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讀了七年中學
(3)因病休學一年
1961年,我考取了華師一附中高中,正值青春年少時。雖然不能與老一輩革命家青年時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英雄氣概相比,但我們強烈的愛國激情卻溢於言表。當時中國共產黨連續發表了著名的“九評”,批判前蘇聯共產黨。學校廣播站經常宣傳,政治課老師課堂上解讀中國共產黨“防修、反修”主張。當時國際形勢比較緊張,北方有前蘇聯陳兵百萬的威脅,台灣海峽對岸的蔣介石,公開叫囂要反攻大陸。於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決定,第一次在高中適齡青年中征兵。廣大高中適齡青年熱烈響應號召,積極報名參軍。我和十幾個高中同學,通過了身體檢查和政審。我們(2)班有周振誌、楊克卡和我,即將去當兵,學校為我們舉行了盛大的歡送會。我們幾個好朋友在臨別前再次聚會,他們都鼓勵我到部隊後,要努力學習,爭取進步。
(前排右起周振誌,楊克卡,李培永;後排右起班團支部書記劉芷漢,初中老班長康六紅,高中班長黎林)
第二天穿上新軍裝準備乘火車去部隊前,接兵部隊例行抽查新兵身體檢查的質量,不僅抽到我,而且檢查出我患“浸潤型肺結核”。我當了一天“兵”,就被退回來了。回到學校報到,被通知“立即休學”。我當時真是沮喪至極,但事已至此,隻有回家治病。
當時,我們李家花園老宅,隻有我媽媽和我的兩個弟弟住在家裏。1956年,公私合營之後不久,二叔和三叔兩家都搬到青山公園職工宿舍去了。我的父親是長子,他一人帶著小弟弟去青山公園上班,每到周末就回武昌李家花園老宅看望祖父,伺弄老宅房前屋後那幾塊菜地,保證一家老小有菜吃。
自從1958年,我被保送上中學以來,盡管家裏隻有父親一人工作,父母親堅持讓我去學校住讀。因為老宅晚上沒有電燈,煤油燈下看書學習、做作業嚴重影響視力;更重要的是爸爸媽媽希望我努力學習文化知識,將來更有出息。記得還在我剛讀小學的時候,下午放學回來,爸爸讓我去花園拔茉莉花砵裏的雜草,我隻在花園裏拔了一會兒草,也不知被什麽蟲子叮了一下額頭,不一會功夫,滿頭都起紅疹子,奇癢。爸爸過來摸著我的頭說:“回去做作業吧!你不是種花的命!”媽媽更信命,總是對我說:“你看漢陽歸元寺的菩薩,站的站一生,睡的睡一生。這就是命!你好好讀書吧!將來就不會像你爸爸那樣,一生的辛苦命!”
爸爸媽媽沒有文化,希望我好好讀書。住讀,晚上可以在燈光明亮的教室學習,而且可以隨時請老師答疑解惑。盡管公私合營之後,父親在武漢青山公園當園林工人,微薄的工資要養活一家六口(祖父、父母親及我們三兄弟),仍然堅持讓我住讀。我也深知父母之不易,自上中學以後,每年暑假都去打工,每天賺1.28元,可以解決一個學期的學雜費和夥食費。平時周末,我回老宅也有一間房。
休學期間,我住在家裏,每天仍然像在學校一樣,按時作息。早上6:30起床,到自己家的徒有虛名的花園空地,散步半小時,吃完早餐後,從家裏漫步走到武昌小東門,去武漢市結核病防治所打一針“鏈黴素”。據醫生說,這種針劑與口服藥“雷米封”相配合,是當時治療結核病的最有效藥物,也許是這種藥物治療確實有效,也許是我年輕體質較好,尤其是有媽媽的精心調養與護理,總之,原本要一年時間才能治好的病,不到半年就好了。但是,學校教導處堅持,肺結核病必須休學一年。
休學治病期間,每天打完針,就從小東門走到湖北省圖書館閱覽室讀書看報。中午回家吃飯,休息之後,在家看從省圖書館借回來的書。每到周末,幾個老朋友、還有幾個發小來家探視,媽媽總是熱情接待,並留他們吃飯。媽媽對他們說:“你們放心,培永的碗筷及飯菜都是單獨的。跟我們健康人不在一起吃飯。”媽媽希望他們吃完飯,多陪我聊聊學校的情況,她深知自己的兒子太愛讀書、太喜歡上學了啊!
那時,新武昌站已經基本完工,我家附近雖然蓋了許多鐵路職工的宿舍,但我們李家花園那一塊還沒有什麽大的變化。當然,花園是徒有虛名了,早在公私合營時期,父親和他的花木就已經被“合營”到青山公園了。在開始修新武昌站時,花園整體搬遷到青山區,成為“青山公園”的一部分,我父親開始是青山公園的花工,後來調到武漢船用機械廠當園林工直到退休。雖然我們李家花園裏已經沒有花了,但是,我們家當時所處的環境,正如經常到我家去的那些老朋友所說,真是一個“世外桃源”。
我們李家花園三麵環“山”(兒時的眼光看是山,後來長大了,再看,其實是土包),東北方向那一麵“水”是一片藕塘,從那一片藕塘邊走上東麵的小山,可以遠看賽湖對麵的連溪寺;近看山上種了一大片桃樹,每當桃花盛開時,真是美極了。穿過桃樹林,向西有一條土路一直通到我們家,家門前、土路邊有一口水塘,水源來自三麵山上,全靠天然,在我的記憶中,這口水塘還從沒有幹過。也許,這天然環境非常有利於我養病。
一年後,當我拿著武漢市結核病防治所的複查結論:“浸潤型肺結核已鈣化”,到學校複學時,學校教導主任告訴我,不能隨原班學習,要重讀一年高二。於是,我又有了一批高中學友。
【附錄一】
1945年7月21日,我出生在武昌通湘門外李家花園。從小隻聞花香,不知書味。李家花園老宅大客廳的神龕上,供奉著李家的列祖列宗外,還有一部《李氏宗譜》——家裏唯一有字的“書”。
我從七歲到武昌城裏老關廟小學讀書起,就渴望多識字多讀書,但是,在我家卻無書可讀。
1957年,老關廟小學整體搬遷到武昌首義路,改名為“武昌首義路小學”。從學校大門出來,向左轉,穿過武珞路,就是“湖北省圖書館“,進圖書館大門的右邊,有一個”少兒閱覽室“。
至今還記得少兒閱覽室的那位張老師,她與我媽媽的年齡相仿,總是笑容滿麵地接待我們幾個常去讀書看報的發小,有時還指導我們閱讀一些報刊上的好文章。為我們這些身無分文的小學生,打開了認識世界的天窗。
更難忘1962年,我因“浸潤型肺結核”休學一年。每天早上到省圖書館少兒閱覽室看報刊雜誌,一直要看到中午,直到閱覽室關門,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那時還是張老師負責管理閱覽室,她見我每天上午都在閱覽室,就主動問我為什麽不去上學。
我告訴張老師,我是華師一附中高二的學生,因病休學在家。我家住在通湘門外李家花園,父輩都靠種花為生,家裏沒有任何課外讀物。
張老師沒有因為我得了傳染病而嫌棄,還特別表揚我愛讀書是好事,鼓勵我珍惜這段休學時間,多讀點名著。然後,讓我把學生證給她,幫我辦了一張湖北省圖書館的借書證,可以去圖書大樓借書回家看。
從此,我這個從小隻聞花香的花農子弟,就一腳踏進了“書香門第”——古色古香的省圖書館藏書大樓!
那一年,從湖北省圖書館借回來許多小說,雖然沒有“萬卷”,但少說也有幾百本吧。讀了之後,增長了許多知識。談不上“胸中脫去塵濁”,也不知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是不是真的,但那個時候正是我人生的青春期,真的覺得“書中自有顏如玉”。不僅讀了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還讀了許多小說中描寫男歡女愛的情節。實話實說,生在文盲家庭的我的性啟蒙,完全來自古今中外的小說。
正值青春期,最難忘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讀高一時,就讀過這本前蘇聯的小說。當時,記在日記本扉頁的是保爾•柯察金的名言:“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那時,我剛剛加入共青團,牢記“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有責任去解救他們!
高二休學時,再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記在心裏的還有保爾•柯察金的另一段名言:“人應當趕緊地充分地生活,因為意外的疾病或悲慘的事故,隨時都可以突然結束他的生命。“當時正在病中的我,比較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句名言,比那一句更現實,而且特別羨慕保爾與佟麗婭的初戀。
沒有想到,複學重讀高二時,居然因為喜歡看小說,與我心中期盼的“佟麗婭“不期而遇。
【附錄二】武昌首義路原來叫黃土坡
武昌首義路,原來叫黃土坡,1952年更名為首義路。1956年,我就讀的老關廟小學,整體搬遷到首義路,更名為“首義路小學”。
首義路是一條南北走向的街道,全長1650米,北起武珞路,南抵起義門。
起義門,位於湖北省武漢市武昌區首義路起義街,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國家AAAA級旅遊景區,是辛亥革命的曆史見證。
起義門原是武昌古城的中和門,始建於明洪武年間(公元1368年),距今差不多有700年曆史。1911年10月10日,湖北新軍工程營起義後,迅速控製中和門,南湖馬炮營得以從此門入城,在城頭架炮轟擊湖廣總督府,掀開中國近代史新的一頁。
當年武昌起義打響第一槍的新軍第八鎮工程營就駐紮在這條路的中段。現在與張之洞路交叉口的湖北省總工會院內建有首義紀念碑。
中華民國成立後,為紀念武昌起義的勝利,中和門改名為起義門。中和門是武昌九個城門唯一尚存的古代城門,城樓因年久失修已快傾塌。1981年,城樓在原址修複;城門樓上有葉劍英元帥親筆題寫的“起義門”三個鎦金大字。登上城樓,遠眺洪山,叢林蓊鬱,禪院清幽;近覽紫陽湖公園,亭台錯落,柳絲飄拂,別有一番韻味。
起義門景區內,眾多的百年建築如今被重新修補,不僅完整保留了建築的原樣,而且,連同百年古樹一同保留,這樣,這裏的古跡就成為武漢不可多得的一處訪古場所。這裏還有武漢最長的風雨長廊,雕刻著古老武昌的民俗畫,鑲嵌著十多副名人書法對聯,古老武昌城的地圖,等等。讓人流連忘返。(以上內容參考了百度有關資料)
2018年,回國兩個多月了,五月的一天早上,老伴說天天吃熱幹麵都膩了,今天我們是不是換個味口呢?
於是,我們從南湖之濱打的,到起義門門外的明倫街。那位的士師傅問我們:“兩老這麽早去哪裏啊?”
“去明倫街那條回民街吃牛肉豆皮和牛肉燒賣呀!”
“你們兩老真的好瀟灑!這打的的車費比你們過早貴多了啊!哈哈!”
一晃離漢到海南後快三十年,沒有吃故鄉這樣鮮美解饞的美食了。一飽口福之後,走出明倫街,步行向北去看看久違的起義門。站在街口,就看到修葺一新的古城門了。老伴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裏還有一個城門。於是我們就從梅家山對麵的南望山拾級而上,遊覽了楚望亭、首義烽火石刻、辛亥革命碑林、風雨長廊,走到城門後,沿著城門邊的石梯下來,就是首義路的南端了。
起義門內,首義路邊人行道上,我們漫步向北,我邊走邊對老伴說:“1949年之前,靠近城門這裏,是嚴氏先輩創建並經營的‘嚴家花園’,種的是茉莉花、珠蘭花和白蘭花等香花,供漢口茶行做花茶。據我還健在、已經九十一歲的二姐告訴我,嚴家花園比我們通湘門外的李家花園大多了。之所以有後來的李家花園,全靠嚴家花園姑奶奶的傾情扶助。”
現在,我們右邊是709所的西門,再往前,是一個現代化超市,中百倉儲超市對麵就是湖北省總工會大院,武漢地鐵4號線“總工會”站的出入口,以前是打響首義第一槍的革命黨人“工程營”的駐地。大院裏麵還有一座首義紀念碑。
走到十字路口,就是東西向的張之洞路,向西走二三百米左邊是紫陽湖公園的大門,右邊原來是祭吊辛亥革命烈士的“烈士祠”。向東走,就到了張之洞於1906年下令,劈開城牆建的通湘門的出口,右轉幾步路就是現在的武昌火車站。
我們橫穿張之洞路,繼續向北漫步。左邊是武漢市39中,我表弟嚴家林的夫人、也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韓敏,在那裏教了一輩子數學。他們結婚後就一直住在起義門內嚴家花園的私宅,也是嚴家花園唯一留下的一點點私人財產。最後還是因為擴建起義門景區被拆遷,拿了一筆拆遷費去長江之濱購置了一套公寓。
嚴家花園和李家花園命運一樣,花園的創建之地,先後湮沒在大武漢的曆史發展之中。不過嚴家花園的私宅,一直完好地屹立在紫陽湖畔嚴家花園那塊土地上,100年後才因擴建起義門景點被拆遷。而李家花園在1958年因武昌火車站擴建時,私宅那塊地被政府征用,土木結構的一大棟私宅,僅僅隻給3200元人民幣,父輩兄弟四人,每家800元。住宅和祖父購置的那塊地皮就沒了。然而,令人欣慰的是,表弟的兩個女兒和我的兩個女兒,都憑自己的實力出國留學,後來都自立於強手如林的北美,她們都繼承了先輩艱苦創業的精神財富,傳承了先輩用心做事,精益求精;以誠待人,和氣生財。不論在哪裏工作和生活,總是順風順水,如魚得水。感恩先輩!感恩時代!先輩們在天上看到後輩們,生活在比當年私家花園更美麗、更自由、更有私產保障的地方,一定為子孫們感到驕傲,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右邊是五六十年代的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當年路過法院門口,常常駐足瀏覽“告示欄”張貼的“布告”,布告說明被槍斃犯人的罪惡事實之後,就在犯人名字上打一個大大的紅勾。最下麵就是時任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楷書簽名的三個大字。高中畢業多年之後才知道,與我在華師一附中同學六年的一位好朋友,是院長的長子。走到這裏,就想起他媽媽做的包子、饅頭、還有山西手擀麵,真是太好吃了!
繼續前行,右邊是湖北省政府的第二招待所。走到這裏,老伴想起了他的大哥,八十年代初從宜昌調回武漢,任湖北社會科學院《江漢論壇》主編時,被臨時安排在這個招待所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省二招與法院兩單位院牆之間有一條小石沙子路,走進去五六十米,左邊是首義路派出所和首義路街道辦事處;右邊一大片一排排平房,是7435軍工廠的工人宿舍區,與省高級人民法院為鄰。我的發小劉先旭就住在這裏。當年小學放學後,我在他家的學習小組做完作業再回家。他高中畢業前夕被保送到中央機要學校,據說“政審”比“招飛(行員)”還要嚴格。畢業後先給二輕部部長當秘書,文革後給組織部長當秘書,89年以後進中南海在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工作至退休。想不到,他前年因病去世,他是我們幾個發小中學習最好、寫字最認真、工作最負責的,不幸的是他先走了,我在美國立即寫一篇《懷念劉先旭》以表哀悼!
過了“二招”,原來有一條忘了路名的東西向的小路,向東直通千家街華師一附中門口。
小路口一棟洋房,住著我的發小方容,她的父親是解放戰爭後期,在四川率部起義的國民黨中將,黃埔軍校三期畢業,湖北羅田人。解放後從部隊轉業,回湖北任省政府秘書長。她家對麵就是首義路小學,我們放學後經常在她家門前嬉戲。此時,我老伴笑著說:“難怪她那次帶著兒孫來我們家包餃子時,問我什麽時候認識你的呢?她隨後笑著說:原來她才是你的青梅竹馬啊!”
首義路正是從這個小路口開始走下坡,直到武珞路,形成一個“丁”字路口。也許是因這路的地勢而得名“黃土坡”,其實,這個坡隻有100多米長。再往南走,路就平坦了。但是,我小時候每天四次在這條坡路上走去走來,那裏是沒有黃土的,全是鋪的一塊塊長長的花崗石板,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如果下雨天,看到那石板油光水滑的,踩在上麵隻能小心翼翼地慢慢走。
黃土坡起點在與武珞路的交匯處,終點是起義門嗎?我不知道。我的二姐說,我們的姑奶奶是嚴家花園當年的老板夫人,在黃土坡,嚴氏還有兩個花園。姑奶奶在那花園旁邊租了一塊地,就是後來緊挨著“二招”的中南財經大學運動場那裏,資助我的祖父創建了李家花園。解放前幾年吧,祖父在通湘門外買了一塊荒地,李家花園就離開了黃土坡。二姐至今清楚地記得,與兩家花園相連之處有一座土地廟。
那麽,黃土坡這條路名,是不是往南就到張之洞路口為止了呢?還記得從這個路口再往南到起義門,這一段路大家習慣說是“工程營”。是不是改路名時就把這兩段路合起來稱之為“首義路”呢?讓有興趣的地名研究者去考證吧!
我隻記得,人們常說的“工程營”那裏,一家河南老鄉用炭火在一個大缸裏烤的燒餅很好吃。沒想到,他的兒子也是我們的首義路小學的同班同學,1958年小學畢業時,他就考取了湖北省話劇團,1965年又考取了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後回到省話劇團,主演過三十多部話劇、電影,是省話劇團著名的話劇演員。
八十年代初,湖北省話劇團著名劇作家沈虹光,奉武漢電視台之命到華師一附中采訪我的學生。我請她來家吃飯,邊吃邊聊,她說自己不是電視台的,是省話劇團的,我問她認不認識我的發小。她聽我說出名字後,大笑著說:“她是我的先生啊!”沒有想到小學畢業二十多年後,在閑聊中先遇到了發小的漂亮夫人!後來我和老伴去她家,與我的發小相聚甚歡。
首義路上的起義門,還有周邊的許多與辛亥革命相關的建築,都是辛亥革命改朝換代的曆史見證。而我因緣與這條路,尤其是曾經生活在這條路上的一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論在世界的哪裏,魂牽夢縈那條不平凡的路!難忘人生那少年起步的黃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