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 |我們的一年(82)

4/28/2024 4/29/2024

 這一晚,數了上千隻羊,卻一分鍾都沒能睡著。

淩晨四點,蔣先生被郵輪員工護送回了房。他說他打完了抗生素點滴,還喝了止吐衝劑,醫護讓他早上七點再回去,做新一輪的檢測。

我倆誰都睡不著,就躺著討論了一下各自的感受。

蔣先生說,輸了液,至少把惡心想吐的感覺給抑製住了。但也承認,這次的感覺與韓國實在太像了,就算明早七點的檢測數據有所好轉,他也沒信心再在船上待下去了。

我讚成他的沒信心。當初在韓國,他下午感覺是好轉了的,可到了晚上就急轉直下。誰知道漂到海上會是什麽狀況。萬一發展成重症,急救直升機都開不過去。

而且,我倆一致認為,我們對郵輪的醫護水平信心不足。或者說,他們壓根兒就沒打算給我們任何信心。在治療室時,我曾把韓國醫院開出的藥方給醫生看,問她:現在船還在百慕大,醫護室能不能(看在蔣先生可能舊病複發的份兒上,)準備一些類似的藥品。黑MM一口拒絕了。她說,郵輪醫護的作用是急救,不會為特定客人采購藥品。她甚至連處方也不肯給我們開,說是不符合她的職責要求。

之前我讀到過,郵輪醫生的資質比北美行醫標準要寬鬆許多,因為郵輪不受國土疆界的限製,員工招聘自然也不用跟隨某幾國的嚴格標準。這位黑MM醫生也許才高八鬥,但她明顯缺乏醫護人員所需的人文關懷精神。她自始至終都給我一種賣弄學問的感覺,不是救死扶傷。

雖然舍不得這接下來十幾天的行程,也心疼花出去的好幾千塊,但一想到蔣先生很可能會重新走上死亡線,心裏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冒這種風險的。哪怕普通腸胃感冒vs.舊病複發的概率隻是99:1。畢竟,另一頭的概率再低,那也是人命關天的事。

再說,醫生都說了,他現在有血液感染。關於這件事,一回房我就穀歌過,血液感染有五種可能,其中包括沙門氏菌這種小毛病。但願他隻是小毛病。。。但是,誰知道呢?他有前科,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我說,明早(其實是今早)下船,如果不緊急住院,咱們也得在醫院附近住上幾天。

 貧賤夫妻百事哀啊。說這話時,我心裏也閃過一絲埋怨:蔣先生,你複發就複發了,為什麽非要選擇一個這麽貴的地方!

真的,百慕大的貴,簡直不能用言辭形容。我在expedia上查過島上的酒店:最便宜的那一家,三天也要$1500+,看著就像一家普通的民居,全無酒店的設計感,像是有人分享一間自家的臥室。剩下的價格更離譜,每天晚上$1500+,甚至兩三千。也許是last minute,酒店選擇很少,全島不超過十家。Airbnb也是同樣的狀況,兩個字:bloody expensive!這是什麽風水寶地啊!

要訂的話,也隻有三晚1500的選項了。可我又不知道醫院在哪裏。要是離得太遠,不管是他就醫,還是我去照顧他,都不方便。因此暫時也還沒法下單。

蔣先生說,通知保險吧。

我說,這次可能不行了。舊病複發,保險公司是不保的。看他不置信的樣子,我說,你媽媽對保險條款知道的比較清楚(上次多虧她一手包辦),不如我們問問她?

他那麽不愛打擾其他人的一個人,竟然默許了。

我看了一下表,已經淩晨五點,撇開時差,維多利亞也已半夜一點。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撥過去,響了三下,沒有回應,趕緊就掛了。我也不想打擾老人家休息啊。

不過,不到一分鍾,婆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聽說了蔣先生的狀況,婆婆的態度很堅決:一定要下船,哪怕是很小的複發幾率,也不要心存僥幸。

她也說,保險公司不會保這種情況。

我得說,在下船這個決定上,雙方家人的意見空前一致。我跟我爸媽還有姐姐他們通電話時,他們也一致認為,這種情況一定得下船!

比起可能遭遇的風險,郵輪的價值與樂趣不值一提。

所以,28號清早,就是緊鑼密鼓的下船準備。

前台的主管很幫忙,規定開船前三個小時前必須下船,考慮到我們的突發情況,她給我們寬限了一個小時,允許十點下船。她把自己撥給我專用,親自教我填寫百慕大的Arrival Card,還主動給我退還了當天玻璃底船Excursion的費用 ——比起郵輪費,這是毛毛雨。但是,這種感同身受的小關懷,給我添多了一絲暖意。

昨晚的抗生素治療還是有效的,蔣先生說,雖然他還是渾身乏力,起碼沒有變糟的跡象。早上去醫務室驗血。醫生也說血液感染的指標有所好轉,所以她不能出具醫學方麵必須退船(Break the Cruise)的證明。我們表示理解。退船是我們自主的決定,隻是為了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本來也沒打算拿著病曆讓MSC給我們退款。

蔣先生說,如果能維持住目前的現狀,他應該經得起稍微長途一點的飛行,就怕路上重新出現嘔吐狀況,那是會嚇翻一飛機人的。我們再次請求醫生開一份藥方,萬一路上出現狀況可以抓藥。醫生也再一次拒絕了,大概是怕出了處方就坐實了醫學方麵必須退船的理由。蔣先生厚著臉皮要了一包昨晚護士給他服用過的止吐衝劑,寶貝似得一小口一小口喝了一路。

我們選擇了美聯航下午兩點直飛紐約的航班。在紐瓦克機場中轉一夜,第二天一早七點飛多倫多。我想著,到了紐約,離家就近了,如果狀況緊急,打個Uber都能把他送回加拿大。

忙完這一切,我回到房間,緊急打包,又把孩子們搖醒。

孩子們當然不願意走。昨晚告別時,蔣小詩還跟俱樂部的小朋友約好,要一起吃飯一起玩耍;蔣大核也惦記著全世界最好吃的披薩。怎麽一覺醒來就要離開郵輪?

蔣小詩還是好說話,我們哄幾句,她就乖乖背起了書包,跟我們走。蔣大核又調到了一根筋的狀態,鑽進牛角尖出不來。 從房間走到前台辦理最後退船手續的這一路,我磨破嘴皮子跟他共情:媽媽知道,對你來說,這真是太難了,本來這樣的生活準備好了要過上16天,誰知道才過三天就要下船。可是,爸爸生病了,我們隻能這麽做。真是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道理講了一籮筐,他腦筋還是轉不過彎來,又哭又鬧。耐心耗盡時,我體內的控製狂魔忍不住咆哮:你爹不下船,可能會死!下個船對你來講,真就那麽難嗎?

當然,這個控製狂魔始終隻能深藏在共情慈母的皮相之下。我努力按壓下心底的暴躁,摟住啼哭的他一遍遍道歉。

這母慈子哭的畫麵,連前台主管也濕了眼睛。

Google說,從郵輪終點站到百慕大機場,開車隻需7分鍾。下船前,我也問過前台員工,他們都說機場不遠,就在附近。

我們的出租車司機大概五六十歲,看著像當地的土著。他皮膚黝黑,穿一件寬大的棕色布衫,衣袂飄飛,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他會講流利的英語,有問必答,但一路從沒主動跟我們寒暄。

開了近十分鍾時,附近完全沒有機場的影子。我有點納悶,問:還要開多久?

司機說:應該還要半個小時吧。

我吃了一驚,說:這麽久嗎?穀歌說,從郵輪站到機場,隻要7分鍾呀。

司機還是笑眯眯的模樣,說:“7分鍾?你得坐船過去。不坐船,就需要沿著小島轉一圈。我已經給你們抄了近路呢。

穀歌地圖也沒說要坐ferry啊。我懷疑他搞錯了,問:咱倆說的機場,是不是同一個機場?

司機慢動作一般擺了擺頭,說:放心吧,百慕大就一個機場。錯不了的。

開了將近半個小時,眼看就走上了我們昨天去往馬蹄靴沙灘和Hamilton的路。我懷疑司機故意拉著我們繞圈子,問:那現在呢,還需多久?

司機說:大概二十五分鍾吧。

這下連病得昏頭耷腦的蔣先生都忍不住了,插嘴說:半個小時前,你說要開半個小時。怎麽這會兒還要25分鍾?

司機也不辯解,隻是笑眯眯地說:我已經開得很快啦。再快就要超速啦。

我說:我們趕國際航班呢。如果不能及時趕到機場,就麻煩了。

他問:你們去哪裏?

我說:紐約。

了一聲,溫和地說,沒關係,美國的航班,你們提前一個小時到就行。

真是讓人沒脾氣。

秒表上的數字蹭蹭跳躍,我換了種問法:從郵輪站到機場,正常應該是多少錢?

他想了好一會兒,說:大概,80?。

又開了半個小時,終於到站,秒表打出了98美元。

我認定司機繞路了,跟他講價:你說80塊,現在98,怎麽辦,要不要給我們打個折扣啊。

司機一邊幫我們把行李搬下車,一邊笑眯眯地說:不用擔心價錢啦,日子要開開心心過。你就給80吧。

後來到了機場連上網,我才發現是我搞錯了。百慕大有兩個郵輪碼頭,一個離機場很近(穀歌default那個),真的隻要七分鍾。而我們的郵輪停靠在Dockyard,也當真像司機所說,需要穿越百慕大才能到達。

對不起,司機大哥,是我們錯怪你了!

也從另一個角度看出了百慕大人民生活富足,才不會為了幾塊錢跟遊客斤斤計較。而且,就算我們錯怪了他,他也不辯解,不急不躁幹他的活。真是個情緒高手!我沒法跟他當麵道歉,隻能在博客裏遙遙致敬。

百慕大機場空空蕩蕩。去往美國,我們光速入關,就像境內旅行。



物價高得離譜。平常超市裏賣一塊錢的巧克力,這裏的價格翻了好幾倍。



從百慕大到紐約,飛行時間2小時40分鍾。兩地時差一個小時。

當地時間下午四點多,我們抵達紐瓦克機場的A號航站樓。我問美聯航工作人員,有沒有轉簽的機會? 她說C號航站樓的美聯航Kiosk上可以免費領取standby的票,如果當天還有空位的話。

等班車,換航站樓,四處尋找Kiosk,又一陣兵荒馬亂。。。C號航站樓設計得像一座迷宮,走來走去也走不到頭。眼看病號已快耗盡力氣,我找了個座位讓他們仨坐下,自己去找改票機。

美聯航當天還有兩趟飛多倫多的航班,一趟六點,一趟八點半。我找到Kiosk時,已經五點半,取了六點的standby,卻發現怎麽也找不到蔣先生和孩子們了。所有的轉彎角落看起來都一樣,而我轉轉旋旋也走不出那個迷宮。更要命的是,蔣先生的手機還在我包裏。

足足找了半個小時,我終於找到了原地等候的他們,也華麗錯過了六點那趟飛機。

不得已,我重回Kiosk,取了八點半那趟的standby。我打定主意,除非四個人能一起走,不然,就算有三個standby的位置,也隻讓蔣先生一個人先回去。他到了多倫多以後可以選擇是不是去醫院。帶個小油瓶,就沒那麽容易了。

八點半那趟不負所望,有(也隻有)一個空位,我趕緊替蔣先生claim了。我說,等你到了多倫多,如果感覺還行,就自己開車去媽媽家(他喜歡開車,我替他租了一部,不取不收費);如果不行,就打出租去醫院;感覺實在糟糕,請直接在機場叫救護車。

當晚十一點,蔣先生平安抵達多倫多。媽媽說,他到家就躺下了。平時這麽講禮貌的一個人,虛弱得連寒暄都省略了。

媽媽所謂的寒暄,大概是指你好。這是蔣先生為數不多會說的幾句中文。不過,知道他平安到家,我在微信這頭也就放心了。隻要到家了,就算有病,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至於我和孩子們,當晚就在紐瓦克熬夜了。第二天清早七點的飛機,訂旅館還不夠折騰。



對於過夜客來說,紐瓦克大概是最差的機場了,連把不帶扶手的椅子都找不著,每個人隻有一隻鐵打的座位,兩旁帶扶手,完全沒有躺下的可能。

除了孩子們。他們貓一樣的體質,能把身體卷縮在同一把椅子上。



機場空調開得足。我把厚實一點的衣服全都找了出來,蓋在了孩子們身上。總還替他們覺得冷。

半夢半醒間,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再去箱子裏的翻件衣服出來,把我的腳蓋住?

可是身體實在疲憊,不願睜開眼睛。

淩晨兩點左右,感覺真是冷成了賣火柴的小女孩。這時,我們寄居的僻靜角落走過來一位黑妹妹員工。她給我們帶來了機場專用的藍色小絨毯。

她扯開外包裝塑料袋,把毯子給孩子們一一蓋上。又把剩下的兩條遞給我,說:夜裏涼,你蓋著點。



這麽樸實的一句話,把我感動到差點流淚。這一路,她就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天使!

早上六點,在紐瓦克機場看了一場日出。



飛機準點起飛,也準點到達多倫多。

看到前來接機的姐姐,我的身體終於開始放鬆。靠在汽車座椅上,我感覺,自己的那份疲累像是奔走了一個世紀。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大馬哈魚' 的評論 : 太感動了,竟然撥出人生的三天,為了我。謝謝大馬哈魚。小林的話很有意思,我想說,人生就是一段旅程,經曆就是一種收獲,可能不會有精彩的終點,隻能享受這一路驚濤駭浪的過程。
對,我就帶仨娃。不過,去了歐洲他是主力。:)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蟲兒' 的評論 : 謝謝蟲兒,我可能自己寫著寫著就把自己美化了,其實也是個情緒十足的人,隻是我的情緒在我自己的腦海中都可以被reasoning的,對不對。所以,我倆彼此拯救,哈哈,和別人湊對兒的話容易讓別人崩潰。
大馬哈魚 發表評論於
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追讀完《我們這一年》喜歡橋橋一家的故事;時而溫馨愜意,時兒驚濤駭浪。歸根結底,還是蔣先生是個少爺兵體質,你一人帶仨娃兒,會不會太累?

最近在小林漫畫截圖了一句話“是怎樣的終點,才配得上我們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對此我深有感觸,也送給你。
蟲兒 發表評論於
MM太偉大了,蔣先生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能娶到你。

兩次計劃打亂,再臨時改機票,還要安撫孩子情緒,這一些重擔都在你身上,太不容易了。換做我肯定自己已經暴跳加崩潰了。

MM這樣善良有愛積極樂觀的性格,一定遇到什麽都會逢凶化吉的,祝好!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loveevol' 的評論 : 謝謝喜歡,不好意思弄哭你,虛驚一場而已,我剛貼了下篇。
loveevol 發表評論於
一直默默喜歡你的文字和家人, 這一番經曆看哭了我。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gladys' 的評論 : 謝謝,hug back~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陳默' 的評論 : 謝謝默默。虛驚一場,讓大家陪著一起受驚了。是,每一次都有家人作強大的後盾,我很感恩。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fonsony' 的評論 : 目送郵輪離開,真是太悲慘了。是,機場和Dockyard簡直就是台北台南的方位,所幸你們找到合適的住宿。相信百慕大處處都很美,很多私家沙灘。出租司機開過的一路,要不是我先生生病,我們急著趕飛機,真想下去遊一遊。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新林院' & 'willows' 的評論 :都有可能。免疫係統就得在泥地裏摸爬打滾才能強壯,估計我小時候就是被放養,才這麽皮實。蔣先生的生活習慣確實不咋地,不過,父母都沒法糾正他,我也別指望了。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mohuan' 的評論 : 聽著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哈。不過,我們挺喜歡郵輪,要用實際行動破除這個魔咒。
gladys 發表評論於
你們做了正確的決定。Hug
willows 發表評論於
回複 '新林院' 的評論 : 事後諸葛亮,分析一下,坐overnight bus去的紐約,一晚上沒休息好,加上平時,蔣先生也是晚上不睡覺,看球賽。這樣連續幾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嚴重的影響了免疫功能。
我們自己的體會就是不坐overnight bus,畢竟那樣晚上睡不好覺。第二天,不可能精力旺盛。
我們在國內做過overnight train,臥鋪,還湊活。
陳默 發表評論於
橋妹太體貼了,知道我們讀者們惦記著,趕緊就更新了。

下午我還在想:嗯,明天會知道橋妹一家怎麽樣了。然後今晚就看到新帖了。

想到你們的焦慮、蔣先生身體的痛苦、孩子們對旅程中斷的失落,真為你們揪心。好在你們及時做出正確決定,總算及時趕回家了。而且橋妹家人們都在多倫多,是很強大的情緒和生活支持係統,再累、再難、再大的病痛都不怕了。

看了這篇跟著你有了安心的感覺。祝好!
fonsony 發表評論於
疫情前,我夫婦與友人坐郵輪遊百慕達,回程目送郵輪離開了。即時在附近的服務站訂了機票回紐約,那晚住機場附近的一飯店,有私家灘,那時沒有現時這麼貴。郵輪碼頭到機場真的很遠。
新林院 發表評論於
【說他是溫室裏的花朵也不過分。】
在加拿大過於幹淨的環境裏度過童年,也許會使人的免疫力相對弱,需要髒一點的環境才能訓練兒童的免疫係統。
下麵是加拿大 CBC Radio 一篇報道:
《Kids need to get dirty to ward off disease》
(兒童需要髒一點以抵禦疾病)
報道說:英屬哥倫比亞大學一位學者認為:"We're finding these microbes help our bodies train the immune system,"
她還寫了一本書《Let Them Eat Dirt: Saving Your Child From An Oversanitized World》
(讓兒童吃土:幫助兒童克服過於幹淨的世界)

https://www.cbc.ca/radio/thecurrent/the-current-for-november-1-2016-1.3829419/kids-need-to-get-dirty-to-ward-off-disease-says-microbiologist-1.3829427

mohuan 發表評論於
怎麽感腳你們家不適合坐遊輪,上次missed了越南的遊輪。這下好麽,即使上去了還得下來-:)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新林院' 的評論 : 他體質是不如我好,這是肯定的。或者說,全家最差。
我相信他是去到新環境,抵抗力跟不上,所以容易被感染。去日韓,是他第一次涉足亞洲。事實上,他除了北美和歐洲,就沒去過其他的地方。上次墨西哥一日遊,是他第一次踏足第三世界,說他是溫室裏的花朵也不過分。
我也讀過印第安人被歐洲病菌感染大批死亡的故事。是,我剛來北美,被蚊子咬一口,得腫一個星期。大家的身體都隻是對過往的環境完美適應,就像你說的,免疫力強,就能及時建立起新的免疫係統。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燕京夜話' 的評論 : 多謝新朋友,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lucky40' 的評論 : 哈,可能年輕時多鍛煉鍛煉,老了就麻木了。。。玩笑,是,在能承擔的時候承擔,要到不能承擔的地步就是悲劇了。我至今想念那個天使MM,祝她安好,這麽好心的人,希望被善待。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文也' 的評論 : 我也覺得這個決定很有必要。哪怕虛驚一場,也好過承擔可能有的壞結果。謝謝文也關心。:)
新林院 發表評論於
蔣先生在一年旅遊世界之前有沒有患過敗血病?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是說,兩次敗血病就都是在一年旅遊世界開始之後發生的。
在工程學裏,如果一部機器一直運轉良好,然後突然出問題,一個尋找原因的方法就是問:什麽變了?
在這個具體問題上,顯然有兩個變了。
(1)一年旅遊。
(2)兩次患敗血病都是在加拿大以外。
一年旅遊如果疲勞,也許會導致免疫力降低。
在加拿大以外,肯定會碰到許多陌生細菌。如果免疫力強的話,人體可以慢慢製造抵抗力。如果碰上免疫力低的狀態,也許就抵抗不住陌生細菌。
如果想去掉(1),也許回到整年工作,幾周休假的常態對健康安全是一個更保險的選項。
可能現代人體質都適合常年工作了。我常常聽到一個說法,很多人工作一輩子都沒事,一退休很快就死了。
如果想要去掉(2),也許在加拿大國內旅遊對健康安全是一個更保險的選項。陌生的細菌很厲害。有一種說法,美洲印第安人口大量減少,除了被歐洲人殺死以外,有很多是被歐洲人帶來的陌生細菌病死的。
美國曆史學家 Jared Diamond 寫的《Guns, Germs, and Steel: 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一書就講到此事。

燕京夜話 發表評論於
看了這篇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上一篇看完好擔心。
lucky40 發表評論於
橋妹妹太不容易了,也很能承擔,在困難麵前能不慌亂而做出正確抉擇是個將才。旅遊就是人生,什麽事都可能遇到,遇到困難能解決困難才是重要的。人一生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困難發生在年輕時比發生在年老時好。也為你和兩個孩子感到有點兒心酸,那個給你們毛毯的妹妹真是個天使,愛是最好的安慰。橋妹妹也要自己注意身體,別忘了好好表揚並犒勞一下自己。
文也 發表評論於
下船的決定做得果斷,人生各種意外,你們能鎮靜麵對,讚佩! 一路跟讀,有驚無險,和韓國那次一樣,鬆了口氣。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Kfit' 的評論 : 回抱~都是鐵打的戰士,為了祖國,向我開炮。哈哈。
Kfit 發表評論於
啥也不說了,趕緊抱抱,你這裏裏外外一個人扛著太不容易了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willows' 的評論 : 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dev' 的評論 : 別沉,別沉,請浮起來,沒什麽大事。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很重要,再美的風景,缺了分享的眼睛與心情,也會遜色不少。
willows 發表評論於
沒大礙就好了,
我也學著點,以後都要悠著來。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GoBucks!' 的評論 : 感覺你是替我撐腰的,娘家團隊伍又壯大了,哈。事實上,是我喜歡旅行,他被我拉著走,我算不算咎由自取。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往事_如煙' 的評論 : 謝謝往事。這就困難了,寫曆史寫文化是我的短板,腦子裏沒那些儲備,主要是讀書少,尤其是年輕時根本不愛讀書,老大徒傷悲了。:P
dev 發表評論於
先看到題目,大概知道會是什麽,雖然知道現在一切都好,心裏還是沉下來了,小朋友的心情呀,很懂事的孩子。 風景看不完,隻有一家人一起去看才是獨一無二的。
GoBucks! 發表評論於
真是夠折騰的。蔣先生身體不好就不要再計劃出遠門了。我感覺你太慣他了,把自己給累壞了。
往事_如煙 發表評論於
辛苦了番橋。
下船是正確的決定,和生命比起來,其它東西一錢不值。
還是那個建議,“我們的一年”做一些精簡,突出一下旅遊地的曆史和文化,可以考慮寫成一本書。
書籍有很多種類,生活也是一本書。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Aspen01' 的評論 : 啊,我一直記得那個黑MM,她胖胖的,長得也不起眼,但在我心裏,她就是個天使一樣的存在。
真的,對陌生人的溫暖,有時候可能會讓他們記住一輩子。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浮生若夢2001' 的評論 : 對,在下定決心放棄郵輪之前,我還是糾結了好一陣的,譬如希望醫生給個處方,我們可以自己去賣藥。。。諸如此類。一旦決定,而且還有家人的加持,就會覺得無比正確。
番橋 發表評論於
回複 '大芬小蕙' 的評論 : 回頭看,都成了可以笑著寫的東西,置身事內的時候會有點煎熬。
其實美國那一圈並不辛苦。如果說開車,這是他喜歡做的事,所以,跟平常一樣。:)
Aspen01 發表評論於
太不容易了!看到蔣先生回到加拿大,總算稍喘一口氣。

還好這一路總有些善良的人,他們的善意給煎熬中的你們帶來一點溫暖。
我們真的該多多善待周圍的陌生人。誰知道他們正在經曆著什麽?也許你小小的一個微笑或幫助就是他們陰霾天裏急需的那一縷陽光
浮生若夢2001 發表評論於
你們出去一趟真不容易,總是有突發情況,這時候太煎熬了,各種各樣的取舍決定,前途未卜的膽顫心驚。當然,相信最終會平安度過。
大芬小蕙 發表評論於
前幾篇看到你們美國開車兜了一大圈,就想說行程安排的太緊了!不過想到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沒說。

你和孩子們辛苦了!看到孩子們蜷在椅子上睡覺,我眼睛都濕潤了。。當然最痛苦的是蔣先生。希望後續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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