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客

世事忙忙如水流,休將名利掛心頭。粗茶淡飯隨緣過,富貴榮華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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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十五):再添兒女情

(2012-11-23 16:05:14) 下一個

那個時候,也就是民國31年(1942年),我當時的工資是4200元左右,曉菁的實習工資是800元多一點。不過,家裏的開銷,是遠遠高出這個數字的,15口人啊!由於物價不斷上漲,漲幅高出21世紀上海物價漲幅的幾十倍,雖然後來我們的工資也漲了一些,但總是趕不上物價的上漲。

 

在消費方麵,主要就是依靠家中原來的儲備了。本來以為一家人來上海,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可家裏人多,收入卻不多。大哥小妹那邊的經營收入,也不是說馬上就會有的。原來在重慶,主要就是依靠大哥的生意賺錢養家。

 

“杉哥,我們總是這樣花別人的錢,是不是很不厚道?”曉菁心有愧意。

“可不是嗎?以前在多倫多,我還是可以自己獨立生活的。”

“我也是啊!可現在,我沒有正式工作,家裏開銷又那麽大,以後怎麽養活孩子?”

“我們得想想辦法才行。不過,你現在主要任務,就是安心實習,爭取早日有正式工作!OK?”

“嗯,我聽你的安排。”

“再說,這個時空穿梭,我也弄不明白,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有兩個身份,分別生活在不同年代,但在血緣上還是一家人。”

“照你這麽說,我們還是花自己的錢?”

“我隻是找個理由罷了。”

 

有一段時間,曉菁的孕娠反應特別明顯,吃什麽吐什麽。母親說這就是生兒子的特征,雖然我學西醫內科,但也不知道中國有這個民間說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曉菁想吃什麽,我就去買什麽。曉菁記得上次我們去杭州度蜜月時吃過吳山酥油餅和蔥包檜,不用說,我專程去了一趟杭州買回來。後來曉菁又說要吃重慶的薑汁豆豉,上海也沒有。母親就讓我托董老板派人從重慶帶回來一些。

 

還有一次,曉菁半夜想吃石滾蛋(上海叫水鋪蛋),我也不好意思打攪來福他們,就自己起來去廚房做。可我似乎從來沒有在自己家的廚房做過飯菜,找雞蛋都花了很長時間。後來,總算做好了。結果,曉菁一嚐,說我放的是鹽,不是糖!我一嚐,果然是鹽,隻好再做一次!

 

我白天在醫院上班,開始一段時間,花了很多精力和時間去學習《上海特別市醫院注冊規則》和《上海特別市政府衛生局管理醫師(西醫)暫行章程》,後來,還有什麽《上海市西藥商、醫療器械商製造及販賣注射器、注射針規則》、《藥師暫行條例》等等。這些與21世紀的上海或多倫多,有很大的不同。

 

我出過一次醫療事故。有一次,我給病人開了青黴素,結果我是按照21世紀的通常劑量給病人開的,也許是因為病人太多,一時忙糊塗了。青黴素是有耐藥性的,21世紀的青黴素用量,要遠遠高出1942年上海的疫情用量。1942年的上海各大醫院,青黴素才剛剛開始投入大規模使用。

 

本來是我的問題,可護士也不問,就直接給病人注射了,結果導致中毒反應。好在護士發現及時,我也搶救及時,病人沒有出現危險。

 

那個時候的上海,新生兒死亡率很高。據醫院院報消息:中國嬰兒死亡率很高,平均約166‰,與歐美國家相比高出很多倍。新生活運動開始後,民國政府增加了對母嬰醫療的財政投入,上海提倡“國家興亡、匹婦有責”、“新賢妻良母”等等,這使得曉菁成為這一運動的直接受益者。

 

我所在的“上海同德醫院”,本來就是一個西醫醫院。產科開始搞“分娩醫療化”後,增加了產科醫生和護士,阿茜也在那邊。因為我的關係,曉菁後來也就可以每月來醫院檢查一次,後來的檢查間隔也逐漸縮短。而且,與護士阿茜也慢慢熟悉了。

 

“杉哥,你是寶貝我呢,還是寶貝你的孩子?”曉菁問的問題總是這麽怪。

“當然是兩個都寶貝!”

“隻許選擇一個!”

“看你說的,我們一家3口,怎麽能分開呢?”

“杉哥,你真好!”

“怎麽啦?突擊盤問?又是什麽招數?”

“嘻嘻!”

 

也許,孕婦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東想西想,“性趣”也不大了,據說就是那個什麽“產前抑鬱症”、“產後抑鬱症”等等。母親說大嫂小妹那時候,也是這樣,有時候還與老公鬧矛盾。做老公的,那就得忍著點。

 

有一天,我一個人在書房看書,研究中醫,門沒有關。文靜進來了,好像穿的是那種平底布鞋。剛才上樓的時候,我就聽見了。

 

“二少爺!打攪您了嗎?”輕聲細語的,但很有磁性。

“沒事兒!找我有事嗎?”

“二少奶奶不在啊?”

 

我放下書,抬頭一看,還是那件藍花白底襯衣,兩條長辮子,依舊好看。文靜含情脈脈的,就是那種眼神,一看就讓男人心動的感覺。不過,我心中早有曉菁和惠子,若是再來一個文靜,恐怕就很難了。

 

“二少奶奶和她們幾個散步去了。你有什麽事情?我可以轉告她。”

 

文靜低頭不語,雙手攪弄著長長的辮子,胸脯快速地起伏,看似很有心事的樣子,搞得我一頭霧水。

 

“說吧,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您還記不記得您那次說過的話?”

“我……哪一次?你就直接說吧,我不一定記得了。”這是實話,也許這上次,是去年,或者前年,誰知道。

“老夫人說過要您娶二姨太的,您也答應了。”

“是嗎?不記得了。不過呢,今天你怎麽提起這事?”

“哦,沒什麽。我走了!二少爺,您忙吧!”

 

文靜轉身就離開了房間,而且飛快地下了樓。當我想明白的時候,文靜已經不知去向了。

 

難道我真的說過要娶文靜做二姨太?怎麽會有這種事情?張惠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呢!又似乎有點印象,有一天晚上喝酒後,我躺在床上,和文靜說過什麽,但就是想不起來了。或者說,是那個什麽“龍二少爺”應許過文靜?不會這樣吧?“龍二少爺”還有多少個女朋友?

 

一次,教會和醫院組織部分醫生下鄉義診,我覺得是很有意義的事情。民國時期,上海很多報刊也在宣傳為民服務,這讓人感到無論是什麽時代,一個社會的文明,總是趨向進步與和諧的。

 

那天回家之後,洗了個澡,就打算上床休息。

 

臥室裏,雖然窗簾遮蓋得比較嚴實,但傍晚的霞光,還是有些明亮,可以從窗簾的縫隙中射進屋子裏來。一進門,我就感覺到曉菁在床上休息,讓人感到溫馨和幸福。那種熟悉的生活氣息,促使我立刻鑽進溢香的被窩裏去了……

 

迷蒙中,忽然想起這句:遠航天際邊,抱得美人歸。抱著抱著,就控製不住了,退去內衣,一陣狂吻……在溫暖的被窩裏,懷抱著似水如膏、吹彈可破的肌膚,讓我回想起小時候,有一年夏季在嘉陵江裸泳的情景。

 

那水、那草、那天、那雲,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那般純潔。一個水筋鬥下去,看得見水中的魚兒。一條白色的大江魚,從我身邊遊過,太柔美了,太優美了。我抱住她,彷佛就是那傳說中的美人魚,在水中悠揚、起伏,然後越來越快,激流勇進,無拘無束,一瀉千裏,直到累得停歇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聽見她叫我:“二少爺!”

“怎麽……”我感覺聲音明顯不對。

“二少爺,我是文靜!”

“文靜?!”

 

我立馬起來,打開床頭燈,披上睡衣,嗬斥道:“你……大姑娘家的,怎麽在我床上?”

“老夫人讓我過來整理房間,我累了,就躺下歇一會兒。”文靜說話一點兒也不慌張,也不感到有什麽害羞。

“那……你,你也不能在我床上歇息啊!這麽多房間!”

“二少爺,我現在已經是您的人了!去年您就答應過的!”

“去年?”

“嗯,我早就是龍府的人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兒可能不是那麽簡單。這個突然發生的事情,讓我一時不知所措,就對文靜說:“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一下,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

“嗯。對不起,二少爺,讓您生氣了。”文靜突然一下子哭了,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整理自己的辮子。

 

這可如何是好,大姑娘家的,哭哭啼啼,到底是她不對還是我不對呢?隻好安慰文靜說:“今天這事太突然,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我問問媽再說,啊!?”

“嗯。”

 

送走文靜,我下樓就給母親電話:“媽,文靜是怎麽回事?”

“文靜?怎麽啦?挺好的丫頭啊!”

“她是怎麽進我們家的!”

“杉兒,你嫌棄人家什麽?沒有念過書?”

“媽,可惠子怎麽辦?”

“文靜是你爸點頭的,我和你大哥也是同意的。要不是我和你爸,你們幾個早就餓死了。做人,要知恩圖報!”

“知恩圖報?那大哥為什麽不去知恩圖報呀!”

 

母親沒有回話,“啪”地一聲掛斷電話,我也沒有什麽話可說。什麽“知恩圖報”?裏麵是不是又有什麽故事?看來,要當麵說清楚才行。否則,我與文靜在各方麵相差這麽大,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兒,怎麽可能硬把文靜塞進我的生活?惠子母子怎麽辦?那可是實實在在的!

 

我覺得“龍二少爺”的婚姻太複雜了,婚姻完全不能自主。自己喜歡的惠子,又不能在一起;家裏呢,一個是指腹為婚,救命之恩,另一個是知恩圖報,不知道是什麽緣故,或許又是什麽江湖義氣。要不是早就認識曉菁(陳小羽),這個指腹為婚,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文靜也不是不可愛,白淨秀氣,說話乖巧,又很能幹。可,今天這事兒,怎麽向曉菁解釋?

 

也許,在我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門當戶對的思想?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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