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客

世事忙忙如水流,休將名利掛心頭。粗茶淡飯隨緣過,富貴榮華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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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二十):真實女人味

(2012-12-05 19:08:24) 下一個

在民國上海生活的兩年時間裏,社會關係逐漸多了,軍統、中統以及上海黑幫的人,都與大哥的公司有些聯係,這其中有很多利益關係。當然,董老板和我們院長是我們圈子中的老大,一個代表黑社會,一個代表地下黨。而梅子介紹的黃先生,也會經常給我們提供一些信息。


日本人對我們一家似乎也不敢輕舉妄動,我猜大概就是因為張叔(惠子的叔叔)的緣故。後來我才知道,張叔的官職還不小,按照當時一些市民的說法,應該就是“漢奸”了,隻是張叔經常幫助中國人,為中國人撐腰,是一個“好漢奸”。這年月,就是要打通各方關係,才能生存。當然,做人的底線和骨氣還是要有的,至少不能幫日本人和官僚欺壓百姓。


有一件事讓我感到很費解。我的護士萍萍,經常給星星辰辰送禮物,節假日送,平時也送。我也不好意思不收,畢竟每天在一起工作。難道日本人在打什麽歪主意?大哥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出一次遠門就是幾個月。曉菁也是提心吊膽的,雖然高中時期她也是哈韓哈日的先鋒,那也隻是看看電視劇而已,不是這種與特務和暗殺相關聯的日本人。若是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們與日本人的關係這樣密切,肯定要被指為漢奸了。


再說曉菁與她周圍姐妹的關係。


在休閑和娛樂方麵,那就是夢安娜的天下了。後來,經常來我們家的還有影片公司的巧兒、藍昕和豆豆。他們經常帶曉菁、小妹和堂妹出入各大歌舞廳,享受夜上海的風情。

還有一次,夢安娜邀請曉菁參加“上海女作家座談會”。曉菁聽說張愛玲也參加,說什麽也要去親眼看看,回來後,大談特談。

“杉哥,你猜猜看,我今天看到誰了?”

“不就是張愛玲麽。”我一邊看書,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大美女啊!”

“是嗎?你們參加的是‘女作家座談會’,又不是選美。”

“那是的。我發現女作家們在首飾的款式上落伍一些,而電影公司的女人就顯得時髦一些。”

“你不說我也知道。”

“不過,她們很健談的。相比之下,我就是一個聽眾。”

接下來,曉菁不停地介紹會議的內容,我也開始入神了。那時候,上海女作家的很多作品都被拍成了電影,與電影公司有很多利益關係。“這樣的活動也不錯哦!喂,下次我也去聽聽,記得告訴夢安娜。”

“可以呀!把你化妝成女的,反正夢安娜有本事。”

當初離開重慶王府時拿的那個手袋裏麵有很多珠寶首飾,可後來在法大馬路(當時已經改名叫金陵路,即解放後的金陵東路)買房產時,曉菁硬是要全部拿出來賣掉。我堅持要留下一套法國進口的鑽石首飾,畢竟,那套法國首飾是曉菁親身母親送的,是有紀念意義的,而且年代比較悠久,做工相當考究。除了結婚時的首飾之外,後來我給曉菁也買過一些首飾,但總感覺工藝和式樣都差一些。

“杉哥,你看我這套首飾怎麽樣?”曉菁露出一套鑲嵌珍珠的白金首飾給我看。

“你買的?”

“先說說看,怎麽樣?”

“還行,工藝不錯,隻是比起那套鑽石首飾來,略微遜色一些。”

“夢安娜送的。”

“這些演員們的首飾,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呀?”

“杉哥,你不要戴有色眼鏡哦?你又不是達官顯宦,還怕有人巴結你?”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們女人在一起,除了首飾,就是衣服,我早就領教了。”

“你早就領教了?你是不是給那個張惠買過很多首飾、衣物?”

“怎麽可能?我不說了。”

“哎呀,龍二公子,人家隻是開開玩笑吧!你還生氣啊!”

“沒有啊!假如以後張惠真的出現了,你打算如何麵對?”

“哼,也隻是個‘假如’而已。”

曉菁也是很喜歡夜上海的,花錢又不受什麽限製。因為家境一下子要比當初來上海好很多,更是比曉菁在 21 世紀的多倫多好上很多倍,曉菁自然是很開心的。當曉菁知道我們的私家車是惠子送的時候,說什麽也要換。也許是因為我希望保留一點對惠子的思念,卻反而是曉菁的忌諱。當然,我也會考慮曉菁的感受。後來那車就給妹夫他們了,我和曉菁又買了一部最新款的別克。

曉菁現在是名出豪門,王大小姐,又是龍府二少奶奶,再加上我對曉菁的無限關愛和兩個孩子的聰明可愛,那種充滿自信的笑顏,令她感到無比幸福。我一直在想,如果以後家境貧寒了,曉菁會有什麽樣的變化。因為我總是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是永久的。

“杉哥,我現在的錢,也不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想給紅十字捐點款。”有一次,曉菁看到我給了一個街頭乞丐 20 塊錢,突然冒出這個主意。

“好啊,行善積德啊!媽也會支持的。再說,這也是一條‘紅色道路’哦!我們也很難說就一定可以回到 21 世紀。那你想捐多少?”

“ 200 萬吧。但我覺得這款一定要給災區的災民。”

“ 200 萬?相當於 21 世紀人民幣……”

“大概 50 萬吧!”

“嗯,不錯的想法,我完全支持!”曉菁的想法,的確是 21 世紀的慈善思想,非常前衛,而且這樣的結果,對於我們來講,也是對社會的報答,更是一份“社會安全保險”。

“那我也覺得應該給教堂捐一點。”

“聖若瑟堂( St. Joseph's Church )?”

“是啊。你想,日本人占領上海之後,‘孤島’沒有了,聖若瑟堂接收了大量無家可歸的貧民和難民,還開設了醫院和學校。”

“的確!那就再來 200 萬?”

“嗯,就這樣吧!”

捐款之後,《申報》、《新聞報》、《商報》等上海各大報刊都在頭版做了報道,還刊登了我和曉菁的照片。其實,我當然也知道,這樣做,是我們家庭獲得社會認可的一種方式;在舊上海,做社會名流也是立足的一個手段,何況,當時的社會,黑幫綁架事件也不少。當然,這也是考慮到 1949 年以後,萬一有什麽“共產運動”,我們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大哥在上海創辦的“龍氏船運公司”,其實是我們三兄妹的名字。這次捐款,實際上也是用的公司的名字,這樣一來,就抵消了一筆稅款,但更重要的是,公司在同時開辟一南一北兩條航線的基礎上,也做了一次大宣傳,擴大了市場,站穩了根基。



星星辰辰周歲之後,由保姆和母親帶,文靜也是蠻能幹的,我和曉菁就輕鬆很多了。另外,我們還請了一位家教老師畢小姐,專門教星星辰辰語言、唐詩、遊戲和玩耍,是小蘭子介紹來的。我和曉菁在家的時候,也會教星星辰辰幾句英語,讓他們從小掌握一些基本的發音,為將來出國做準備。星星辰辰學習英語單詞的能力十分了得,超出我和曉菁的意外,夢安娜說,這就是遺傳。

“畢小姐,小蘭子介紹說,你是學古漢語的,對兒童教育也有學習,所以,我們很放心。”我和曉菁十分歡迎畢小姐來我們家。

“龍二少爺,龍二少奶奶,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隻是我的國語發音不是很好,有很多上海方言。”

“這個不是問題。小孩子說話的發音,一生中是會變化很多次的。關鍵是要讓孩子們學會動手做遊戲,這對提高孩子的智力是有益的。”

“嗯,這個我也知道一些。龍二少爺是大夫!以後,您就多多指導。”

“還是你來,你就大膽地教。星星辰辰學點上海話也無妨。”畢小姐點點頭,應了一聲。

沒有孩子“麻煩”之後,曉菁重新開始美發、美甲和使用香水等化裝品了。那個時候的上海,其實也有幾家美甲商店,隻是沒有 21 世紀的上海那樣美豔多樣,曉菁是有些遺憾的,但也隻好將就了。最令我剛到驚訝的是一“真”一“假”兩個曉菁,都喜歡 CHANEL No.5 !曉菁(也就是 MJ )說她很早就用 CHANEL No.5 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時空穿梭在她們兩個身上的某種天然的融合。我與龍二公子就不同了,至少我不喜歡雪茄,年齡也有問題。

為了把這個時空穿梭搞清楚,有一次,我問母親:“媽,我是民國 3 年出生的嗎?”

“你問這個呀。好吧!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其實,你是 1910 年 8 月生的,算一算,你今年應該是 34 歲。你大哥實際上隻大你 2 歲,你小妹要小你 5 歲。 1911 年 10 月辛亥革命,你剛周歲,你爸參加了革命軍。大革命失敗後,你爸逃回到重慶,我們一家藏在親戚家裏,躲過很多追殺。所以,你爸才希望你念西醫,為了讓避免學校方麵對你的審查,就把你的名字和年齡都改了。”

“原來如此!嗯……現在我也不想改了。”

“怎麽想起問這個?”

“哦,是我們同學聚會時,大家說我說話辦事太老練,知道的事情很多,覺得我似乎年齡應該大一些。還有,人家的名字中間都是有輩份的那個‘字’,我們怎麽都是‘大’呀,‘小’啊的?”我覺得很奇怪。

“你爸那一輩,輩份的字叫‘永’,你們這一輩,叫著‘發’。你老爸覺得‘發’字太張揚,做人還是本分一點好。”

“哦,我記住了。”

第二天,母親又給我講述了一些父親參加革命軍的事情,還拿出父親留下的一對肩章。原來,父親當過連副,一直跟隨一個名叫王鐵的將軍。在一次參加石家莊的戰鬥中,父親還救過王將軍一命。那個王將軍,就是曉菁的大伯。這才有了我和曉菁的“指腹為婚”。

看來,“我自己”與“龍二公子”的年齡是一致的。這就證實了我的想法。曉菁看見“我”父親的肩章之後,十分驚訝。

“嘿!你居然還是革命後代呢!”曉菁調皮地說。

“其實,我也是十分敬重國父的。”

“不過,反正就是你一個人,龍二公子也好,杉哥也好, K 哥也好,都無所謂啦!隻要你對我是真實的!”

“要是沒有那個武昌起義,我們也就沒有現在囉!”

“哼!看樣子,你是對我不滿意哦!”

“沒有啊!指腹為婚,是天意啊!”

“哼!虛情假意!”曉菁說話,有時候真的很調皮。

後來,母親又拿出全部的家庭照片,還有很多各時期的傳家寶紀念品,要我好好保留。說是大哥常年在外,沒有固定的地方,還是我比較安定。

“那你的網名 MJ 是什麽意思?”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想起這事兒。

“這也不知道, Michael Jackson 啊!”

“原來如此。你是他的歌迷?”

“過去是啊。唉!現在嘛,隻有周旋的歌了。喂!杉哥,你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那個‘小周璿’了?”

“我什麽也沒說啊!”女人吃醋很正常,我一點也不驚訝。“你也不一定非得聽周璿的歌啊。上海歌壇有這麽多歌手,都不錯的,我也買了很多他們的專輯。”

“沒辦法,我還是喜歡聽周璿的。喂,杉哥,能不能把張惠的照片給我看看?”

“哦?這麽長時間,怎麽現在想起來要看惠子的照片?”

“杉哥,看看嘛!我又不是嫉妒你們,隻是想看看張惠是不是真的像周璿。我原來怎麽沒有聽說過什麽‘雙金’?”

我從抽屜裏拿出惠子的照片,還有那張印有我和惠子在舞廳門前的照片的小報,遞給曉菁。

“哇,真的很漂亮啊!比較起來,張惠的臉要圓一些,周璿太瘦,張惠的嘴巴小一些,發型不錯。”

“哇!看這個寫的:‘金玫瑰暗叼金龜婿,小玉女偷情夢巴黎。’你們兩個還真有那麽回事啊!”

“都是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隱瞞什麽。”

“喂,你是不是親過張惠?”

“嗯……這個,問這幹什麽?”

“哎呀,說說嘛!我又沒有責怪你。”曉菁開始撒嬌,想一探到底。

“有啊,都是過去的事情。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

“哼!不認識?指腹為婚啦!”

“看看,你又來了。我不說啦!”

曉菁做了個怪臉,摟著我,硬是要親親,將小巧玲瓏的玉舌伸進我的嘴裏,一陣“歡快的跳躍”,送來玉液,雙手又在我身上抓來抓去。

“別這樣啊!要是把我挑逗起來,有你受的!”

“生氣啦?”

“沒有。”

“哎呀,我知道你喜歡張惠,媽也說過啦,讓你娶張惠做二房。我堅決同意!可以了吧?”

“又是張惠,又是文靜,拜托!你早點休息吧!”

“嘻嘻!早點休息吧!我知道你明天很忙,醫院來了很多病人。”

曉菁又拿來一床被子,兩人分開之後,才與我隔被同床而睡。

在後來的日子裏,經常與影片公司那幫影星們在一起,曉菁的花銷也開始越來越大。主要是結婚以後,“父親”留給我們的財產就拿出來動用了,而曉菁自己的薪水雖然不多,但繼承了她父親的遺產,也是十分可觀的。除了給我買一些品牌衣服、領帶、皮鞋,她自己也是非常趕時髦,雖然 40 年代上海的所謂“時髦”也不過如此,但曉菁是自己沒有經曆過舊上海的,一切“過時的時髦”對她都是新鮮的。 FERRAGAMO 高跟鞋、 CD 口紅、 CELINE 衣服、 LV 手袋等等,整個貴夫人一個!上海的內衣品牌“古今內衣”,算是最好的國產貨了。進口絲襪,那就是高檔品,沒有國產的啊!

有一次,我陪曉菁逛街,在一家名店看到 法國的 Simone Perele 內衣 , 曉菁高興得不得了。

“啊,這麽早就有這個品牌啦?”

“嘢,好象與你穿的牌子一樣哦!”

“我的最愛啊!隻是款式有些老了,你看這個胸罩,還是鋼圈的,不過,做工還可以。”

“那你現在需要嗎?”

“當然,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好的內衣了。”曉菁說她 21 世紀也喜歡這個品牌,這次買了 3 套,夠她穿一陣子的了。

原來曉菁也從來不穿旗袍,喜歡休閑服,但 40 年代的上海,尤其是演藝界,海派旗袍十分流行。曉菁也是為了趕那個“過時”的時髦,一下子做了好幾套旗袍。那個時候的海派旗袍,是近代中國女裝最為光輝燦爛的時期。海派旗袍造型纖長,與當時歐洲流行的女裝廓形相吻合,《申報》和《電影雜誌》宣傳的都是“改良旗袍”,已經跳出了旗女之袍的局限,同時出現了肩縫和裝袖,完全是一個“中西合璧”的新服式了,曉菁倒也喜歡,說是複古,還破例去燙了一個大波發,完完全全地進入了上海演藝界的角色了!

曉菁買了很多衣服、包包、鞋子,母親知道後,心裏有些意見,但也隻能對我說:

“聽李媽和亮兒媽說,今年物價飛漲,大米和麵粉都漲價 30 倍以上,有的漲價 50 多倍。你們自己的小家,還是要計劃計劃。”

“媽,我知道的。您也是為我們好。曉菁現在還是年輕人,新時代女性,如果穿著打扮太寒酸,豈不是丟我們龍家的臉?”

“說是這麽說,但什麽都不如日子長。這樣下去,還能折騰幾天?”

“嗯,我心裏有數,謝謝媽提醒!”

其實,我也知道,人這輩子,有錢是一種活法,沒錢是另一種活法,要活得實在,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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