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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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助餐館裏，Waiter和Waitress的端盤子工作不是把菜端上桌子，而是把客人的髒盤子端下去。客人一次又一次地去拿新盤子盛菜，你就要看準了時機去他的桌子把髒盤子收掉。外帶給客人添飲料加水。這個工作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我們餐館幾乎每天的午餐都會爆滿。如果有大型party，那就更不得了。一到周五，周六，經常是要排隊的。特別是周六的午餐，那是中國人的天下。門口通常擁滿了人，二老板Ｃ，小老板Ｆ還有我，三人一起帶位，滿餐館亂竄。發下去的waiting list會達到一百多號。普通話，上海話，英語不絕於耳。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在這麽一個小小的地方，居然有這麽多上海人。
帶位的辛苦，那隻是比腳力。Waiter和waitress就要同時有腳力和臂力還有眼力。每天早上的開場工作便是抽簽，各個區都有特別的區號。福州人把“管理某個區域”說成是“打某某區”。每個人通常負責八個四人桌子左右，如果是打party區的，那就分前一半區和後一半區，有六人桌和十人桌的，據說，打party區比較輕鬆，因為目標集中。帶位的看見空桌子，就把人給帶過去，不忙的時候，waiter立馬就過來，放幾張紙巾在桌上，然後去拿飲料。忙的時候，他們把桌子剛理完，正用抹布擦著，客人就已經等在那裏了。他們還得跑回station，拿鋪在桌上的紙和刀叉。在照顧新客人的同時，眼睛還要瞄著自己區域的各個桌子，以便順道收拾桌子，或者一起refill飲料。
你可別小看收拾盤子。打工的幾乎個個都能一隻手臂端起十個左右的盤子，我沒有精確地數過，但是你去buffet吃飯，一定能看到這個情景。瘦瘦的waiter，從前到後從左到右地收盤子，一隻一隻在左手手臂疊上去。口中還要不停地問你要不要飲料的refill。把盤子端到餐車那裏，還要小心地放到塑料盆裏。餐車的最上麵是放飲料杯的，下麵幾個盆子是放盤子的，旁邊還有個小格子放刀叉。你最好別放錯地方，否則洗盤子的Amigo會怨聲載道。
端飲料也是一絕，一隻手掌裏能拿四個大杯子。雖然是塑料的，但是當裏麵放滿汽水的時候，還是異常地重。我看他們端飲料就像是在雜技表演，有的時候實在太多，就拿了大盤子端。但是六七杯的汽水，他們就直接用兩隻手。讓我同時拿六個空杯子都成問題，別說是放滿汽水的了。
我上班後的某一個星期，缺了一個waitress，我就自告奮勇地嚐試。第一天抽到了吸煙區，那個區到了周末就改為非吸煙區，因為人多，座位不夠。平日裏，吸煙區的人比較少。我和一waiter搭班。那天，吸煙區人居然很多，還有一桌party，把中間的桌子拚了起來，有十幾個人。我又是新手，盤子一次隻能端四個，飲料兩杯。老板們知道我比較柔弱，時不時地來關心一下，看看我是否還能承受。這個時候，做漂亮女人的好處就顯現了出來。小老板親自過來幫忙，busboy也來幫忙，搭班的waiter已經是忙得焦頭爛額。我在那裏負責和客人聊天，時不時地擦擦桌子，拿到的小費居然異常多。第二天開始，我就申請打最輕鬆的party區最後麵的部分。可是，小老板為了照顧我的小費，還是不停地帶客人來我這裏。到最後，其他waiter和busboy對我說，你就坐那裏收錢吧，這個髒活我們來做。
一個星期後，我放棄了，我不是做waitress的材料。就又到前麵去帶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