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隨筆（3) －－ 天人之戰

工作十二年，　業務遍布美國各州，　開車出行一兩千哩，　一天往返是家常便飯。　也經曆了“911恐怖襲擊”在高速公路流浪十二個小時不能回家的彷徨，　“紐約大停電”交通燈集體失靈五哩路開了五個半小時的焦慮。　但要問起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驚險駕駛，　那一定是前年的夏天。

那次是前往紐約上州山區的BINGHAMTON市見客戶，　離紐約隻有200哩左右，　對我來說是一晚來回是小菜一碟。同行的還有一位女同事和另一位女工作人員。

我們晚上八點出發，　到那已經十一點，　辦好文件手續，　離開時正好午夜。　客戶熱情邀請留宿明天再走，　我們婉言謝絕後踏上歸程。　山風中飄來小雨，　大家並不太在意。

可剛開出十幾公裏，　進入山勢險峻的林區，　雨勢驟然變得狂烈，　地麵的積水瞬間漲到將近十幾公分，　淹沒了公路的來去分界線，　颶風推得車窗呼呼作響，　沉重結實的奔馳車飄搖的像風中之燭。路邊僅有的幾輛車紛紛停下躲雨。

我性格倔強，　仍然前行，　隨著山路越來越狹窄陡峭，　山風卷來之雨不能用“下”來形容了，　是一條條的雨箭平行射來，　好像大片“英雄”中那場經典的“箭雨”，　能見度不倒五米之遙。　積水早覆蓋了路邊的深溝，　隻能憑感覺把車保持在路麵上，　前後左右再沒了來往車輛，　兩位女生已經睜大眼睛，　屏住呼吸。　我手心冒汗，　隻能故作輕鬆安慰道：“沒事的，　今晚就算是山妖作怪，　我也要讓你們安全到家。”　話音未落，　車子卡到了一塊淹沒在水裏的石子，　陡然失控，　向路邊幾十米深溝衝去，　我的冷汗伴隨著女生的尖叫 “刷” 地冒出。　連忙減速控製方向。　　也不敢再出豪言，　戰戰兢兢地和這突如其來的山洪作抗爭。　　

短短兩個多小時的路，　好像耗盡了我全部體力，　淩晨三點開近紐約市區，　雨勢略小，　大家正驚魂稍定，　忽然天空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的炸雷，　轟鳴的程度幾乎像一串燃放的二踢腳在耳邊爆響。　三個人麵麵相覷，　忽然間銳嘯風聲從車窗間擠入，　路邊的小樹枝“哢哢”聲中折斷了許多。　十幾條閃電幾乎劃亮了整個天空。　　我們目光所及，　小路上許多桶口粗的大樹被搖撼的不支倒下，，，，，，　　等我送完兩位女士回家，　小心翼翼地躲避路上的斷枝殘垣，　才發現在狂風中很多市區下水道已經堵塞，大水漫過街麵，　開車已經如同“陸地行舟”。

第二天九點，　才睡了三小時的我打開收音機，　播音員字正腔圓的報道：　“今天淩晨紐約市區遭遇了幾十年罕見的龍卷風襲擊，　很多BROOKLYN 和QUEENS的居民房頂被掀開，　市長正建議播出一筆緊急援助款項，，，，，　　如有去紐約上州的開車人士請注意，　昨天的上州遭遇大型山洪造成水澇，很多公路關閉，　前往者請先聯絡當地路況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