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DeepSeek震動全球,中共會控製幹預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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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DeepSeek震動全球,中共會控製幹預它嗎?

周二,香港一部手機上的DeepSeek應用程序。

2017年,中國帶著敬畏和震驚目睹了穀歌支持的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在複雜的圍棋比賽中擊敗了一名中國天才,該程序同樣擊敗了一名韓國選手。對中國來說,這次輸給一個外國計算機程序的決定性失利是一個斯普特尼克時刻。

那一年,中國官員製定了一項大膽的計劃,要在2030年之前引領全球人工智能的發展,並承諾向專注於這項技術的公司和研究人員提供數十億美元的資金。DeepSeek在這股熱潮中脫穎而出,這家一度名不見經傳的中國初創公司用遠遠低於專家想象的資金創造了一個強大的人工智能模型,從而顛覆了技術領域的格局。

DeepSeek是一家私營公司,沒有明顯的國家支持,但它的成功體現了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的雄心壯誌,他曾告誡中國,要“占領技術製高點”。習近平希望中國經濟的動力不是債務推動的房地產和廉價出口等舊的增長引擎,而是人工智能、超級計算和綠色能源等最先進的技術。

對於習近平來說,這一時刻有助於削弱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優勢光環,而人工智能是激烈的超級大國競爭中的一個關鍵領域。中國將自己塑造成善意的發展中國家全球合作夥伴,願意分享其技術,習近平曾表示,人工智能不應該是“富國和富人的遊戲”。

現在,DeepSeek已經證明,中國有可能讓人工智能變得更便宜、更容易為每個人所使用。但問題是,執政的中國共產黨如何管理這項技術的崛起,而這項技術有朝一日可能會產生顛覆性影響,威脅到中共的利益和對權力的控製。



2017年,中國烏鎮,屏幕上顯示的是中國圍棋棋手柯潔對陣穀歌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的比賽。

多年來,中國對人工智能的監管力度各不相同,這取決於中國對自身優勢和劣勢的評估。2022年,OpenAI的ChatGPT推出後,中國政府擔心已落後於美國,它采取了更加寬鬆的態度,最終讓DeepSeek等企業得以茁壯成長。

現在鍾擺已經擺向了另一個方向,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研究中國人工智能的研究員馬特·希恩說,對該行業的信心可能會被證明是一把“雙刃劍”。

中共的“核心本能是傾向於控製”,希恩說。“當他們對中國人工智能的能力重拾信心時,他們可能很難抑製對這些公司進行更直接幹預的衝動”。

仿佛是在凸顯這種可能性,DeepSeek創始人梁文鋒受邀參加了1月20日與李強總理的座談,就在同一天,該公司發布了其最新、最強大的人工智能模型R1。

考慮到DeepSeek並未被視為中國所謂的“人工智能六小虎”之一,梁文鋒的出席顯得更加引人注目。“六小虎”的稱號屬於智普AI等備受矚目的公司,這家總部位於北京的初創公司獲得了大量國家投資。



DeepSeek創始人梁文鋒1月與國務院總理李強會麵,圖片來自中國官方媒體。

DeepSeek對黨的幹預衝動並不陌生;這可能在無意中對其最終的成功起到了作用。DeepSeek最初訓練其人工智能模型在中國股市上下注。但當監管機構盯上這種行為時,它於2023年轉向先進人工智能,以符合中國的產業政策。

隨後,盡管中國難以獲得先進的計算機芯片,DeepSeek 卻以數量遠少於美國競爭對手的先進芯片,實現了可與這些對手媲美的性能,令世界震驚,這一技術成就直到前不久還無法實現。在國內,中國的評論人士將DeepSeek的成就視為美國限製向中國出口人工智能芯片最終徒勞無益的證據(盡管該公司的創始人曾表示這種限製是一個重大問題)。

即使OpenAI最近指控DeepSeek不當獲取其數據以建立模型,也沒能阻止DeepSeek的中國粉絲,他們指責這家舊金山公司散布謠言。

“美國對中國的技術製裁讓中國別無選擇,隻能發展,”北京清華大學對外關係專家孫成昊說,這呼應了中國的一種流行觀點。“我們隻能依靠自己。”

人工智能在習近平的中國崛起願景中占有特殊地位,它有可能幫助中國克服勞動力萎縮等許多最大的挑戰。中國利用人臉識別和算法提高了監視人民和消滅異己的能力。這項技術也被納入中國軍事現代化的自主武器係統,甚至是戰場戰略。

DeepSeek的開發還能推進中國的地緣政治目標。該公司采用開源模式,這意味著任何人都可以查看並使用其技術,這與采用更昂貴專有軟件的領先美國公司不同。

“DeepSeek模式的低成本和開放源代碼的特性強化了中國政府的論調,即發展中國家可以向中國尋求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研究員希恩說。



2023年,中國廈門的監控攝像頭和高樓大廈。

中國能在全球人工智能舞台上扮演多大的角色,可能最終取決於政府如何平衡監管與公司和研究人員所需的自由,以便他們開展尖端工作,從而與美國競爭。

包括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研究員、前美國國防部官員格雷戈裏·艾倫在內的一些分析人士表示,在中國軍事領域,人工智能的發展很可能沒有任何限製。

艾倫表示:“阻礙他們前進的唯一因素就是性能表現。”他在以前的工作中曾與負責評估人工智能風險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成員舉行過會談。

對於私營部門來說,人工智能監管的情況則有不同。那裏的格局被中國多個監管機構之間相互競爭的優先事項所主導,每個機構都在摸索著應對這一世界上許多人還不完全了解的技術。

很明顯,一項技術應用得越廣泛,中國共產黨就越想對其加以控製。2023年,就在ChatGPT掀起人工智能投資熱潮幾個月後,中國發布了旨在控製中文聊天機器人與用戶對話內容的規定,要求它們反映“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避免出現破壞“國家權力”的信息。

對於DeepSeek的聊天機器人,這導致它對“習近平是誰?”等看似無惡意的問題做出了令人尷尬的回答。測試其能力的研究人員發現,該機器人給出的答案會傳播中國的宣傳,甚至重複虛假信息。

有些擔憂則更關乎生死存亡。越來越多的學者警告,人類失去對人工智能的控製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

清華大學人工智能領域的巨擘、圖靈獎(相當於計算機領域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姚期智的聲音格外突出。他的影響力幫助中國建立了所謂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該倡議由習近平於2023年提出,其中包括呼籲始終將人工智能置於人類控製之下。去年,中國政府還呼籲“在人類決策和監督的基礎上”加強人工智能治理。

最終,中國的人工智能可能隻能在政府認為可以降低這些風險的情況下才能向前發展,華盛頓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人工智能政策專家巴拉特·哈裏塔斯說。

“過度監管和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必要性可能會削弱人工智能的潛力,”哈裏塔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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