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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丁身邊的“順臣”讓他的世界變成了回音室----華郵文譯

文革傳人 (2025-12-14 21:54:54) 評論 (2)

副標題:由於身邊的人不斷向他保證俄羅斯正在取得勝利,如此,這位俄羅斯總統幾乎沒有意願在正進行中的和平談判上做出妥協。

December 13, 2025 at 5:00 a.m. EST

By Mary Ilyushina                             

文章鏈接:Putin’s circle has lost its diversity and tells him what he wants to hear - The Washington Post

將軍們聲稱戰爭的所有目標都將實現。經濟學家們則表示,盡管麵臨壓力,俄羅斯的經濟仍將比烏克蘭的經濟更持久。就連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也表示,俄羅斯實力遠勝於烏克蘭,基輔在這場戰爭中已無牌可打。

耳邊充斥著各種保證,難怪弗拉基米爾.普丁總統認為在烏克蘭問題上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讓步的理由。在克裏姆林宮看來,戰爭正按計劃進行。

對美國最新的和平計劃----大多數分析人士認為該計劃偏袒俄羅斯----,目前尚不清楚普丁是否會接受,因為此計劃未能讓他實現戰爭的所有目標。由於他相信自己正在取得勝利,並且認為俄羅斯經濟強勁,因此他幾乎沒有理由做出任何讓步。

長期以來,普丁身邊一直圍繞著一群讚同者,但在隨著他執政25年,能夠影響到他的觀點寬度已急劇縮小。

Boris Bondarev是一位俄羅斯外交官,他因不滿全麵入侵烏克蘭而在2022年辭職。他在一篇文章中描述了自己親眼目睹這種狹隘的觀點如何根深蒂固地滲透到國家機器內部。

 “這次入侵給我帶來的一個核心教訓,與我過去二十年來所目睹的現象有關:當一個政府被自身的宣傳慢慢扭曲時,會發生什麽,”Bondarev說。“這場戰爭鮮明地展現了在回音室中做出的決策會如何事與願違。”

然而,情況並非一直如此。

一個名為“Achtopotv”的Instagram檔案項目(Achtopotv offers glimpses into that earlier period)讓我們得以一窺那段早前曆史,重現了俄羅斯公共話語曾經遠比今天更加多元化的年代。

其中一段視頻顯示,2005年,年輕的俄羅斯參議員兼曆史學家Vladimir Medinsky曾慷慨激昂地反對修複約瑟夫.斯大林的紀念碑。他警告說,美化一個建立在大規模鎮壓和為帝國野心犧牲個人的製度是危險的。

二十年後,Medinsky已成為俄羅斯與烏克蘭談判的首席談判代表,也是普丁試圖將前蘇聯衛星國重新拉回莫斯科勢力範圍的最有力支持者之一。今年春天,莫斯科地鐵裏出現了一座新的斯大林半身像。

如上的 Instagram節目挖掘出的另一段視頻顯示,普丁在2000年,也就是他上任的第一年,表示獨立媒體和公民自由對於防止俄羅斯“滑向極權主義”是必須的,並認為新聞自由對國家的未來至關重要。

在隨後的二十年裏,普丁放棄了對獨立媒體和公民自由的興趣,轉而專注於恢複昔日蘇聯的影響範圍——而他身邊的人也挨個順從。

或許最令人震驚的轉變要數Dmitry Medvedev了。2008年至2012年間,他以總理身份與普丁對調擔任總統,其任期內俄羅斯政策短暫趨於自由化,對西方態度更為友好,並熱衷於西方電子產品和社交媒體。

如今,他卻搖身一變,成為一位鷹派人物,在其博客文章中多次表達了對西方進行核毀滅的願望。分析人士認為,他的轉變是為了避免政治上的默默無聞,並彌補其過去較為自由的觀點。

俄羅斯問題分析人士將不同的事件視為關鍵轉折點。一些人認為,普丁在Medvedev略微溫和政策後於2012年重返權力中心是轉折點。另一些人則認為,2014年對克裏米亞的吞並是不可逆轉的轉折點。俄羅斯調查記者Andrei Soldatov和Irina Borogan報道了俄羅斯特勤部門的情況,他們在“我們在莫斯科的親愛的朋友們”一書中寫道,這種轉變早在普丁執政初期就開始了,書中描述了他們的許多同事和熟人如何在私下裏很早就接受了克裏姆林宮的觀點。

到2022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任何高級官員公開反對普丁的任何決定都已是不可想象的。在全麵入侵前三天那場臭名昭著的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上,普丁逐一點名讓俄羅斯高級官員在鏡頭前發表講話,支持他的計劃,許多官員都顯得十分驚恐。

然而,在幕後,至少有一個例外。Dmitry Kozak是普丁的長期助手,自上世紀90年代起就與普丁共事,並擔任其烏克蘭問題首席談判代表,是普丁處理一些最敏感事務的得力助手。據報道,他是那次會議上唯一一位提出反對軍事行動理由的高級官員。

他的疑似發言並未出現在電視轉播的會議錄像中,此後他也再未公開露麵。他在克裏姆林宮的職務功能逐漸轉移到一位競爭對手手中,直到那個人今年秋天辭職。

前外交官Bondarev描述了多年來外交官們如何被派往海外,其任務是照搬克裏姆林宮對事件的描述,不得質疑。他說,隨後,在電報和內部報告中,外交官們逐漸被要求向領導層匯報,俄羅斯的敘事已經成功,西方的對抗已被瓦解。

 “最終,這種宣傳的目標受眾不僅是外國,還有我們自己的領導層,”Bondarev說。“我在克裏姆林宮的同事們反複告訴我,普丁喜歡他的外交部長Sergei Lavorv,因為與他共事‘很舒服’,他總是對總統說‘是’,總是說總統想聽的話。難怪普丁認為他能輕鬆擊敗基輔。”

這種意識形態上的180度大轉彎在政治中並不罕見,而且往往很難區分公開立場和個人信念,但隨著權力集中,其後果會急劇升級,如今,隨著莫斯科和華盛頓都向基輔施壓要求其放棄,烏克蘭戰爭的最終走向也成為了這種附和領袖現象的後果。

俄羅斯和其他觀察人士注意到,川普身邊也出現了類似的現象:他的內閣從第一任期內包含一些異議人士,演變為如今更加一致地支持其政策。

流亡調查媒體“Proekt”的總編輯Roman Badanin今年春天撰文指出,川普新一輪由忠實博主出席的新聞發布會讓他想起了普丁每年舉行的“馬拉鬆式”記者招待會。“每年,克裏姆林宮都會召集數千名忠誠的記者,向總統提出諂媚的問題,”他寫道,“這兩者之間的相似之處令人驚歎。”

令許多俄羅斯人最為不安的是華盛頓權勢人物迅速調整立場。現任國務卿Marco Rubio曾是共和黨內最強硬的代表人物之一,他認為放棄烏克蘭將徹底摧毀美國的信譽。

川普的主要特使Steve Witkoff因建議俄羅斯如何與華盛頓談判以達成更有利的協議(對俄國。譯注)而受到批評,其中包括迫使烏克蘭做領土讓步。Bondarev在X網站上表示,Witkoff的問題在於他“完全從普丁的角度看待世界”,而且他的做法“加劇了烏克蘭的困境”,但他隻是在執行川普的命令。

 “承認這一點令人不快——他並不欠(烏克蘭)任何東西,”Bondarev寫道。“他為美國工作,或者,如他所理解的,為美國總統工作……他的目標是立即為川普帶來某種‘和平’。”

川普第二個任期的第一年成了俄羅斯反戰流亡人士茶餘飯後的談資:美國似乎在“速成”俄羅斯近期政治曆史的某些過程。

 “適應能力是人類的普遍特質,政治適應能力也不例外,”Badanin說道。但尤其是在像俄羅斯這樣的威權國家,“任何進入體製的人,即便最初出於理想,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都會成為某些惡行的直接或間接幫凶。”

譯後注:華郵網上介紹作者 Ilyushina 女士來自俄國,掌握四種語言,俄、英、烏克蘭、阿拉伯。可惜她不懂中文,所以文中沒涉及習博士同學的核心隊伍。那支隊伍不全是“順臣”,每天都有人“搞政變”,*_*,油管上那些說中文的流量博主們說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