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詩歌》
XL
第四十首
不用在此告訴我，無須多言
Tell Me Not Here, It Needs Not Saying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Tell me not here, it needs not saying,
What tune the enchantress plays
In aftermaths of soft September
Or under blanching mays,
For she and I were long acquainted
And I knew all her ways.
On russet floors, by waters idle,
The pine lets fall its cone;
The cuckoo shouts all day at nothing
In leafy dells alone;
And traveller’s joy beguiles in autumn
Hearts that have lost their own.
On acres of the seeded grasses
The changing burnish heaves;
Or marshalled under moons of harvest
Stand still all night the sheaves;
Or beeches strip in storms for winter
And stain the wind with leaves.
Possess, as I possessed a season,
The countries I resign,
Where over elmy plains the highway
Would mount the hills and shine,
And full of shade the pillared forest
Would murmur and be mine.
For nature, heartless, witless nature,
Will neither care nor know
What stranger’s feet may find the meadow
And trespass there and go,
Nor ask amid the dews of morning
If they are mine or no.
不用在此告訴我，無須多言，
那仙女在將什麽樂曲奏演，
在九月柔軟的再生草叢裏，
在被漂白的山楂樹下麵。
她與我早已相識多年，
我知道她所有的手段。
黃葉鋪地，流水潺潺，
鬆樹任鬆果自由落地，
杜鵑在樹木蔥鬱的山穀，
整天獨自啼唱毫無目的;
秋天的鐵線蓮花，
迷惑人心讓人忘乎所以。
大片已結籽的草原，
金光閃閃隨風起伏不已;
捆紮的穀物在豐收的月光下，
整夜肅立田間整整齊齊;
山毛櫸被冬天的風暴吹刮，
片片樹葉夾在風中飛起。
擁有了一個季節，
就擁有我已離開的鄉間，
那兒有榆樹覆蓋的平原，
閃亮的公路在山間盤旋，
大樹參天、濃蔭密布，
枝葉喃喃，一切都任我獨占。
對自然而言，既無智慧，亦無情操，
既不關心也不知道，
哪位陌生人的腳步會找到牧場，
並在草地上漫步逍遙;
也不會問早晨晶瑩的露珠，
是我的，還是誰人的財寶。
二 0 二二年五月二十四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最後的詩歌》中的第 40 首。
這是一首讚美秋天美麗的大自然景色的詩歌。在詩的第一節，詩人把“自然”比 作一個“仙女”，她在演奏秋的樂曲。還說“她與我已經相識多年”，所以已經知道“她 所有的手段”。
詩的第二節到第四節，詳細描寫了英國鄉間秋季之美。在第四節的最後一句， 詩人說:這“一切都任我獨占”。這句話，進一步解釋了第一節說的:因為他與自然“早 已相識多年”，所以，可以與大自然交流溝通，甚至把她作為可以“獨占”的摯友。
但是緊接的第五句卻作了一個轉折，說“對自然而言，(它是)既無智慧，也無 情操”的事物，所以，根本不會關心誰會走進牧場，或者誰擁有露水。於是，人之所以 感到與大自然的親近，那隻是人自己單方麵的感覺罷了。在中國，也有“草木無心”或 “草木無情”的說法，詩的最後一節也就是這個意思。
在第二節有一個詞“traveller’s joy”，不是指的人，而是一種花的俗稱。是中文叫 “鐵線蓮”的這種花的一個品種。
全詩共五節，每節六句。譯詩每節雙句押一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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