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是不可能長期儲存的。財富的代表,貨幣就更是如此。財富是不斷地被生產出來,消費掉的東西。沒有被消費的都不算財富,隻是垃圾。而貨幣就是在特定時刻,特定區域,調動和換取特定財富的評介中的一種。比較便捷的一種。財富和貨幣都是在不停地動態演變中。其決定性根基在其所在的文明秩序。
文明水平的高低就在於該社會的消費水平。既能夠生產出最大限度的財富,產品和服務,又能夠最大限度地分配到終極消費者手中消費掉。從而產生最大的消費財富。不被真正消費掉的財富,不是財富而是垃圾。
文明的秩序必然是三六九等不平等的。這是社會化分工的必須和必然。這種不平等是和文明同在的相對結構。也就是說不論文明水平多高多低,其內部不平等結構是相似的永遠的。差別在於有些文明秩序,比如水滴形結構,可以水漲船高。可以不斷提高整個共同體的文明水平,生產水平,消費水平,即財富水平。雖然內部相對水平依然有高低。而另一些文明秩序,比如金字塔形甚至圖釘形結構,可以竭澤而漁。可以不斷降低整個共同體的文明水平,生產水平,消費水平,即財富水平。同時維持內部階級差異直到崩潰。
在相對獨立的理想的文明結構中,各行各業,各個階層,有一定動態平衡的比例關係。這樣才能達到總體最佳效果。因為社會的消費需求各種各樣,也就需要各種個樣的人才來做各種各樣的工作。比較困難,比較有風險的職業自然會有更多的選拔和回報。但是這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總有也隻有相應比例的人做相應的事。並不存在任何絕對的標準。
比如大學生甚至大專生在改開初期都是天之驕子。因為供給的比例不足需求的比例,尤其是文革造成的缺口巨大。但是現在就是清北畢業也就平平。同樣在個人電腦興起的時代,學電腦的比學醫的都吃香。學醫還沒工作,學電腦的已經退休了。但是現在哪怕是很不錯大學畢業的學電腦的也都蔫了。這都是比例關係的反映。
而這些都是全球化興衰大背景下的一些具體表現。全球化的本意是整合全球文明秩序,形成全球化大分工。顯然美國應該分到的是高科技,或者起碼是科研產業。而中國應該分到的是中低端製造業。說白了就是把北京上海香港搬美國,把繡帶搬中國。或者說把小鎮做題家清北複交錄取後飄呀飄。把鋼鐵廠什麽的搬小鎮。
也就是說美國的白領工作數量是按世界人口為基數計算的,不是按美國人口為基數計算的。就如按美籍華人看,個個都是數學功夫高手。按中國人口看,則未必比墨西哥更強。而中國的白領工作數量則明顯低於按中國人口比例計算的數量,因為這方麵的業務分給了美國。所以中國大學生的出路遠比美國困難,因為世界分工不同。
但是顯然,全球化的曇花一現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世界各文明的水平差距還是十分巨大的,不可能在幾十年內有效整合。表現在資本全球化,製度完全不能全球化。甚至可以說技術正全球化,製度負全球化。全球化變成了一個縫合怪。
中美貿易差的原因主要就是,藍領工作大規模轉移到了中國,但是白領工作並沒有同等規模地轉移到美國。這導致了兩大問題。一是美國的科技投入無法充分兌現。即按世界比例投資,但沒有得到世界比例的消費市場。二是中國勞動力分配比例太低,也不能形成足夠比例的消費市場。於是美國科技產能過剩,中國製造產能過剩。或者說中國消費保護甚至欠缺,而美國消費也飽和且無法增長。換句話說就是中美都不能像全球化以前以各自相應內部比例來生產消費,又不能真正融合為一體進行生產和消費。不上不下,不倫不類。
中國大學生工作艱難是早已有之,本質上就是盲目擴招,比例嚴重失衡,完全不符合製造業龍頭的實際情況。甚至完全超出哪怕是中國徹底脫鉤,完全獨自運營所需要的大學生比例。
美國好一些,但是本質問題其實差不多。也是過於推崇大學教育的意義,超比例培養大學生。在全球化上升期還有一些虛望。現在去全球化時代,明顯缺乏足夠的科技消費市場。白領工作者需求將不得不下降。
去全球化,包括中美脫鉤,川普主義都是必然的大勢所趨。就是大家都不滿意縫合怪。中國不滿意美國占據高附加值產業。美國不滿意中國隻生產不消費。總之全球化的經濟循環已經無法持續,財富/消費無法增長。合不來就分唄。
按川普美國主義的戰略,大美國經濟體以美國本土為核心,以北美大陸包括加拿大,墨西哥,格陵蘭,巴拿馬,阿拉斯加,夏威夷,波多黎各等為共榮圈, 以日本,澳新,南美,英國為外圍的新大陸文明共同體。脫鉤腐敗混亂墮落的歐亞非舊大陸。不沾小便宜,更不背大包袱。
美國的科技崗位按照這個文明圈的比例估算,或許加上一些舊大陸市場的大打折扣需求,就是未來的需求前景。並以此規劃相應的教育布局和有限有益的人才引進。籠統來說就是白領工作會比例下降,藍領工作比例要回升。如果不覺得自己能夠進入相應的比例範圍,不要盲目去讀大學,學電腦。而是關注也許看上去沒那麽好,但是更有把握掌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