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那就是我

我思戀故鄉的小河
還有河邊吱吱唱歌的水磨
噢，媽媽 如果有一朵浪花向你微笑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每聽到、唱起都會情不自禁地淚如雨下，想起天堂裏的媽媽...

 

《那就是我》作於1982年，是一首吟誦體的抒情歌曲。吟誦體是指節奏自由、帶有朗誦詩歌般的韻律，並且著重內心體驗的一類抒情歌曲。這首歌歌詞優美，像一幅淡雅而又略帶朦朧的山水畫。歌曲通過對故鄉的“小河”、“炊煙”、“漁火”、“明月”的綿綿思戀，對母親傾訴情懷，把一個遠方遊子的拳拳之心，表達得淋漓盡致。

 

很小的時候就會唱這歌，喜歡它動人的旋律和如詩如畫般的歌詞以及朱逢博老師優美的嗓音。我，現在海外漂泊，早已遠離故土，更永別了母親。這首歌，似乎是為我而作。每次聽到，思緒都會閃回到過去，和媽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哪怕是賭氣、挨罵，都覺得是種美好。如今，一切都一去不複返了，隻餘深深的歎息和傷痛...

 

從小喜歡唱歌，媽媽給予了很多支持，整天聽我咿咿呀呀，還給我買磁帶、錄歌曲。雖然沒能走上專業道路，但任憑我個性發展，使我越來越愛歌唱這門藝術。媽媽曾經數次開玩笑說，你若生在大都市，沒準真成了大歌唱家。言語中既有欣賞又帶著許多遺憾。

 

或許這個遺憾會伴我終生，但我一直感謝母親，是母親發現了我的潛質。在我今後的人生中，有歌聲作伴，會感受到生命中有很多亮色，不會太消沉、頹廢...

 

一直沒有勇氣寫有關媽媽的回憶，這篇亦如此，太多的往事一觸動就是痛楚。父親走的時候媽媽才44歲，對於現在的女性來說，44歲還是青春期，有逛不完的街，換不完的靚衣，說不夠的話題。可媽媽從此孤獨地走了25年，追隨父親去了。

 

父親去世時，大哥已在美國留學，二哥也上了大學，隻有我和姐姐還在上中學。姐姐高一，當時親戚們都勸我姐頂替，因父親是教育局局長，姐姐可做正式工。但媽媽拒絕了，說既然上了高中，就要考大學，況且姐姐成績這麽好。姐姐也確實爭氣，學習刻苦，成績名列前茅，以遠超重點大學的分數考上大學。

 

而對於我，很多很多年之後媽媽才向我說起。父親最後的日子裏最擔心的是我，我當時才上初二，雖然成績極好，但一直從事教育工作的父親見過太多小學初中成績優秀、上了高中之後急劇下滑的女生，他擔心我步後塵。跟媽媽說讓我初三畢業時報考大中專（4年製），以我的成績毫無懸念。媽媽當時隻說知道了，我初中畢業時毫不猶豫地填了高中。中專，在我字典裏就不存在那二字，媽媽卻什麽都沒說。報考大學專業時我又是二話沒說選擇外語類，媽媽依舊尊重我的選擇，沒有進行任何勸說。當時文史類與外語類是平行招生，在江西招生的外語類院校極少。即使總成績很高，但如果英語發揮不好、單科成績拉後腿，極有可能上不了好大學，等於是走鋼絲，冒險。我們學校曆屆成績拔尖的文科生，從沒有報考外語類的，我是第一人。很多年後我才知道，當時班主任極力反對，找媽媽談了多次。媽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說我家閨女考不上，誰都考不上。在高考之前，媽媽已經把所有上大學必須之物準備好了...

 

不能再寫下去了，止不住的淚水...

 

寫給媽媽 七絕四首
墨脈

 

一.
挨過雪霜挨過貧，依然勤勉不沉淪。
終能開藥持針管，勞累何辭救病人。

 

二.

能做衣衫能做鞋，一烹美味譽猶佳。
不曾學得三分藝，來世重教我笨娃。

三.
此生遭際怎能猜，風雨淒淒禍突來。
摯愛別離強忍痛，猶將兒女育成才。

四.
曾為嚴詞懼幾分，未知母愛實殷殷。
如今雖解其中意，萬語難傾隔座墳。

 

 

這是能找到的唯一的朱逢博演唱版伴奏，五年前就已經下載，一直沒有勇氣唱。這版朗誦與前奏部分基本一樣。但伴奏部分時快時慢，又沒有主旋律，為了適應，一遍遍反複聽，花了很多時間。演唱更不用說，應該有上百遍吧，一句句仔細聽，反複修改。

 

如果有一支山歌向你飄來，那就是我，那就是我。天堂裏的媽媽，聽到了女兒的歌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