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葉紛紛的黃昏,我看見魚鱗一樣剝落的日子。它們閃著幽藍的光,靜謐得讓人感到慌張。金黃的落葉在腳下沙沙作響,它們跟我一起凝視天空,凝視看不見的群山,以及流逝的滔滔河水。月亮靜靜地掛在樹梢兒,白霜很快就會覆蓋大地,乳白色的薄霧也會從水塘上空升起。它們全都沉默著,什麽也沒說就升起了今天的白霧和今天的月亮。長長的日子,那麽多的騷動都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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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落雨,落雨。池塘裏漲滿了水,好豐沛的樣子。M先生將他的手機鈴聲設置成最原始的電話鈴聲。他的手機一響,我即刻就被帶回到遙遠的過去。M先生也懷舊嗎?家裏買了一把新水壺。第一次燒水,水開了它突然發出類似防空警報的叫聲。從來沒想到一隻水壺會那麽叫,一家人滿屋子亂轉,以為房子出了什麽緊急情況。一隻水壺竟然也可以那麽嚇人,這隻中國製造的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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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初去走馬觀花,再去還是走馬觀花。比如…羅德島。在別處晃了一整天,進入小鎮加利利(Galilee)已經下午四點多。接近海邊,地麵變得開闊,視野裏沒有高大的樹木和建築阻礙,蒼灰色的天空也低了下來。雲水茫茫,海撲麵而來。風從深藍色的海上吹過來,微涼。海灣裏泊著白色的小船。沙灘上的人漸漸離去,剩下的都坐在沙岸上看海吹風,風把人身上的衣裙和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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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下午,阿爾巴尼(Albany)市政廳附近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天薄陰,氣溫適中。在空蕩蕩的街上走過,好像鞋跟敲擊路麵的聲音都聽得很響亮。街邊路燈的黑鐵燈柱上吊著鮮花,街道兩邊的辦公樓都關著門。街道空曠又安靜,路上的車輛也很少,隻有路燈下的花籃象一抹溫柔的微笑靜對著行人。偶爾在街頭轉角處有一家小餐館,裏麵也看不到有什麽人,倒給人印象那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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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的早晨,感覺象是在有軌電車的叮叮聲裏蘇醒的。其實電車在城中穿過很安靜,拖著兩條辮子,象軟體蟲一樣地爬行,不緊不慢的。在街角的露天涼棚下喝咖啡,小鳥在桌子下麵跳來跳去尋找食物,一點也不怕人。很想撒點麵包渣給它們,可惜手裏沒有。街頭來來往往有很多大學生,夏天假期還沒結束,人們看上去都很悠閑。波士頓的有軌電車讓人聯想到過去,好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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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NewHampshire(新罕布什爾州)的小鎮拜訪朋友,從波士頓方向開過去,高速公路上有時六條有時八條車道雙向並行,人氣比紐約上州旺盛多了。離開大路,居民區都隱藏在林子裏,靜悄悄的人影也不見一個,到處都是茂盛的樹。夜黑得很透徹,什麽聲響也沒有,看不見星光。不象夏天在家裏睡覺開著窗,窗外的蟲鳴鳥叫和雨打屋簷的聲音都收入夢來。早晨也安靜,連鳥鳴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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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之後很久不讀國內作家的東西,其實也是讀不到。偶爾碰到幾篇,也看不出有什麽好,漸漸就有了些偏見,覺得那些文字過於接近世俗又缺乏靜氣。最近不知怎麽想起阿城的《棋王》,就隨意搜出他的《威尼斯日記》來讀。零零散散的日常記錄,越讀越有興致,居然被我讀出詩意來。某一天的日記裏他寫威尼斯的小巷和水道上的船,某一天他寫斜塔的鍾聲,有時又會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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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悶熱,中午一過,突然下起大雨來。正站在窗前看雨看得高興,猛然想起車窗都半開著,急忙衝進大雨鑽進車裏關窗子。關好車窗,一轉頭看見同事J也在關她的車窗,然後兩個人嘻嘻哈哈地笑著跑回來,裙子都打濕了。M先生也跑出來,靠在房簷下的廊柱前看著我和J大笑,他的臉都笑得紅了起來,留給我跟雨珠一樣光潤的印象。一場不期而至的大雨打破了沉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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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康奈爾,清晨五點半出發,天有些陰有點潮濕,那種陰沉老是給人一種日近黃昏的錯覺。車子沿84號公路開下去,穿過大橋,遠遠可以望見晨曦中的河水,寬闊平緩,呈岩石一樣的青灰色。轉上17號公路,一路開下去就有了些進入山區的感覺。沿途都是茂密的山林,濕氣蒸騰,白霧在山腰飄浮流動。一百多英裏的距離內,隻看到一個休息區,不提供食物,隻有兩間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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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時候,讀了PhilipRoth的一本小說《TheDyingAnimal》,不是多優秀的一本小說,小說論及性自由與責任,性愛與情愛,青春,衰老,死亡,孤獨等等人生困惑,講述一個日益衰老的男人對於女性青春和美麗肉體的迷戀。那本書讓我想起川端康成的《睡美人》,講一個老男人常常到一個神秘旅店,跟一個一個在藥物作用下沉睡的年輕女性過夜。他在那些美麗的裸體麵前一邊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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