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真有點後怕，我曾經如此地接近過這些金融詐騙傳銷人員！
那是在2016年11月底的一天，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正是青島初冷幹燥的天氣，天空藍瑩瑩的無一絲白雲，涼風習習，穿上一件夾克外套出門正好。我們剛搬到煙花小區不久，周圍環境還不很熟悉。先生一早就到學校教課去了，中午不回來，留下我一人在陌生的高層公寓裏可真是度日如年long day 呀！我一般上午去門前對麵的金沙灘溜達，脫掉鞋子在如金粉般細膩的沙子上行走，感覺太棒了。但是那天我決定要從小區後門出去，跨過主幹道，到對麵的一個公寓小區裏，昨天斷黑後中介帶我倆去那兒看個二手房，想著白天去實地考察一下環境。
可是這條大道上有綠化帶和鐵柵欄，要過馬路得往前或往後走二三百米才有紅綠燈，看我東張西望踟躕不前，從小區出來後就一直在我前麵兩步遠的一個衣著時尚的女人，回過頭來主動問我：“唄，這個姐，你要去對麵嗎？跟我來！”
原來這綠化帶正對我們小區的地兒被人抽掉了幾根鐵柵欄，有個正容一人走過的缺口。我趕緊道謝並問：“這樣過馬路安全嗎？”
女人道：“沒事，前頭紅燈了我們趕緊過去，你跟我來！”
於是為了省那二百多米的步行，我戰戰兢兢地跟著陌生年輕女人越過馬路隔離道，懷著做了調皮小壞事的小僥幸小開心，到了對麵小區。
這才喘了口氣與她攀談起來，原來她叫小茵，一年多前與丈夫和6歲的兒子從內蒙古的滿州裏來到青島，就租住在我們前麵一座高層公寓裏，這會兒想到對麵小區的老鄉打牌。我也告訴她：我們是美藉華人，丈夫來青島工作，我休長假，我們太喜歡青島了，準備買個麵朝大海的公寓房。一邊說些閑話，一邊觀察著她，小茵快四十歲了，她是出生在內蒙古的漢人，祖上是江南人，所以她個頭並不高，1.6米左右吧？身材適中，膚色稍暗，眼睛卻又大又亮，鼻梁稍扁平，嘴唇豐潤鮮紅，應該是化了淡妝塗了口紅的……我們互加微信，告訴了各自的樓號層次，我還饒有興趣地問了些內蒙古地理問題，原來滿州裏是呼倫貝爾市的一個縣級市，與俄羅斯和蒙古接壤，人稱“雞鳴聞三國，一眼望俄蒙”。
嗯，從來沒想過能認識一個從國境線如此遙遠的地方來的女人！
有些奇怪的是，與某人不認識時會視而不見，一旦認識了，就會頻繁遇見。此後在小區商業街裏的超市、水產攤、水果鋪等處就經常不期然會碰上小茵，從點頭致意到親熱交談，又到一起采買，儼然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了。小茵比我年輕，但做主婦顯然更合格，尤其是怎麽挑選價廉物美的食材，如何烹調食物，傳授給我不少經驗。
又過幾天，我在金沙灘上漫步時碰上小茵正在赤腳淌著海水。這金沙灘中外聞名，是中國沙質最細、麵積最大、風景最美的海水浴場之一，被稱為“亞洲第一灘”, 是國家AAAA級景區，它呈月牙形東西伸展，全長3500多米，寬300多米。金沙灘水清灘平，沙細如粉，沙質為金黃色 , 加上海水潔淨碧藍，天空蔚藍，海天一色，白雲白浪黑礁石，如詩如畫！我們何其有幸就住在對麵小區！我倆沉醉其中，一邊欣賞美景，一邊交談起了各自的生活、背景，家庭、孩子……
小茵接著告訴我：她和先生來青島是“搞投資的”！
嗯，人不可貌相！
“哇！看不出你家實力了得嘛！” 我好奇道！
“姐姐你他可以和我們一塊搞呀！”
看到小茵大方邀請我一起投資，我想總得問一下具體投資項目：“ 你們投資什麽項目？參加者有什麽要求？”
小茵詳細地說出這個“投資”項目，每個參與者投入五萬人民幣，成為投資理財團隊的成員，然後需要發展五個親友，然後這五個或員需要每人也交五萬元，到了發展到三四層，第一位參與者就可以得到425萬元！ 如果順利發展到了更多層次，在高層的人就可坐收豐厚的現金流，可以很快致富……
我一聽馬上問小茵、：“ 你們團隊用這些錢投資了什麽項目？是金融理財產品還是什麽工農業項目！年增長率多少？”
小茵卻道；“ 沒有投資什麽項目，是根據你們美國一個大數學家發明的公式來計算，每個投資者很快都可以拿到425萬！我也不知道怎麽操作，過幾天有講座，我帶你去聽！”
我心想：這是典型的傳銷，理他幹嘛？
沒想到過了幾天，小茵打電話來邀請我和先生到她家吃 晚飯。我們去了一看，好像夥，一屋子人！小茵家住的是青島人稱的套三房，即三房二廳二衛的結構。我們正納悶小茵夫婦帶個孩子，要租這麽大的房子幹嗎？馬上有答案了，有一對中年夫婦過來與我們聊天，原來她們是小茵的朋友，前幾天剛從內蒙古海拉爾過來參加“投資”項目的，是小茵拉來的下線，就寄住在小茵家。這時小茵丈夫過來熱情地招呼我們，第一次見到他，很威武壯實的個子，長得濃眉大眼，就是家喻戶曉的相聲演員朱時茂那樣子的，他能說會道，豪爽大氣，可能自己覺得長得很成熟，在介紹完自己尊名大姓後講：“我是七六年出生的，不是六七年的，叫我小軍好了！”
小茵在廚房和客廳裏忙進忙出，小軍陪著賓客高談闊論，那天足有15人，除了我們夫妻倆，全是內蒙古過來的漢族人，他們的祖先都是從內地跑饑荒躲兵亂遷往關外的，幾代人紮根下來，先是與內蒙古族本土人一樣放牧羊馬牛，住蒙古包，戰天鬥地當遊牧民族。後來多數都搬遷到呼和浩特、呼倫貝爾、包頭等大中城市，宴席上他們這些人都來自呼倫貝爾的滿州裏和海拉爾市。緣於前兩年有人來到青島做生意，驚為天堂，青島的氣候冬暖夏涼尤為令內蒙古人稱奇，海岸城市的紅牆綠瓦碧海藍天更令這些內蒙古漢人後代欽羨，躍躍欲試要成為青島人。從他們的交談中，我了解到一個震驚的事實：包括小茵夫婦在內，這些人都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不錯的工作，但全停薪留職或辭了工作，帶來身家細軟，鐵心來靑島＂投資”，祈求發財，並在青島紮下根來。小茵夫婦都有大學學曆，她曾是滿州裏中學教師，小軍是文化局幹部，兩人還開辦個漢語培訓機構，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他們下決心舍棄內蒙古的一切來到青島，除了想輕鬆發財，就是因為一顆不安分的心，小軍的祖先是山東人，他這一代必須回到山東做青島人！其他人的情況也大同小異，他們告訴訴我，當時一傳十 、十傳百，從內蒙古邊陲小城滿州裏和海拉爾來到青島的“投資客”已經有幾千人了，全都租住在附近，定期聚會，琢磨著拉更多下線，更快更多地發財！
小茵一聲招呼打斷了熱烈的交談，宴席開始了！哇！真能幹！滿滿當當的一桌美食，大都是內蒙古的牛羊肉，奶酪，還有幾大瓶啤酒和紅酒！說是小軍剛回了趟家，買了不少新鮮牛羊肉空運過來。雖說都是漢人，但他們的吃喝文化顯然是蒙古族的！菜過五味，酒過三巡，這些內蒙古人開始豪放地輪流上祝酒詞了，個個口才非凡，酒量驚人！然後又輪流唱歌，大聲說笑，熱鬧非凡！我和先生在美國近三十年，在公司和醫院的聖誕節派對上、留學生的聚會上、美國友人鄰裏的家庭聚會上，都沒有體驗到如此盡興開懷的暢吃豪飲和如此的開懷歡笑，看來內蒙古來客們對未來充滿期待，他們稀裏糊塗地落入金融詐騙圈，卻被洗腦得那麽徹底，自以為是地做著發財夢呢！真替他們擔心！
次日上午，小茵打電話約我去昨晚上剛結識的一家朋友家玩，順便聽個理財講座。我也正想深入了解一下那個圈子，就欣然前往。
小茵領著我，從小區後門進入，遇到昨晚上幾個朋友，也隻點頭致意，並不相互熱情問候，咦，有點奇怪！好像地下黨接頭喲！進到一間公寓內，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一個管事的召集人讓大家安靜，等人都到齊後，那人說道：” 最近有公安機關找麻煩，我們開會盡量不要引起注意！大家自覺小心點兒！” 原來還真是非法傳銷組織，已經引起靑島有關部門關注了！我不覺有些害怕，如果這個聚會被盯上遭驅散抓捕之類，那咱豈不是成了非法組織的“與會人員？”
正想跟小茵講要溜號，突然召集人發話：“這是咱們總部的從美國留學回國的數學家王博士，今天給大家講我們的投資策略和原理！”
隻見一個三十多多的文弱書生樣的人站了起來，介紹自己：“ 我是有美國名牌大學數學博士學位的，原來在美國大學當教授，今年參加咱這個投資團隊當總監……”
我心裏想：你就吹吧！沒想到他後麵的話更雷人了：“ 我們這個投資團隊所使用的數學模型和公式是我和美國大學同事研究出來的，叫“金字塔投資寶典”，在美國凡是應用這個公式來投資的金融團體和個人都發了大財，造就了無數的百萬千萬富翁！去年中國財政部長訪美，用高價買了這個數學公式，並高薪請我回國，在青島創建這個投資集團！國家要造福老百姓！你們都很幸運，成為早期的投資者，每人隻要投入五萬人民幣，並且發展五個下線，到金字塔成功形成第三四層時，你在塔尖上，就可以一次性分紅取得425萬元人民幣，再加上分紅，每月可領取幾萬元，當然發展下線越多越快的人，在塔尖上越高的位置，收入越可觀……”
這王博士說到興奮處，臉色發紅，手舞足蹈；聽眾在窈竊私語，更是興奮莫名。我越聽越狐疑，這不就是那龐氏騙局，又稱“金字塔騙局”嗎？這臭名著昭的騙術是金融詐騙中最古老也最常見的手法，其創始人查爾斯·龐齊是美藉意大利人。他通過承諾高額回報吸引投資者，再利用新投資者的資金向老投資者支付所謂的“分紅”和“利息”。這種模式實際上沒有真實的盈利來源，完全是靠後續資金的不斷湧入來維持的。一旦資金鏈斷裂，整個騙局就會瞬間崩塌。龐齊雖然最終因騙局破產而入獄，但他的名字卻成為了金融詐騙的代名詞。
我曾經非常關注2008年在美國暴雷的麥道夫的龐氏騙局，這傢夥在40年間的欺詐金額達650億美元，就是應用金字塔金融詐騙術，其核心是通過建立一個多層級的關係網絡，每個層級都依賴於其下層級的參與和投資來維持。這種結構通常從一個頂點開始，然後逐漸向下擴展，形成一個類似金字塔的形狀。其運作規則是用後一批投資者存入的資金，支付給前一批投資者作為投資的利潤， 以此循環往複。為了吸引更多的投資者，“投資公司”必須不斷提高利潤水平。當參加者人數無以為繼或者達到飽和點，無法再增加時，整個“計劃”就土崩瓦解了，後來參與“投資”者的本金就完全打水漂了，顆粒無收了。而許多貪婪無知的上當者，不但自己參加多份，還從親朋好友處吸引借貸資金，弄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想到這些，令人義憤填膺，於是，我也不知怎的變得勇敢起來，在一群陌生人中發言本不是我的專長，但那天我不但沒有張口結舌，也沒發窘，卻徑自侃侃而談：“ 不好意思我講幾句， 我在美國住了快30年，從來沒聽說過這神奇數學公式，你們這模式叫“金字塔金融模式” ，在美國定為一種金融詐騙術，你們收進的錢不搞任何投資，隻有塔尖上的人會受益，下麵的人連本金都取不回來……”
我的話音未落，那主持人臉色暗黑了，他走到小茵身邊小聲講了幾句，大概是問她怎麽帶來這個人？
小茵馬上拉著我：“ 姐，咱們回家吧！領導說你是美藉華人，不能參加這個投資，我們投資要查身份證，中國公民才有這福利！”
唉，算我白說了，看來這些參加投資者被洗腦至深，愚昧無知且中毒極深尚不自知。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其實有點後怕，稀裏糊塗地參加了這黑會、入了黑窩，要是碰上來抓捕摧毀的警方，就說不淸了，哼！三十六計 走為上計！
回去的路上，我勸小茵取回本金，遠離這群人。但小茵講，丈夫小軍比他還入迷，他投了雙份十萬元，要找十個下線，她自己投一份，要找五個下線，但一共才找到四位已經加入投資，離十五位下家的任務還遠呢！有人來青島玩一陣子，又住又吃就是不肯下單，有些人正在借貸想加入。她們夫妻倆現在也無法退出了，因為那四人是下線，指望著他們夫妻倆呢！
過了幾個月我們買了房子，搬出那小區。有天小茵和丈夫兒子來了，帶來一大塊剛從內蒙古空運過來的新鮮羊肉和紅酒水果等，說是要給我們“燎鍋底”，即內蒙古人給喬遷新居的人家賀喜，來主人家烹煮吃喝。我們當時鍋灶未備齊全，剛好小區裏新開了間回民餐廳，就拎上紅酒和還滴血的鮮羊肉，求師傅給炒幾盤，又點了滿桌的菜，熱熱鬧鬧與他們撮了一頓。席間我和先生又委婉地勸說他們別“投資”了，太不靠譜了，還是去找份工作幹，好好培養孩子。但他們說得找滿15個下家，等這15個下家再找滿75人，然後再下一層滿了375人，他們夫妻就能拿到 3X425萬現金，成了千萬富翁！然後也來我們小區買個海景房，當鄰居…..
真的是理想很豐滿，現實真骨感！我看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能順利找滿四層金字塔人數，卻如此執迷不悟，我們無語了！先生發現他們的兒子很喜歡畫畫，於是送了他一套畫筆油畫棒速寫本之類，鼓勵他好好念書學畫。
時光荏苒，我們和小茵一家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地有些來往，2018年夏季我們回洛杉磯，收到小茵的微信，他們生了二胎，雖然不是期盼的女兒，但小兒子很健康活潑，四口之家更加幸福美滿了。我們祝福他們，並買了幾件兒童服裝，秋季回到青島時送給他們。小茵更加豐滿了，但似乎有產後抑鬱症狀，說的話也有些不明所以。小軍卻顯得心事重重，原來他們發展下線並不順利，15個下家還差幾個未到位，再下層的招兵買馬也困難重重，至今“投資”兩年多了，還未拿到一分錢分紅，發大財的夢想遙遙無期…… 小茵照顧兩個孩子隻好在家當全職媽媽，家裏又常常有潛在“投資者”客人借住，忙得底朝天。小軍天天聯絡各路“投資者”、溝通“金字塔尖”關鍵人物，也忙得不著家。生活來源隻靠積蓄，還把在滿州裏的漢語培訓機構賣了；總之在我們看來的一地雞毛，小軍卻認為馬上要苦盡甘來，拿到千餘萬的分紅指日可待。臨床走小茵還交代我：若碰到小區熟人，千萬別告訴人家，她們家還租房住，因為她已經告訴一些人拿到巨款買房了，也搬到我們家小區雲雲。我聽了真是啼笑皆非，我當然不會去亂嚼舌根，但有必要用謊言來撐門麵嗎？我感覺到與她們三觀的差距，和她們似乎也漸行漸遠了……
接下來疫情三年，我們回到美國，與她們夫妻隻是藕斷絲連般的在節日互發微信。
沒想到2020年末時，收到小茵微信，請求我們借幾萬塊錢給他們，想要追加投資，我和先生商量後拒絕了，我們反對他們在這“金字塔詐騙案”中越陷越深，再者借貸應該找銀行，向非至親者借錢後患無窮，我們也不想陷進去“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煩惱事！麵對我們的婉拒，小茵隻簡單回複：理解！
去年五月份我們回到青島，想起曾經與小茵夫婦的互動和友情，我發了微信問她的近況。沒想到，小茵回複了好幾段共長達千言微信，告訴我，疫情期間，下家找不到，投資也黃了。小茵已經覺醒，認清這是金融詐騙，想抽刀斷水，不就是損失15萬人民幣嗎？何必整天做不切實際的“發財夢”？ 她想回去內蒙古腳踏實地過日子。但小軍卻執迷不悟，他欽羨少數那些塔尖上的拿到幾百萬分紅的人們，總是幻想明天就輪到自己。
夫妻倆分岐越來越大，頻繁爆發口舌到肢體衝突，小茵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終於在一次小軍對她大打出手後，她求父母親在網上買了機票，趁小軍出外時，拋下兩個孩子，隻身回了滿州裏。她身體虛弱到一進娘家門，就昏倒了，然後大病一場，父母細心照顧，調理了好幾個月才恢複正常。她要和小軍離婚，就要回到家鄉民政部門申請辦理，可是小軍拒不回應，寧願自己一人在青島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回到滿州裏。這幾年他們就這樣拉鋸著，隻是苦了兩個孩子。小茵有時想念孩子快瘋狂時，也萌生了回去青島一家團圓之意，但家人和兄弟都勸她當斷則斷，猶猶豫豫之中，加上疫情管控，旅行非易事，她就在滿州裏找了份工作養活自己。她和小軍事實上分居幾年了……
今年七月份，我們回到青島避暑，在朋友圈發了些圖文。小茵看到了，馬上打微信過來：“姐，我前幾天已經和小軍辦理好了離婚手續，房子賣了分了財產，他拖了我四年，人麵獸心的傢夥！現在大兒子歸我，他上高二了，已經回到滿州裏了。我現在工作很穩定，最大的心願就是好好培養孩子，他明年考大學，現在各種補習班，以後大學學費,都是一大筆錢，我要好好生活，努力賺錢！”
我問她：“小兒子判給小軍，你不想念嗎？”
“哎呀，骨肉分離，撕心裂肺呀！” 小茵道：“ 寒暑假會接他回來內蒙古！”
接著又對前夫頗有怨言：“ 狼心狗肺的貨色，還在做發財夢呢！但凡他有一點悔意，擺脫那騙局，我也不會與他離婚！至今他一分錢沒拿到，還落得個妻離子散！”
我當即從微信轉賬一千元紅包給她，說明是給她大兒子買學習用品的，但小茵拒收了，她講自己現在工作穩定，財務上開源節流，略有節餘。她領情了，但不想讓朋友破費。 嗯！好個自強自立的女人！
我不理解為什麽國內會容忍這種金融詐騙存在？聽說是屢禁不絕，就是因為有小軍這樣的因貪婪而受騙、死心塌地、叫也叫不醒的韮菜們存在，悲劇呀！好好的一家人就這樣拆散了！
2024年8月14日寫於青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