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一縷入大漠(七十三)布萊恩特高中-南甜北鹹

Miken (2025-08-12 16:53:27) 評論 (0)
布萊恩特高中(五)南甜北鹹 73

南甜北鹹協調員,一南一北風味全。

布萊恩特結了緣,磕磕碰碰幾多年。

俗話說有井水處就有柳永詞。那麽,有中國學生處肯定有中國老師。異國他鄉,風風雨雨, 世事無常。想不到首先上演了人生三大幸事之一: 他鄉遇故知。89秋季學生上課後第一周的某天,在五樓男人房 (Mans Room),突然看到一個中國人的背影。交談後突然發現幾年就知道彼此,隻是素未謀麵。

故事還得從中國說起。86年在申請赴美簽證漫長的日子中,收到一封來自紐約大學的中文信,介紹紐約大學的基本情況。寫信人稱自己在上恩師珀金森教授的課,所以恩師請他寫了這封信。

87年春,我在紐約大學讀碩士期間,他在紐約大學讀博士。因為不在同一個係,所以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紐大研究生基本上不住校。下課各奔東西,留學生也沒有相聚的場合。所以沒有機會碰麵。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人的命就是比他人好,而他就是幸運那一個。89年博士畢業,托六四運動的福,留在了美國,而且輕鬆地找到第七條款協調員的工作。與此同時,我也找到特殊教育的工作。就這樣,兩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在男人房這種地方坦誠相見了。真是應了那句 有緣千裏來相會 的話。他就是唐兄-- 一個桃李滿天下的紐約上海人。

在布萊恩特高中與唐兄相處的日子很是舒坦,或許有些甜。天天一起吃午飯。天天中午一起睡覺。不對,是我們倆天天中午,在同一房間的不同沙發上睡午覺。沒有斷袖之癖,但有著共同的愛好,都喜愛排球,都踢過右邊鋒。還有更巧的是,後來竟然是同一個律師在辦綠卡。若幹年後唐兄在紐約大學當我老板已是後話。

唐兄那時四十出頭,正是應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這句話: 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長袖善舞。學校排球賽,我傳他扣。午餐桌上,他東我西,排球足球,天上地下。要知道,在一個陌生的新環境中,有唐兄這麽一個陪伴,其心理支持可想而知。

唐兄乃人中龍鳯,布萊恩特高中畢竟太小。一年半後,唐兄高就了。南方人走了,北方人來了,上海人走了,北京人來了,四零後走了,六零後來了。我這個五零後的西南方重慶人,依然是 知否,知否,海棠依舊。

如果四零後該叫唐兄,那麽六零後就應該順理成章叫嚴弟了。不過從未敢這樣叫過。巧的是,(唐)甜的走了,(嚴)鹹的來了。調味品走了必需品來了。無論糖還是鹽對我來說,豈能離得開。

既然是兩種不同的調味品,甜鹹兩味當然不一樣。雖然中飯還一起吃,午覺就不一起睡了。因為開始教特殊教育係的閱讀課了,非常的繁忙。寫到這裏,突然想到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北方人沒有什麽球類方麵的愛好。滑雪還是會的,可是我不會。一大愛好是旅遊攝影,在我眼中水平是蠻不錯的。

接任R老師的中文,估計與他多少有點關係。中文老師本來就是由第七條款付錢。91年秋,開始教中文後,大家更是在一條船上。鹽可是天天不能少呀。說到這裏,突然想起我們三個都是英文係畢業的。能夠攪和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教育背景相似的原因。

三十多年過去了,有三件事情還記憶猶新。第七條款組織中國學生去康州的神秘海港活動。從小暈車,而去神秘海港大約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開始不願意去,可他說坐第一排應該問題不大。讀這麽多書也該出去走走。被他說服了。

出去一看山川是那樣的美好,是那樣的多驕。這次活動大開眼界,體會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活一輩子,不能隻會讀書呀! 也要會享受生活呀!

令人更感動地是打抱不平。指導的中國學生獲得了紐約市高中雙語演講普通話第一名和廣東話第二名。沒有花係裏一分錢,係卻不通知我出席發獎儀式,而讓他人代替。的確有欠公平。完全不知此事,他也完全可以不說。可他卻去給學校提意見。當時還在辦綠卡期間。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94年春博士畢業後在紐約市立大學史泰登島學院找到兼職教授的工作。每次上課,都是他開到學校,任勞任怨。雖然他住在島上,畢竟不在學校旁邊。還是需要時間和汽油錢的。若幹年後,他當了我的老板就也是後話了。

除了這兩位以外,還有我的前任中文R老師。男女有別,自然就不能天天一起吃飯。R老師與我同齡,同樣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女兒來學校,就放在我的小教室裏。後來搬到森林小丘,兩家隻有六七分鍾的路。兒子和她女兒還一起打羽毛球。老父親都是抗戰中的流亡學生。若幹年以後,大家又成了長島大學教育管理的同學已是後話。

日常生活中無論是調味品,還是必需品,無論是甜還是鹹,都是必須的。人生在世也少不了社會關係。布萊恩特高中認識的這幾位中國老師都是主要社會關係。在後來的三十年中,有過這樣那樣的交集,複雜得很,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份吧!沒法躲,也不用躲,也躲不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