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林遙揪著司徒的耳朵走出了辦公室,剩下譚寧和葛東明麵對麵眨巴眨巴眼睛,都開始為司徒祈禱。
會議室內,本來該遭受大刑的司徒,正拉著林遙的小嫩手臭美呢。而林遙笑裏藏刀,那表情越看越危險,越看越誘人,司徒差點哈喇子流滿地。
“你收斂點,少到處發情了。我問你,霍亮跟習東平怎麽回事?”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在胡說八道?”
“司徒,扒了你的皮我認識你的肉,剮了你的肉我認識你那骨頭,你就是被燒成灰,我也能分出你的五髒六腑!沒點影兒的事你能隨隨便便就說嗎?”
知我者——林遙也!司徒臭美勁又來了,拉著人抱進懷裏以後,就把幾天來所查到關於霍亮的線索說了一遍,末了,還補充道:“霍亮對習東平的感情絕對不簡單,那種默默無言的關懷可不是朋友之間該有的。而今天鍾佳楠突然跑來說出她和舒雅的事,就讓我聯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
林遙知道他想的是什麽,就說:“梁雪死的蹊蹺,不管怎麽分析車禍現場,都很難想象出梁雪是肋骨骨折。那種衝擊力太大了,絕對不是在一千米內可以造成的傷勢。所以,排除梁雪自殺的可能之外,就是有人在旁邊狠狠推了她一把。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霍亮。不管梁雪跟賀凱之間是不是你情我願,梁雪背叛了習東平是事實,而深愛著習東平的霍亮忍無可忍,就在當天早上堵住了返校的梁雪。倆人在爭執的時候,剛巧孫強酒後駕車開過去,霍亮一時衝動就推了梁雪!
事後,鍾佳楠很可能是知道了或者是猜測到了這些事,但是出於對霍亮的感情,鍾佳楠保持了沉默。”
司徒笑笑,放鬆了自己的雙手,看著林遙,接著說:“可能霍亮並不想殺了梁雪,推了她一把也隻是一時失控。但是,這件事卻被賀凱鑽了空子。賀凱指使醫院方麵的人先把孩子取出來,結果延誤了搶救時間,才導致一屍兩命。
緊跟著,賀凱為了隱瞞與梁雪之間的問題,用一個假律師騙走了梁家夫婦,隨後,又把相關人員能弄走的弄走,能封口的封口,等到梁家夫婦再返回來調查女兒的死因,就等於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時候,鍾佳楠開始擔心梁家夫婦會查到霍亮身上,就以擔心為名,和舒雅一起跟蹤他們……”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他們發現,這條推論線走入了死角。
如果根據之前的推論繼續下去的話,那麽,很明顯,霍亮就應該是A,可梁家夫婦是怎麽找上霍亮的?難道說,是霍亮找上了梁家夫婦?不對,這也說不通。
還有馬濤,根據鍾佳楠所說,她是在上個月的月初看見梁父與馬濤在一起,也就是說,那個時侯A就已經和梁家夫婦取得聯係,要不然,梁家夫婦怎麽會知道馬濤的存在?可這個人A若是霍亮的話,矛盾就更大了。霍亮以什麽為理由接近梁家夫婦?他又是什麽目的?難道說,他在推梁雪的時候被那幾名死者看見了?
那就更不加不可能了!霍亮沒有任何背景靠山,那幾個名目擊者若是看到了他肯定會對警察說出來,完全沒有必要隱瞞。因此,這種假設不成立。
那霍亮涉案的動機又是什麽?是因為習東平還是梁家夫婦?
林遙越想頭越疼,這時候,司徒的手輕輕揉開了他的眉間的結,問:“想什麽呢?”
“鍾佳楠說的這些線索很寶貴,但是,我始終找不出霍亮涉案的真正的原因。還有,根據鍾佳楠所說,梁母當時在精神上很不正常,梁父要帶著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去殺人?我有點想不通。”
司徒一笑,低下頭緊貼在他耳邊說:“誰能保證,鍾佳楠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林遙詫異地看著司徒,剛要開口發問,就被司徒吻住了嘴。
盡管這裏非常不適合他們親熱,但司徒的吻讓林遙難以抗拒,他所能做的隻有接受這個吻。溫熱的唾液裹著兩條靈活的舌糾纏在一起,不舍分離。
林遙慢慢推開了溫柔的男人,看著他對自己流露出著迷的神情也不免深陷其中,司徒千夜這個男人,就是讓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是乏味,永遠不知道什麽是溫吞,真是太適合自己的胃口了,甚至適合的有些過頭,就覺著怎麽愛他都不夠。這種感覺林遙始終找不到正確的語言或者是文字來表達,真要讓他說點什麽的話,他隻能說“這個爺們就隻能屬於我。”
“等案子完結了,我讓你隨便發情。現在……”
“知道知道,不就是去調查海邊小屋嘛,我親力親為,一定讓你滿意。”
林遙再次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好好幹,回頭哥哥給你糖吃。”
“我的親哥哥,我這個編外人員這麽賣力,那你幹什麽啊?”
“給你買糖啊。”
葛東明這次不想浪費時間了,讓兩個組員去S大把舒雅帶回來核實鍾佳楠的證詞,自己則帶著鑒證組的人去了海邊小屋。
經過鍾佳楠一番指引,他們終於找到了這個緊靠在一個堤壩下麵的破舊小屋,這周圍的環境,真是非常適合用來幹點偷雞摸狗的事。
林遙戴上白手套推開了小屋破舊的門,裏麵一股潮氣撲麵而來,讓人有些作嘔。
小屋不大,隻有一扇破舊的窗戶和兩把破椅子。地麵上都是垃圾,林遙很快就發現了靠著牆根的地方,有一根被割斷的繩子,這個繩子對麵的牆下,也同樣有繩子。這兩根繩子不同的地方就是,一個是碎成三四段,一個還是完好的。
這屋子裏的水瓶不少, 鑒證組的人隻好一一收集,回去做指紋鑒定。趁著這時候,司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蹲在一旁看著鑒證組的人工作。當一個警察把兩根繩子都放入證物袋以後,他就說:“兄弟,給我看看。”
“你誰啊?”這明顯是一個菜鳥,麵對司徒有點不禮貌。
這時候,一個鑒證組老組員走過來,從菜鳥手裏搶過袋子就扔給了司徒,還說:“你認真點看吧,這破案子快把我們拖垮了,你們趕緊破案。”
司徒笑笑,沒說什麽,在小菜鳥詫異地注視下,他開始研究這兩根繩子。
就在司徒對著繩子較勁的時候,林遙等人站在屋外麵說話。鍾佳楠始終站在林遙的身邊,譚寧已經觀察好半天了,就忍不住開口問:“你不怕他嗎?”
鍾佳楠看著譚寧所指的林遙搖搖頭,隨後,她的手指著小屋裏麵的司徒說:“他才可怕。”
林遙微笑著看了看屋裏麵的人,不知不覺中臉上有了一種驕傲的神色。
也就是七八分鍾的時間,司徒摘下手就走了出來,他對林遙和東明招招手,去一旁說悄悄話。
“怎麽樣?”葛東明問道。
“至少,鍾佳楠在小屋這件事上沒說謊。不過,我有了點意外的收獲。”
“快說!”
“別急,我還要去其他地方確認一下,等我回來再說吧。”
葛東明不願意了,一手拉著司徒,一手抓著林遙,說:“小林,你給我問問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林遙白眼一個送給自家組長,很不耐煩地說:“組長,他能看出來,你就看不出來?”說著,拍掉了葛東明拉著司徒的手,對司徒說:“去吧,我等你消息。”
眾目睽睽之下,司徒照著林遙那粉嫩嫩的小臉蛋吧唧就是一口,把林遙氣的跺著腳罵他:“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媽的,每次你連個招呼都不打,說親就親,你偷襲我有癮啊?”
葛東明挖挖鼻孔,嘀咕了一句:“沒聽說偷襲前還有打招呼的。”
“組長,你說什麽?”
“啊,那個誰誰誰,你把東西給我看看。”
看著葛東明找借口溜之大吉,林遙紅著臉轉身跟了上去。
開了幾句玩笑的葛東明把證物拿在手裏的時候已然是嚴肅而又認真了,他盯著兩個袋子裏的繩子看起來,站在他身後的林遙,突然說道:“我知道司徒去找什麽了。”
葛東明仍舊無法猜測出司徒行動的目的,他隻能看著兩根繩子,一根雖然被刀子割成幾段,但扣結依舊是完好的,看上去很結實的樣子。另一根繩子,完好無損,這樣的東西到底觸動了司徒的哪根神經?
其實,葛東明一直糾結著死亡順序,為什麽馬濤在二十多天前被殺?如果他的死因是因為梁雪,為什麽沒有跟於波等人一同被殺?馬濤的 死太異常了,看上去就像是凶手匆忙之間的行為。
馬濤為什麽會死?根據報亭大姐的話來分析,馬濤是知道些梁雪跟賀凱的事,但是,他知道多少?這個馬濤並沒有參與辯論會,隻是知道一些學生的情事就會被殺?單單是因為他拒絕梁父的理由也不足以讓他喪命。馬濤的死在整個案件中顯得尤為異常。
如果說,梁家夫婦最後想要魚死網破,那也該去殺賀凱才對,但是賀凱身邊有24小時跟隨的保鏢,梁家夫婦無法下手,才轉向其他幾個與梁雪案有關的人。13號幾名死者倒是與梁雪案有關,可馬濤是怎麽回事?
13號慘案中五名死者詭異的死亡時間,最先失蹤的孫強……
想到這裏,葛東明的臉色變了,他緊鎖著眉頭說:“梁家夫婦是今年1月31號離開W市,孫強搬家失蹤是2月4號。馬濤被梁父找上的時間是上個月。這期間,整整有半年的時間了……為什麽?為什麽過了快半年的時間梁父才找上馬濤?”這些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話說完,葛東明忽然意識到,司徒在亂如麻的線索中抓到了什麽!
“重案組的人跟我走。”葛東明一聲令下,重案組人員全部撤離小屋現場。
32
回到了警察局以後,剛好遇到同事帶舒雅回來。在電梯外麵林遙故意遲了一步,他用電話告訴譚寧,讓他找個理由把鍾佳楠帶到辦公區。
走在譚寧身邊的鍾佳楠猛地停下了腳步,她看著迎麵而來的舒雅,慢慢低下了頭。
譚寧似乎感覺到了鍾佳楠那種愧疚,推著她朝前走著,而對麵的舒雅冷著臉橫在半路,說:“佳楠,你真行。”
“舒雅,我,對不起。”鍾佳楠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馬上就能大聲哭出來似的。舒雅冷著臉不屑於對方那種態度,可見,她是極力壓製著自己的火氣,很冷淡地說:“無所謂,誰都知道該為自己著想。”
“好了好了,你們倆等會再聊吧。譚寧,安排好鍾佳楠,舒雅,麻煩你跟我來。”躲在一旁觀察的林遙,找到時機走出來打破了尷尬,帶著舒雅去了小會議室。
舒雅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但是對林遙的問題都一一作了回答。林遙故意說錯幾個地方,舒雅詫異地看著他,問:“鍾佳楠是這麽說的?不對,不對,當時不是我先醒過來的,是她,是她用牙齒咬掉了繩子,不知道從哪弄了把小刀割掉我手上的繩子。還有,這些事霍亮並沒有參與,她怎麽能說都是霍亮在指使我們?真是受不了,跟我一起商量要保密的是她,現在來告密的也是她,還說了這麽多子虛烏有的事,我,我,我要見她!”
“喝點水,冷靜一下。”林遙笑,又把水杯塞進了她的手裏。
舒雅氣呼呼地坐下喝了一大口水,還吵吵著要去找鍾佳楠對質。林遙隻好說: “她說的是真是假我們會調查。現在請你回答我,在梁家夫婦找上你們的時候,有沒有提過馬濤?”
“馬濤?讓我想想……好象沒有。”
“你在12號當天是怎麽發現梁父的?”
“那天本來是鍾佳楠想要去看看梁家的人,但她下午有課,我就代她去了。那時候,梁家人還住在一個改造區的工棚裏,我走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梁家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就跟了上去。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如果真是違法又危險的事,我想,看在已經死去梁雪的份上,也該勸勸他們。我一直跟著他們到了晚上快七點多的時候,途中梁伯父去了六家藥店,我就很奇怪,他有什麽病?要買什麽藥?所以,我就在他們離開最後一家藥店以後進去問了問,售貨員說梁伯父買了一瓶安眠藥,當時我嚇壞了,以為他們兩個要自殺,就趕緊打電話通知了鍾佳楠。我一邊跟著梁家人,一邊等著鍾佳楠過來。
我們是八點左右碰麵的,那時候,梁伯父帶著梁伯母坐在路邊吃盒飯,我們看得清楚,他們還沒有吃藥,就沒輕舉妄動。我們看的出來,梁伯母在精神方麵好像很不 對勁,我們怕刺激到她,就一直偷偷地跟著。我當時差點沒累死,梁家人從城北一路走到海邊,我的天,整整將近三個多小時啊。”
將近三個小時?舒雅說的這個時間和鍾佳楠的對上了,那麽,剩下的呢?
“我和鍾佳楠一直跟到海邊的小屋後麵,看見梁伯父拿了一個小號的麻袋,還有一把錘子。我看他那架勢可不像是自殺,殺人倒有點可能。我和鍾佳楠就猜測,是不是梁家人想要殺了仇人,然後再自殺。我們也顧不得許多了,就進去勸說他們不要做違法的事。我們說了能有半小時左右,梁伯父看上去有點動心了,那時候,鍾佳楠說口渴,提議我們一起離開去賣點喝的東西。但是,梁伯父直接拿出兩瓶水,我們覺得,那兩瓶水肯定是他和梁伯母打算吃安眠藥用的,幹脆我們倆就喝光它,可沒想到,喝完水不到十分鍾左右,我就覺得不對勁,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昏迷的,我倒下去之前,鍾佳楠還能撐得住,她還在勸說梁伯父不要衝動。那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聽完舒雅的話,林遙覺得,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事先套好說辭,那就是這些原本都是真的。不過,這她們倆人統一的證詞中,還是留下了兩個漏洞。
林遙看看時間,就對舒雅說:“我很難想象,你和梁雪的關係究竟好到什麽程度,可以讓你幫助兩名殺人凶手?”
舒雅一聽這話有些惱火了,她看著林遙,說:“我不是什麽膽大包天的人,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有太多壞人活得逍遙自在,有太多善良的人活得艱難困苦。我和梁雪盡管隻是相處了幾周,但是,我們成為了好朋友。不管她的死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就是看不了她的父母吃苦受累的追查女兒的死因。他們已經很可憐了,如果真的要是殺了人,梁伯父他們隻有死路一條。如果,如果我們多走一點路,多說幾句話,可以讓他們打消報仇的念頭,我會毫不介意!但是,我們失敗了,如果那天晚上,我們機靈點,沒有冒冒失失闖進小屋的話,也許真的可以阻止一場謀殺。”說完這些,舒雅看上去非常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露出苦澀又自嘲般的笑容,她問林遙說:“你相信嗎,我知道梁伯父他們肯定會被抓到。”
“你相信?”
“對,因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他們殺人的理由是什麽,總歸是殺了人,逃不掉的。但是,在那之前,讓梁伯父和梁伯母再自由幾天吧,再享受幾天為女兒雪恥後的暢快吧。”
原來,這就是舒雅包庇梁家夫婦的原因。
舒雅臨走前,林遙突然問:“舒雅,你去過案發現場的那個小樓嗎?”
“幹嘛這麽問,好像我有嫌疑似的,別嚇人好不好?”
“例行公事,問 問而已。”
“沒有。我對文學沒興趣,那裏又陰森森的,我從來不去。”
“那鍾佳楠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林遙點點頭,示意同事可以送她走了。
這時候,小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同事把林遙叫出去以後,就告訴他。根據鍾佳楠所提供的地址,他們去了改造區的那個工棚,確認了梁家夫婦的確是住在那裏的。不過,在12號下午離開後至今下落不明。還有一個收破爛的女人說,當天下午,曾經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找過梁家夫婦。林遙認為,那就應該是舒雅了。所以,林遙就對同事說:“把那個女人請回來,確認一下。”
與此同時,司徒就坐在馬濤的家中。
他看到的是兩位悲痛欲絕的老人和一個堅強的女孩,這女孩是馬濤的妹妹馬悅。從馬濤被殺以後,馬悅一直照顧並開解著父母,從她憔悴的臉和通紅的眼睛能夠看出,馬悅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同情,司徒真誠地說了一些安慰他們的話,並表示一定盡快抓到凶手。
對於為什麽會有私家偵探來訪,馬家人並不在意,他們隻想知道是誰殺了自己的親人。所以,對司徒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的。
“你們仔細回憶一下,在今年年初二月份到馬濤失蹤,他有什麽異常嗎?”
老夫婦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而馬悅說:“好像是我哥失蹤的半個月前,我聽他說過被人冤枉了。”
“冤枉?什麽事被冤枉了?”
“不清楚。我也問過他,他沒說。那幾天好像不大正常,以前,他上班很準時早早的就走了,但是那幾天都是拖到快遲到才離開家。晚上回來的也很晚,我們都以為是工作的事,也就沒多問。”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要上班的,不可能天天都在留意他。我爸媽身體不好,早上吃過早飯就回房,也很少會過問哥哥的事。”
司徒看了看馬濤的父母,他們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怕是沒精力回憶什麽。於是,司徒就問馬悅:“你哥哥的經濟情況如何?特別是今年。”
“很好,我哥哥從大學時期就自己炒股,他在這方麵有天分,賺了不少錢。”
“十萬元,在你哥哥眼裏算不算多?”
“不,那根本不算多。別看我們家住的地方不大,其實經濟非常好。不止我哥哥能賺錢,我自己也開了兩家時裝店。我爸媽都是大學退下來的老教授,每個月退休金也不少。”
聽完馬悅的解釋,司徒有點疑惑了,又問道:“你哥哥平時出去玩都去哪些地方?”
“高爾夫球場,健身會所還有一些會員製的酒吧,基本上他都是和那些做股票的朋友出去玩,所以地點也都是很 高級的。”
這麽說來,馬濤極有可能是在某個娛樂場所看見了賀凱跟梁雪,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他喪命。一定還有什麽其他的線索沒有找到。
想到這裏,司徒向馬悅詢問了幾個跟馬濤關係比較密切朋友的聯係方式之後,就離開了馬家。
在司徒尋找馬濤線索的同時,林遙再次返回S大!
林遙知道自己是被某些人蒙騙了,但是其中還有無法解釋的問題。現在可以明確的是,13號慘案的起因來自於梁雪的死,而梁雪的死也有著諸多疑點。因此,他決定調查梁雪車禍的案發現場,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S大西側小門,從遠處來看是很不起眼的。長長的圍牆中間摳出一個門洞,就這麽一扇鐵皮小門,一把大號明鎖。
左右兩邊是圍繞著牆麵種植的矮樹叢,這種矮樹叢到了冬天沒了葉子,會變得枯黃,像是小刀一樣的樹枝交錯在一起,有一種摔倒上麵會很痛的感覺。
林遙走到矮樹的後麵,發現距離牆麵還有半米左右的寬度,地麵上非常幹淨,看來每天打掃的人很負責任。
在朝裏麵看去,進入西門後就是寬敞的大道直接通往校園深處,左邊是一塊綠地,中間擺放了一座讓他無法欣賞的雕像,右邊也是一塊綠地,綠地中間還有幾套石桌石椅。
林遙沒有再朝裏麵走,返回門外以後看著左右兩邊。根據那位老人所言,在梁雪車禍的那天早上,造事車輛就是從左邊開過來的,看距離從拐角處到這裏,應該有七百到一千米之間,如果當時酒後駕駛的孫強車速很快,拐過來以後來不及刹車的話,撞了人的確有可能,但是絕對不足以把人撞死。
從方向來看,梁雪是從右邊走過來,與孫強的車麵對麵。假設梁雪在外麵和賀凱共度一晚,那麽身心疲憊的她肯定是急著返回宿舍抓緊時間休息。而且,走到案發地點西門口也是有段距離的,怎麽看梁雪都有大把的時間躲避車輛。除非是她站在原地不動,就等著被撞!?
33
呆在原地不動?林遙的思維恍惚了一下,他發現,梁雪當時的情況可能很特殊。如果說,孫強的車也是從右邊和梁雪同一方向開過來把她撞了,這很合理。但是,孫強的車可是在對麵開過來,車速再怎麽快也是有五到八百米的距離,時間上也會有差距,為什麽梁雪躲不開?
就算她是個高度的大近視,又被折騰了一晚上,汽車那種大家夥她總能看見吧?為什麽在這種發生車禍幾率很低的條件下,能被撞到肋骨骨折還刺破了內髒。難道說梁雪自己飛身朝著孫強的車跑過去了?兩種力量的撞擊才造成她的肋骨斷裂?這樣的話,那梁雪豈不是自殺?又或者是,她看見有輛車開過來就站著不動了?臨到最後以後一刻還主動猛撲過去?
這連番的疑問和猜測,讓林遙猛地想到梁雪肚子裏的孩子!他自言自語地說:“四個月的身孕,四個月,她為什麽不把孩子打掉?”
林遙自言自語了一句以後,翻身就跑進了校內,一口氣跑進了為留學生專用的那個高級宿舍樓頂。
他看著遠處的S大西門,再次確認了舒雅的證詞,這個角度的確是看不到小門前麵的情形,也就是說,就算霍亮真的在案發當天守在西門外麵等著梁雪,舒雅也是看不到他的。
但問題是,王麗麗和程濤是從校外返回,他們難道也沒有看見霍亮嗎?對了,那道矮樹叢!
想到這裏,林遙就想反身下樓,剛好聽見樓下有人叫喊著:“喂,樓頂的同學,馬上……”
“什麽?”林遙扯著嗓子問了一句。
“你是哪個係的?那樓頂能隨便上嗎,馬上下來!”
林遙趕忙點點頭,就離開了樓頂。到了樓下以後,自然被負責看守的人說了幾句:“我喊了那麽多聲,你聽不見啊?你是哪個宿舍的?我怎沒見過你啊?”
林遙不耐煩地揮揮手,抬腿就走。一邊走著,臉上還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司徒造訪了兩位馬濤的朋友,都沒有什麽收獲。晚上八點左右,他來到一家高級健身俱樂部,找到了最後一位,馬濤的摯友,證劵公司的主管。
主管對馬濤的死非常驚訝,而麵對這位自稱是私家偵探的男人他很樂意幫忙。因此,他聽完司徒的第一個問題後,說道:“馬濤這個人我還算很了解的,與他常來往的朋友沒幾個學校裏的人。怎麽說呢,馬濤為人很好,不了解他的人會以為他做人很圓滑。因此,我從來不曾見過他與什麽人發生口角。”
“那在他失蹤前,有沒有什麽異常?”
“要說異常還真有件事。大約在上個月的月初吧,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有一次我們倆出去打球,他跟我提到過一件事。說他們學校的一個女學生死了,那個女學生活不檢點,跟海天集團 的賀凱經常在一起。賀凱那個人我們都知道,商圈裏出了名的色鬼,不管是男是女,隻要被他看上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馬濤見過賀凱跟那個女生?”
“見過。當時他沒有說特別具體的時間地點,隻是說見過不下一兩次。打球那天之所以提到這些,是因為那個女生的爸爸纏上了馬濤。馬濤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找上他。”
這正是司徒納悶的一個問題。就算馬濤曾經見過梁雪跟賀凱在一起,這件事又事誰告訴的梁父呢?總不能是梁雪自己吧?
司徒朝著服務生招招手,又為這個主管點了一杯清涼的啤酒,就說:“他說沒說女生的父親為什麽找他?”
“嗯。馬濤跟我抱怨了很久,那個女生是被車撞死的,死後才發現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不知道那個父親究竟想怎樣,但是看他那個意思是知道了孩子的父親就是賀凱,他堅信自己女兒不是自願的,所以,想要上法庭告賀凱。找上馬濤是想要他出庭作證。”
說到這裏,主管搖著頭笑笑,繼續道:“這種事本來就是說不清的,更何況那女生已經死了。馬濤看見女生跟賀凱的時候都是在公共場所,那就表明那女生是自願跟在賀凱身邊,馬濤這些話在法庭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再者說,賀凱上麵有人,不是幾個平頭老百姓就能動的。”
聽著聽著,司徒就覺得不對勁。他打斷了主管的話,就問:“請你再重新說一遍,馬濤提到女生懷孕的時候是怎麽說的?如果可以,我想聽你重複他的原話。”
主管皺皺眉頭,想了又想,說:“原話我可記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我還能說明白。他對我說,那個父親找到他,說自己的女兒被賀凱□,懷了孕。賀凱因為害怕懷孕的事曝光,就撞死了他女兒,事後,賀凱還花錢把事情壓下來,就是害怕懷孕的事曝光。那個父親要為女兒討個公道,希望所有的知情者能夠幫忙作證。”
“你確定,他說了是賀凱撞死那女生嗎?”
“確定,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對聽者來說都很有衝擊力,我不會記錯的。”
見鬼!梁雪案中賀凱根本沒有作案時間,車輛也不對。為什麽梁父說是他撞死了梁雪?這些事情梁父是怎麽查到的?
暫時把諸多的疑惑放下,司徒又問道:“然後呢?馬濤還說過什麽?”
主管笑笑,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把聲音放低,說道:“那個父親說其他的知情者都收取了賀凱的金錢,還說馬濤肯定也是如此。那個父親對馬濤破口大罵不說,還有幾次差點動了手。馬濤實在心煩的很,就決定調查這件事。”
“你是說,馬濤要調查賀凱?”
“不不不,你不要誤會。馬濤要調查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想知道,是誰把自 己的見過梁雪跟賀凱的事告訴給了那個父親。”
“他查了嗎?或者說,他提過以前跟誰說過嗎?”
“不,他以前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算是我這個最好的朋友都沒說。學校裏那些人他就更不可能說了,馬濤從來不是多嘴的人。從他跟我說完這些話以後,我們隻通過兩次電話,他隻提過和一個什麽老教授在談這事,其他的沒再說什麽。然後我的證劵公司與國外一家公司合並,我就出國了,四天前我才回來。”
司徒真誠的感謝這位主管,答應他一旦抓到凶手立刻告訴他所有的詳情。隨後,便匆忙離開了健身會所。
上了車,司徒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電話跟林遙聯係,對方似乎也急著要見麵。連個人便約好一同趕往重案組。
接到林遙的電話,在外麵查案的葛東明攜帶萬年跟班也趕了回來,剛好在樓下遇到一同到達的司徒和林遙,四個人再次開了一個碰頭會。
會議室裏,司徒最先把從主管那裏得來的消息告訴他們,隨後,說:“我非常奇怪,梁父為什麽說是賀凱撞死了梁雪?”
葛東明放下手中記錄的筆,跟著司徒的話已經琢磨一會了,在他心裏同樣為這幾個疑點感到困惑。隻能做一些初步的推論,說:“從這些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就是A。這個A告訴了梁家夫婦所有的事情,但是,賀凱是不是撞死梁雪的真凶,這一點恐怕沒有必要繼續核實。”
“為什麽?”譚寧問道。
“這簡單,你想想,那四名死者的十萬元存款是什麽時候存入的?”
譚寧翻閱著資料,就說:“是今年二月十三號。”
“梁雪案發生在今年的1月4號,如果賀凱是真凶,想要用錢堵住幾個人的嘴,那就應該是梁雪死後最重要的一件事,怎麽可能過了一個多月才把錢給出去?再者說,那是一條人命,每人十萬元能夠嗎?所以,我堅信,賀凱不是梁雪案的凶手。”
聽完葛東明這些話,司徒也跟著說:“我同意東明的意見。另外,我覺得賀凱會擔心梁雪懷孕一事曝光這個理由本身就很薄弱。賀凱哪種人會怕這事?那孩子是打掉還是生下來,對賀凱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大不了就是花錢擺平。”
林遙坐在一旁始終沒說話,等著司徒的話音落地,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司徒也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那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能站住腳嗎?林遙的目光鎖定了司徒,隻見他微微一笑,很自然地說:“我斷定,賀凱不會在意梁雪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如果梁雪要挺著大肚子去法庭告他呢?”
咦?另外兩個人有些驚訝地看著司徒。
林遙露出會心一笑,接過司徒的話,說道:“我們來想一件最簡單的事,一 個未婚女學生懷孕了,並且這孩子不是她男友的,她會怎麽做?肯定是要打掉的吧?可為什麽一直沒做?梁雪死亡的時候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咱們好像誰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葛東明使勁拍著腦門,譚寧的手撐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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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林遙沒客氣,直接笑出聲來,說:“你們這是什麽反映?好像自己老婆有了似的。“
“你有了,小遙?”
“司徒,你找死是吧?”
“開句玩笑而已。另外,還有兩件事,一,於波隻是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得知了梁雪懷有身孕並勒索賀凱,她並沒有參加辯論會,與13號慘案的幾名死者毫無關係,那為什麽她的賬號裏在二月份的時候和其他幾名死者一樣有十萬元的存款?你們不要想是賀凱為了封口給她的。賀凱傻啊?把十萬元送給與梁雪車禍案毫無關係的人?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於波,他是有問題的嗎?所以,這個可能性不存在。
二,馬濤決定調查是誰把他賣給了梁家夫婦,據他朋友所說,馬濤在調查期間與一個老教授談論此事,我想,這個老教授就應該是華良。那麽,他們之間談了什麽?馬濤到底查到了什麽?“
葛東明一拍桌子,直接就說:“我可以肯定馬濤所調查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A,而華良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到了這個A,馬濤才察覺到出賣他的人,所以,馬濤才會被殺,確切地說,馬濤才會被提前殺掉。至於,於波在二月份多出來的十萬元,哎,我也想不明白的。對了,小林,你今天出去有什麽收獲?”
林遙放下手裏擺弄著的錄音筆,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說:“今天我去看過S大的西門,發現一些疑點。以方位、車速、以及梁雪被撞的位置來看,就算是孫強酒後駕駛也撞不死梁雪。但是,梁雪的肋骨骨折,聽仔細了,是骨折刺破內髒,這是多大的衝擊力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梁雪是自殺?”譚寧第一個想到這種可能性。但是,他卻看見林遙搖頭,對他說:“最開始,我也以為梁雪是自殺,但是我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上,梁雪怨恨賀凱,卻又無法擺脫他。我可以猜測,是賀凱拍攝了與梁雪那些床事的錄影來要挾她。所以,梁雪無法擺脫賀凱。如果這時候,梁雪發現懷了賀凱的孩子,那肯定是要打掉的。為什麽不打?為什麽一直拖到了四個月?原因隻有一個,那孩子是證據!”
上陣父子兵,破案夫夫檔,林遙這邊方唱罷,司徒那邊就登場。他緊跟著就說:“賀凱錄下的那些影像肯定是不會落在梁雪手中,那就等於沒有一樣。賀凱有錢有勢,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別想打倒他,這一點梁雪非常清楚。所以,想要拿什麽錄影的東西為證據狀告賀凱一點希望沒有,但是,如果這個證據是賀凱的親生骨肉呢?”
葛東明緊緊咬著牙,他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對被害人動感情,但是這個梁雪讓他感到了悲憤和怒火!這時,一杯一如既往的咖啡被推到了 他的麵前,葛東明恍惚了一下,看見譚寧淡淡的微笑,負麵情緒一掃而光。
也許司徒的神經線本來就比旁人粗一些,說完這令人酸楚又憤怒的事以後,半點感覺沒有,因為他更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於是,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從小遙的判斷來看,梁雪沒有自殺的理由,反而有被殺的理由。但是,賀凱不會是凶手,至少不是撞死梁雪的人。東明,你想想,梁雪被車撞了,緊跟著送到醫院急救。這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分鍾,賀凱是怎麽知道梁雪出了事的?他又是如何知道梁雪打算用肚子裏的孩子告他,並且能在第一時間指使院方先打掉孩子?”
司徒這話剛說完,不等葛東明開口,林遙就搶過了話題,說:“這個偷偷告訴賀凱梁雪被車撞,並且把梁雪要利用孩子起訴他的事告訴賀凱的人,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A!也是真正推了梁雪的人。”
“小遙說的很明確了,我們從頭分析一下,梁父是怎麽知道梁雪的死因,我現在可以肯定就是這個A說的!但是,A篡改了事實,告訴梁父梁雪是賀凱撞死,那四名目擊者都收取了十萬元的封口費保持沉默。”
“那馬濤是怎麽回事?他既不是梁雪案的目擊者,也與梁雪跟賀凱沒有關係,這個人不過是見過幾次被害人和嫌疑人在一起就被殺了?”
“譚寧,司徒剛才說了,馬濤在被梁父逼到難以容忍的地步就要調查是誰把他說出去的,而這個人就是A。因為馬濤開始調查A,所以被殺。隻是我們無法知道,馬濤究竟查到了什麽。”
林遙的話才剛剛說完,司徒就猛地站起身來,拉著他的手就朝門口走。葛東明扯著嗓子問:“幹什麽去?”
“查案。”司徒扔下兩個人腳步加快,跟著他的林遙忍著笑,心說:他每到快結案的時候就是這樣,好像後麵有人拿著鞭子趕他似的。
出了警察局大門,司徒把車速放慢以後看了眼身邊的林遙,就說:“我知道誰是A。”
林遙愣住了,很嚴肅地問:“你確定?”
“百分之百。”
“有證據嗎?”
“沒有。所以,我才拉著你出來,去找證據。等一會,我要親自再去拜訪一下梁雪案那個目擊者。”
“那個老頭?我去過了,說了什麽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不,我要親自確認一下。小遙,你去調查一下在梁雪案發的當天,這三個人的時間行程。還有,我可能會失蹤幾天,你自己也要小心。”
“停車!”
司徒在路邊停了車,轉過頭看著林遙臉上凝重的表情,笑著說:“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想幹什麽?”
司徒點燃了一隻香煙使勁吸上一口,兩道劍眉之間深深地皺了起來,墨黑般的眸子中閃 爍著一種難以捕捉到的光彩,那是一種決絕,類似與奔赴戰場的敢死隊員。
林遙的心在驟然間被壓上一塊巨石,握緊了司徒的手,問他:“你答應過我,胡作非為的時候不會一個人去。”
剛剛那種讓人窒息的神情突然消失,司徒笑笑,說:“看你說的,好像我要去殺人似的。我不過是去想辦法挖個坑,好把賀凱埋進去。你也知道,那人渣關係網太硬了,想要砍掉這棵大樹,我這坑挖必須挖到深不見底。”
林遙覺得有點氣悶,就問: “你這算什麽?這不是我們倆的私事,牽扯到重案組甚至整個社會,顯你能幹啊?你出什麽風頭?”
抬起的手臂本來想把林遙摟進懷裏,卻被他氣呼呼地擋開。司徒也不氣餒,用手指輕輕的搔著他的臉頰,說: “你了解我,最討厭的就是跟官方扯上關係。換做以前,我直接玩點小陰謀把A交給習榮就完事,他是把犯人打包送給警察,還是直接給一槍都與我無關。可現在我不是被你收服了嘛。”
“怎麽,後悔了?”林遙瞪了他一眼。
“我是後悔怎麽沒早點對你下手!寶貝,既然我選擇了警察共度一生,那你所有的煩惱我都要扛在肩上,這才是所謂的老公。
關於賀凱,我也相信你們自己能夠解決。但是,那需要多久的時間誰也不敢說。小遙,這案子不能再拖了。”
林遙沉沉地歎了口氣,看著司徒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和眷戀:“你有多少把握?”
“不知道。”
林遙皺著眉眨著眼反複思量,還是說了:“不行!我不能讓你去,你真要是有了萬一,我會受不了。”
健壯有力的臂膀把心愛的人抱在懷裏,司徒撫摸著他柔順的頭發,輕聲輕語:“小遙,我對你說過,不要因為有了牽絆就停下腳步,這話我也對自己說過。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畏懼強權不是我司徒的作風。既然惹上我了,對方就要有足夠的重量讓我宰割,否則,我本身存在的價值就會被貶低。明白了嗎,小遙?這不是牽扯到誰跟誰的問題,從我接手這案子開始,我跟賀凱之間就要有個了斷。因為,這個人渣才是萬惡之源。我若是棄之不理,還有什麽資格做你林遙的老公?”
窩在司徒懷裏的林遙不得不承認,他被他說服了。推著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用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林遙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我隻接受凱旋,不要敗北。”
“哎呀,要求這麽高啊。我怕掉地上摔死。”
“怕什麽,我就是你的翅膀,你想飛多高都行。”
司徒笑了:“那你就耐心等我消息吧,我的小翅膀。”說著,司徒就要下車。
“等等。”
“什麽,嗯……”
突然而來的吻是激烈的,司徒還沒緩 過神來就被林遙抱住狂吻起來。戀人如此熱情,司徒怎能示弱?他那要開門的手收回來緊緊抱著林遙的腰。
闌珊的燈火下,林遙抬起頭看著司徒英俊的臉孔,誘惑般地說:“大戰之前,給你點優待。”
不多時,車裏的溫度急速升高。
深夜的馬路上,司徒戀戀不舍地看著林遙下車,在分別的這一刻,對他說:“等我回來。”
“一定。”
站在路邊,林遙眼中的那輛車漸漸遠去了,他的心也跟著遠去。一陣夜風吹來,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的清涼,禁不住吃了一口風咳嗽起來,頓時聞到了自己嘴裏屬於司徒的味道,這時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這臉上就像發了燒似的滾燙,林遙蹲□子,抱著頭,心說:完了,完了,徹底被他帶壞了。
一輛車停在了路邊,車裏的一對男女打開車窗,問著路邊這個蹲著身子抱著頭的男人,說:“先生,您需要幫忙?”
“啊,不,謝謝,我很好。”
“您,您,確定不用去醫院?”
“不用。謝謝你們,我好的不得了。再見。”
這對男女詫異地看著走開的人,都在心中各自想著:這人的表情真美。
35
早上五點,文秘書被電話鈴聲吵醒,他聽著對方說了幾句以後,才說:“這很難,除非你想連累我丟了烏紗帽。”
“如果你不幫我,才會丟了烏紗帽。”
“你這個人膽子總是這麽大嗎?”
“看情況而定。”
“司徒,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幫不上忙。你仔細聽好,我每天都很忙,就說今天晚上吧,我要在九點鍾陪著某人在藍天賓館三樓的135房間宴請外商,按照某人的習慣,十點後肯定會去休息室吸煙,我也隻有在那時候跟他的警衛聊聊天,用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舒緩一下緊張的神經。”
“文秘書,謝了。”
年輕的文副秘書掛斷了電話露出非常期待地笑容。
當日八點.
林遙急匆匆趕忙局裏的鑒證組,找到檢驗繩子的同事追問結果。可憐這位老哥一夜沒睡,大早上的還要被林遙抓住當壯丁,他隻好打著哈欠戀戀不舍地從休息間的沙發上起來,帶著林遙去了工作室。
把兩根繩子分別放在左右邊,並且打開電腦後,同事說:“看看A圖,這是那條完整的繩子,我們通過繩子上的彎曲度和其他基本條件複原的繩結,是個很普通的死結。麻繩這種東西你該了解,上麵無法留下指紋,但是,我們在A繩上驗出了有唾液的成分,昨天我留下了嫌疑人的唾液和血樣進行對比,正是那個叫鍾佳楠的。
接下來是B繩,也就是被刀子割斷的繩子。這個繩子也沒有指紋,檢驗過繩子斷裂處的痕跡以後,可以證明當時鍾佳楠在割繩子的時候非常用力,還有,這根繩子上也發現了唾液。”
“對比過了嗎?”
“當然做過了,不是鍾佳楠的。”
林遙沒再說什麽,他盯著電腦屏幕一直在認真地看著,看著看著,就問:“你能不能把兩根繩子的繩結排成兩張照片,要並列的。”
沒用兩分鍾的時間,兩張照片就做好了,林遙隻是看了一眼,便微微笑出來,又問:“嫌疑人說的礦泉水瓶有結果了嗎?”
同事走到一個櫃子前把門打開,從裏麵取出用證物袋裝著的水瓶遞給了林遙,說道:“經過核對,上麵有舒雅以及鍾佳楠的指紋和唾液,這一點不會錯。”
“裏麵檢查出安眠藥的成分了嗎?”
“有,計量不小。”
林遙點點頭,把手裏的兩個瓶子轉來轉去的看著,不一會,就發出一聲“嗯”?
當日上午十點,葛東明像追命鬼似的找林遙,他手裏掐著三個嫌疑人在梁雪案發時間的確切位置,正要打算抓住林遙好好討論一番,結果人卻不見了。他幾嗓子吼出去以後,就有人告訴他說:“小林帶著經濟調查組的小吳走了。”
“小吳?哪個小吳?”
“就是全警局嗓門最大,在城南說話,城 北的人都能聽見的那位。”
“啊!是獅吼吳啊。”
咦?小林找小吳幹什麽?葛東明納悶了。
當晚十點,在藍田賓館二樓一間寬敞明亮的休息室內,某人坐在舒適的沙發上點燃了一隻尼古丁含量很低的香煙。今晚他多喝了幾杯,想要一個人安靜安靜。隨身秘書送來一杯濃茶,他說道:“小文,你回去陪好客人,不要失禮了。”
“您放心。”文秘書放下濃茶離開了休息室,關上門的時候,在縫隙中看了一眼已經在閉目養神的某人。
文秘書離開大約有兩三分鍾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某人抬起頭問:“怎麽了?”
“晚上好。”
突然進來的男人是陌生的,某人的臉色變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他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問:“你是誰?”
某人的話音未落,突然從休息室內的一個小側門衝進來四五個身西裝的男人,不容分說就把闖入者按倒在地!這時候,文秘書聞聲趕來,驚愕地看著毫無抵抗的司徒和他完全不知道的幾個警衛。
“怎麽回事?你們外麵的警衛怎麽搞的?”跟在文秘書身後的一個胖乎乎男人,壓低聲音訓斥著。同時,他的眼睛還狡詐地瞄著文秘書。
整個過程,某人始終穩坐在沙發上不驚不慌地看著。直到,那個胖男人質問文秘書說:“外麵的警衛是你安排的,你怎麽做事的?”
“一時疏忽了。”文秘書低著頭說,眼睛偷偷地朝著司徒眨了一下。
這時候,幾個警衛已經開始搜查司徒,攜帶的一個DV機,兩部電話,一串鑰匙和一個錢包被拿走,自始至終司徒沒有反抗過。
胖男人一一檢查著司徒的物品,不多時,就把司徒的一部手機恭敬地放在某個人的麵前說:“您看,這是小文的號碼。”
某人沒有去碰那手機,卻問道:“小文,怎麽回事?”
文秘書長長地出了口氣,摘下眼鏡以後沉默幾秒鍾,慢慢抬起頭,說:“他是我的朋友。”
這時,有人走進來說,外商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某人隻好說:“你們不用驚動其他人。老蔣,你負責這件事。”
胖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低著頭裝出很平靜得樣子,說:“您放心好了。”
文秘書關注著司徒的一舉一動,見他因為某人要離開而起身的時候,忽然衝出來攔在某人麵前大聲說:“等等,您等等,請聽我說。”
幾個警衛不容文秘書再說什麽了,也把他拉過來使勁推在牆上。就這樣,他們眼看著重要的人離開。
司徒不是傻瓜,他明白文秘書那種聰明人這時候突然開口是什麽意思。因此,他選擇了沉默,老老實實地被那幾個警衛拎起來帶走。
“我再說一遍,你的姓名?”
在一個貌似很老舊 的賓館裏,司徒被關押在一個房間內接受審訊。審問他的人就是那個胖男人。不管他怎麽凶,司徒就是不肯開口。審訊已經耗時快三個小時,司徒半個字都沒說過。
這時候,胖男人接到了一個電話起身去了外麵,不多時就急著招呼了一個警衛跟著他一同離開。
司徒琢磨著,房間裏還有兩個人看著自己,想要跑是很容易的,但是,他不能再連累文秘書了。
就在司徒計劃著下一步的行動時,這個房間的門又被推開了。胖男人得意洋洋地走進來,說:“文秘書已經被停職審查,你的身份也已經查清。私家偵探司徒千夜,你知道自己有多少麻煩嗎?”
司徒不屑地一笑:“我賣國了還是盜取國家機密了?”
“盜取國家機密!今晚在藍天賓館……”說了一個開頭,胖男人就打住了。隨後。冷笑幾聲,就說:“我知道你在警界有關係,但是你不會被交到警方手裏。”
“呦,查得還挺清楚。那你也知道我是因為什麽去了藍天賓館了?”
胖男人的手撐在桌子上,壓低聲音冷笑,還說:“老實交代問題!”
於此同時,某人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一直在考慮著今晚文秘書反常的行為。文秘書他是了解的,年輕有為膽大心細且嫉惡如仇!這樣的一個人會做出魯莽的事,實在讓人費解。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身後的窗戶悄無聲息的從外麵被推開了,一陣涼風襲來,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一個人跳進來落地無聲。
某人剛要按下桌下下麵的報警器,闖入者就像是幽靈一般得出現在他前麵,說:“我沒有惡意。”
手已經摸到了報警器,某人卻想起了藍天賓館的一幕。於是,問道:“你是誰?”
“老百姓。”
“老百姓會從窗戶進來?”
“媽的,你當灑家我願意幹這活?要不是為了抓住凶手,你請我我都不來。”
來人這幾句粗話,反倒讓某人想笑了。麵色緩和下來,問道:“你們煞費苦心要見我,有什麽事?我可以給你一分鍾時間。”
廖江雨撇撇嘴,開口:“ S大五人被鐵釘穿透頂骨而死,大學女生被車撞死一屍兩命。含辛茹苦的夫婦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算,還將淪為殺人凶手。兩件案子共有七人死亡,五人失蹤,一人重傷昏迷,這些理由足夠你給我更多的時間。”
某個人的眉頭幾乎扭成了一個大疙瘩,他緊跟說:“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
廖江雨把一張影盤拿出來,直接插入了電腦光驅裏,還告訴他:“挑戰一下自己的承受力吧。”
就在司徒被嚴密關押審問的時候,警察局重案組發生了一件大事——梁家夫婦投案自首!
當林遙風風火火趕到重案組審訊室,第一眼就看見了梁雪的父親,這位年僅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就像七十多歲的乞丐一樣。
“怎麽回事?”林遙問了負責主審的葛東明。
葛東明沉沉地歎了口氣說:“梁文超,現年53歲,職業是木匠。他的妻子龔妍,現年50歲,職業事成衣廠工人,在2號審訊室,由譚寧和老薑負責。他們倆人……”
“組長,你歇會,我來。”林遙打斷了葛東明的話,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東明的確很疲憊了,就把戰場讓給了林遙。
林遙看都不看之前的審訊記錄,打量了一眼梁文超,說:“本月13號淩晨02:00——04:00你在哪裏?”
梁文超這個看上去憨厚的人一臉怒氣,他回答道:“在S大學校的那個小樓裏。我殺了那幾個王八蛋,是我和老婆一起殺的。我把釘子釘進他們的腦袋,我一個接著一個的殺了他們。”
“梁先生,請冷靜點。”
“我很冷靜,你趕快問,問完了我就等著挨槍子。”
麵對梁文超這種急於求死的態度,林遙沉默了一會,才說:“好吧,你詳細說一下作案的整個過程。”
“12號晚上,我打電話分開時間把他們約出來見麵,地點就是那個小樓裏麵。我老婆騙他們喝下了安眠藥,等他們昏過去以後我就用釘子殺人。”
林遙突然有種悲涼感,死了五個人,牽扯了那麽多複雜的關係,而凶手隻用了不到一分鍾就交代完了。梁文超夫婦的行為再明顯不過,為了保護A而攬下所有的罪名。但是……
“梁先生,我問問你,你是用什麽理由把五名死者都約出來的?”
“因為我知道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就得聽我的!”
“什麽勾當?”
梁文超忽然紅了眼睛,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話從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那些人眼睜睜看著我女兒被撞,誰都不去救救她,為什麽?為什麽?就因為開車的是賀凱那個畜生!在我女兒向他們求救的時候,他們還再商量哪個醫院比較遠!為什麽?就因為我女兒懷了孕!”
“你說開車的人是賀凱,但是賀凱並沒有作案時間。我”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開車撞死我女兒是賀凱,那些人就是為了討好他,讓我女兒流產才見死不救。”
林遙突然發現,這裏麵似乎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於是,問道:“然後呢?”
“我女兒死了,死了。等我和老婆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冰櫃裏了!當爸媽的啊,孩子臨走前什麽樣都要看一眼啊,孩子他媽解開了小雪的衣服,就想看看那個傷口。結果,結果,我們看見了……畜生啊,畜生啊!”梁文超說到最後隻能一句接著一句地罵。
其實,梁文超不說,林遙也能明白。梁雪的屍體肯定是慘不忍睹的。被賀凱□,又被車輛撞過,怎麽還能留下一個幹淨的身子?想到這裏,林遙忍不住同情起梁雪的父母。
“梁先生,請冷靜一點。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自己查的。我偷偷調查小雪車禍的事,最後就查到了賀凱身上。可我們這種老百姓怎麽跟他鬥?你告訴我,怎麽跟他鬥?”
梁父實在偷換概念,還是有人事先教好了這套說辭?很明顯的,他在回避所有重要的環節。以梁父的水平來看,偷換概念幾乎不可能,剩下的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了。那麽,先不著急揭穿他,看看他從頭到尾都打算說些什麽吧。於是,林遙很平淡地問:“然後,你就把那些對梁雪見死不救的人都殺了?”
說話的時候,法醫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文件夾。她對著葛東明點點頭,安靜地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