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

(2016-12-23 04:24:41) 評論 (12)

夜色溫柔

我愛生氣,尤其愛在這樣的夜晚一個人生悶氣。也許是因為夜色寧靜,讓人不由的要生氣。

小說終於發完了,真累啊!可想起擁抱哥的評論,我就生氣。他教訓我說:不是分行就可以叫詩的。這種話可真讓人生氣。難道不分行的才能叫詩吧?我現在太喜歡分行了。隨手一分就能搞出幾首好詩來。寫詩很容易。真的。我越看越覺得它們都很好,是些好詩。現在我有點源源不斷的感覺了。當你寫的不好的時候,隻消把它們分分行就變成好詩了。你看,這一會兒工夫,我就又分出一首:

噢,有些事會更難!

噢,
詩,
巧妙的分行;
語言,
優美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全是廢話,全是廢話。
寫詩很容易。
一晚上,我能
搞上它幾首,甚至,
幾十首,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
布考斯基說,
生活很難。
什麽?
你說什麽?親愛的。
2000首?
噢,不,不,
這可不行。
這可有些
太多了。

想起雪伊的評論,我生氣。她說我的詩寫得比小說好。可想起石錯的話,我更生氣。他說,我的詩寫的沒有小說好。還有水寧的話也讓我生氣。她說什麽了,我已經想不起來。很多讓我生氣的話,我都想不起來了。這真讓人生氣。還有一些人,沒有說讓我生氣的話,這也讓我生氣。簡丹兒的話,我還記得。她說,等我的小說出版了,她要買好多本送給朋友。我很生氣!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送給別人呢?你寫一本書,如果寫的不好但有些小聰明,就是會許多人喜歡,如果你寫的真的好,別人就會冷嘲熱諷。我還說要送給她一支金筆呢!哼,不過那支金筆可是我不想要的。我用的金筆,可不能送給她。誰也不能送。說到小說的出版,我又生氣了!一個編輯看過小說,說不適合出版,因為沒有市場。他分析:調子太灰暗,不符合主旋律。他們喜歡傳統的敘事方法,我的小說寫得太跳躍,可又不像意識流,他沒有見過這種寫法。而且他認為,無論如何,也要符合一些時代的“美感”吧!

噢,無論如何,也要符合一些
時代的“美感”
吧!
我想說的是:
操你大爺的!

但其實我什麽也沒有說。在這樣的夜晚,你能對誰去說說心裏的話呢?夜色溫柔,卻總是讓我傷心。無情最是溫柔夜。我知道罵人不好,可是一個人在這樣的夜晚,思念隻會讓你更加難受,坐立不寧。所以,還不如去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悶氣。你也別老想著要有人能理解你,在夜晚可以陪著你聊聊天,那樣,也許隻會更失落。在寧靜的夜晚,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坐下來安靜的寫作,把心裏的話寫在紙上,然後整夜的修呀改呀的。也別老想著去發現什麽真理呀?意義呀,什麽重大啊,深刻啊。隻要寫下一些文字來就好,隻要它們足夠的美。美就是存在的意義。有時候,隻要她美,就足夠了。可有時候,你什麽都寫不出來。這就又讓我生氣了。那樣可就連分行都沒的可分的素材了。這可真是糟透了。這時候你就隻有去聽音樂。聽一些好聽的音樂。貝多芬那樣的抒情。我喜歡貝多芬的抒情,那些優美的柔板。我真想能用文字寫出貝多芬式的優美。那是一種多明朗的優美啊!既無比的溫情又結實、有力,是一種健美,沒有一絲的柔弱、做作,也沒有一絲的傷感,仿佛他的生活就永遠都是那樣晴朗的好天氣,天空蔚藍,萬裏無雲;仿佛他已經找到了他愛的人,和她生活在一起相守一生也不會厭倦;仿佛他的生活裏就沒有一丁點的悲傷、憂慮和恐懼;仿佛他就是從來不曾經曆過任何的苦難,他就隻是一個幸福的人。就像“暴風雨”的第二樂章,(Piano Sonata  No. 17 in D minor, Op. 31, No. 2, “The tempest”- II AdagioBeethoven),那,一場暴風雨間隙雨過天晴的,一瞬間。

 

夜色溫柔。

 

2016/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