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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品誥婦到民國女傑》 第十二章 惡狀

(2023-10-18 08:13:59) 下一個

第十二章  惡狀

 

第二日耀德一出門,馬青霞便吩咐下人們把一直閑置著的西院打掃出來,又喊上秋蓮陪著,去市場上選了些嶄新的櫃子、妝台回來,都擺放妥當,這才把劉楊氏請來審視。劉楊氏見馬青霞不但同意耀德納妾,更把新房都給準備好了,心中不免也有些歉意,忙道:“他媳婦兒,那天娘說的話重,你可別怪娘。”

馬青霞微笑道:“娘,你也是盼著抱孫子,我哪能怪你呀。”

劉楊氏直笑得合不攏嘴,“娘早就說你通情達理,哪能眼瞅著劉家絕戶呢?等路嬌生下大孫子,咱一家子樂樂嗬嗬,多好啊。那,你是咋跟耀德說的,他咋又答應了?”

馬青霞道:“他還沒答應。他不承認跟路嬌圓過房,還要等孩子生下來要滴血認親……”

劉楊氏皺眉道:“這個孽障,連自兒個的親骨肉都不認!”

馬青霞苦笑一下,道:“他是怕我傷心,是一片好意,我也不能太讓他作難。就想把該辦的都辦妥當,那時候他也好就坡下驢。”

 “對對,”劉楊氏連連點頭,“耀德臉皮薄,老覺著對不住你。哎,這事兒路嬌知道了不?”

馬青霞聽得一愣,忙道:“路嬌不是在娘跟前兒嗎?這事兒還是娘跟她說吧。”

“行,就是……”劉楊氏說著歎了口氣,又道,“自打那天早起鬧騰以後,這孩子一直沒來。等她來了,我跟她說,她指不定多高興呢!”

“啥?路嬌……一直沒來過?”

馬青霞吃了一驚,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忙請劉楊氏先去歇息,自己則叫上秋蓮一起,直奔路嬌家而來。敲開大門,出來的卻是路文山,馬青霞便將來意說了,講耀德有意納路嬌為妾,還請路先生首肯。路文山喜笑顏開,自然連聲答應。馬青霞忍著厭惡之情,要他將路嬌請來,自己想當麵說明。路文山卻一臉意外地答道:“嬌兒不是一直在伺候夫人嗎?” 見馬青霞不肯相信,又說道,“自打夫人把她叫去,隻回來過幾次,均是來去匆匆。近一個來月,她也並未回來。”

馬青霞心中驚疑不定,嘴上也隻能說道:“哦,那……要是路嬌回來,請你將此事告訴她,讓她盡快去見夫人,以便選擇吉日。”

馬青霞說完告辭而去,路文山心中狂喜,忍不住都手舞足蹈起來,想著榮華富貴終於離自己不遠了,也不枉自己煞費一番苦心。妄想了好半天,這才又想起方才馬青霞所說,路嬌已許久未去劉府,心中一下子又驚恐起來,有種擔憂漸漸浮現眼前,揮散不去,忙整理好衣衫,快步奔劉樹德家而來。

其時三嫂正在前院裏收拾雞窩,聽得有人大聲叩門,忙過來一看,見是路文山,不由十分詫異。那路文山卻衝著她大聲叫喊道:“快將我家路嬌交出來!”

三嫂聽得一怔,繼而惱火道:“你說啥?我看你是沒頭的菩薩瞎燒香!你家小妖精咋會到我家來!”

路文山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你家男人做下的事,你還不知?!快快將人交出,否則告你個拐帶人口!”

三嫂一下子亂了方寸,急道:“路文山,你胡說啥呀!我們家樹德……”

“你們家劉三爺把嬌兒強行霸占了,可又不給她名份,現在我們嬌兒總算有了指望了,你們不能還霸著不放啊!”

“怦”的一聲響,三嫂手中剛裝滿的雞蛋籃子跌落地上,雞蛋盡數破碎,流了一地的蛋清蛋黃,三嫂斜倚在門框旁,顯得柔弱無力。

路文山所言不假,原來自那日他們父女搬進劉樹德的宅子,劉樹德每日都來看望,每日也必攜帶酒肉財物,不會空手而來。路文山當然明白這位三爺所圖為何,某一日酒醉之後,又得了劉樹德一千兩的銀票,便悄然出門,隻留下劉樹德和路嬌單獨在房中。那路嬌一個弱女子,哪抵得住劉樹德豺狼一般,這晚便被他霸占了。事後劉樹德又一口保證會納她為妾,路嬌欲哭無淚,也隻能就此認命了。但再之後劉樹德就絕口不提此事,漸漸地也來得少了。而路嬌那日上山拜佛,又巧遇了耀德,並因此得以前往劉府侍奉劉楊氏,滿以為可以就此擺脫劉樹德,過上平靜日子,不想肚子卻又一天天大了,竟是那一夜懷上了劉樹德的孽種。路嬌無奈,又去找到劉樹德,求他給自己個名份。劉樹德哪裏肯,又哄騙路嬌,要她指認孩子是劉耀德的。路嬌心如死灰,就此飄然而去。那劉樹德還不罷休,又叫三嫂去散步謠言,說路嬌懷上了耀德的孩子,這才有了秉德媳婦上門向劉楊氏道賀的一幕。

這邊路文山也不管癱坐在地上的三嫂,推門走進劉家院中,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著,“路嬌!嬌兒!快出來!”

劉樹德這才從房中出來,見到路文山的樣子有些詫異,忙道:“路先生怎麽來了?快快請進。”

路文山哼了一聲,道:“不進。三爺,路某來接嬌兒,還望三爺將她送還給路某。”

劉樹德大感意外,道:“路嬌並不在這裏。我聽說她不是一直在伺候六娘嗎?”

路文山麵露不悅,“三爺,少跟我兜圈子!嬌兒就在你這府上!”

劉樹德忙道:“路先生,路嬌確實不在這裏,我已有多日不見她了。如若不信,請你親自進來察看。”

路文山瞪了劉樹德一會兒,見他樣子不似說謊,心中也有些慌了,道:“那……那嬌兒會在何處?”

劉樹德道:“路先生可去六娘府上找過?”

“耀德媳婦剛來找我,說嬌兒並不在夫人那裏。”

劉樹德忙關切地問道:“哦?馬大腳找你所為何事?”

“她說耀德已同意納嬌兒為妾,隻等嬌兒首肯,便擇吉日迎娶,可嬌兒……”

劉樹德一怔,“啥?十一弟當真答應迎娶路嬌?”

“那還有假?三爺,路某守得雲開見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不肯給嬌兒名份,也請不要阻擋她的前程。還是將嬌兒交出來吧。”

正說著,外麵突然一陣嘈雜,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詫異,一起走出門去,就見街上許多人都吵吵鬧鬧地朝一個方向跑去。劉樹德見秉德媳婦也在其中,忙喊道:“秉德家的!慌裏慌張的,這是幹啥呢?”

秉德媳婦聞言走過來,一臉的驚慌,回道:“三哥……哦不,族長,他們說……前頭有人跳井了!”

劉樹德一驚,“啥人哪?”

“不知道。隻說是個女的,在井裏泡了十來天,渾身上下都發了,撈都撈不上來了!”

秉德媳婦說完走開,又混入人群中,路文山和劉樹德卻怔怔地,都害怕起來。路文山看著劉樹德,陰沉沉地說道:“你不想娶嬌兒,也不肯給她名份,可也不能下此毒手吧?”

劉樹德急道:“路先生,你可不能亂說!”

“三爺,大清的律法你也清楚,強占民女夠不上死罪,可這殺人滅口卻是要以命抵命的呀!”

“我……你真是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自有衙門說了算!”說完也不理會劉樹德,轉身便走。

劉樹德慌了神,趕忙上前將他攔住,道:“路先生,請你把話說清楚!你說是我害了路嬌,我還說是你害了她哪!”

路文山怒道:“豈有此理,我為何要害自家的閨女?!”

“你……你嫌她給你丟人!”

“哼,我的閨女丟人?眼看就將嫁入豪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路某人從此……”

“哎,等會兒,”劉樹德突然湊近路文山,小聲道:“會不會是馬大腳賊喊捉賊呀?”

路文山一怔,兩隻眼睛滴溜溜一轉,又看向劉樹德,兩人眼神一對,各自心領神會,都奸笑起來。

馬青霞自打從路文山家回來,幾日裏都心神不寧,一直惦記著路嬌的事情。這天劉楊氏又說起來,奇怪路嬌怎麽還不過來,莫非她爹路文山又要出什麽壞?馬青霞便勸婆婆安心,隻說自己再去看看便知。還沒出門,卻先有兩位衙役來到劉府,隻說要馬青霞前往縣衙過堂。劉楊氏一下慌了神,馬青霞安慰了她一番,這便隨兩名衙役前往縣衙而來。

剛進縣衙大院,就見院子中間擺著副擔架,上麵用白布蒙著一人,隱約可見身形瘦小,應是個女子無疑。馬青霞和秋蓮正驚詫時,張知縣已迎了出來,笑著將兩人引進縣衙大堂。有衙役過來擺上把椅子,張知縣請馬青霞坐了,自己這才去當中的正位坐好,然後大聲喝道:“來呀,把擊鼓告狀的路文山帶上來!”

路文山被兩名衙役帶上來,到中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青天大老爺在上,請為小民做主啊!”

馬青霞吃驚地道:“路先生,你咋……”

路文山打斷她道:“馬青霞,你害死小女路嬌,你知罪嗎?”

“啥?”馬青霞更是驚訝,“路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呀!”

張知縣便也接口道:“是呀。路文山,你口口聲聲稱你閨女路嬌乃劉府少夫人馬青霞所害,本縣已將馬青霞傳喚到堂,你有何證據,可一一說來。”

路文山應道:“青天大老爺,小女路嬌自幼在劉府長大,深得老夫人喜愛,自幼便與劉家少爺劉耀德定下娃娃親。小民攜小女回到尉氏後,老夫人欣喜萬分,不僅將小女接到府上,而且數次向在下提及,願將小女明媒正娶,納為劉少爺耀德之妾。小民百般推脫,皆因耀德之妻馬青霞性格強悍,素來依仗家勢,濫施雌威,深恐小女不能見容……”

“你……”馬青霞實在忍不住,怒道,“你真是信口雌黃!”

張知縣道:“劉夫人,請息怒,容他把話說完。路文山,本縣問你有何證據,不要東拉西扯!”

路文山道:“是。劉府少爺耀德與小女青梅竹馬,性情甚篤,亦多次跪請小民玉成他二人百年之好。耀德情真意切,卻之不恭,小民隻好應下。然而此事被馬青霞所阻,她撒潑打渾,醋意吵鬧,劉府上下雞犬不寧。”

馬青霞氣得渾身哆嗦,大聲喝道:“路文山,你忘恩負義,顛倒黑白,當真是不可救藥!”

張知縣又向馬青霞問道:“劉夫人,你且從頭說來。”

馬青霞道:“知縣大人,路文山之女路嬌與我夫耀德青梅竹馬,這個不假。但路文山雞犬得道,見異思遷,以其女兒為進身之階,逼其下嫁道台的二公子為妾。後因其循私枉法,貪占救災錢款而被革職。父女二人居無定所,沿街乞討,是我劉家收留了他們;我婆婆有意為耀德撮合,納路嬌為妾,這個也不假;但耀德與我情真意深,對此斷然拒絕。我回娘家奔喪期間,路嬌趁耀德酒醉之時,強行同房,以致懷下身孕,她……”

聽到這裏,路文山忙大聲道:“青天大老爺,這就對了!馬青霞不能生養,若小女有後,她在劉府勢必失寵,於是起了殺機。青天大老爺,這可是兩條人命啊!”

張知縣奇道:“哦?路嬌懷有身孕,此事當真?”

馬青霞答道:“是。但那並非耀德本意,而是路嬌使詐,以期生米做成熟飯。我從娘家回來以後,念婆婆思後心切,同意耀德納妾,並為路嬌整修宅院,置辦家用,還親自登門向路文山提親,但此時路嬌已經不知所終。”

張知縣道:“路文山,劉夫人說她曾經登門向你提親,可有此事?”

路文山答道:“確有此事。但小女一直住在劉府,並未歸來,她賊喊捉賊,意在障人耳目!”

旁邊秋蓮大聲道:“你胡說!這半個多月路嬌都沒有來過,我一直沒見她!”

路文山道:“青天大老爺,此女子乃馬青霞丫鬟,她的證言不足為憑。小民懷疑,正是她受馬青霞指使殺害了小女!”

秋蓮氣得衝過去,抓住路文山揮拳要打,張知縣忙喝道:“住手!公堂之上,不得無禮!”

馬青霞也忙喝止秋蓮,秋蓮這才忿忿地放開路文山回來。那路文山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青天大老爺啊,這主仆二人一向彪悍無禮,動輒取人性命,這可是你親眼所見啊!”

秋蓮和馬青霞氣得怒視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而那張知縣卻上下打量著兩人,臉上狐疑不定。

再說馬青霞隨衙役走後,劉楊氏心亂如麻,忙叫人去縣衙打聽。庫生探聽了一番回來,將縣衙裏路文山告狀的事講給了劉楊氏,直把老太太急得團團亂轉。不一會兒耀德也隨著彭大回來了,聽完庫生所講,一下子癱坐在椅上,也是茫然無措,口中隻念著絕無可能,心中卻先信了三分。劉楊氏又不住地念叨著,“都怪我啊,要不是我急著抱孫子,也不會出這種事兒呀!”

一家人正沒主意時,秋蓮已攙著馬青霞回來了。耀德忙上前問詢,馬青霞又是委屈,又是憤怒,雙目含淚,答不出話,旁邊秋蓮便講道:“知縣大人說了,光憑路文山的說詞不能定小姐的罪,還要從開封府請個啥人來驗屍首。”

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劉楊氏忙吩咐耀德道:“耀德,你趕緊籌錢,去打點知縣大人,連開封府的……”

馬青霞抹了把淚,阻止道:“娘,有啥可打點的?這麽一來,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他媳婦,嬌兒已經死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瞅著你去送死,還是……”

馬青霞心中頗不痛快,道:“娘,你也認為是我殺了路嬌?”

“這……”劉楊氏一臉歉疚,“他媳婦,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這不怨你,怨我,是我非得讓耀德娶嬌兒當二房,要是不……”

馬青霞又轉頭望向劉耀德,“你是不是也跟娘想的一樣?”

“我……”耀德支吾地說道,“青霞,這事兒你隻管放心,甭管花多少銀子我一定擺平。還有,衙門裏要是……”

馬青霞再忍不住,憤怒地大聲喝道:“劉耀德,你混蛋!”

說完再不看耀德,轉身向自己房中跑去。秋蓮也狠狠瞪了耀德一眼,快步追上馬青霞去了。耀德和母親相對無語,都是一陣長籲短歎。

此後幾日,耀德備好銀票,先去了縣衙門,在張知縣處留下了五千兩,又直奔開封府,上下走動,那銀票就如水般流出。好容易全都打點妥當,耀德這才精疲力竭地返回尉氏,一進了劉府大院,見彭大等人正在往馬車上搬著箱子,耀德不由納悶,問道:“彭大,這是咋回事兒啊?”

彭大苦著臉答道:“少爺,你快進去看看吧,少奶奶非要回娘家。”

耀德大驚,忙快步往自己房中而來,進屋就見馬青霞和秋蓮正在收拾衣物,耀德上前忙道:“媳婦兒,我跟你說啊,開封府上上下下我都打點到了,還見了知府大人。他說這件事包在他身上,你就放心吧。”

馬青霞聞言大怒,喝道:“劉耀德,你……你立馬給我寫休書!”

劉耀德驚詫道:“媳婦兒,我辛辛苦苦,在開封忙活了好幾天,就想讓你早一點無事,你怎麽還……”

馬青霞氣得瞪著劉耀德,半天說不出話來,漸漸地眼圈便紅了,啞著嗓子道:“劉耀德,你寫休書吧,把我休了吧!我不跟你過了!”

“這……”耀德十分委屈地說道,“我做錯啥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這日子還咋過?”

劉耀德忙道:“我咋就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還能娶你?”

“你怎麽能認為是我害了路嬌呢?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就是再狠,也不能幹出殺人的勾當啊!那是兩條人命啊!”馬青霞說著,眼淚便湧了出來,“路文山誣陷我,我能忍;知縣大人冤枉我,我也認了。可你和娘不該是非不分,把我想成……”

馬青霞哭得泣不成聲,抓起床上的背囊便快步走出門去。秋蓮和耀德也忙追了出來,耀德一邊還喊道:“青霞,好媳婦兒,我上下打點,那為的也是讓你平安無事啊……”

馬青霞也不理他,徑直走到馬車前,秋蓮幾步走近來,扶著馬青霞便要上車。這時就見院門口一下湧進了好些個衙役,緊接著張知縣從眾人身後閃出來,嬉笑著問道:“夫人,你這是……”

馬青霞還未答話,耀德搶著說道:“知縣大人,你來得正好,青霞說是受了冤枉要回娘家,她……”

張知縣打斷他的話,向馬青霞說道:“夫人,案子未結之前,你不得離開本縣,否則有逃走之嫌哪。”

“我……”馬青霞怨恨地道,“我不是逃走,我是生耀德的氣,我……”

耀德卻驚恐地問道:“知縣大人,你……莫不是那案子……對青霞不利?”

“哈哈,”張知縣突然大笑起來,道,“本縣與夫人玩笑。經過驗屍,該女子腹中未見胎兒,由此可以斷定,死者並非路嬌。夫人,你是清白的!”

院中眾人一下子全都輕鬆起來,秋蓮挽著馬青霞的胳膊又蹦又跳,十分開心。劉耀德忙向張知縣躬身行禮,高聲謝道:“知縣大人秉公斷案,當真是包青天再世!”

張知縣麵露得意之色,嘴上卻客氣道:“不敢,不敢。”

耀德又問道:“那路文山咋辦?他誣陷青霞,應予重判!”

張知縣道:“本縣已判他杖刑二十,現押在大牢。”

劉耀德笑道:“好好,打得好,打得好。”

馬青霞這時才想起來,問道:“知縣大人,那女子既不是路嬌,又是何人哪?”

張知縣道:“本縣業已查明,乃是西王村一張姓女子,因不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投井輕生。”

耀德也未加思索,隨口便說了一句,“太好了,總算找到主了!”

馬青霞氣得瞪了他一眼,耀德也知道這話不妥,忙用手掩住嘴,尷尬地笑笑,張知縣這便道別離去。事情既了,馬青霞火氣也消散了大半,耀德又陪笑著道歉一番,彭大在旁見少夫人臉色有所好轉,便招呼下人們將箱子等物搬下,趕忙將馬車拉走了。耀德拖著馬青霞又去到劉楊氏房中,將張知縣所講複述了一遍。劉楊氏也是大喜,笑了半天後想起來,忙再一臉歉疚地向馬青霞賠禮,講自己不該誤會馬青霞,以為她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馬青霞自然推讓幾句,又道都隻怪路文山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他!

路文山因誣陷他人的罪名,被張知縣責令杖打二十,然後投入了大牢。劉樹德生怕他吃不住刑訊,再將自己二人合謀誣告馬青霞的實情講出,便又去張知縣處使了些銀兩,那張知縣大筆一揮,便將路文山逐出尉氏縣城去了。而路嬌一直還是下落不明,耀德和馬青霞多次派人四下找尋,都是毫無結果,時日既久,漸漸便也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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