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陽光和煦,愜意舒心,給大夥講兩個略微潤色的真實小故事。
(一)
本故事的主要人物有兩個。主角是一個好朋友,為保護個人隱私及配合故事情節,姑且讓他姓於,全稱於總。於總是正宗的湖南人,有著強烈的湘人特征:熱情豪爽,自信好強;其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膽大不大不確定且心細;最大優點是好玩,為了玩可以跨過山和大海,穿過人山人海。
多年前剛落地多倫多,具有英文四級(小學四年級)的於總,一個人獨自南下,搭乘公車、地鐵、11路,去給多倫多主場的猛龍隊加油。回程路上,由於語言不通產生誤會,於總握著手裏的快譯通,在巴士站和路人吵了一架。
故事的配角是我,一個一年多幾乎沒出門的優質宅男;長期賦閑居家,導致說話精神,做事神經;沒事喜歡倚靠窗邊,口裏低唱《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安得廣廈千萬間啊?
鑒於該男的心思和行事與常人迥異,姑且稱之為小莊,昵稱小裝。
於總愛上了釣魚,這是一年前發生的事。由於疫情反複,人們出行受限,時常不能出門玩樂,但可以出門運動。於是釣魚這項玩樂運動便成了於總每天外出溜達的理由,且一不小心成了釣魚迷。他購齊了各種裝備,從春天夏天,一直釣到了秋天冬天。
於總邀請過小莊幾回,小莊托腮沉思好幾天,終於答應去一次;可一聽要早上五點起床便打了退堂鼓:“早上五點?真是荒唐,雞都未曾起床呢!”
這一天,於總再次熱情邀請小莊,一塊去湖裏冰釣;他特意挑了一個近的地點,出發時間也改到中午12點;小莊勉為其難答應了。
開車一小時,到達了北邊的一個小湖。稱之為小湖是小莊在心裏嘀咕的,小莊打小喜歡高瞻遠矚,在他的格局裏,隻有一眼看不到邊的湖才可以稱之為大湖;看得到邊但遊不到岸的在他眼裏一律算小湖。

此時有讀者悄悄問:“那能遊到對岸的叫什麽呢?”
小莊答:“池塘。”
小湖整體都結上了冰,冰上有幾個移動小屋和幾頂帳篷。由於是周一,湖麵上的人大大減少,來的都是重度釣魚迷,且在家沒什麽地位的中年男人。於總氣定神閑指揮著小莊,小莊拖著裝備在冰上行進。

走著走著,兩人突然停了下來;在他們麵前,有一道長長的裂縫,上麵還嘩啦啦流淌著一條小溪。於總認真觀察,小心問:“這行不行啊?”

小莊答:“你問我,我問誰?”
於總小心翼翼退後十步,掏出手機給老李打電話。
老李是本故事中的第三者;在於總給小莊的介紹裏,老李是個釣魚老手和高手,知識淵博,經驗老到,天上的魚知一半,地上的魚全知道。小莊當時心裏泛酸,揶揄地應了一句:“哎,那不就是《聖經》裏全能的耶穌嘛。”
“你們不用怕,這兩天暖和,冰上的雪都化了,可下麵的冰層還厚得很呢。”老李爽朗地哈哈大笑,手機裏傳出他渾厚的男低音:“我已經看見你們了,來,我給你們揮揮手。”
於總和小莊抬頭眺望,遙遠的地方有一隻小黑羊在揮手。於總收好手機,仔細查看著裂縫,回頭對拖著裝備的小莊說:“那我先過去了。”
小莊答:“那你趕緊!”
到達湖中心,於總看了看地形,指揮小莊安營紮寨,自個往天上找太陽;太陽害了羞,扯一片烏雲擋住老臉不讓看,於總隻好找南北方位,閉眼掐指一刻鍾,然後用電鑽在冰麵上打了兩個洞,放好了魚竿。
看著小莊疑惑的眼神,於總說:“用的是《易經》裏的找卦,這樣就能找到魚窩。”
小莊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拖東西拖累了,撇撇嘴進帳篷取暖休息。剛進帳篷,外邊於總一聲大叫,小莊趕忙出去察看,隻見於總的魚竿上已經掛著一條一磅大的魚,正在搖頭擺尾。小莊迅速掏出手機,對著魚和於總一頓猛拍。

這是於總又大叫一聲,另一個洞的魚竿也上了魚。
兩個魚洞自此就開了掛,把於總忙得不可開交直叫喚,平時喜歡哲學隻打算看熱鬧的小莊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書本,幫著下魚和上魚餌。
小莊一邊忙,一邊對著魚兒苦口婆心:“太客氣了,真是太客氣了!”
一旁的老李為他們高興,嘴上直說:“不錯啊不錯”;在溜達幾圈後,老李實在忍不住,也在附近鑽了兩個洞,可不知道為何,就是不上魚,最後隻好悻悻離開,嘴裏念叨:“奇怪呀奇怪。”
於總衝著小莊得意地眨眨眼,小莊心領神會地道:“他用《聖經》找魚自然是不成的。”
忙碌的時間跑得飛快,仿佛是一頭受驚的驢。於總和小莊兢兢業業,連吃點心都守在魚洞邊,裝魚的桶很快就滿了,老李和他朋友都來學習取經了好幾次。

於總沉思一下,對小莊說:“我們收工吧,讓老李他們過來釣幾條。”於總把最好的魚洞給了老李,還有許多小活魚,還有用香油噴過的大魚餌,把老李幾人高興壞了。
在於總的指揮下,小莊收拾帳篷工具,打包拖運,一邊拖一邊感慨今天活動的太豐富了。除去釣了滿滿的一桶魚,他們還吃了牛肉幹、蛋卷和榴蓮酥;於總力氣太大把帳篷拉壞了,說回頭就給商家退貨;小莊尿急,顧不得身份,在帳篷裏打了個洞,事後才想起聲音在冰麵上可以清晰地傳出很遠。。。。。。

最後兩人到達停車場,發現車頭貼著一張疫情期間非本地車牌不可停車的罰單。
回程的車上,小莊放下身段,打起了小算盤,心算一下各種開銷,說:“這釣魚可是個虧本買賣。”
“人生苦短,快樂無價!”於總豪氣地猛踩一腳油門,迎著晚霞,把大手在空中一揮。

如果跟著蘇格拉底混,有可能成為柏拉圖;如果跟著巴菲特混,有可能成為芒格;如果跟著於總混,小莊即成不了柏拉圖,也成不了芒格,時間長了估計能變成老莊。
這時可能會有一個理工科博士發問:“講了這麽多,到底想說啥?”
小莊懶得搭理,扭頭看向夜色降臨的窗外,低吟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二)
小時候,住地不遠有口水塘,塘邊架著一個簡易廁所;人在上麵方便,魚在下麵等。先是撲通一聲,隨即呼啦呼啦好一陣;一會又撲通一聲,接著又。。。。。。
一天,和幾個小夥伴去小樹林打鳥;路過水塘時,看見一中年男子,正光著屁股,蹲在裏麵上廁所。
他不光在上廁所,手裏還揪著根麻繩,不停地一抖一抖。大家都很疑惑,悄悄議論這個男人好奇怪。
這時,一個叫趙小強的小夥伴說話了:“我認識這家夥,姓莊,經常去街口菜市場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