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保守主義到“美國優先”:特朗普的外交團隊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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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任總統特朗普周二任命的國家安全顧問以及正在考慮的國務卿人選都是曾被共和黨人稱為“新保”(neocons,即新保守主義者。——譯注)的外交政策鷹派。

不過,雖然曾經是新保守派,佛羅裏達州眾議員邁克爾·瓦爾茲和參議員馬克·盧比奧在過去幾年已經逐漸轉換立場。他們聽上去不再那麽像前副總統迪克·切尼或特朗普的第三任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不再談論外國幹預或政權更迭的可能性。現在他們用上了“美國優先”運動的言辭,與特朗普那時顯怪誕的世界觀更舒適地契合在一起,在這個世界裏,做交易要比意識形態更重要。

其結果是,特朗普最終可能會擁有一個由高度忠誠於他的人組成的外交政策團隊,但其根源卻是熟悉的共和黨路線。這兩人的轉變反映出,伊拉克戰爭的災難和美國優先主義崛起後,共和黨內對“新保”的廣泛邊緣化。

具體到盧比奧和瓦爾茲,立場的轉變是個緩慢的過程,體現在他們在保守派大會或福克斯新聞采訪中的發言的細微變化,以及在過去幾年中,他們如何在一些關鍵投票中做出與以往不同的表態。烏克蘭就是一個決定性的檢驗。

2022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作為參議員情報委員會二號人物的盧比奧對向烏克蘭人緊急提供武器、協助和情報的做法表示了讚賞。曾是“綠色貝雷帽”(即美國陸軍特種部隊——譯注)隊員的瓦爾茲也是如此,他熱情的表示支持盡全力幫助澤連斯基總統把俄羅斯軍隊趕出去。

然而到了今年春天,各自出於自己的原因,盧比奧和瓦爾茲都投票反對最新的大規模援烏計劃。為了解釋自己的這種新立場,盧比奧宣稱,在非法移民正從南部邊境湧入之際,美國已經無力為烏克蘭的自由而戰。

瓦爾茲則在為福克斯新聞撰寫的觀點文章中說,拜登總統“既沒有解釋美國在烏克蘭問題上的目標,也沒有說明實現這些目標的策略。美國的軍事支出是要一直持續到烏克蘭將俄羅斯推回到戰前邊界嗎?還是2014年之前的邊界?還是直到普京政權倒台?”

事實上,拜登的目標也發生了轉變。他曾經反複表示美國會一直與烏克蘭站在一起,“需要站多久就多久”,後來變成了“能站多久就多久”。

但他的助手給出了一個簡單的目標:幫助烏克蘭方麵有朝一日坐上與俄羅斯的談判桌,最好是在戰場上占優的情況下。如今拜登的總統任期還剩下10周,那一天似乎不太可能在這段時間裏到來。因此,對目標的定義幾乎將第一時間成為瓦爾茲和盧比奧的任務——如果後者最終得到提名和確認的話。

這將是個困難的任務,因為他們的老板隻是堅稱需要達成一筆交易——但從來沒明確這交易具體有什麽。估計是需要將很大一片國土割讓給俄羅斯換取和平,同時發聲明表示烏克蘭在未來幾年或幾十年裏不會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

“他們仍然是國際主義者,”資深共和黨國家安全官員和外交官理查德·哈斯說,他曾經先後供職於柏林牆倒塌後的喬治·H·W·布什政府和伊拉克戰爭前夕的喬治·W·布什政府。“但究竟是哪一種國際主義者,要看他們願意在多大程度上與烏克蘭保持距離。然後還要看他們在與中國的對抗中會使用什麽樣的手段。”

近10年前,在與特朗普競爭共和黨總統提名的盧比奧在外交關係委員會發表講話,該委員會是傳統外交建製派的核心組織。這位佛羅裏達州參議員引用了約翰·肯尼迪,給出了和小布什一樣的論點,即美國的力量必須“受到一種擴展自由的欲望所鞭策,而不隻是擴張自己的領土”。

“美國並不想成為世界上不可或缺的大國,但我們的經濟和政治自由恰恰讓我們變得不可或缺,”他對現場觀眾說,他譴責奧巴馬總統和民主黨提名人希拉裏·克林頓,說他們麵對從敘利亞到中國的眾多獨裁者時表現過於怯懦。“世界上的自由國家仍然在指望美國來捍衛我們共同的理想。”

今天的盧比奧給出了一種不同的、更務實、更特朗普主義的主張:要讓美國避免卷入戰爭,需要積攢自己的實力,投資關鍵技術以及關鍵材料的本土供應鏈,用關稅來阻擋構成威脅的進口。

瓦爾茲在外交領域相對不知名,不過他是福克斯新聞的觀眾——包括特朗普——所熟悉的評論員。他多次被派往阿富汗和非洲執行作戰任務,獲得四枚銅星勳章,曾是喬治·W·布什的國防部長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和羅伯特·蓋茨的低級別顧問。瓦爾茲還曾任副總統迪克·切尼在恐怖主義問題上的顧問。這段履曆讓一個年輕的外交政策專業人員得以進入“新保”核心圈。

但在進入國會後,瓦爾茲所信奉的國家安全方針漸漸在向特朗普靠攏。作為眾議院軍事、情報和外交委員會成員,他痛斥北約盟友沒能兌現防務支出承諾。

他高聲斥責拜登從阿富汗撤軍的決定。“沒有人——包括本屆政府——能明確地告訴我一個現實的反恐計劃,是能做到讓我們不需要呆在那裏的,”瓦爾茲在撤軍幾天後的一次采訪中說。

當然,就在此幾個月前,特朗普提出了類似的撤軍計劃。瓦爾茲也表示反對,他曾提出立法,要求除非國家情報總監能夠證明塔利班不會與基地組織聯係,否則不得從阿富汗大幅撤軍。

2023年,瓦爾茲領導了一項立法,該立法針對芬太尼的販運、生產和分銷,授權總統使用軍事力量打擊墨西哥販毒集團。該法案呼應了國會在入侵阿富汗和伊拉克之前賦予布什的戰爭權力。

盧比奧和瓦爾茲都支持對中國采取更強硬的經濟政策。盡管特朗普目前尚未任命的財政部長、商務部長和貿易代表將在製定關稅和貿易政策方麵發揮更大作用,但盧比奧和瓦爾茲可能會發揮影響力。兩人都支持取消與中國的永久正常貿易關係——此舉將導致對來自中國的產品征收更高的關稅——並禁止美國投資流向某些中國公司。

盧比奧還支持全麵的經濟製裁,以懲罰北京侵犯人權的行為。他是2021年一項法律的共同提案人之一,該法律禁止向美國進口任何使用來自新疆生產的材料或勞動力製造的產品。中國對生活在這個西部省份的穆斯林少數民族進行鎮壓。

但這些法案現在讀起來像是來自一個不同的時代,發生在中國經濟低迷造成新的脆弱性之前,在中國與俄羅斯不穩定的夥伴關係對西方構成非常不同的、更複雜的威脅之前。

這些都是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沒有遇到的問題。解決方案也很複雜。這些問題是否可以用特朗普的關稅來解決?這位候任總統稱關稅是萬靈藥,但可能會讓美國消費者付出數十億美元的代價,並加劇通貨膨脹。是向中國出口高端半導體和設備施加更多限製,還是向太平洋地區投入更多軍事資源?前者是拜登率先采取的措施,後者是民主黨和共和黨都曾承諾過的,但沒有海軍資源來實現他們想象中的規模。

外部專家表示,特朗普從第一個任期的混亂中學到了一些東西,並做出了相應的調整。“過去八年裏,他聚集了足夠多的助手,讓他的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團隊裏有誌同道合的官員,”弗萊徹法律與外交學院的國際政治學教授丹尼爾·德雷茲納本周在《外交事務》雜誌上寫道。

他不太可能遇到來自他自己任命的政治官員的阻力。對特朗普政策的其他製約也會弱得多,”他說,結果將是“美國在外交政策上用一個聲音說話,而這個聲音將是特朗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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