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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虎妞娃娃 2010-09-30 15:56:50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41386 bytes)
回答: 11-15虎妞娃娃2010-09-30 15:53:11

16

盡管很想和司徒綁定,但是畢竟案子要緊。林遙叮囑他一個人在外多注意身體,不管到了那裏都要向組織匯報等等以後,才起身離開咖啡店。
  林遙根據小紙條上麵的地址很快就到了S大附近的一片住宅小區裏,找到相應的門牌號以後禮貌地敲門。
  不多時,林遙得到了很熱情的招待。房間內,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書,回答林遙的第一個問題,說:“你也看出來了,我的家距離S大學很近,每天都會在那附近晨跑。那天早上我也是五點鍾出了家門,跑了一圈以後在返回家的路上,方向應該是南。就在那時候,我看見那輛車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當時的車速有點快。早上嘛,人少車少,司機開得快點也是正常的。後來我順著大牆往西邊跑,眼看著快到拐角的時候,就聽見刺耳的刹車聲。我還沒想是撞著人了,就以為那車撞到什麽東西上了。我沒在意繼續慢跑,過了能有一兩分鍾左右吧,我就聽見有人喊‘來人啊,出車禍了,快來人啊”,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聽完老人家的講述,林遙再次確認了從舒雅那裏得來的線索,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問道:“您跑過去以後看見了幾個人?”
  “我想想,好像有那麽三四個人吧。冬天啊,早上六點左右天還沒亮呢。”
  “您為什麽沒過去看看仔細?”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不瞞你說,我這個人有點迷信,今年是我本曆年,總覺得遇到車禍見了紅不是好兆頭,就轉身走了。我看著那邊也有三四個人,肯定不少幫忙的,我這個老頭子過去反而添亂了。”
  “事後呢?您為什麽又被警方找到了?”
  老人家歎了口氣,說:“是我老伴她說出去的,她沒事就愛跟老鄰居嘮嘮嗑。一來二去這點事就傳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誰閑著去看警察檢查現場的工作,在一旁胡說八道的時候就讓人家聽見了,這不就找上我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找不出有疑問的地方。但是……
  “麻煩您仔細回憶一下,您在聽見有人叫喊的時候,那個聲音是男是女?”
  “女的,還挺年輕。”
  按照老人的話和舒雅說的情況來看,第一個發現梁雪被撞的人,就是王麗麗。
  這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林遙打消了去海天集團的念頭,回了家。
  在家裏,林遙洗過澡在書房整理線索資料。
  首先,在案發現場的廁所裏發現的紙巾,無法確認是誰的。隻是知道是女人用過的東西,而這個女人並不是何雯。
  凶手每隔半小時殺一個人,感覺上有點像守株待兔。
  習東平很可能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他察覺到了什麽?或者說他早就知道什麽?為什麽要跳樓?
  梁雪的車禍造成 數人失蹤死亡,在辯論會期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與此同時,司徒並沒有像林遙所預料的那樣登上了飛機。他靠在一麵牆上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花園式洋房。那洋房有四層高,隻有一二層有燈光,那正是他的目標。他已經監視了有兩個小時了,卻還沒有打算要離去的念頭。
  當他的手表發出零點滴滴聲時,突然在身後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了腦袋上。
  司徒乖乖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危險。身後有人開始摸索他的衣服,像是在確認他的安全性。這上上下下都被摸遍了以後,就聽一聲音說:“進去。”
  司徒笑笑,態度散漫地朝著洋房走過去。到了門口,大門不敲自開,走進裏麵以後就有兩個表情嚴謹的男人打開了身後的最後一扇門。
  進了主人客廳的司徒,調侃著說:“你一個保全公司的經理就這麽大的陣勢,真是嚇死人呐。”
  主人驚訝的看著司徒,驚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習大哥?”
  當習榮意識到自己失誤的時候,立刻冷了臉,問:“司徒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在我家附近監視了一個多小時。”
  “是兩小時十七分鍾。”
  聽聞司徒的話,習榮身邊的那些男人為之一驚,不禁開始打量起這個表麵帥氣又有些無賴的男人。這時,司徒拿出一個小筆記本,打開後開始說:“十點零九分到十一點,坐北麵南兩點方向有兩個人,攜帶的工具是高倍夜視儀望遠鏡。車牌號是SX123456,兩個男人均在四十歲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從所選擇的角度時間和方位來看,是經過初級尋訓練的人員。”說完,司徒笑著問習榮:“習大哥,你得罪誰了?”
  習榮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氣呼呼的朝著身邊的幾個男人說:“廢物,都出去。”
  這些人紛紛離開了主屋,習榮招呼保姆出來給司徒倒了杯水,這才坐下來唉聲歎氣。許久之後,才說:“我要是知道得罪誰了,還用整天躲在家裏?”
  司徒點點頭,也表示讚同。不過:“你在黑白兩道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查不出對方的來曆嗎?”
  “沒用。我用了不少關係想知道誰在監視我,可一點頭緒沒有。昨天還想把人抓住審問審問,結果......”
  “那些人看上去沒多少能耐,你手下有的是好手,還抓不住嗎?”
  習榮看似非常困擾地搖搖頭,說:“不是這些問題。昨天我的人跟他們交手了,但是沒抓。原因......監視我的人是警衛團的。”
  司徒一驚!警衛團,那是專門保護重要領導的一隻武警部隊,也就隻有高層才有權限調動他們,這樣的人怎麽會來監視習榮?但是司徒 轉念一想,也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於是,便說:“我可能知道是誰在針對你,不過你不能問,我也不能說。沒有任何確鑿證據證明之前,我們誰都不要涉及這個話題。我現在隻能告訴你,不要怕。”
  習榮本來有一肚子的疑問,可司徒已經把話說死,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可總得問問司徒為什麽來吧?
  司徒拍了拍放在身邊的包,說:“我要出門幾天,臨走前跟你說說案子的情況。另外,還有點事要問你。”
  習榮點點頭。
  “習大哥,既然東平和梁雪的感情好,為什麽辯論會東平沒有參加?”
  “啊,這事我聽東平說過。他說那個什麽辯論會根本就是胡鬧,如果校方舉辦的是專業領域交流會他肯定會參加。還有,梁雪那孩子也不願意參加。在還沒有放假以前,我就決定讓東平利用假期去梁雪的老家看看,過年的時候把梁雪的父母請過來,我們兩家人見見麵,孩子們的事就算定了。本來兩個孩子都挺高興的,可沒想到,梁雪被指定參加辯論會,回她老家的事也泡湯了。”
  “指定?為什麽要指定梁雪?”
  習榮皺著眉頭想了想,就說:“辯論會有條件,每個係的前十名必須參加,梁雪的成績好,她在十名之內。而東平因為一直在治療尖端恐懼症耽誤了很多學業,自然也就不在被指定的範圍內。”
  “就是說,梁雪的本意是想帶著東平回老家,卻因為辯論會而改變了計劃。
  聽著司徒的自言自語,習榮頻頻點頭。
  司徒放下心中的疑惑,突然問:“習大哥,你沒見過梁雪的父母嗎?”
  “去年快放假的時候,他們來過一次,本來已經約好了要見麵的,可我臨時要去外地接份工作,等我回來以後,他們已經走了。”
  “你想想,那時候是幾月份?”
  “應該是……十一月中旬。”
  “習大哥,東平見過梁雪的屍體嗎?”
  一開口就是勁爆的問題,習榮麵色一緊,使勁搖頭:“我沒讓他看。”
  “以東平對梁雪的感情他不可能答應。如果我深愛的人死了,他就是成了一灘肉泥我也要看最後一眼。可為什麽東平卻沒有看梁雪的屍體,這一點我覺得非常奇怪。”
  習榮咬咬牙,沉思了片刻,才說:“你啊,還像幾年前一樣的咄咄逼人。事實上,是我讓人把東平綁上了。在我見過梁雪的屍體以後,我不能讓他看。”
  “因為什麽?梁雪的屍體有什麽問題?”
  習榮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緊緊的閉著眼睛,好半天才說:“問題是沒有什麽,可你想啊,東平已經梁雪的死已經受了刺激,再讓他看屍體,我怕……”
  司徒理解習榮的憂慮,習東平對梁雪的感情很深。梁雪死後,習東平的尖端恐懼症複發, 若是再看見屍體,估計後果就難以預料了。但是,司徒仍然謹慎地問了句:“ 習大哥,是你拿走了梁雪的死亡照片?”
  習榮一愣,說:“沒有啊。”
  不是習榮?司徒心裏打了一個問號,暫時放下疑惑,繼續問道:“梁雪出事之前,她和東平見麵的次數頻繁嗎?”
  “不,那時候他們一周才見一次。我也告訴過你,梁雪要參加辯論會的決賽,所以想要專心準備,特意叮囑東平不要去打擾她。”
  再問下去,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司徒起身告辭,臨走前告訴習榮說:“你聘請我調查案子,又私底下放出暗花,習大哥,你這是暗度陳倉啊。”
  習榮納悶,這事他怎麽知道?可現在人家都攤牌了,習東平臉上掛不住,一個勁的擦汗,忙著道歉,還說會撤掉暗花。
  辭別了習榮,司徒在趕往機場的路上聯係了國外的左坤。司徒一直覺得,有左坤這麽好的損友,不利用就是暴殄天物。不理會電話一頭左坤急吼吼的埋怨,司徒把搶救梁雪那個醫生的基本資料給了他,要他無論如何盡快找到此人。
  左坤罵人歸罵人,在衣少安淡淡一句:“你現在也沒事,幫幫他們。”之下,完全繳械投降了。
  

17

 再說林遙這邊,他們對海天集團的調查很艱難,去了幾次隻見到一個法律部的主管,人家把責任推的幹幹淨淨,任誰都沒辦法反駁。這事,不隻林遙生氣,就連一向很沉穩的葛東明都炸毛了。親自跑去老狐狸那裏想要點特殊待遇,結果。
  “除非你們有更加有力的證據說明海天集團有問題,否則,我也沒辦法。”
  葛東明铩羽而歸,整個重案組的氣氛跌落最低點。
  而林遙卻沒有放棄,他知道遠在外地的司徒為了案子不停地奔波著,他不能因為點困難就此氣餒,一條路不通還有另外的路。先去調查其他問題,至於海天集團,就讓司徒去狠狠整他們一頓吧!
  
  離開了重案組以後,林遙開始走訪每一個死者的家。
  前幾位死者的住處都沒有什麽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從他們的家屬口中也得知,死者在被害前的一段時間裏沒有任何異常。就在林遙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在校醫於波家中,發現了一些端倪。
  校醫於波,現年35歲,獨身獨居。住的地方是八十平米左右的公寓,各個房間都很整潔幹淨。這裏已經被同事們光顧過了,有點兒價值的東西早就被帶走。林遙在屋子裏隨便的走來走去,最後進了於波的臥室。
  臥室裏的床頭櫃上放著一部無繩電話,林遙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電話的充電座是在另一邊的床頭櫃上。這樣的事他也做過,這邊拿起了電話使用,然後隨後放在了另一邊。林遙拿起電話後撥了一下重複鍵,上麵顯示了一連串的號碼。林遙知道,這是某家銀行的查詢號碼。就是說,於波生前用座機打得最後一個電話是銀行的查詢號碼。
  想到這裏,他聯絡了同事,問:“於波的遺物中有沒有一張卡號95588XXXXXXXXX的卡片?”
  “沒有。我們可以確定。”
  “在她家裏也沒有發現嗎?”
  “家裏隻有一張存折,餘額不過才幾百元,那是S大統一辦理的薪水存折。怎麽了?”
  “這樣,你記一下我剛才說的那個卡號,去銀行查一下,有了消息我們再聯絡。”
  
  走出了於波的家,林遙敲響了鄰居的門。看在他容貌超級出色,證件絕對夠格的份兒上,鄰居還算是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
  林遙連續問了幾家人,都在跟他們打聽在兩個月之前的日子裏,有沒有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男人來找過於波。
  起先,林遙是毫無收獲的,最後一位鄰居給了他建議,讓他去問問一樓負責打掃電梯衛生的大媽。
  輾轉幾個來回,林遙總算在一個小房屋裏找到了大媽,大媽聽完林遙的問題後,想都沒想,就說:“有。我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啊不是這裏的業主,來了三四趟,那時候吧,我們這個住宅樓還有一些業主剛剛入住,人員雜,我還以為他是誰家的裝修工人。後來,有一次我看見他跟於小姐在電梯裏吵吵鬧鬧的,這才知道他是來找於小姐的麻煩。後來我在樓外麵見過那男人幾次,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男人就不來的。”
  “大媽,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林遙拿出模擬畫像給大媽看。,
  “對對對,就是他。”
  “您再好好回憶一下,最後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啊……好像是十幾天前吧,記不清了。”
  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林遙想了很久。看來找過馬欣的男人應該就是梁雪的父親了,就像司徒所說,梁雪死的不明不白,而父母隻在本市停留幾天就匆忙離開的確很不合理。看來,他們是又偷偷回到本市,自己調查梁雪的死因。但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既然對女兒的死有疑問,為什麽不報警?
  從交通組那邊查來的線索來看,很明顯是有人在車禍檔案資料上動了手腳,孫強酒後駕駛,造成梁雪死亡,有人把其中的某些真相掩蓋,隱去了大部分的事實,那麽,有必要這麽做的就是張校長了。可一校之長他哪來這麽大的權利和財力?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光是靠金錢八成擺不平,也許,梁雪案中,還牽扯到了其他有問題的人。
  想到這裏,林遙把電話打給司徒。
  “你在哪裏呢?”林遙問道。
  “C市,剛去過孫強舅舅家。寶貝,收獲不小哦。孫強在上一周打過電話給他舅舅,號碼就是咱們本地的。”
  “孫強沒走?”
  “很有可能。等鯊魚的消息吧,我可以肯定,隻要孫強沒走,鯊魚就能找到他。”
  “對了,我去了死者於波的家,發現梁雪的父親也去找過於波。”
  司徒好像並不驚訝,他說道:“現在幾個有家室的死者都能查到與梁雪的父親有關,但是,於波並沒有參加辯論會,她能和梁雪有什麽關係?”
  拿著電話的林遙頓時翻了翻白眼,說:“誰告訴你死者就必須是參加過辯論會的?”
  “哈,為夫愚笨了,那寶貝你是否還想到另一件事呢?”
  “什麽?”
  “如果梁家夫婦來調查女兒的死因,那麽,作為梁雪最要好的朋友鍾佳楠會不會也見過他們?為什麽鍾佳楠隻字不提?”
  這些把林遙噎得夠嗆,自家爺們不好對付,你給他一拳,他能還你一個炸彈!氣惱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林遙,可不會對司徒服軟,就算服了軟,他那態度也是這樣滴。
  “怎麽,沒想到還有罪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上次放你一馬就能把屁股翹上天了?司徒,小心著點,說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讓你再體會一下解放前的滋味。”
  “別別別,你心情可別好,算我多嘴還不行嗎?”
  “算?”
  “不是,我多嘴,我就是多嘴了。小祖宗,你可別玩著花樣的整我了,我早就掛白旗投降了。啊,不說了,我約的人來了。”
  
  放下電話以後司徒起身笑臉相迎,迎麵而來的是兩個男人。一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看上去斯文沉穩,另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看上去機靈開朗。那斯文的男人和司徒握手,看著他露出頗為欣賞的表情。說:“早聽父親提起你,盡管沒有機會見麵,你的名字早有耳聞。”
  “快請坐,文秘書。”
  文秘書坐在司徒的對麵,解釋身邊的年輕人說:“我的司機。”
  司徒打量了一眼這個司機,隻是一味的笑。文秘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朝著司機點點頭,那年輕人很有禮貌的和司徒打過招呼後便起身離開了。
  
  茶館裏的人很少,司徒特別挑選了位於深處一個最好的包間裏。等著服務小姐把茶泡好離開之後,司徒將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放在文秘書的麵前,說:“不好意思,約你在外地見麵。”
  “家父嚴令,必須要見你。”說著,文秘書笑了笑,又道:“我也想知道,你這個私家偵探找我這個省副秘書長有何貴幹?”
  司徒不著急,先把手中的茶品上一口,才說:“據我說知,警衛團的人隻有省市級領導才能調用,這一點對嗎?”
  “也不盡然。我也可以隨便調遣警衛團的人。還有,如果有重要人物來訪,警衛團的人同樣會行動。他們不會隻是保護領導們。”
  “最低權限可以調動警衛團的是什麽人?”
  “我。”
  司徒深吸一口氣又點點頭,隨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文秘書。他的目光過於執著,把對方看的有些不自在。就問道:“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警察戀人。”
  “我們感情很好。”
  “如果他知道你這樣盯著我看,會不會不高興?畢竟,我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些自信的。”
  司徒的眼睛仍舊盯著他,絲毫未動。聽了他的話也沒有露出笑臉,嚴肅而又認真的看著他,說:“我熟悉你的父親,也熟悉的你家族。我知道文家的男人都是剛正不阿的。所以,我想正在著手調查的案子應該與你無關。”
  文秘書對司徒的誇獎報以淡然一笑的回應,就連司徒隱約中透露的案件也是沒有什麽反映。隻是說道:“我時間不多,你隻有一個小時。”
  
  坐在飛機上的司徒腦子都是案子的事。
  舒雅的出現無疑對案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梁家夫婦回來調查女兒的死因,按理說應該會找上與梁雪同寢室的舒雅和好友鍾佳楠,為什麽她們都隻字不提?還有習東平,作為梁雪的男友,梁家夫婦也同樣會找到他,那麽,習東平的跳樓是否與梁家夫婦有關?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梁家夫婦很可能已經不在W市的家中了,但仍然有必要去一次,哪裏肯定會有些什麽蛛絲馬跡的!
  
  譚寧在賓館的房間裏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因此聽見有人敲門的時候他幾乎是跑著過去開門的。看見司徒就埋怨道:“這都幾點了,你怎麽才來?”
  司徒苦著臉:“已經不慢了,我連晚飯還沒吃呢。走吧,先去吃飯,再去查案。”
  兩個人隨便在街邊找了家飯店填飽肚子,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們趕往梁雪父母的家。
  
  普通的住宅小區裏梁雪的家很好找,隻是他們踢了鐵板,屋內壓根就沒人。譚寧還想敲開鄰居的門打聽一下,卻被司徒攔住了。
  譚寧疑惑地看著他,問:“你幹什麽?”
  “先進去看看再說。”說著,就拿出攜帶的工具開始做起了違法的事。
  譚寧可不比林遙,這個人基本上還是很遵守法則的。看著司徒這就要撬門壓鎖,趕緊阻止他,結果當然是不可能地。譚寧急了,就把電話打給了林遙,他琢磨,我製不住你,有人能製你!
  在電話裏想林遙說明情況,林遙就說:“把電話給他。”
  司徒換了一個小東西進行最後一道程序,夾著電話說了聲:“喂”以後,就聽林遙問道:“爺們,你也照顧一下譚寧的立場。”
  “就是要照顧他不能空手而歸才這樣做的,我的寶貝。”
  “你確認裏麵會有線索嗎?”
  “肯定會有。”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別太晚休息。”
  “謝謝關心。”
  “還有,不準捉弄譚寧,我擔心你饑不擇食。”
  “別逗了,臨走前我不是吃得飽飽的,就是餓死我也不能吃別人的啊。放心吧,等我電話。”
  譚寧早就聽出自己的對策失敗,無可奈何地跟著司徒大大方方走進已經打開的房門。
  

18

房間裏非常淩亂,一看就知道主人走的時候很匆忙。這種情況大大方便了司徒,這廝在譚寧這個現役警官麵前就像個入室搶劫的,亂翻亂找,譚寧實在看不下去,就把自己當成是選擇性眼盲。
  司徒在各個房間一番大掃蕩,最後窩在人家的臥室裏好半天不出來,譚寧有點耐不住了,就進去找他。結果,正看見他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麽東西。
  譚寧走了過去,彎下腰打量。發現司徒手中裏的是一封信。司徒也不說話,把看過的第一張給了他,隻見上麵寫著。
  小雪:
  你還好嗎?
  媽媽回到家裏就給你寫了這封信,媽媽實在是放心不下。在學校的時候你臉色那麽差,聽說你昏倒了我和你爸爸急死了,你的身體一向很好啊,到底出了什麽事?那個去找你的男人是誰?你們的於校醫帶你去醫院到底檢查出什麽了?你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媽媽快急死了。
  小雪,你現在和東平談戀愛可不能朝三暮四啊,那個男人一看就是有家室的人,你可千萬不要糊塗。你還年輕,社會上很多壞人你無法分辨。所以,媽媽要告訴你,要認真對待自己的感情,不要看對方有錢有勢,咱要看的是他的人品和道德。不要走了錯路才知道後悔。
  媽媽也是從你那個年齡走過來的,也曾經做過這樣那樣的夢,但是你還得回到現實中.......
  信寫到這裏就中斷了,看上去還沒有寫完。
  譚寧摸了摸這皺皺巴巴的信紙,已經明白了下一步要調查什麽。
  兩個人從鄰居口中得知,梁雪父母在一月三十一號那天就離開了家,至今未歸。他們來不及休息,從時間來看,梁雪的父母嫌疑很大。司徒與譚寧不想耽擱,就搭乘班機連夜返回。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多了。林遙坐在家裏正琢磨著案情,忽然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驚訝的看著司徒帶著譚寧回來,趕忙起了身說:“怎麽了?”
  司徒笑著說:“想你了就早點回來。”
  “我可沒想你。”譚寧在一旁嘀咕著。
  “吃飯了嗎?”
  “飛機上吃了點。小遙,弄點喝的吧,渴了。”
  林遙把喝的東西放下以後,看了一眼司徒的臉色,覺著有了很多的疲憊這就心疼了。坐到他身邊輕撫著他頸後的發,問道:“累了吧?”
  “還行,腿有點酸。”說著,抬起了腿搭在林遙的腿上。
  這二位真是沒把譚寧當外人,林遙繼續摸著司徒的腦袋還能抽空看著他們帶回來的那封信,而司徒就懶洋洋地靠在林遙身上當無脊椎動物。就這樣,他們倆還能一本正經的談案子,坐在他們對麵的譚寧真是非常非常的無語啊。
  司徒美美的靠在林遙的身上,說道:“信你也看完了。現在我們可以推論出梁雪在與習東平交往期間,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男友,並且,梁雪把他隱藏的很深,至少沒人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隻是能在這封信裏推測出這是個成了家的男人。那麽,年紀也應該不小了,至少在30-40歲之間。剛巧,海天集團董事長賀凱今年就是四十多歲。”
  林遙放下信,接著說道:“先不要急著鎖定嫌疑人,我想,並不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鍾佳楠很有可能了解真想,另外,鍾佳楠這個人我們現在也需要特別留意,我找了她很久,都聯係不上,霍亮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去學校找人,他們的同學說,這兩個人一天都沒出現過。”
  林遙說話的時候,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司徒的腿上,還無意識地摩挲著。譚寧也漸漸習慣了這二位的親密姿態,聽著案情的分析不由得也沉浸其中。他放下咖啡杯子,就說:“如果鍾佳楠隻是對我們隱瞞了實情,那也沒有必要躲藏起來。從一開始霍亮與你們接觸來看,我覺得他們並不是隱瞞某些事這麽簡單。現在還無法判斷這兩個人是否真的失蹤,等天亮了再找找看吧,如果他們真的失蹤了,那就麻煩了。你們想想,到現在為止,這案子已經牽扯了多少人?孫強失蹤、馬濤失蹤、五名死者、一人跳樓昏迷不醒,兩桌麻將都夠數了。”
  司徒噗嗤一笑,看著譚寧,說:“我來給你講個小故事吧。”
  林遙冷哼幾聲,心說:又來了,司徒的故事既能蒙人還有娛樂性,聽聽也無妨,就是不知道譚寧那神經夠不夠強韌。
  “這是一個關於老子的傳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老子的一個學生在打掃庭院。這時候,突然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一身綠衣的男子。這男子見到學生就問‘您是哪位啊?’學生就非常自豪地說‘我是先生的學生’。這位客人一聽就高興了,出於敬重還鞠躬行禮,然後就說‘我有件事想要請教您’。這學生心裏琢磨,這是要考我啊,說不定會提出什麽刁鑽古怪的問題出來。嘁,我還能懼你個蔥心綠的家夥?於是,學生就說‘可以,你說吧。’客人點點頭,開口問‘一年中有幾季?’學生開口就回答‘四季,春夏秋冬。’但是客人馬上就不願意了,說‘怎麽是四季,分明是三季,春夏秋,哪來的什麽冬?’於是乎,他們倆就爭吵起來。剛好啊,老子出來散步,就被他們拉住評理。還定下預定,錯的那一個要給對的那一個磕頭。老子聽完了他們的話,又看了蔥心綠男人幾眼,就說‘是三季。’結果呢,學生委屈地給蔥心綠磕頭認錯。”
  “為什麽?明明是四季,為什麽老子說是三季?”譚寧不知不覺被這個小故事吸引,也來了勁。
  司徒喝了一口咖啡,說 :“是啊,為什麽老子說三季呢?你猜猜。”
  譚寧轉轉眼珠子,就說:“那客人居住在南方,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
  “不對。”
  “那客人是個傻子,不懂常識!”
  “不對。”
  譚寧接連猜了三四種答案都不對,他有點氣餒了,問林遙說:“你知道嗎?”
  “哼,他講故事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想。我才懶得琢磨。”
  司徒笑了幾聲,才說:“等那個客人走了以後,學生就問老子為什麽要說隻有三季。老子就說‘你沒看見他從頭發到腳底都是綠色的,那是一隻蚱蜢精。蚱蜢生於春死於秋,你聽說過有會過冬的蚱蜢嗎?他的腦子裏隻知道有三季,所以,他說的沒錯。你何必跟一個三季人一較真假。”
  譚寧眨巴眨巴眼睛,試探性地問:“你的意思是鍾佳楠是三季人,對小林說的事隻是整體的一個側麵?”
  司徒剛要說話,門鈴就響了起來,林遙一手把司徒推下去,喝令:“去開門。”
  司徒打開門,站在外麵的葛東明手裏拎著一袋子的東西也不進去,司徒就問:“給我們家當門神啊?”
  “我來接譚寧。譚寧,帶上那封信跟我回去。”
  譚寧也不囉嗦,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要走,林遙有點過意不去,就說:“組長,你先進來,好歹讓譚寧吃點東西喝點水再走吧。”
  葛東明舉起手裏的袋子,說:“我給他買了。”
  
  司徒看著譚寧被葛東明接走,回了頭就對自家親親說:“我們怎覺得東明跟……”
  “再往下說我一槍崩了你!”
  不在乎林遙的威脅,司徒嘻嘻哈哈地撲過去,先使勁親了一下,才說:“他們走了正好,我還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說呢。”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那個什麽三季人的破故事怎麽回事?光是用來糊弄譚寧的?那譚子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司徒搖搖頭,轉了身把林遙抱在懷裏,說:“其實,我們就是三季人。我們自以為了解了真相,卻一直被蒙在鼓裏。小遙,我說過吧,在習榮家附近有警衛團的人監視著,我詳細打聽過,可以調動警衛團最低權限的人是省裏的副秘書長。懂我的意思嗎?”
  林遙驚訝的看著他,問:“這案子有高官介入?”
  “對。我擔心不止是介入,很有可能是同謀。你想想,梁雪案以後,多少人失蹤?若不是S大死了這麽多人,誰會調查梁雪的死?而能夠把醫生、護士、司機、警衛同時都調走的人會是平民百姓嗎?”
  林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時候也沒了親熱的心情,起了身就說:“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們到現在為止所遇到的人都是涉案人。”
  司徒一怔,追問:“你是說所有人?”
  “對!霍亮、鍾佳楠、舒雅、習東平、甚至何雯都是涉案人,還有至今沒露麵的梁家夫婦。他們都是與梁雪有關係的人,他們為了給梁雪報仇策劃了一起重大謀殺案。他們商量好每一個步驟,如何鎖定被害人、如何安排殺人時間。之後,何雯負責隨便抓一個人跟著她一起發現屍體,然後由習東平做手腳,把我們的目光引到梁雪的車禍上。隨後,出場的就是霍亮和鍾佳楠,他們向我們透露了梁雪還有另外一個男友的事,接著就是舒雅,舒雅向我們透露了13號四名死者與辯論會有關的事。這些事單獨拿出來分析,看似很自然,但是如果你把這些線索都串聯起來的話,就會發現,這些線索都太緊湊了,就像你說的,太多的巧合就是陰謀。”
  司徒緊鎖眉頭沉思,林遙的說的這種可能性像是把正在漸漸愈合的傷口硬生生撕開,把裏麵的膿血拚命的擠出來。如果他的這種推論是真實的,那麽,13號謀殺案就是史無前例的一起慘案。

19

 但是,不能因為過於殘酷的事實就產生了畏懼,既然這種可能性存在著,就要一查到底!想罷,司徒就說:“這樣的話,那麽舒雅和鍾佳楠他們閉口不提梁家夫婦的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他們是同夥人。”
  林遙深深吸了一口氣,當他意識到這問題的嚴重性時,身上就像是通了電,所有的汗毛孔走炸開了,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衣衫。一起車禍,到底有怎樣的內幕?才能引發如此可怕的結果出來?林遙希望自己的這種推論是錯的,可如果想要證明自己是錯的,就要認真調查所有的問題。首先,他的疑問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習東平為什麽要跳樓?如果他是涉案人,負責引起我們的注意,那麽為什麽不選擇其他方法?四樓啊,萬一摔成植物人怎麽辦?”
  司徒搖搖頭,說:“你別忘了,他們在策劃這一切之前並沒有料到‘我’會出現。事實上,習東平也算了解我一些,他也許是明白,我介入了這案子就等於他們的失敗。而已經參與了謀殺的他是絕對沒有退路可走,與其等著被我抓住,還不如生死一搏。事實上,四樓跳下去摔死人的幾率很小,這不同於失足掉下去。況且你發現沒有,習東平手臂骨折很嚴重,雙腿也有重傷,但是他的腦子也沒有什麽特別嚴重的問題。很明顯,他在跳樓的時候護住了頭部。據我說知,在他被綁架以後,習榮就安排公司裏的人教習東平一些防身術,他懂得在高處落下的時候如何保護自己。所以,習東平跳樓的舉動絕對不是畏罪自殺。”
  林遙一頭頂到了司徒的胸膛上,悶悶地說:“你說組長要是聽完這些話,會怎麽樣?”
  司徒摟著他的腰,笑著說:“八成會瘋。”
  林遙苦笑著坐了起來,靠在沙發上繼續分析道:“S大的案子是凶手要為梁雪報仇,13號死者中的四人都參加過辯論會,現在於波與梁雪之間的聯係也有了眉目。那封信上寫到過梁雪曾經昏倒過一次,是校醫於波帶著她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怎麽樣,似乎沒有人知道。現在想想,鍾佳楠早就向我們透露過於波和梁雪之間的問題。她說,於波在某一段時間被對梁雪特別熱情,而梁雪似乎一直回避她。我在習榮那裏得知,去年的十一月份,梁雪父母來本市探望過梁雪,也是最後一次見她。信上第一句就是,‘媽媽回到家就給你寫這封信’,我們可不可以推論,這封信就是寫於十一月份?那麽,很有可能,於波就知道了梁雪的某個秘密。”
  “於波是醫生,帶著梁雪去醫院的話,梁雪的秘密就很有可能暴露了。”
  “我也有這種想法,但是,於波在13號凶案裏到底是什麽角色?她對梁雪是友善的,甚至是關心的。如果凶手的 殺人動機是複仇,於波不該死。”
  “寶貝,你別忘了,所謂的關心、友善,這些事都是鍾佳楠給你的暗示。”
  林遙眨眨眼睛,看著司徒神采奕奕的樣子,心裏有點發癢。不過,時間很晚了,他更想讓他睡上幾個小時。於是,就說:“天快亮了,你睡一會吧。”
  司徒邪肆的一笑,把林遙一把抱住就摸到了人家的小屁屁,低聲說:“這還睡什麽啊。”
  他想要的意圖明顯,林遙有點臉紅的時候教訓自己這個不知道節製的男人說:“混蛋,你不是說吃飽了嗎?”
  “吃你就沒夠。來吧寶貝,哥哥爽飛你。”
  在林遙的罵聲被親吻淹沒的時候,他那手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司徒的脖子,激烈的回應著對方的熱情。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就去廖江雨家堵門口了。
  廖江雨連損帶罵就是不肯幫他做事,一旁的翟子希解下圍裙,邀請司徒一同吃早餐。看著自家的律師推著司徒往外麵趕,翟子希走過去,輕聲道:“江雨哥,那些被害的人我也認識,這幾天好多人都在找我打聽當天的事,連老師都找我問過,學校裏人心惶惶的。你要是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就幫幫司徒大哥吧。”
  廖江雨看著戀人溫和的笑臉,說:“子希,你願意自己一個人睡空床是不是?”
  翟子希笑笑,挺自然地說:“我更喜歡看你工作。”
  “媽的,司徒,你算準了子希會幫你說情才找來的是不是?”
  司徒嘿嘿一笑,搭著廖江雨的肩膀就往人家的餐廳走,一邊走還一邊偷偷地在身後朝著翟子希豎起大拇指。
  司徒沒讓廖江雨做太多事,把S大張校長和海天集團的董事長交給他調查,就夠忙的了。隨後,司徒塞了一肚子翟子希的美食,便匆匆離開了廖家。
  
  離開了廖江雨的家司徒接到了林遙的電話,自家親親剛剛醒過來還趴在被窩裏,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能麻酥人的骨頭。
  “小遙,多睡一會吧。中午我們在S大門口見麵。”司徒那聲音柔的能擰出水來,被旁人聽見的話肯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淫賊,昨晚你爽夠了?”
  “怎麽說話呢,你不舒服嗎?”
  “我現在腰疼。”
  “所以才讓你多休息嘛,我要去見見東明,有些事得跟他商量商量。”
  
  和葛東明見麵的時候,司徒發現這位似乎很久沒有休息過了,掛著黑眼圈不懷好意地瞪著司徒。問:“你昨晚跟譚寧說的那故事,到底什麽意思?”
  司徒哼哼的笑起來,就知道譚寧肯定會告訴葛東明,看來這位也是沒琢磨明白。於是,他就說:“那故事就是說著玩玩,別當回事。我是想問問你,在現場廁所發現的那張紙巾上,驗出唇紋或者是唾液了嗎?” “沒有。不過倒是有指紋,是死者王麗麗的。另外,我們已經查到王麗麗當晚的行蹤了。她在12晚上十點左右去了一家叫什麽快樂天堂的迪吧跳舞,經過查證,她是一個人去的,什麽時候離開的沒人知道。”
  說到這裏,林遙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司徒也不覺得驚訝,就知道他在家呆不住,過來一起聽聽結果也好。
  林遙坐下以後,就直接問:“很有可能王麗麗就在離開迪吧後就直接去了案發現場,組長,你安排人去調查那家迪吧附近的計程車了吧?看看組裏還能不能抽出人手去調查於波那個銀行卡的事。”
  “那件事已經有結果了。於波這張銀行卡裏有二十萬元的存款,去年十一月二十六號存入十萬,今年二月三號存入十萬,都沒有被提取過。然後,我查了其他四名死者的經濟情況,發現他們都在一個銀行有私密賬號,都是在今年二月三號同一天存入相同的數目十萬元。我們隻能查到存款的是海天集團的一個賬號,具體情況還是無法調查。就是這樣,上頭已經有人警告過了,說海天集團不可以沒有什麽真憑實據就隨便調查”
  這時候,司徒突然說道:“於波在去年十一月末有十萬元存入,我可不認為她中了什麽彩票。梁雪父母來探望她是十一月,於波有大筆存款是十一月,這中間要是沒牽連我去見鬼!。”
  “組長,其實你和我們的看法一樣。我們從死者於波的問題上入手,就會發現更多與案件有關的線索。梁雪母親的信上提到過梁雪曾經昏迷一次,是於波帶著她去了醫院,也許於波發現了梁雪身上的秘密,但是這個校醫並沒有表麵上那麽親切,她肯定是勒索了梁雪或者是她那個神秘的男友。而從存款方來看,梁雪的神秘男友就在海天集團裏。算算吧,五名死者五十萬,加上於波去年十一月份的十萬,就是六十萬。誰能有這麽雄厚的財力?”
  聽完林遙的這番話,葛東明就算不想承認也很難了。他也知道海天集團有嫌疑,可是對他們的調查處處碰壁,不是說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作為重案組的組長,他好歹也算是個小小芝麻官,言行上也要有點信用是不是?萬一說了大話,結果連人家屁股都沒摸著,那不是糗大了!所以,對於海天集團的調查,葛東明始終沒有吐口,就希望能從其他方麵找到更為有力的證據。
  看著葛東明糾結的樣子,司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得了得了,看你那樣像得了便秘,海天集團的事我來查吧,等你們上頭有點行動,這破案子說不定有成什麽局麵了。”
  葛東明悶著頭不吭聲,看上去相當不情願。一旁的林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別客氣,該使喚他的時候千萬 別客氣。”
  葛東明啞然失笑,看著司徒鄭重其事地說:“司徒,我代表重案組……”
  “停!我也是為了向習榮交差,順便幫著小遙而已,你可千萬別扯上官家的事,我受不起。”
  林遙也跟著點頭又,告訴葛東明:“你要是真想感謝他,結案以後好好請我們吃一頓吧。”
  “那是肯定要的,慶功宴嘛,不能少。”
  葛東明的話音未落,譚寧不敲門就走了進來,說:“案子還沒見亮你們就想著慶功宴,早了早了。”
  “你打擊誰呢?”葛東明不樂意地問。
  譚寧嘿嘿笑著,說:“不是打擊,是有好事。外麵有個人說見過馬濤,你們要不要……”話還沒說完的譚寧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有點不相信剛才那三個人帶著強勁地風在眨眼間就跑了出去。
  
  會議室裏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據介紹,這個女人在城南鬧市街道上有一個報亭,她在半個多月前見到了馬濤。
  根據女人的回憶似乎已經無法說出確切的時間,她隻記得,當時馬濤買她的報紙,還沒等離開就被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拉住,兩個人很快就發生了爭執。她記得一些當時的對話。
  男人:求求你了,隻要你肯說實話,那個畜生一定能被判刑。
  馬濤: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你知道,你知道,有人告訴我你知道,我求求你,我女兒死的冤啊。
  馬濤:你這人怎麽胡攪蠻纏,再這樣我報警了!
  接下來,男人糾纏著馬濤一同離開。因為他們吵的很激烈,所以女人記得非常清楚。
  聽完了這些話,司徒深深吸了口氣,問:“你是開報亭的,每天都要接觸最新最快的報紙,我們的尋人啟示已經發出好幾天了,為什麽你今天才來?“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結婚了。我是二婚,不想太招搖,就和丈夫去外地旅行結婚,前天才回來的。”
  

20

 葛東明安排人送走了女人以後,返回來和林遙幾個人一同討論馬濤的事情。
  林遙直接就說:“我想,那個年紀大的男人就應該是梁雪的父親,而馬濤很有可能知道某些事,才被梁父找到。從他們爭執的話題來看,馬濤拒絕幫助梁父,如果按照這個推論想下去的話,馬濤的失蹤就不簡單了。”
  林遙的這些話大家都明白,但是,司徒卻想到了另外一些問題,他說:“梁父口中提到梁雪死的冤枉,想來他知道了梁雪另一個男友的事,也知道了某些我們還沒有掌握的事實。那麽,問題就出來了,根據戶籍調查,梁家夫婦都是很普通的工人。就算他們想要查清女兒的死因,怕是也沒那麽容易。要知道,這案子裏麵大多就是有錢有權的人,搶救梁雪的醫生在年初送出國,護士也在同時期下放。我就納悶了,梁家父母是怎麽打聽到女兒真正的死因?是誰說的?13號死者的其中一個嗎?如果他們中間有人說了實話,為什麽還會被殺?還是說,知情者另有其人?一些連我們都查不到的事,梁家夫婦是怎麽知道的?
  我總覺得,學校、死者、梁家父母,在這三方之後,還有另外一個人。還有……昨天晚上,我和小遙發現一些新的問題,也許很嚴重,你們聽聽吧。”
  看著司徒那隨意的表情和林遙有些凝重的臉,葛東明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了。
  離開了重案組以後,司徒和林遙又趕忙去S大。路上,林遙始終在無奈地搖頭,專屬司機看了一會,就安慰他說:“別琢磨了,東明不是同意了你的計劃嗎,雖然他反應有點激烈,結果還是好的。”
  “有點激烈?他把手裏的杯子都捏碎了,還算是有點激烈?”
  “你別小看他,那也是一隻狐狸,絕對不比你們那老狐狸乖巧。弄不好,他早就料到這些問題了,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一直沒說。你以為能坐鎮重案組的人會這點能力都沒有?現在不是你擔心他的時候,是他擔心你的時候。我們也別管東明和你的那些同事要怎麽做,我們必須把死者王麗麗的問題弄明白。王麗麗在12號晚上去了迪吧跳舞,還是一個人去的。為什麽沒有和她的男友程濤一起去?”
  司徒這麽一說,林遙也開始仔細分析起來。
  當晚,沒人看到王麗麗是什麽時候離開了迪吧,假設她離開迪吧後直接去了案發現場的小樓。但是,她的手機記錄上從12號子夜開始到案發時間,就沒有過出入電話,剩下的那些經過排查也都沒有任何可疑,那麽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事先跟她預定好了時間,以麵對麵的方式。如果是舒雅或者是鍾佳楠把她約過去的,既不用電話也不用短信,麵對麵商量一下就可以。但是,她們用了什麽理 由,能把幾個被害人在深夜約出去呢?
  在女生廁所發現的張紙巾上沾有死者王麗麗的指紋和唇膏,真有可能死者到了案發現場以後進行過很簡單的卸妝。她為什麽要卸妝?為什麽用來卸妝的紙巾隻有一張?
  仔細地推算一下,王麗麗的死亡時間是淩晨的04:00.算上喝下安眠藥昏迷時間,就是說,她至少是在03:30就到了現場。可03:30正是程濤的死亡時間,怎麽回事?凶手究竟是如何安排殺人時間的?所有掌握的線索中是缺少了什麽,還是多出了什麽?
  聽完了林遙這些繞來繞去的疑問,司徒也說道:“現在我們不知道的事還很多。首先,我們必須明白,王麗麗為什麽在很晚的時候還要一個人在外麵玩?程濤又是如何去了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根據你的推論來說,王麗麗和凶手事先做了約定,那麽程濤也是如此呢?還是說,他是為了尋找或者是跟蹤王麗麗去的呢?”
  “不,不可能是跟蹤。我想,凶手早就預定好了想要殺誰,程濤早就在凶手的黑名單上。讓我覺得困惑的是,王麗麗為什麽要把臉上的妝擦掉。”
  這個問題林遙想不出答案,司徒也無法給他。
  
  下午一點左右,司徒把車停在了S大學校的門口。
  司徒撥打了霍亮的電話,本以為對當會關機或者是拒接,沒想到霍亮很幹脆的就接了電話。
  “在校內嗎?”司徒不提他失蹤兩天的事,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你這電話打得真是時候,我剛回來。”
  “哪去了?”
  “前天佳楠生日,我帶著她出去鬼混了兩天,嘿嘿。”
  司徒把這話記在心裏,就說:“我在S大,你到正門對麵的那個小餐館來。”
  
  看見掛了電話,林遙就問:“他怎麽說?”
  “前天是鍾佳楠的生日,他們倆出去玩了。”
  “翹課玩了兩天?”
  “是有點不正常,回頭去查查就知道真假了。”
  
  霍亮並沒有讓司徒等很久,不到十分鍾他就來了。讓林遙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來的隻有他自己。
  司徒沒有阻止霍亮大白天的就喝酒,看著這個小子很享受地喝下半杯啤酒以後,就開起來玩笑,說:“你該喝的是十全大補湯,這兩天快被榨幹了吧?”
  霍亮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林遙一直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冷不防地問:“你不是說自己對那種事沒興趣嗎?怎麽了,生日大奉送?”
  霍亮對著林遙眨眨眼睛,就說:“梁雪和習東平都出事以後,我也反省了一下,我對佳楠是有點太疏忽了。我們倆處了兩年,我都沒給她過過生日,這次主要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說說,你們大學生都喜歡玩什麽?回頭我也用來參考參考。”說著, 司徒的手不老實地抱住了林遙的肩膀,一副很欠扁的模樣。
  霍亮看著林遙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就知道誰上誰下的問題了!他喝下一口啤酒就說:“你們玩的跟我們不一樣吧。我們無非就是先去看看電影,然後吃飯,再然後我就帶她去酒店了。”
  “臭小子,你哪來那麽多錢?”
  “你以為同時打兩份工是不拿錢的?前幾天剛好發薪水,在加上我老媽給我的生活費,也就夠了。不過現在我可很慘,口袋裏不到一百塊,還得佳楠養我呢。”
  林遙始終沒給霍亮什麽笑臉,聽完他這些話以後,就問:“這兩天你們一直重複著看電影吃飯住酒店?”
  林遙的這個問題引起了霍亮的警惕性,他看了看司徒和林遙,開口問道:“你們是來調查我的吧?怎麽了,我有什麽嫌疑嗎?”
  司徒拍拍林遙的肩,說:“小遙,你去給車加油吧。”
  林遙看似很不情願地離開了,司徒對著霍亮笑笑,指著林遙剛剛做過的椅子說:“他是個急脾氣。”
  “嗯,看出來了,你挺怕他。”
  司徒真是有苦難言,無奈地搖搖頭,言歸正傳:“霍亮,在梁雪車禍以後,你見過她的父母嗎?”
  “見過,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出殯那天就去了,還單獨去過賓館房間特意拜訪一次。前後加起來見兩次。”
  “在那之後還見過嗎?”
  “沒有。”
  “那你知道習東平見過梁家父母嗎,我是問梁雪出事以後。”
  “至少開學之前不可能。那段時間他爸看的緊,幾乎都不讓他出門。我去探望過一次,也沒見著他。等到開學以後,沒人敢在他麵前提起梁雪的事,我也沒問過這些。”
  司徒點點頭,好像並不在意霍亮說的這些話。不過,他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問道:“鍾佳楠和舒雅的關係怎麽樣?”
  “舒雅?哪個舒雅?”
  “咦?你不知道嗎?就是在辯論會期間和梁雪同一寢室的人。”
  霍亮表現出“啊,原來如此”的態度,說道:“是她啊,一般吧,頂多就是見了麵打聲招呼而已。“
  司徒看著霍亮始終保持著微笑,聽過他的解釋,就說句:“這樣啊。”
  
  與霍亮之間的談話到了後來就是天南地北的聊天了,大約過了四十分鍾左右,司徒就結了帳離開。
  返回車內以後,發現林遙還沒有回來,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林遙沒有接聽,司徒估計他是不方便,於是,看了看他手上的雙飛二代,就順著s大的校門走了進去。
  七拐八拐,司徒根據手表上的顯示很快就發現了林遙和鍾佳楠,這時候,鍾佳楠正朝著林遙點點頭,轉身跑開了。司徒看著鍾佳楠跑遠,這才走了過去。
  林遙坐在坐在一棟宿舍樓前的花壇邊上看著司徒 過來所在身邊,他朝他笑笑,司徒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臉。
  控製了自己在麵外不合適的舉動以後,司徒就問道“怎麽樣?”
  “說的那套都一樣。看電影、吃飯、逛街、開房間。鍾佳楠表現的非常害羞,似乎對霍亮拉著她翹課的事不怎麽在意。”
  “不可能在意,男朋友突然對她這麽好,在意個屁。”
  橫了一眼口出粗話的司徒,林遙提醒他:“這兩個人明顯是在說謊,我擔心咱們今天的舉動會打草驚蛇。”
  “驚的就是這條蛇!我倒要看看接下來,這群小孩子想要怎麽應對?”
  林遙沉默了一會,突然說: “說實話,我覺得霍亮不會殺人的,他很精明,也很機靈。像這樣一個人懂得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習東平也好,梁雪也罷,隻不過是朋友關係,犯不上為了他們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但是,鍾佳楠不同,那女孩看上去沒什麽主見,內向又膽小。這種人很容易被強勢者所利用。所以,我覺得,鍾佳楠應該是被卷入了謀殺案,而霍亮得知這些以後,就從中周旋。他們既不敢得罪那個幕後者,也不敢得罪我們。所以,就引起了我們極大的懷疑。”
  林遙的這番話,明顯是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司徒理解他這麽想,也知道他肯定會這麽想。林遙曾經說過,不管多麽離奇的案件,首先你要有一個推論點,這個推論點是否能夠站得住腳,就需要認真調查每一個細節來決定,是否定也好,是確認也罷,當你發現手中僅剩下一種可能性的時候,那就是真相。
  作為一名警察,林遙是合格的,他的頭腦靈活做事認真,對最煩從來不會施以同情。但是,作為一個人,林遙也是有同情心的。如果這個案子真是幾個學生和梁家夫婦聯手的話,不論是誰,心裏邊都會感到悲憤。所以,林遙在不停地尋找線索試圖推翻自己。但是,有些事,做得過頭了,在潛意識裏就會被感情所左右。
  “小遙,現在我們調查的這些嫌疑人都是成年人,他們有能力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我記得你對童振天說過‘舉頭三尺有神明,人不罰你,天也會滅你’。寶貝,這道理是一樣的。”
  “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司徒看著林遙嗔怪自己的眼神,輕聲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看上去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其實想的比誰都多,受了傷也要是比別人疼。”
  林遙那臉色頓時陰了,斜著眼睛,問:“你說誰呢?”
  “說你呢。少安的那案子,是誰攔著那姓白的混蛋,讓兄妹傾訴衷腸的?童家案子裏,你要是在發現童哲那時候綁了他作人質要挾童振天,那就會有另一種結局了。我知道,你是……”   “閉嘴。”
  林遙臉上那種被揭了短處的別扭表情,讓司徒覺得是可愛死了。笑著對他說:“沒事,以前你是沒人疼,就知道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現在不一樣了。“
  “你別跟我說,是因為有了你啊。“
  “就是有了我嘛,以後,老公為你遮風擋雨。”
  林遙忍著笑,給了他一腳,嘴裏數落著:“你給我一頓臭損,就是為了把自己誇成一朵花,真是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司徒本來還想就這這話再往上爬爬,但是他手裏的電話響了,看了一眼號碼頓時變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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