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米達島緊靠著舊金山海灣東岸。島的北角原是海軍航空基地，現在已經拆除，留下一個曆史遺址。夾雜在基地南端的幾艘駁船裏是已經退役的大黃蜂號航空母艦（USS Hornet ）。現在成為一個博物館。像這樣的航母博物館，全美國還有四個：在南卡羅萊納州的約克城號，紐約市曼哈頓的無畏號，德克薩斯州的列克星敦號，和在加州聖地亞哥的中途島號。
從碼頭向西北斜望，可以看到海灣對麵的金門大橋。這裏遊客卻很少，四周安靜。隻是聽到海水拍岸，索鏈搖晃撞擊的聲音。通過簡易的橋板就進到這個三萬多噸的純粹鋼鐵的堡壘。七十多年至今，塗漆已藏不住鋼鐵的鏽斑。航母頂層兩百六十米長的飛行甲板上，時有四月午後的初暖還寒的海風掠過。不大的艦島塔橋設在甲板的右側。點綴陳列的兩三架艦載機掩飾不了飛行甲板的空曠。下一層就是機庫。大黃蜂號最多時能載上近百架飛機。機庫兩邊有平板升降機運送飛機到飛行甲板。
再往下去便是迷宮一般，狹窄曲折的過道連接一個個的小屋室。各個房間通道都有編號。艦上的廚房和餐廳稍大些。而在睡房裏從上到下要疊起三張床。大黃蜂號服役時可以擁擠地搭上兩千五百多艦載人員。艦上有定時的參觀。向導可以帶著去輪機房，需要往下攀爬好幾個狹窄的扶梯。輪機房裏彌漫著嗆人的機油氣味。真難想像當年大黃蜂號海航時，機師們又如何能承受這樣環境的悶熱和噪雜。
這艘航母卻不是我心想的大黃蜂號。先前的大黃蜂號始建於1939年，次年十二月落成下水。珍珠港事件之後的1942年三月成功完成轟炸東京的杜立特空襲計劃。五月份參與傳奇的中途島海戰，標誌二戰太平洋戰爭的轉折點。而在同年十月的聖克魯茲海戰中被日本艦隊的魚雷擊中，永遠沉睡在太平洋海底。大黃蜂號從建成到沉沒隻有短暫的三年，她也是美國最後一艘陣亡的艦隊航母。
1943年這第十二艘較大型的埃塞克斯級航母下水服役，繼承了大黃蜂號的榮譽艦名。這艘大黃蜂號加入太平洋戰爭後期的菲律賓海戰和硫磺島兩棲登陸。二戰結束後退役後又在1953年重新服役，參加過越戰。1966年加入阿波羅登月計劃，執行救援任務。這個登月試驗回收的指揮艙還陳列在機庫。1969年阿波羅十一號成功登月。尼克鬆在大黃蜂號上接見了返回地球的阿姆斯特朗和另兩位宇航員。大黃蜂號在1970年正式退役，於1991年搬到舊金山海灣安家。
大黃蜂號前後在戰爭與和平期間服役近三十年。應該有好幾代人在艦上效力過。現在的觀展服務人員中不乏曾經的老兵。當我正要離開時，看到一群童子軍孩子扛著包裹進來。他們將要在大黃蜂號上度過今晚，體驗一夜水手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