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椅》(五) 薑華雨的苦惱

來源: 大獨狼 2015-10-06 06:01:32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2019 bytes)
回答: 《靈魂椅》(四) 椅子發生了異動大獨狼2015-10-06 05:58:36

當聽到椅子要牆上的仕女圖時,寧遠和沈盼為之一愣。沈盼下意識地反問道:“為
什麽?”椅子用一種努力克製內心激動的語調道:“因為,畫中的女子就是我的娘子。

“娘子?”寧遠感到事情似乎越來越匪夷所思了。先是椅子會讓人做怪夢,後來椅
子又說話了,還說是一個四百多年前的明朝木匠的靈魂附在椅子上麵,而現在這個靈魂
居然又說牆上古畫裏的女子是他娘子。連串的怪事讓他這個無神論者仿如掉進了五裏霧
中。
而沈盼則沒想這麽多,出於一種女性的好奇與敏感,她問道:“你的娘子?這是怎
麽回事?你為什麽會這樣?”椅子近乎呻吟道:“請你先把這張畫交給我,求你了。”

“好的。”沈盼聽說,便去取那牆上的畫。
“等一等!”寧遠忽然緊了緊她的手,同時道:“你除非先說出原因,否則別想我
們把這張畫交到你手裏。”說到這兒,寧遠忽然想起椅子隻有扶手,沒有手。
沈盼剛要表示異議,因為她覺得這把椅子相當可憐。但卻看到寧遠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頓時明白過來了:一定要讓這把椅子說出原由,那樣的話便能解開所有怪異之事了
。當然也能解釋清楚為什麽她和女同事每次坐上去就會做夢。而把畫先交給椅子,說不
定它就不肯說了。

於是她便收住步子道:“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切關於
你的事。還有我為什麽每次坐到你……”說到這兒,她忽然臉一紅。因為如果椅子真是
一個人的話,那她每次豈不是正好坐在他懷裏?難怪她每次醒來總覺得椅子的兩把扶手
就像一個男人的兩條手臂。沈盼雖然是現代女郎,又是學藝術的,但還不至於隨便坐進
一個男人懷中而麵不改色。

寧遠聽到這裏登時明白了她說不下去的原因,心頭不由更多了一份怒氣。
早先他不相信沈盼的話,而現在親眼目睹了椅子的說話。那麽這個薑華雨附在椅子
上的靈魂豈不是每次都在占他女朋友的便宜?想到沈盼竟常常坐在一個四百年前男人的
懷裏,寧遠頓時放出了一種人民警察的聲音:“我不管你是誰?如果你不講個明白,我
絕不會讓你碰那畫!”

椅子仿佛膽子不大,猛聽寧遠一喝,沉默了半晌沒說話。正當寧遠等得焦急,想拍
拍扶手叫“他”出來時,卻聽“他”道:“好吧。我看兩位都是好人。而且我化身為椅
,也確有冒犯這位小姐的地方,都是我不對。隻要你們肯原諒我,肯把畫交給我,我願
意把我的來曆全都詳詳細細地說出來。”

沈盼瞧了瞧寧遠,見他臉上兀自餘怒未消,便輕輕晃了晃他的手,微笑地示意他別
往心裏去,還是聽椅子說明白事情要緊。寧遠見女友春風化語的笑臉,也隻好勉強忍住
怒氣,沉聲道:“那你說吧。但你要是吹牛,我是警察,我聽得出來的!”
“警察?”椅子的聲音一愣。
寧遠突然想起他是四百多年前的人,當然不知道什麽是警察。於是想了想便道:“
就是公人,捕頭,孔目,青天大老爺!”他一時之間把讀過的所有古代公案小說裏的刑
事人員職稱全報出來了。一方麵讓他不敢說假話,一方麵也想嚇嚇他,出出怒氣。
“是,是。小人不敢。”沒想到椅子真還換了一幅小民的口氣。這令他幾乎想笑。
而沈盼顯然也在忍住笑意。幸虧椅子並沒長眼睛。
過了一會兒,椅子仿佛斟酌定了,便開始慢慢地敘述起一段往事。此時窗外的月光
照進來,滿室如水,如夢似幻。寧遠拉著沈盼的手,坐在椅子當中,兩個人仔細地傾聽
著一個來自四百多年前的靈魂講敘的故事……

……

夜,大雪紛飛,整座山村全都沉浸在一片銀白色的寂靜中。村角偶爾傳來一兩聲淒
惶的狗吠。村西頭有一座木工作坊,此刻門板上得嚴嚴的。門上的喜慶對聯被風雪撕落
了大半,紅色的殘紙條猶在風中瑟瑟。作坊後麵有一間簡陋的小屋,厚紙片糊成的窗紙
上映著一朵飄搖的燭火。寒風撩開舊棉布做成的門簾子。屋內,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人
躺在床上,氣喘加劇。而一位少年背向著門,跪在床前。
“華雨,爹對不起你啊。”中年人吃力地說道。
少年道:“爹,您會好起來的。村頭的王大夫說明兒再吃兩貼藥就成。
您別胡思亂想。“
中年人搖頭道:“我知道我這身子,不成了。或許挨不過今晚。有些事,我一定要
對你說。”
少年帶著哭腔道:“爹……”
中年人道:“華雨,拿碗熱水給我喝。”
少年就在桌上倒了一大碗熱水,並扶起中年人服侍他慢慢喝下。中年人喝了幾口,
猛地一嗆劇烈咳嗽起來。少年見狀手忙腳亂地替他按摩背部。一陣令人聽來心底發寒的
劇咳之後,中年人的臉色變得紅通通起來,眼睛也多一層明亮。他大力地喘了幾口氣,
然後伸出一支枯瘦的手,顫巍巍地摸上少年的頭臉,手指尖充滿愛憐地摩挲著少年寬寬
的額頭,挺翹的鼻子……
“華雨,我多麽想讓你繼續把書念下去啊,你這麽聰明,又用功。王夫子對我說,
他教了三十年的書,沒遇到過你這麽好的學生。華雨,你已經會做文章了,是嗎?”中
年人的眼中滿是愛憐和自豪。
“是的。爹。”
“王夫子還說,你毛筆字也寫得好,而且前幾天已經開始學八股製藝、照這樣下去
,你就能考秀才了,對嗎?”
“爹,您別說了。早點休息吧。”
中年人阻止了少年扶上來的手,他看著少年,眼睛中漸漸濕潤起來,一種痛心疾首
的神色籠罩了上來:“華雨,你知道爹多麽想讓我們薑家出個秀才啊。我們薑家世代做
木匠,四處討生活,遭盡人的白眼。可自從我有了你,打你出生那天起,我就暗暗下決
心,我要供你讀書,我們薑家,一定要出個狀元……光宗耀祖……”說到這兒,中年人
顯然太興奮,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他勉強忍住後又道:“你娘死得早,我把你一手拉扯大。我沒讓你碰過任何刀鋸繩
規等木匠家生,為的就是要讓你上學讀書。看著你讀書讀得這麽好,華雨,你知道爹心
裏有多高興?”
少年的眼眶也溢出眼淚:“爹,您說那麽多幹嘛,快躺下吧。孩兒求您了。”
中年人仿佛沒聽見他的話,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濃了:“作孽啊!老天要為什麽這麽
懲罰我,為什麽要讓我得這個沒得治的病。隻要你讓我多活三年,多掙三年錢,華雨他
就有大出息了!”忽然,中年人咬緊牙關,往後便倒。
少年嚇得大叫一聲,忙拚命揉他的胸口,又灌了些熱水。中年人這才悠悠醒轉。
“爹,您別把眼睛睜得那麽大,您快歇息吧。”
中年人道:“華雨,爹不能繼續供你念秀才了。你千萬不要怪我。我想來想去,我
們薑家,原是注定當木匠的命!”少年哭道:“爹,孩兒其實很喜歡木工活,孩兒明天
就開始學做木工。木工做得好,也可以光宗耀祖,不一定都要讀書考秀才……”
中年人聞言,慘痛地一笑,沉默了許久,才道:“華雨,你認命就好。我們這些人
,隻能認命啊。另外,爹還得關照你一件事……”
少年道:“爹,您別說了。”中年人道:“不,你讓我把話說完。兒子,你今年已
經十六歲了,爹心裏明白,你和村東頭的劉家丫頭卿仙打從小就青梅竹馬……爹本來想
等你考上了秀才,就去為你提親,可眼下我這病……兒子,聽爹一句話,你死了這條心
吧,人家好歹也是秀才人家,我們不配啊。” 

少年心中猛地一震!他和劉卿仙確實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彼此早有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之心,隻是劉家原本是個秀才人家,劉秀才早死。遺下一對母女。那卿仙的母親卻是個
刁辣之輩,一直想把卿仙嫁給大戶人家做妾,因此便非常嫌棄薑華雨。並尋借口說薑家
隻是末流工商,怎配他劉家本流秀才?
幸虧卿仙性子極強,又稱自己才十三歲,年紀太小,硬是拒絕了好幾門富戶。
兩小早已私下商定,待薑華雨一旦鄉試通過便娶她過門,好叫她母親無話可說。但
是現在這情況,要考秀才是不可能了。娶卿仙更是成了泡影!薑華雨被爹這麽一提醒,
心中倍感淒苦,他不能想象卿仙被別人娶走他會痛苦到怎麽個地步。
中年人看出兒子眼睛中隱藏的痛苦,不由一把按住他的肩,枯瘦的手骨節嶙峋,老
繭密布:“兒子,你要認命!那小丫頭會是個好媳婦,但她永遠不會是你的媳婦。不要
自尋煩惱了!以後等你做木匠攢了錢,尋一個和咱們匹配的老實人家女兒做親,快快樂
樂地過一輩子,孩子!答應爹,忘記那女孩兒!”
薑華雨淚流滿麵,不知所措。而在這時,中年人緊緊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一鬆,
他一看,隻見他爹已經眼神熄滅,魂歸離恨天了。“爹!”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衝出小
屋,驚醒了沉睡的雪夜。

十五歲的薑華雨自爹去世後,為了生存,隻能放棄學業,繼承家業,當起了一個小
木匠。幸虧他爹留下了一個小作坊,另有兩名幫工。旁的街坊鄰居見他小小年紀獨撐家
業,亦經常介紹一些零星活計來,這樣才讓薑華雨渡過了開頭一段最艱難的日子。
在兩個幫工的指導下,他的木工活計也開始漸漸精熟。說來也怪,他對做木工好象
非常有緣,任何活計上手極快,而且做出的一些細木家具也愈來愈好,受到鄰裏的交口
稱讚。但由於兩位幫工師傅的指導水平有限,因此他再怎麽有木工天賦,亦難以得到更
大程度的發揮,這常讓他感到很無奈。而另有一件事一直深埋他心中,並時不時讓他感
到非常苦悶。那便是卿仙。

記得在他父親過世後不久的一天晚上,卿仙趁她母親睡著後很晚跑來找他。兩人來
到村後一條小河旁。卿仙問他,他倆的事怎麽辦?當時薑華雨剛從喪父悲痛中恢複不久
,作坊裏事情又多,因此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該怎麽辦。自父親對他說過那番話後,他
的思想也鬥爭了很久,然而越想越感到希望渺茫。考秀才已經沒指望了,再加上如今家
裏窮得一清二白,剛剛能對付一日三頓,又哪來閑錢請媒婆,討娘子?何況卿仙的母親
一定會開出離譜的高價!因此眼下聽到卿仙的問話,他隻能望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不知道說什麽好。
卿仙是個聰明而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見薑華雨不出聲,便安慰道:“華雨哥,你家
的情況我都知道。不過你別急,我會一直等你的,等到你成了大木匠,再騎著彩馬來娶
我。華雨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薑華雨聽了,心裏既感動又難過。但他明白就靠自己現在幹得那點零星活計,要掙
到娶卿仙的費用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想到這兒,他愈發痛苦起來,直把牙齒緊緊咬住下
嘴唇。
卿仙用溫軟的小手撫上了他緊握的拳頭,輕聲道:“前些日子我跟我娘說了,要她
討點畫畫的活給我,我說能貼補家用。她開始不肯,後來禁不住我求,終於答應了。這
幾天我已經替鄰村的幾家店鋪畫了幾張店招,掙了些錢,我暗中留了大半。”
說著,卿仙自懷中掏出幾貫錢交到薑華雨手中:“華雨哥,你拿去。”
薑華雨忙道:“這怎麽行?我能養活自己!”
卿仙撲哧一笑道:“你真傻。這錢是給你,讓你娶我的。我想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
,把錢攢起來,過個三五年你就能娶我了。”
薑華雨望著身邊的女孩,忽然覺得月光下的她前所未有的美麗,溫柔。
他喉頭一陣哽咽,但他還是把錢遞還給她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錢。卿仙妹妹,
我要用我自己掙的錢來娶你。”
卿仙見他不收,也不多推讓,把錢收好後道:“華雨哥,我知道你比其他人都強。
我等你。”說完,湊過臉蛋在他臉上輕輕印了一下。
薑華雨一陣心神動搖,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勇氣,他一把握起卿仙的小手道:“卿仙
妹妹,等我三年,我一定來娶你!”卿仙笑了,笑得很開心。她輕輕靠在薑華雨的肩頭
。那一晚的月色分外迷人,月光下緩緩流淌的小河顫動如情人的心。

自那天晚上以後,卿仙就沒來過。薑華雨明白她會在家裏繪畫掙錢。而作為男子漢
的他就更應該拚命幹活了。因此他沒日沒夜的走街穿巷到處拉活,附近方圓百裏的村子
都跑遍了。人們見他小小年紀如此勤奮自然也樂意把木工活交給他。可是令薑華雨心涼
的是,由於他的手藝比較平庸,因此有錢人家的木工活從來不交給他做。而做平常人家
的活又掙不了幾個錢。為此他非常焦急。
有幾個外村木匠曾慫恿他以次充好,拿劣木料換好木料,以劣漆充好漆撈些油水。
他一度心動過,可他畢竟讀過幾年聖賢書,最後還是沒幹。而是更加勤快地練技術,找
活幹。就這樣,一年很快過去了,才十七歲的他已經滿臉滄桑,連腰都有些佝僂了。但
他的積蓄依舊少得可憐。他估計要娶卿仙,最少也得四五十金,而他手頭至今不到十金
。每次數著那幾錠不知摩挲過多少遍的銀子,一種濃濃的失望總是籠罩在心頭。

這天早上,他正在作坊裏趕製一張木榻。門外走進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
他抬頭一看便招呼道:“林管家,來得早啊。”林管家一笑道:“小薑,我要的木
塌做得怎麽樣了?”薑華雨道:“正在趕製呢,下午就能上漆。明天晚上準能給你。”
林管家見他滿頭大汗,便道:“不急不急。”說著摸出水煙袋抽了起來,卻發現旁邊桌
上有一個沒吃完的幹窩頭。窩頭顏色發黑,且散發著一股黴味。
“小薑,你早上就吃這個?”林管家皺眉道。
薑華雨咧嘴一笑,繼續低頭幹活。
林管家見他一幅又黑又瘦的模樣,不由搖搖頭,從懷裏摸出一串銅板放在桌上:“
小薑,不是我說你,你幹的可是力氣活,不吃飽不行啊。這點錢你留著,買幾個燒餅填
填饑。”
薑華雨忙起身推辭,但林管家早一把抓起銅板硬塞到他懷裏。薑華雨推不過隻得收
了。
“小薑,我知道你在拚命攢錢,準備娶個娘子是不是?”林管家是本村孟大戶家的
總管,平時愛打聽閑事。這方圓幾十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薑華雨有些尷尬的一笑。
林管家道:“小薑,攢錢可不是你這麽個攢法啊。像你這樣沒日沒夜幹活,又不舍
得吃,我看等不到娘子進門,你一條小命就得去喂閻羅大王了。”
說到這兒,他見薑華雨低下頭去,分明被他說中心事,便又道:“小薑,要想攢錢
攢得快,我倒可以給你指點一條明路。”
薑華雨一愣,便問道:“林管家,您……?”
林管家微笑道:“放心,我可不像錢三他們盡教你做些缺德的事兒。我指給你的路
可是堂堂正正的。”
薑華雨忙道:“那小子多謝林管家關照了。”
林管家擺擺手道:“謝我倒不用。隻不過走這條路子,你得先化點本錢。”

“您讓我做水路生意?”薑華雨知道本村有些膽大的年輕人結伴做船運生意,來往
於江南幾個城鎮,甚至還遠到寧波福建。搞船運風險雖大,但頗能賺幾個錢。可他生性
膽子小,又怕水,怎適合幹這個?
林管家擺擺手道:“你啊,我還是把話挑明了吧。你知道你現在做木工為什麽賺錢
賺那麽少?就是因為你的木工活太次!在咱們這一帶,我林某人認識的大戶人家可算是
不少。他們有的是銀子,又喜歡經常替換家具。我隻要隨便介紹其中一兩家包給你做,
你幾年都吃不完呢。”
薑華雨聽得心裏咯噔一個激動。他知道林管家說的是實話。這些富戶人家一年花在
替換家具上的銀子最少也在五六十金以上。要真能承包個一家兩家那就太好了。
“小薑,說心裏話,我看你真的很作孽。年紀小小獨撐家業。而且我知道你還被迫
放棄了讀書舉業。所以我一直有心撐你一把。有好幾次,我想把一些大人家介紹給你,
可看到你做出來的活計,實在是……”林管家歎了口氣,接道:“憑你現在的木工手藝
,隻好替我這類當差的下人做家生,真要接大生意,你還得花學費去學!這就是我指點
你的明路。先把手藝學好,再來掙大錢。”
薑華雨一聽,心裏一亮。的確,他覺得他的木工活應該還可以做得更好。
他作坊裏的兩個教他上手的木工師傅現在早就隻能當他下手了。但因為周圍沒有更
好的師傅,所以他的水平始終上不去。林管家倒是說中了問題關鍵所在。
但他隨即一想,神情又黯淡下來了。因為照林管家的辦法去學藝,不但是學費的問
題,還有時間的問題。一般木匠行裏拜師進門學藝,前三年端茶倒水掃地洗衣,後三年
當下手聽差遣跑跑腿,到最後三年方才正式上手學藝。
而到那時,卿仙就算肯等他,她娘也不會答應。
林管家見他神情數變,倒是通情達理的一笑:“小薑,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怕學藝
時間太長,耽誤了你討娘子?”薑華雨的臉”騰“的紅了。
“這點我早就幫你想好了。不然我怎麽會貿貿然對你說這事呢。我們這樣年紀的人
,辦事不會前後不搭,總是先理順了才說出來。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桃花村的金家木
匠行,你總聽到過吧?”
薑華雨聞言,渾身一震!桃花村金家木匠行這塊招牌太響亮了!何止是聽過,簡直
就是如雷貫耳。桃花村金家世居江南,十幾代當家人都是江南木匠業裏的頭塊牌子。金
家做出來的家具,手工精,式樣新,壽命長。不但是這一帶所有大戶人家指定的家具製
作承包人,甚至連蘇州杭州這麽富庶的大城市裏也常常有人來求購。對薑華雨這種小木
匠來說,金家就是行業中的顛峰,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

“我跟金家人說過了。他們賣我麵子,破例答應收你當徒弟,學費八金,食宿全包
,兩年滿師。”林管家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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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椅》(六) 初入江南金門 -大獨狼- 給 大獨狼 發送悄悄話 (18807 bytes) () 10/06/2015 postreply 06: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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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椅》(十) 卿仙的危機 -大獨狼- 給 大獨狼 發送悄悄話 (23448 bytes) () 10/06/2015 postreply 06:17:11

《靈魂椅》(十一) 小木匠重新歸來 -大獨狼- 給 大獨狼 發送悄悄話 (23069 bytes) () 10/06/2015 postreply 06: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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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棒極了!盼下文 -SAR- 給 SAR 發送悄悄話 SAR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0/12/2015 postreply 17: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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