15.
小蔫兒輩兒再次回到北京是因為一封信.
能用一封信就把小蔫兒輩兒釣回北京的人不多,臭豆腐是其中之一.
能因為一封信就讓小蔫兒輩兒回北京的事兒也不多,臭豆腐的婚禮是其中之一.
臭豆腐終於嫁人了...
婚禮的前三天,臭豆腐把小蔫兒輩兒單獨約到一個小飯館兒裏吃飯,其實說是喝酒更貼切.
幾年沒見,臭豆腐更水靈,更有女人味兒了:臉上化著淡妝,為婚禮特意新燙的頭,,就連上學時單薄修長的身材也被愛情滋潤得凹凸有致.
剛見麵的一點兒陌生很快就被幾杯酒衝散了,倆人從初中一直聊到高中,一個個名字,一段段往事都成了他們的下酒菜.
當桌底下的空啤酒瓶增加到十個的時候,臭豆腐醉眼乜邪地瞟了小蔫兒輩兒一眼:'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說.'
小蔫兒輩兒咧了咧嘴:'我已經高了,編不出瞎話了.'
'當初上學的時候,你們男生選沒選過班花兒什麽的?'
'你是說小學還是中學?'
'德行,誰管你小學幹嘛?我問的是中學.'
'初中還是高中?'
'嗯,先說初中吧.'
'沒選過.'
'那高中呢?'
'也沒選過.'
'臭貧是吧?'
'沒有沒有.哪兒敢呀.你想想,咱們那時候的孩子們多純潔呀,哪兒象現在的小P孩兒...'
'我就不信你們心裏沒想過.'
'想歸想,想也不至於繞世界找人交流吧.'
臭豆腐眼裏冒出綠光:'哎,那你說說,你覺得當時咱們班哪個女生最漂亮?'
小蔫兒輩兒是什麽人呀,當時就把臭豆腐看了個赤裸裸:'我覺得呀,蔓子挺漂亮.那個眉那個眼兒,那個鼻子那個臉兒,比鞏俐也不差.'
'唼,鞏俐就那麽好看...'臭豆腐眼裏的光暗了一些,馬上又死灰複燃:'還有呢?還有誰好看?'
'嗯...小妖兒,長得雖然不能算絕色,可那勁兒忒難拿...'
臭豆腐沒說話,隻是喝了一大口酒,那架式就象要用酒滅火一樣,心火...
小蔫兒輩兒看看火候兒差不多了,真怕給新娘子氣出個好歹兒來,趕緊說:'你知不知道,當時班上好多男生管你叫小鹿呢.'
'小鹿?什麽小鹿?'
'小鹿純子呀.就是那晴空霹靂.'
'真嗒?我怎麽一點兒也不知道?'臭豆腐眼裏綠光再現.
小蔫兒輩兒心說:你要知道就邪了,這是我剛給你起的.嘴裏可沒閑著:'男生的事兒你哪兒知道?'
臭豆腐窮追不舍:'哎,是誰給我起的這外號呀?'
小蔫兒輩兒打了個愣神兒----扣誰頭上好呢?
不料小蔫兒輩兒的遲疑讓臭豆腐誤會了,她親昵地踹了小蔫兒輩兒一腳:'我就知道是你,沒想到你幾年前就那麽壞...'
小蔫兒輩兒覺得心裏有點兒亂,趕緊喝口酒遮臉兒,心裏說:我起的外號不假,可不是幾年前,是剛剛來的靈感.
從夕陽西下喝到月上東山,小蔫兒輩兒看看時間不早了,說:'早點兒撤吧,回頭姐夫再等急了.'
'去你一邊兒的,他急什麽急.我現在還沒結婚呢,我跟我媽一塊兒住呢.'
'得啦,越描越黑.你媽還好吧.'
'還那樣兒,大病不犯,小病不斷.她還老說起你呢.'
'嗬嗬,說我什麽?是不是說隻有我送你回家她才最放心?'
一句玩笑話,臭豆腐沉默了...
到了臭豆腐家樓底下,倆人站住了.
'上去坐坐?'
'太晚了,改天吧...如果還有機會...'
'看你說的.隨時歡迎.'
'好,我記下了,回見.'
'成,慢點兒啊.'
望著小蔫兒輩兒遠去的背影,臭豆腐輕輕吐出一口酒氣:'小蔫兒輩兒,哪怕你長得再平凡一點兒也好呀...'
她以為小蔫兒輩兒沒聽見...
三天後,婚禮如期舉行.小蔫兒輩兒沒去.
一個禮拜以後,小兩口兒特意在酒店單擺了一桌,請臭豆腐當初的同學.這是小蔫兒輩兒第一次見到臭豆腐的另一半兒.
臭豆腐是個很要強的人,大專畢業後,找了家科研單位,隨後近水樓台地掛了個在職研究生,她的另一半兒就是和她的一位師兄----個長得很蔡國慶的小夥子.
都是同學,鬧起來可就沒邊兒了,令小蔫兒輩兒沒想到的是,那個'蔡國慶'居然是個酒膩子,跟哥兒幾個輪著幹居然麵不改色.其實小蔫兒輩兒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要灌這新郎---'讓他知道咱們班的女婿可不是好當的'.可喝到最後,到是他們幾個舌頭見短.最後還吵著跟'小蔡'幹杯的,隻有小妖兒了---巾幗英雄啊...
鴨子是唯一出席的初中同學,因為和別人不熟,一直坐在一邊兒喝悶酒.這時也湊到小蔫兒輩兒身邊兒,用下巴磕兒指著小妖兒悄聲問:'嘿,那小妞兒是誰呀?'
正趕上小妖兒向小蔫兒輩兒求救:'班長,你不能看著我一個人喝呀...'
小蔫兒輩兒一把將鴨子推了過去:'給你個威虎山老九...'
...
一群人一直喝到一片狼籍:
鴨子和小妖兒聯手放倒了'小蔡',倆人已經開始抱著話筒唱'糊塗的愛'了;
大憨一臉真摯的微笑,用筷子敲著酒杯給打著點兒;
臭豆腐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細心嗬護著'小蔡',卻不時用眼角瞥著小蔫兒輩兒;
最出彩兒的是蔓子,這個曾經冷豔的學委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叫囂著:'再來十瓶兒啤酒...'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要散了,大夥起哄讓小兩口表演個節目,臭豆腐看了看不醒人事的'小蔡',苦笑了一下:你們把他糟蹋成這樣兒,還表演什麽呀...'
小蔫兒輩兒壞笑著說:'這小子裝的,一定是想逃避,好保存實力回家去好好表演...'
小妖兒漲紅著小臉兒尖叫著:'對對對,班長真英明,班長真有經驗...'
大憨繼續著自己的真誠:'要不這樣兒吧,新娘子給唱首歌兒...'
於是小蔫兒輩兒又聽到那首'風雨兼程':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就這樣風雨兼程
...
第二天,小蔫兒輩兒再次離開北京,很長一段時間沒了消息,好象蒸發了一樣.
*什麽是兄弟?兄弟就是明知道你往他心上插刀子,他還迎上來的人...
什麽是紅顏知己?紅顏知己就是靜靜地聽你嘮叨那些不能跟老婆說的話,還給你泡杯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