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生活就是一場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PARTY。在那裏我遇見了現在的死黨蓮蓮,以及這位牛肉粉絲好友。班級裏結黨結派,蓮蓮是百搭膠,而我則是特立獨行的。牛肉粉絲好友是中途轉學來的,那年我們高二。
她叫研研,北京人。從轉學來我們班級到離開,體育課一次都沒上過,因為據說她有心髒病。後來在牛肉粉絲局上她偷偷告訴我,其實心髒病早就好了,隻不過她不願意上體育課,就讓爸爸的朋友開了證明。
我們的牛肉粉絲情結開始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那個時候,蓮蓮和我還沒有變成死黨,中午的午飯,我就和研研一起逛學校邊的街道。在一個油膩肮髒的小飯館裏,我們發現了這種小鐵鍋子煮的牛肉粉絲,加了辣椒醬特別好吃。其實,這就是街邊“柴爿餛飩”的燒法,料換成了牛肉粉絲而已。
那些中午,不論天晴還是陰雨,我們都會去那家小飯館,叫上兩鍋牛肉粉絲,邊吃邊八卦。從老師八卦到同學,辣蓬蓬熱乎乎的粉絲加上歡聲笑語,別提有多開心了。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研研遇上了她的初戀。那個比我們大一歲的男生,不帥也不高。巧的是,另一個給學校電視台扛攝像機拍錄象的男生和他在同一年級,其年他努力地追求我。我和研研放學後去操場看他們踢球,她的他是前鋒,我的他是守門員。
經常能看見他推著車子一路送她回家,兩個人親密無間。中午的牛肉粉絲局上,她容光煥發地給我講述他們的愛情故事。
有一次學校足球比賽,我的他扛攝像機拍攝,她的他在球場上。我和研研一前一後搭著肩膀在球場邊觀看。她穿著白色的毛衣,我穿著灰色的棒針衫。第二天中午,全校播出球賽的錄象,播到一半,整個屏幕停在了我和研研的身上,並且是拉近距離的鏡頭。十分鍾,畫麵沒有變動,十分鍾,足以引起全校師生的好奇了。放學後,扛攝像機的他被我狠狠罵了一頓,整個一假公濟私。
短短幾個月的感情,我和他倒是似有似無,而研研和那個男生則是驚天動地。兩個班級的班主任全都出麵幹涉,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結束了。研研哭得死去活來,決定離開上海,回北京。那個時候,高二年紀的課還沒有結束,她就匆匆回去了。很多人都蹺課去送她,我沒有去。我們的感情全留在了牛肉粉絲局上。
後來我給她寫了一封信,裏麵訴說了我的感情事故,她給我回信說以後一定考回上海,重續我們的牛肉粉絲緣。她跟不上北京的進度,所以拖了一個年級的課。而我,則在她考回上海的時候來了美國。那個髒兮兮的小店也早已被拆,牛肉粉絲終究沒有再吃上。
我們一直有聯係,其中幾個月或是一年地間斷,可一旦聯係上,又是老朋友的感覺,一點不生疏也不需要寒暄。大學裏,她得過嚴重的抑鬱症,自殺,有過感情創傷,做過不良少女。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一點點變得平和。
現在的她馬上要做媽媽了,現在主動要求做唐氏篩選,因為其抽煙,老公也抽煙。我說肯定不會有傻孩子的,放心吧。她說她很擔心,萬一是傻孩子,就送給我,真送。我說我也抽煙,送給我也沒有好結果的,哈哈。
現在的我們都很幸福。說起牛肉粉絲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