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本,你最想做的是什麽?

去日本,你最想做的是什麽?

去日本,我邀請了表妹同行。這句話是閑聊時我問她的。記得她想都沒想就說:“照漂亮的照片,吃好吃的,買漂亮的東西。” “啊,就是照照照、吃吃吃、買買買嘛!” 我打趣到。她反過來問我 :“你呢?” “我嘛,我是吃吃吃、看看看、買買買。”

日本之行我倆都實現了當初的“遠大理想”,不僅如此,還再次印證了一個人生哲理:理想與現實之間,差距永恒。



對我而言,這個差落在“吃吃吃”上。

我一直向往日本的美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日餐我也吃過不少,談不上喜歡,我以為那是因為它們不正宗的緣故。正宗的日本料理,那麽的漂亮,那麽精美的心思,那麽有禪意的餐具,怎麽能夠讓人不喜歡呢?美食,首先是美啊。而美是人世間的通行證。

我是懷著無比的熱情去吃拉麵的。當我從東京吃到京都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對拉麵有了深深的失望。因為除了醬油的味道,它們不給味蕾留下點別的什麽。京都的那碗麵卻是個例外。那是四條的一個小麵館,典型的拉麵館:長條型的店堂,廚房一半,食客圍坐另一半。除了一個看上去有經驗的中年人,其餘的都是高中生樣的男孩女孩,認認真真地迎客送客,認認真真地下麵撈麵。廚房裏水汽氤氳,店堂裏食客們的“哧溜”聲一片,和著小和尚敲木魚般節奏的音樂與此起彼伏唱歌般的“啊裏嘎多果咋一嘛絲噠”。如果我能夠在一定的距離從背後看當時的自己,我想我一定會聯想到宮崎駿的“千與千尋”。片頭中千尋的爸爸媽媽吃麵的那一幕:把整個生之熱情全都投到那一聲聲的“哧溜”之中。怎麽能夠不這樣呢?麵湯多鮮濃,麵條多勁道!就在這碗麵要給日本拉麵正名的時候,穀歌翻譯器不合時宜地讀了它的菜單:用“中華料理”的方式熬湯、用“中華料理”的方式和麵。

從簡素的“定食”,到京都鴨川河畔全套的“懷石料理”,再到鼎鼎大名的“神戶和牛”,我們的味蕾都是失望的。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因為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吃,是那種“吃也行,不吃也行”的好吃。即便如此,在我心裏,日本料理依然是美食。我還是會喜歡,隻是不再向往。



在東京,我們住淺草附近。原本以為地鐵站就在酒店邊上,出行肯定會十分的方便。可是第一天出門我們就發現這種想法是大大的錯了。於初到者而言,東京的地鐵軌道交通太複雜,複雜得讓人都沒有心思去研究。想著等研究透大概四五天就過去了吧,而第七天我們就要離開。所以在東京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坐出租。沒想到坐出租還能把人養姣,接下來在京都大阪及其周邊我們幹脆就都是坐出租了。除了“由簡入奢易”大概還有日元匯率持續走低讓我們的預算更加寬鬆有餘的緣故吧。

東京駅的地下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但它既不靜謐也不神秘,它繁忙喧囂,那是我們領略東京的起點。這種繁忙與喧囂也出現在新宿、原宿、銀座、秋葉原、歌舞伎町的街頭,是這座城市強勁的脈搏。但這種喧囂裏沒有嘈雜,仿佛是罩在城市身上的某種物質,輕輕一抹就掉,露出底色 —— 安靜:四麵八方來又四麵八方去、龐大的、持續不斷的人潮,是有序的;食客絡繹不絕的麵館,靜靜地等待,安靜從容地用餐;無論何事問訊何人,對方都是一雙安靜的眼睛看著你,平靜輕緩地和你交流。這個“靜”也貫穿著我們整個日本之行。無論是繁華又chic的京都四條,還是熱鬧非凡的大阪道頓堀,從鬧至靜,一個轉身就夠了。這不禁讓我想到日本的“薪能”:在夜晚的水邊架上篝火演戲,讓光與聲在水麵反射,戲是熱鬧的,夜是靜謐的。

在日本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左行,左行”。在羽田機場坐到出租車裏見著駕駛室右邊的方向盤那一刻,我的下意識在心裏說:“天呐,這輛車有兩個方向盤!” 在最初那幾天,習慣常常戰勝意識,一不小心,我們就成為了人潮中的障礙。但偶爾,人潮又變了方向,右行了。而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弄清楚“是什麽時候哪個點上拐的?”

街上的女人,穿裙子的多,素色細格細條紋,少見花裙。偶見,也是黑白灰為主色的清淡。她們多數都有著白皙的皮膚,不知是天然還是日本妝容的神奇,因為那樣的白皙看上去非常自然且健康。我常常想,有著這樣的皮膚,所有的顏色都可以穿出美來,而日本女人卻把自己鎖在冷色係裏。上班的男人,他們常常是短袖襯衣,一種淺得不能再淺的藍,西褲皮鞋背包,匆匆而行。那樣的裝束是一種不是製服的製服,把男人們套在裏麵,成為了一個個行走的符號。

日本的孩子我遇著過一個。那是在京都的嵐山,我們在地鐵站的商鋪吃冰激淩小憩準備去桂川河對岸看猴子。我們在聊天時,見著一幫穿橘黃色球衣的男孩子過來,13~4歲的樣子,三三兩兩,買飲料小吃食。球衣背後印著Hiroshima 。有兩三個男孩在我們邊上的長椅上坐下了。其中一個男孩轉過臉來用英語跟我說:“你們是不是在說中文?你們說的是哪個方言?” 男孩的臉瘦瘦的窄窄的黑黑的,眼睛亮亮的,非常聰明機靈的樣子。“看來你會說中文?”“會一點點。”男孩邊說邊用右手的拇指食指比劃。我們饒有興致地聊了起來。原來男孩隨父母在上海生活了兩年,懂些上海話,也能說幾句。這些天隨俱樂部來京都打比賽,他是前鋒。當他用生硬的普通話、斷斷續續的英語跟我說話時,他的同伴都圍了上來,笑著推推搡搡,他並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像趕蒼蠅似的抬抬胳膊推擋著,繼續跟我說著話。又一會兒,同伴們拉著他走,我們相互道別,走出好遠,他還回頭朝我們望。


在日本能夠處處感到被關照。酒店裏潔淨帶著香味的睡衣,在上下台階高度不一致的地方提示“注意段差”。所有的地方都禁煙,除了專門的“吸煙區“,通常是在公園的一角。姬路天守閣,不光是文字提醒“小心撞頭”還在可能撞頭的地方粘上軟氈。神戶有馬溫泉,規矩是要自帶毛巾,如果沒有帶也可以在販賣機裏買,價錢2~300日元,幾乎是不要錢,即便這樣還是沒有毛巾的話,也沒關係,換衣處的梳妝台上有疊放整整齊齊幹淨毛巾,顧客自取。。。這樣的細節不勝枚舉。



在日本常常也能看到中國。

大街上所有的藥妝店,大的電器行,大的商廈,都有中文導購,他們其實都是中國人。中國人在日本還是在買買買:電飯煲,防曬霜,帽子,鞋子,傘,水瓶。。。她們常常說著上海話,拿著手機,聽著微信裏麵的人說著“要這個要那個。。。”她們一過去,貨架上的水瓶就七零八落了起來。



優衣庫:東北大媽從衣架上拿起亞麻襯衣就往身上套,試完後,揉成一團,扔在貨架上。

明治神宮大門門柱在底部被圍了起來。



東京國立博物館裏,年輕的男孩不控製聲量一口京腔發著宏論:“我到這裏來主要是看他們都從中國偷了些什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桃太朗•東京國立博物館)


(手伴“花魁”•秋葉原,我買了一個)

(清水寺•京都)

離開大阪去到關西機場,下出租車時要把身上所有的零錢都用掉,結果它們稀裏嘩啦地滾落在地上。司機老先生一臉的歉意,好像是他不小心似的。他蹲下來和我一起撿硬幣,有些還滾到車底下了。老先生叮囑我們靠邊站,他把車子朝前挪,下車撿,再把車往後挪,下車撿。。。離開日本已多日,老先生撿硬幣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裏。

悠悠清風 發表評論於
文章寫得很生動,照片漂亮!
東村山人 發表評論於
寫得好!拉麵大部分都太鹹了!
油翁 發表評論於
這篇文章寫得真是有趣又詼諧!在日本旅行的理想和現實果然是有些差距,但也正是這種差距讓旅行更加有趣和難忘。希望您有機會再分享更多關於旅行和人生哲理的見解,非常期待!
YuFoto 發表評論於
感受當地的文化,衣食住行。
無法弄 發表評論於
去日本了?不錯啊。我們一家年底去,我不知道到那想要什麽,他們倆去過多次了,要帶我玩,我兒子喜歡日本遊戲,我老公喜歡動慢,他們都有的玩,我沒有,新加坡日本飯挺多的,我倒不特別期盼,就看風景吧:)
風水縱橫 發表評論於
你還在日本嗎?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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