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缸裏的孫鳳 (130)

南瓜蘇 (2025-09-07 17:19:26) 評論 (22)
徐玲忙陪著笑,溫柔地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就咱倆,鑰匙我都拿到了。那就說好了,今天晚飯後我們就去?”

孫鳳點點頭。

飯後,孫鳳徐玲一起去了學生活動中心。一進二零五,孫鳳就問:“這裏怎麽還有麻將桌?”

徐玲的謊話隨手拈來,“他們要改成棋牌室。咱們不用管那個,隻把我們的東西收拾走,再打掃一下衛生就行。你看那架子上的宣紙筆硯,得收拾進這些紙箱子裏,到時候錢聚會來處理。你先收拾,我把這垃圾扔出去。”

徐玲說完,拎著牆邊的一塑料袋垃圾就走了出去。

孫鳳一邊整理架子上的筆墨紙硯,一邊往幾個空紙箱裏裝。正忙著,門開了。她抬頭一見來人,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呆愣在那裏。

錢聚把門鎖上,滿臉奸笑著朝孫鳳走過來。

孫鳳愣怔了幾秒,突然伸手把一塊硯台抄在手裏,瞪著錢聚。

錢聚扶著牆笑得收不住聲,“你至於嗎,嚇成那樣?我又不是妖魔鬼怪,又不是變態罪犯,就一正常男人,咱好說好商量,行不行的也不至於你死我活的是吧。你放一百個心,我絕不亂來,這在學校呢,我能怎麽著?坐下!今天你還真得聽我把話說完,然後要走要留隨你,行吧?放鬆,來,把你手裏那玩意兒放下,坐下咱倆好好聊聊。”

錢聚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他叉著腿,雙手扶在膝蓋上,匪首一樣笑嘻嘻地看著孫鳳。

孫鳳現在基本上認定這是錢聚和徐玲一起給自己做的扣。見錢聚堵住出口,料想自己很難硬闖出去,就站在那裏,說道:“有什麽話你快說,我站著聽就行。”

錢聚笑了笑,“行,不嫌累你就站著。孫鳳,我得告訴你,我見你第一麵就喜歡上了你。你報道的那天,是我給你送到宿舍的。之後我四處打聽,終於打聽到你屋的徐玲跟我們寢室遲帥是老鄉。好不容易等到你們軍訓回來,就好說歹說求遲帥上你們宿舍認老鄉,結友好寢室。結果那天你還不在,給我懊喪的,抓心撓肝的,就恨不得馬上見到你。你肯定覺得我有病,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有病。沒想到,軍訓後你已經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一頓雲山霧罩後,他雙手捂著臉,弄出一副痛苦不堪的鬼樣子。他自認說的誠摯實在,反正把自己感動得夠嗆。

孫鳳攥緊手裏的硯台,“你別繞彎子,到底想要說什麽?別忘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錢聚抬起頭來,盡量真誠地繼續說下去,“我家裏有幾個大礦,我又是家中獨子,那些以後都是我的。孫鳳,隻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會想法給你去摘。就你們租的那破房子,是你這級別的美人兒住的嗎?我都替你屈得慌。我除了長得不如那長發男,其他方麵肯定比他強十倍。要不這樣,你先把我當個備胎,先嚐試著跟我交往幾天,等你心甘情願的時候,再跟長發男去攤牌,兩不耽誤。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

孫鳳抖著膽子,試著往前走了兩步,“你說得真挺讓我動心的,但你也要給我時間,讓我回去考慮兩天。”

錢聚暗笑,小丫頭跟我玩心眼兒。“那是自然,咱就算達成個基本意向了好吧。來,表達一下誠意,給哥哥抱一下。”

說完,站起來就朝孫鳳走了過去。

孫鳳掂掂手裏的硯台,不停地暗下決心。

一步!

你再往前走我就砸你,砸死你。

又一步!

我可真砸了啊,我要出手了啊。

再一步!

可真要要砸了啊,會出人命的啊。

結果孫鳳決心還沒下好,手裏的硯台就被錢聚繳械了,緊接著整個人被抱在懷裏。錢聚一邊摸索孫鳳的細頸,一邊輕聲對她下蠱,“放鬆,啥也不要想,放空腦子。做我的女人,你要什麽我給什麽,我肯定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會這一句,最廉價最無誠意的表白。

孫鳳惱羞成怒,抬起膝蓋想故計重施,誰知錢聚早有防備,把孫鳳的身體一轉,從後麵抱住她,繼續對她魔音在耳,連摸帶親。

孫鳳力氣比錢聚小很多,但身高卻不太吃虧。她向後伸手,一把揪住錢聚的耳朵,死命往下撕扯。

錢聚疼得嗷嗷直叫,覺得耳朵幾乎就要離自己而去了,隻得鬆開孫鳳,去救耳朵。

孫鳳趁機逃開,並從架子上抄起一塊硯台便朝錢聚甩去。錢聚捂著耳朵剛跳開,第二塊硯台又飛了過來。她接連甩了三四塊硯台,人已經躥到門口,擰開鎖開了門,正看見徐玲站在門口弓腰偷聽。

孫鳳長腿一撩,踢在徐玲嬌小的身上。徐玲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孫鳳趁機撒腿就跑。

她跑出大樓,驚魂未定,站在路上不知道該去哪裏,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此時的校園,風烈夜濃人孤獨。

她茫然無措,魂不守舍地在路上晃蕩。

一輛車急停在她身前。司機探出頭來來,高聲叫罵:“找死啊你!喝醉了回家挺屍去!”

她醒過神來,就近進了主樓。一樓有個收發室,孫鳳走進去,借了電話,打給了齊嘯。

“我在主樓大門口,你來接我。”沒等齊嘯說話,孫鳳就掛了電話。

齊嘯聽出些異常,心驚膽戰地衝出餐廳,打了個車就向學校飛奔。

孫鳳見了齊嘯,也不說話,隻拉著他往活動中心疾走。

齊嘯見她臉有淚痕,急問:“鳳兒,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孫鳳擦一把眼淚,眼睛裏又是水又是火,“別問,跟我來。”

二人到了活動中心二零五,裏麵已經人去屋空熄了燈。孫鳳又拉著齊嘯,轉身往錢聚宿舍疾走。到了宿舍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去,正看見錢聚躺在上鋪發呆,遲帥也在房間裏。

孫鳳手指著錢聚,看著齊嘯,說道:“打他!”

齊嘯瞬間的遲疑也沒有,上前一手揪住衣領,一手抓住褲腰,雙臂一用力,隔著欄杆就把人拖下了床,啪地扔在了地上。

錢聚被摔得眼冒金星,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挨了重重的一腳。

“這是替我媳婦打的。”緊接著齊嘯又是重重一拳打在錢聚臉上。

錢聚頓時吐了一口血。

齊嘯罵道:“媽的,敢讓我媳婦兒哭,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行!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一切發生的太快,直到口吐鮮血,錢聚才反應過來自己挨了打。

遲帥更是懵的,見錢聚掛了彩,才扯著嗓子高喊:“孫鳳,你們幹什麽?我可報警了。”

錢聚忙叫:“別別,別報警。”又對齊嘯抱拳作揖,“大哥,對不住,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

齊嘯這才明白過來些什麽,立刻三屍暴跳,太陽穴上的青筋樹根一樣暴起,上去就要再次飛腳踢人。

孫鳳怕出事,忙喊住他,“可以了。”

遲帥也上前擋住齊嘯。

孫鳳拉著齊嘯,“走。”

齊嘯狠戾地盯著錢聚,“等著我問清楚了咱再算帳。媽的!我弄死你!”

二人又奔女生宿舍樓而去。

進了門,鄧童展鴻都不在,隻有徐玲正坐在鋪位下麵卸妝。

孫鳳指著徐玲,對齊嘯說道:“打她!”

看著齊嘯那大塊頭,徐玲嚇得尖叫,大聲求饒,“孫鳳,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原諒我,你不是啥事也沒有嗎?”

齊嘯瞥一眼徐玲那小身板,還不夠自己一個手指頭的,為難道:“鳳,我一大男人,不能打女人。”

孫鳳瞪著徐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男朋友說了,他不打女人,我也不想動手,但我必須出這口氣。所以,隻能把你交給學校去處理。”

徐玲頓時嚇丟了魂兒,當即就給孫鳳跪下了,麵如土色地哭道:“不要!孫鳳,求你看在咱一個寢室的麵子上,饒了我這一回吧,你如果告訴學校,我這輩子就毀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啊。隻要你別告我,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求你了。”

孫鳳略一思索,道:“你主動跟學校要求退宿,搬出寢室,我就既往不咎。我今天回家,明天晚上再回來住,那時候,我不希望你還在這間寢室裏。”

徐玲忙不迭地一口答應,“好好好,我明天就搬出去,保證不再回來住。”

回家的路上,孫鳳一言不發。齊嘯也不問,隻是摟著她往前走。

到了家,齊嘯說:“鳳,先去洗個澡。”

孫鳳也不說話,直接去了衛生間。洗完澡後,齊嘯用毛巾給她擦幹頭發,才開口問,“鳳,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孫鳳鴕鳥一般,把頭埋進被子裏,就是不說話。她不想說,羞於說,也不敢說。她不清楚這事齊嘯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為她碰了底線,會不會衝動發飆。

現在,她冷靜了,也後悔了。真不該給齊嘯打電話,更不該讓他去打人。

齊嘯心裏七上八下,忍了好半天,再次催問,“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孫鳳被逼不過,隻得掀開被子,小聲講了起來。她想盡量把事情弱化,避重就輕地說了個大概。

饒是如此,齊嘯依舊爆了。

從錢聚和徐玲兩人的話裏,他影影綽綽猜出個輪廓,孫鳳的話隻是個驗證,但也是火種。

大火熊熊而起,燒過五髒六腑,燒過四肢百骸,摧枯拉朽,把他從裏到外燒成黑炭。

敢動我的女人,我弄死你!黑炭裏反反複複爆出這句,劈裏啪啦地向外衝擊著。

未完待續
南瓜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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