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椅》(八) 天生奇才命途偏乖

來源: 大獨狼 2015-10-06 06:09:04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0807 bytes)
回答: 《靈魂椅》(七) 金伯年的算盤大獨狼2015-10-06 06:06:36

這幾天來薑華雨就像一步踏進了彩雲端裏,渾身都輕飄飄的。興奮、憧憬、喜悅之
情時時刻刻包圍著這個敏感的少年。自那天麵試後,金伯年就把他招入內宅,並騰出一
間幹淨的耳房讓他住下。又叫人替他做了新衣服,新鞋子。本來還要支一個粗使丫鬟來
服侍他的日常起居,但薑華雨哪裏敢答應,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弟子,因此忙不迭地謝絕
了。
至於金伯年這個未來的師傅,更是放下一切架子,天天來和薑華雨說些家常話。這
讓他覺得太受寵若驚了。這位江南木作行的頂尖人物居然離他這個窮苦小木匠的距離如
此之近。而且還天天和他像一對父子般的聊天,談心。這一切簡直就像在夢裏,一個美
好得近乎完美的夢裏。
以薑華雨看來,這位金大當家真的是從心底裏喜歡他。進內宅後,他從不叫薑華雨
幹任何弟子應該幹的雜活,他隻要薑華雨好好調養身體。每次摸著他瘦弱的肩膀,密布
老繭的雙手,金伯年總是用一種滿含憐惜的語氣說道:華雨,你真不容易啊。年紀輕輕
就吃了這麽的多苦,太不容易了。

每當這時薑華雨總是感動得想哭。父親死後,還從沒有哪個人這樣關心他。雖然林
管家也時常幫助他,但卻無法像金伯年這樣,完全以一種亦師亦父的身份來疼他。薑華
雨心裏不知道祈禱了多少遍神靈,請所有的神靈一定要保佑金大當家這麽好的善心人萬
事如意,多福多壽。有時他也想到,金大當家對他這麽好,一定是從他身上想起了自己
年輕時的經曆。自從聽了金季年的介紹,他知道金伯年也有個艱辛的少年時期。這讓他
對金伯年又多了一層親近的感覺。

金家的請貼發出去後,這幾天來,金家在江南各地的分號負責人陸陸續續地趕來了
。薑華雨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金家在江南的勢力。光是金家分號負責人就來了二三十位
,還有像其他一些老字號的木行負責人也到了十幾位。他們全都是為金伯年招收弟子而
來,這也等於說他們這些人其實全是為了我才來的。薑華雨每想到這兒,一種幸福感總
是堵在喉頭,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濕潤起來。
就在半年以前,當他還在老家的小漁村裏當個赤貧小木匠時,幾曾想到半年後的今
天竟然如此風光?每一個木行的大當家都主動上前向他賀喜,他們大聲稱讚他天生就是
塊渾金璞玉,隻有金伯年大當家這種慧眼才能發現他這種奇才。如果再加上金大當家巧
手點撥,他將來一定會成為江南數一數二的高手匠人。當大家稱讚他時,金伯年在旁邊
總會微笑得像個得意的父親。

“如果我將來有了出息,一定不能忘了金大當家對我的栽培,也不能忘了林管家對
我的幫助。”讀過聖賢書的薑華雨時常在心裏念叨著。在眾多的稱讚表揚聲中,也有一
兩個木行的負責人似乎並不相信薑華雨真有那麽高的天才。其中一個“江西張記巧木作
”的負責人張老大就明確提出要薑華雨當眾露一手。
薑華雨看到金伯年對這個長相粗魯的胖子似乎閃過一絲怒色,他當即就上前對張老
大說願意當場做一件家具,式樣種類由張老大任挑。他絕不想讓金伯年大當家為這種人
生氣。既然要當他的弟子了,薑華雨自然要為他爭氣。
張老大一看薑華雨這麽爽快地站出來,不由一愣。就在這時,金伯年上來擺擺手說
薑華雨要在正式拜師那天才會露一手,目前不行。旁邊眾人聽說這話便一起上來打圓場
,張老大這才怏怏地散去。薑華雨事後聽說這個張老大是新近從江西過來的,身家也很
大,意欲和江南金家在生意場上見個高低。
薑華雨心道,在正式拜師那天,他一定要花心思做幾款好家具,殺殺這姓張的威風
。不知怎麽的,自從認了金伯年做師傅,薑華雨以往那種見到陌生人膽怯緊張的性子也
變了不少。“大概金大當家這種風度影響了我吧。”他總是這麽想。

不斷和各大分號負責人見麵,和金伯年聊天,聽他的麵授機宜,在拜師那天該怎麽
做。薑華雨的白天就在這麽忙忙碌碌而又幸福得不知所以的情形下度過。而到了夜闌人
靜的晚上,他的思緒則興奮得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任他怎麽收也收
不起來。因為他太高興了,想得太多了。他壓抑不住地憧憬著自己今後的生活:“等我
兩年滿師之後,就在這附近開個分號。哦,不,金伯年大當家一定不會同意我這麽做。
他會讓我把分號開到蘇州杭州那種大城市裏去,我畢竟是他最心愛的弟子,開在這桃花
村怎麽行?
等我把店開到蘇杭,憑金家招牌和我的手藝,一定能賺很多錢,大概一年就能掙四
五十金吧。到那時我就向卿仙妹妹提親。她娘看見我如今是大字號的東家,一定不會再
嫌棄我。大不了我再多給她些銀子,然後我就可以和卿仙妹妹成親了……到那時,我可
就是人世間最最幸福的人了……
快半年沒看見她了,真的好想她。窗外的月亮這麽圓,這麽明亮,她是不是也在想
我呢?”

薑華雨一邊想,一邊開心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等成了親後,說不定我還有錢能
去念書,考秀才。完成爹爹的誌願呢。不過說心裏話,我還是喜歡做木工活。每當看到
一樣式樣漂亮,堅固耐用的家具從我手裏做出來時,那種滿足的感覺真的無法比擬。看
來我對木工活真有一種天生的興趣和能力,不然金伯年大當家怎麽會破例招收我為弟子
呢?誰知道將來哪一天,我也能像金大當家那樣八麵風光呢?”
薑華雨想到後來總是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每個晚上他就在這樣的自我陶醉,自我
規劃美妙的生活藍圖中迷迷糊糊地撐到天色發白。

這一天自早晨到傍晚一直都很忙。因為正式拜師的儀式三天後就要舉行。所有的金家分
號負責人全都到齊了。一些江南木作行會的老師傅也紛紛趕來,把金家裏裏外外數十間
客房全都住滿了。金伯年領著薑華雨更是團團招呼,見麵認識,忙得轉不過來。直到掌
燈時分方才告個段落。

金伯年歇了口氣,對薑華雨道:“華雨,今兒沒事了。你早點去休息。
明後兩天我會安排你沐浴齋戒,好好調養精神。到了拜師那天,你可得好好露一手
讓這些嘴裏誇你,心裏不買你帳的老行尊們嚇一跳!“薑華雨忙道:”我一定會為您爭
氣的!”金伯年揮手道:“我知道你會的。去吧。”

望著薑華雨的背影,站在堂屋門口的金伯年忽然想到:就這麽毀了一個天才,是不
是太可惜了?而且這幾天接觸下來,他發現這孩子真是一張白紙,好好塑造,未免就會
像姓龍的那樣。不!金伯年立刻否定了自己這種想法:主意已經拿定,別再搖擺不定了
。毀掉一個天才也沒什麽可惜的,最緊要別讓懷碧將來有對手,我們金家將來不能有這
樣的競爭者。金伯年重新拿定主意,返身走去堂屋。金仲年滿臉堆笑地早就在屋裏等他
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嗎?”金伯年回到座位上,拿起茶來邊喝邊問道。
金仲年的長馬臉上露出陰陰的笑容:“都安排妥當了。今晚就叫這小子吃不了兜著
走,一輩子都難做人。”說實話金伯年並不喜歡他二弟這張壞人臉,壞水全暴露在臉上
並不高明。真正的高人應該像他這樣,笑嘻嘻的讓人全無防備。他聽罷放下茶碗道:“
三弟那邊怎麽樣?”
金仲年道:“三弟一點都不知道這事。”
金伯年滿意地點點頭。他三弟心情率直,要跟他說這事他肯定不答應。
“大哥,我有個想法一直憋在心裏不知該說不該說?”金仲年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低
聲問道。
“說吧。我們是親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
“好,那我就說了。我覺得大哥您對付這小子的辦法,是不是太費周折了?要我看
,簡簡單單把他趕出金家不就得了?眼下請了這麽多分號負責人,還有行會裏的老師傅
,好象場麵也太大了吧?”

金伯年微微一笑道:“老二,不是我說你。你常年呆在家裏,肚腸回回是越來越淺
了。你也不想想,像薑華雨這種人才,就算我們金家不收留他,其他木行也會收留他。
憑他的天賦,到哪裏學不出一身好本事?最近江西江北的木行都看中了我們江南這塊富
庶地,想來分一杯羹,如果我們把薑華雨推給他們,豈不是為老虎插上翅膀?而我這個
辦法,可以讓所有的木行都不收留他。你想,一個有偷盜劣跡的人,誰敢收他做弟子?
?而且這種名聲傳出去,就是他自己要開店,也沒客戶敢找上門。誰敢找一個手腳不幹
淨的木匠做家具??我這麽做,是斷了他一切的後路。”

金仲年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救人救活,殺人殺死,大哥真是
高見。”金伯年道:“二弟,我告訴你,你要對付一個木匠。
如果他技術不行,你就從技術上打擊他。如果他的技術像薑華雨這麽出色,你就得
從品行上打擊他。而且一打就得打死他,讓他一輩子翻不了身。“

四月的春夜很靜,諾大的金家宅院裏一片悄然。剛敲過三更鼓,一輪圓月緩緩升到
中天。如水的月光透過層層樹葉,鑽進半扇紙窗,落到了薑華雨的小小耳房裏。
薑華雨依然沒有睡覺,剛才他強迫自己睡了半天還是睡不著,便索性翻身下床。兩
天後拜師儀式上做家具的事始終讓他心底不踏實。所以他在房裏走了幾圈,便又拿起一
塊木料比畫起來。他可不想到時候當眾出醜。
眼下,幾件家具的款式已經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雖然金家到現在還沒正式傳他手
藝,金家的秘技也未曾向他透露過一星半點,但他僅憑幾個月來的所見所聞,便悟到了
不少東西。他拿著木料反複觀察,不一會兒便完全沉浸在家具構思之中。

“篤篤”幾聲敲門聲傳來,薑華雨從沉思中驚醒,忙去開門,見是一個粗使丫鬟,
手上持一盞昏紅的燈籠,麵色隱在黑暗裏看不太清楚。那丫鬟道:“薑華雨,大老爺叫
你到東廂房去。”薑華雨摸摸腦袋道:“這麽晚了,什麽事呀?”丫鬟道:“我是下人
,我怎麽知道?你快去。”說著將一盞昏紅的燈籠遞到他手裏。“姐姐不跟我一起去嗎
?”薑華雨束好衣服接過燈籠。“你自個兒去。”那丫鬟說完即走開了。

薑華雨沒明白是怎麽回事,隻好提著燈籠向東廂房走去。一路經過花園,回廊來到
東廂房前。東廂房是金伯年居住的大房,氣派比別的房自然不同。中門兩旁高掛著風燈
,雖然這麽晚了還是亮著。兩扇紅漆中門微微合著,好象沒關緊。薑華雨湊到門縫上往
裏一看,見裏麵幾間堂屋也透出光線來。便把手中的燈籠先擱起來。輕輕推開了中門。
他不敢叫更夫老張出來開門,那老頭性子火暴,沒準會被他罵一頓。
開了門,走過院子來到當中一間堂屋。房門開著。薑華雨朝裏麵看了看,裏麵桌子
上點著一支蠟燭,蠟燭旁有個包裹。但沒有人。“大當家?大當家?”薑華雨輕輕叫了
幾聲但沒人回應。沒有人?薑華雨心裏暗暗納悶,剛想回去,忽然想起幾天前的一個晚
上金伯年也是半夜叫他去。
但他去了人又不在。他不敢進去,徘徊了半天隻好回耳房去。誰知第二天被金伯年
責備了幾句,金伯年當時對他說:華雨,我不在時你就進房裏等我。我辦完事回房自然
會找你。

想到這兒,薑華雨便大著膽子推開門走進房中。並在桌邊坐下。燭火幽幽的,他坐
在椅子上一直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動彈。但過了半晌他實在忍不住便張望起來。首先
看到的便是桌子上的包裹,那包裹沒裹好,裏麵露出一絲明亮的銀色。“銀子?”薑華
雨一驚,看這包裹的大小,裏麵少說也有二三十錠大銀。“大當家把這麽多銀子放在這
兒桌上也太不小心了吧?”薑華雨看了幾眼又收回了目光。可就在這時,一聲撕心裂肺
的慘叫劃破了靜謐的夜。

“我的銀子呀!誰偷了我的銀子呀,我不要活了!”一個像被踩住脖子的女高音連
續地噴發著令人恐怖的聲浪。一刹那之間,薑華雨聽到了整個內宅院好象開了鍋了似的
,男人的怒喝聲,女人的尖叫聲,更夫的報警敲鑼聲亂成一團。薑華雨當時就愣在了原
地。他自小在偏僻的小村落裏小門小戶的長大,哪聽到過這種開鍋似的響聲和喧鬧。等
到堂屋外傳來紛紛遝遝的腳步聲他這才想起:“桌上這包銀子該不會就是……”然而他
剛想到這兒,堂屋的門一下子被踢開,好幾盞明亮的燈籠照得他睜不開眼,自然而然地
伸手護住眼睛,卻同時聽到兩聲尖叫。

一把女聲:“老天哪,我的銀子!!我的銀子在這兒!”
緊接著一把公雞似的男聲:“好小子,原來是你偷的銀子!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
!”
薑華雨滿腦子混亂一片,剛想睜開眼睛,猛地被人用力一撞跌倒在地。
等到他站起來睜開眼,看到一個水牛似的婦人正用整個龐大的上半身死死壓在桌麵
上,兩隻手壓在身下牢牢地抓緊那包銀子。同時她回過頭來,一看薑華雨,小眼睛裏射
出極其惡毒的光芒:“你這個黑心爛腸子的小賊!”
薑華雨認出她是二房金仲年的老婆,他剛想分辨,卻聽腦後風聲響起,他才一轉頭
,“啪”一巴掌從背後打來,扇得他天旋地轉,猛地向後倒去。
卻倒在那婦人身旁。那婦人跳起來一手握緊包裹,揮起另一隻粗壯如男人的手臂劈
頭蓋腦地狠揍瘦小的薑華雨。
薑華雨感到鼻子裏噴著一股熱熱的東西,頭也挨了幾下重的,變得昏昏然起來,眼
睛更是模模糊糊一片。然後,更多更重的拳腳朝他身上招呼過來。其中有一腳狠狠踢在
他的胃部,疼得他渾身痙攣,整個胃好象要從嘴裏噴出來似的,然而嘴一張,卻湧上來
一股甜甜酸酸,熱乎乎的東西。
他感到他快要被人打死了,在恍恍惚惚中,隻聽到一個聲音正惡毒地罵道:“揍死
你這賊小子!”他此刻的意識卻意外分明,他聽出那是金仲年的聲音,隨後他就什麽也
不知道了。

等他醒來後,他發現自己還躺在堂屋冰冷的地磚上。四周一片明亮,好象站滿了人
。他勉強眨了眨眼,感到頭疼得厲害。
“他醒了。”
“唉,這小子,怎地不學好?”
“是啊,金大當家都答應收他做弟子了,他還要偷,看來賊性很深啊。”
“爛泥不上壁,不識抬舉呀!”

人群裏的竊竊私語每一句都傳到他的耳朵裏。“我不是賊,我沒有偷!”
薑華雨想大叫,但嘴一張卻猛烈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等喘息方定,他才看清楚偌
大的堂屋裏站著的全都是各大分號裏的負責人,還有行會的老師傅們。本來每個人看他
的眼光裏都充滿了欣賞和羨慕的意思,但現在卻不同了。他們的眼睛裏有鄙夷、有嘲笑
、有可惜、更有幸災樂禍。“金大當家在哪裏?”他心裏急切的呼喚著,一轉頭,發現
金家三兄弟就坐在當中的太師椅上。
他連忙掙紮著翻過身子勉強跪起,他發現沒人來扶他。金季年好象要動手,但最終
還是忍住了。他抬起頭,看到了金伯年。他想在他臉上找到信任,但他驚恐的發現,金
伯年那張胖胖圓圓的臉前所未有的森冷徹骨。
往日的微笑全不見了,隻有一雙毫不留情的眼睛在盯著他。薑華雨覺得他盯著他,
就像一頭餓狼正在盯著一隻癱瘓的兔子,眼光中隻有無情的殺欲,絕無半點憐憫。

接下來的一切顯得那麽順理成章。所有人都認定薑華雨偷了銀子。隻有這種來自破
漁村的窮小子才會幹這種事。當然,所有人的意思都是跟著金伯年的意思走。而金伯年
此刻看上去似乎生氣得發抖,這是一種被心愛弟子所欺騙的生氣表情,有幾次他幾乎激
動悲傷得要老淚縱橫。這令好多分號的負責人忙不迭地勸他身子要緊,別為了這種不識
抬舉的小人生氣。

薑華雨多想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啊,但他一方麵生性怯弱,看到這麽人惡狠狠地指責
喝罵他,他的分辨能力早已完全喪失了。而且他想起那通知他的丫鬟的臉到底長什麽樣
子也記不起來了。大概當時根本沒看清楚吧。
薑華雨的腦袋已經混亂到極點,由於過分的恐懼和冤枉,連神智也開始模糊起來。
最後,金伯年見他臉色太難看,怕嚇出人命,便讓人把他抬進耳房關押,準備第二天重
新召集全體來客,當眾宣布對薑華雨的嚴厲懲罰。

半個時辰後,在後宅的另一間小屋裏,那個粗使丫鬟正畢恭畢敬地站著。金仲年把
玩著桌上的六七貫銅錢道:“翠花,你做得好。這是給你的賞錢。拿去。”丫鬟伸出手
去接,金仲年忽然伸出一支枯瘦嶙峋的手一把緊緊抓牢她的手。那丫頭嚇得臉色煞白。
金仲年陰陰道:“這是封你口的,你明白嗎?”丫鬟渾身發顫,嘴唇皮哆哆嗦嗦地低聲
道:“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金仲年見那丫頭出去了,不由舒了一口長氣,心道:“金家又少了個隱患。那小子
賊眉鼠眼的,我看了就火!嗬嗬,這下好了,看明天大哥怎樣整治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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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椅》(九) 山窮水盡疑無路 -大獨狼- 給 大獨狼 發送悄悄話 (21040 bytes) () 10/06/2015 postreply 06: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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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椅》(十三)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大獨狼- 給 大獨狼 發送悄悄話 (22462 bytes) () 10/06/2015 postreply 06:23:10

寫得棒極了!盼下文 -SAR- 給 SAR 發送悄悄話 SAR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0/12/2015 postreply 17: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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