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或許馬斯克摳破腦袋也想不通，OpenAI的創始人山姆·奧特曼收集如此多的生物數據準備幹什麽？但有一點是確定的，當證明自己是人成為了一種互聯網上的獨特價值，山姆就會為你付款。但世界幣是一家加密貨幣公司嗎?還是一個生物識別認證平台?又或者是一個“人類經濟體係”？我們挖掘到了世界幣努力尋找自我的內幕，同時當我們聽到這個世界又一個偉大故事時，他通常也具有兩麵性，一邊朝著謊言，一邊朝著真相。
它是一家加密貨幣公司？還是一個生物識別認證平台？又或者是一個“人類經濟體係”？我們挖掘到了世界幣努力尋找自我的內幕。
文｜Richard Nieva
貝弗莉凝視著一台名為“Orb”的虹膜掃描儀，但是這台機器老是出問題。這台簡陋的銀色球形機器正為山姆·奧特曼的加密貨幣項目“世界幣”（Worldcoin）掃描眼球，雖然它嚐試了好幾次，還是未能成功錄下貝弗莉的虹膜。
那是2021年8月，世界幣背後的公司Tools For Humanity的高管貝弗莉來到德國埃爾蘭根，參觀這家初創公司的總部。在那時的兩個月前，甚至在該項目宣布之前，有關阿爾特曼大膽新舉動的消息就已經泄露出來：他將努力創造一種“人類集體擁有的全球貨幣，並將其公平地分配給盡可能多的人”，也就是一種區塊鏈上的全民基本收入。貝弗莉想要完成的眼球掃描應該是為了證明她是一個獨特的個體，這樣她就能申請到一次世界幣代幣的分配。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這家初創公司派出了一支由承包商組成的大軍，用該公司的話說就是——掃描儀操作員，在從肯尼亞到印度尼西亞的全球範圍內收集眼球掃描結果。其目標是像傳教士一樣傳播世界幣的加密貨幣烏托邦福音，但尚在這項計劃的早期，它就遭遇了一個挫折：據該公司的三名知情人士透露，這個掃描儀在掃描亞洲人的眼睛時顯然特別困難。
兩位知情人士告訴《福布斯》，在貝弗莉的案例中，機器多次出現掃描困難，並用機器人的女聲命令她“睜開眼睛”。這句話引得一群圍觀的同事哄堂大笑。身為亞裔美國人的貝弗莉也隻能和他們一起大笑。
一名員工後來聽說了這件事，而他告訴《福布斯》，雖然有些人覺得很有趣，但“亞裔們都覺得非常不好笑”。貝弗莉沒有回應記者的置評請求。（為了保護隱私，福布斯沒有使用她的真名。由於擔心遭到報複，其他消息人士也要求匿名。）
該公司的多位相關人士也向《福布斯》證實，當時該掃描儀有時很難掃描出亞洲員工的虹膜。但他們也指出，這個掃描儀在早期很容易出現故障。世界幣的一名前雇員將掃描亞洲人眼睛的困難歸因於缺乏多樣化的培訓數據，並指出該係統主要是針對白人和黑人的眼睛進行培訓的。Tools For Humanity拒絕就涉及高管的事件具體發表評論，但通訊主管麗貝卡·哈恩（Rebecca Hahn）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掃描儀在實地測試中展示了“全球包容性”，掃描了“包括亞洲在內的五大洲的200多萬人”。
不過這個掃描儀還麵臨著其他問題。三位知情人士告訴《福布斯》，去年年底，世界幣發現了一個漏洞，而一些運營商利用這個漏洞欺騙設備，讓它為同一個人創建多個注冊。這種伎倆包括等到虹膜掃描快結束時，換一個人站在掃描儀前。還有一位知情人士告訴《福布斯》，這種做法在肯尼亞一度很常見。另一位用戶稱，他的一位同事用這種方法為自己創建了大約100個注冊。
“擴大規模，看看會發生什麽”
兩名知情人士表示，肯尼亞至少有三家運營商因利用該漏洞而被解雇，他們使用這個漏洞增加了注冊人數，以期獲得更高的獎金。今年早些時候，這家初創公司發布了一個軟件更新來糾正這個問題，但世界幣的一名前員工表示，該漏洞非常嚴重，以至於包括首席執行官亞曆克斯·布拉尼亞（Alex Blania）在內的高層都被驚動了。這位知情人士說，公司內部的一些人將這種情況視為一種“生存危機”，因為這可能會使該公司的全部意義——證明某人是一個獨特個體——失效。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虛假注冊是用這種方法創建的。
Tools For Humanity沒有回答有關該漏洞的具體問題，但該公司法務部主管托馬斯·斯科特（Thomas Scott）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和世界幣基金會“正在調查有關潛在欺詐行為或操作的指控，並將采取適當的糾正措施。”他補充說，這些調查可能導致紀律處分和“解雇”運營商及其員工。
作為一家以身份識別為業務的公司，世界幣一直在努力解決自己的身份問題。這個問題在“亞洲人眼睛”事件這樣的技術故障中得到了表現，但它也體現在一個更大的難題上：隨著加密貨幣市場的崩潰——部分原因是因為曾經投資了世界幣的山姆•班克曼•弗裏德（Sam Bankman Fried）創建的加密交易所FTX名譽掃地——該公司一直在努力定義自己的目的和使命。數小時的全公司團建泄露音頻、一份長達12頁的機密戰略備忘錄、數百張全員會議演講的幻燈片，以及對公司相關人員的采訪，讓我們得以詳細了解這家初創公司在為公開亮相做準備時的內部情況，從未能實現的目標到技術挑戰，不一而足。
世界幣代幣終於在7月下旬推出，這讓早期的測試者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早在三年前就試圖用虹膜掃描換取加密貨幣的貧窮國家的測試者。但最初的推出並不順利。《福布斯》看到的三名掃描儀運營商的截圖顯示，世界幣應用程序存在漏洞，一些被掃描的人無法領取到他們的代幣。目前還不清楚這些技術問題有多普遍，但肯尼亞的一家運營商說，他們收到了數百起投訴。該運營商說，世界幣的代表也沒有在客戶服務渠道上做出回應。本月早些時候，肯尼亞政府出於數據保護方麵的考慮，暫停了世界幣在該國的運營。
布拉尼亞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係統、技術的過載和間歇性延誤是全球需求激增與向生產係統的複雜過渡撞在一起而產生的不幸副產品。但該項目已采取措施，以確保在啟動時經曆的技術挑戰不會對一些最早的世界幣用戶產生負麵影響。”他補充說，該項目已經延長了一些用戶申請代幣分配的截止日期。
所有這一切的中心人物是阿爾特曼，由於他創辦的另一家公司OpenAI，他是當今科技界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不過，盡管OpenAI（該公司製造了廣受歡迎的人工智能機器人ChatGPT）已經成為矽穀飛得最高的獨角獸，但世界幣可以說是阿爾特曼更大膽的賭注，它是一個覆蓋全球的生物識別身份網絡，旨在重塑世界金融體係。不過最近，該公司已將其重點轉向用戶，讓自己的底層目標成為生物識別認證，而不是經濟公平。“毫無疑問，公司的新DNA是整個身份識別。”一名前員工表示。“他們不再說自己是一家加密貨幣公司。”
在回答有關Tools For Humanity和世界幣目的轉變的問題時，布拉尼亞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世界幣成立於三年多前，其目標是創建一個人人擁有的、保護隱私的新型身份和金融網絡。”
但在私下裏，就連阿爾特曼也承認，世界幣迄今還沒能解釋自己最終將會是什麽。“我們似乎還沒有完全確定這一點。但這沒關係——畢竟這很難，而且它是個新事物。”《福布斯》獲得的一段音頻顯示，他去年5月在坎昆舉行的全公司峰會上曾經這樣說。“一旦我們內部決定了我們想要走的方向——我認為目前仍然有多種意見——一旦確定下來，如果它真的引起了人們的共鳴，那麽情況就會真正火爆起來。”另據一份文件顯示，世界幣身份識別係統的可能應用包括：金融交易、投票、空投加密貨幣、匯款和網站登錄。
它的核心是虹膜掃描儀，以及它提供“身份證明”的能力，以確保你是你所說的那個人，而不用依賴於老派的身份證明形式，比如護照。阿爾特曼在峰會上說：“世界幣可以在沒有政府許可的情況下在全球範圍內做到這一點，這個想法真的很令人興奮。”
但當中的風險也是顯而易見的，甚至可能是災難性的。在公司的一次團建中，布拉尼亞就曾大聲質問世界幣對金融體係的重塑是否會導致“甚至整個民族國家崩潰”的情況。
這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宏大假設，尤其是對一家發展如此迅速的公司而言。正如阿爾特曼在峰會上告訴員工的那樣，他個人的工作原則之一是“擴大規模，看看會發生什麽”，因為他發現這個做法對從大型神經網絡到聚變反應堆的所有事情都很有效。而且越快越好。他告訴員工，“在有明確意義之前就擴大規模……是非常非常有價值的。”
世界幣的哈恩則表示，該公司“無法對選擇性地缺乏適當背景的虛假陳述或傳聞發表評論。”這家初創公司也拒絕讓布拉尼亞和阿爾特曼接受采訪。
“有些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其他則不然”
7月24日，在阿爾特曼聯合創立世界幣三年多之後，該公司終於推出了加密貨幣WLD。在慶祝推出時，該公司大肆宣傳了自己的用戶數量：5月份宣布的注冊用戶為210萬，月活躍用戶為50萬。但《福布斯》看到的一份去年初的戰略備忘錄顯示，這些數字遠遠低於該公司的目標。該公司當時預計，到2022年底將擁有3,000萬名員工和500萬月度活躍用戶。該代幣的推出本身也錯過了幾個目標，包括擬定戰略文件時設定的2022年8月至9月的最後期限。
從很多方麵來看，世界幣的客戶獲取計劃都是生物識別技術的地盤爭奪戰。該公司鼓勵掃描儀運營商將他們的眼球掃描工作分包出去，以捕捉更多的虹膜，並通過達到每周配額來獲得更多的掃描儀。但正如筆者去年為BuzzFeed新聞所報道的那樣，該公司的一些掃描儀運營商遭到了當地執法部門和社區成員的逮捕、剝削和騷擾，他們在等待了這麽長時間之後覺得自己被騙了。一些批評人士將這一行動比作矽穀版的殖民主義。
此外，該公司還在不斷調整其推廣策略，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注冊率。當它發現人們對放在桌子上的掃描儀不太感興趣時，就告訴操作員把它們拿在手裏。在挪威，運營商將重點放在16至25歲的人群上，於是該公司就告訴他們將目標群體定為朋友群體。“同齡人壓力是真實存在的。”該公司當時的一份報告宣稱。為了激勵員工，公司還向他們展示了一張幻燈片，上麵有德國前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的照片，旁邊寫著“我們能做到”（Wir schaffen das）的口號，這是她在歐洲移民危機期間經常重複的一句話。
當你要求人們向他們的鄰居推銷某個東西，以換取某種異想世界的東西，比如一種加密代幣時，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偏離計劃的情況。“有些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其他事情則不然。”布拉尼亞在那場團建會上告訴員工說。“我們在很多地方都得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反饋。但在其他地方，運營商開始做一些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他補充說，“但這是預料之中會發生的。所以，隨便吧。”
目前尚不清楚布拉尼亞所說的“愚蠢的事情”是什麽意思。但據消息人士透露，在某些情況下，“愚蠢的事情”可能意味著掃描未成年用戶。在其他情況下，這也可能意味著運營商在注冊活動中給當地領導人回扣。或者，就津巴布韋而言，這可能意味著該公司在一個交易加密貨幣是非法的國家部署了掃描儀運營商。該公司拒絕詳細說明布拉尼亞的意思，但表示會遵守當地法律法規。
然而，該公司的一份戰略備忘錄顯示，世界幣在員工中培養了一種“狼性”精神。在招聘團隊成員時，該公司強調自己想要那些“更像是海盜而不是海軍”的人。該文件稱：“這並非適用於每一個職位，但隻要有可能，我們就會尋找那些有智慧、有魄力、有性格，能夠在社會中出類拔萃，但往往會因為各種正確的原因而決定打破常規的人。我們想要的是創始人和黑客。”
世界幣的實地測試在媒體上受到了一些批評。但在峰會上，阿爾特曼本人對此基本上不予置評。“我認為，在《這家初創公司想要你的眼球》這樣糟糕的新聞標題下，人們隻會想，'好吧，媒體在這一點上做得可真爛'。但這沒關係。”他說。
但就連世界幣自己的員工也注意到，這家資金雄厚的科技初創公司的形象工程並不理想。這家公司已經從包括安德森·霍洛維茨基金（Andreessen Horowitz）和科斯拉風險投資公司（Khosla Ventures）在內的高實力投資者那裏籌集了超過5億美元的資金，並承諾會免費雇傭低收入國家的當地人掃描人們的虹膜。在團建的一次問答中，一位員工談到了公司的辦公地點——五星級的Grand Velas Riviera Maya酒店，每晚的房價高達1,000美元——以及它與公司宣稱的使命之間的差距。“當我們坐在坎昆這個豪華度假勝地時，為什麽有人會相信我們是認真想要幫助貧窮國家促進金融普惠呢?”他們問。但布拉尼亞岔開了話題。他解釋說，該公司之所以選擇墨西哥，是因為這次團建原本計劃在新冠疫情限製措施更嚴格的時候舉行，然後他迅速往下說道：“不管怎樣，我們已經來到這裏了，好好享受吧。”而他們也的確好好享受了。來自一家企業攝影網站的照片顯示，世界幣公司的員工在海灘上拿著掃描儀嬉戲，還擺出瑜伽和籃球的姿勢。
困擾世界幣的其他問題也沒那麽容易被忽視。據報道，今年3月，黑客竊取了少數掃描儀運營商的安全憑證，並獲得了對世界幣掃描儀運營商數據表盤的完全訪問權限，而該數據表板並未受到雙因素身份驗證的保護。兩個月後，泄露的虹膜掃描哈希值開始出現在中國的黑市上，據說價格低至20美元。盡管該公司堅稱其身份係統是“完全私密的”，並且“旨在實現匿名操作”，但在一些國家，包括該公司總部所在地德國、英國、法國和肯尼亞，世界幣公司正麵臨隱私調查。
Tools for Humanity的首席法務官斯科特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和世界幣項目“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出售用戶的個人數據。我們遵守世界幣所在市場有關個人數據處理的法律法規。”
雖然世界幣承諾永遠不會出售用戶數據，但其隱私政策確實保留了“在我們當前和未來的母公司、附屬公司、子公司和其他共同控製和所有的公司之間”共享數據的權利，“以"配合合並談判"和"響應強製性法律要求"。
“甚至可能整個國家都會崩潰”
盡管人們對世界幣在全球範圍內掃描眼球的努力議論紛紛，但對該項目的起源了解甚少。在團建活動上，阿爾特曼談到了他創辦這家公司的動機。根據《福布斯》獲得的泄露音頻錄音顯示，他告訴員工說，這是源於他的“信念”，即“我們最強大的政府，要麽會變得不那麽強大，要麽會變得更糟”。他說：“我認為，[如果]進行一項實驗，看看一項技術能在多大程度上實現過去由民族國家完成的一些目標，比如消除貧困，這將會很有趣。”
與OpenAI一樣，阿爾特曼似乎願意打開潘多拉的盒子，盡管並不完全知道可以期望什麽，或者如果事情失控該如何應對。他說：“新興現象很難預測。我也不知道世界幣會引發什麽樣的新興現象。我認為我們中沒有人知道。但如果存在一個全球性的平台基礎設施——不管它最終會是什麽樣子——讓世界上一半的人使用它，並且同意[這是]一種價值存儲，我非常有信心，如果我們能夠建立起這個平台層，世界的創造力在人們對此的行動方麵將會給我們帶來驚喜，而且是積極的驚喜。”
公司的轉向讓一些世界幣的員工感到沮喪，他們認為這種變化會對那些並不完全了解自己在注冊什麽的低收入國家的用戶造成負擔。一位前員工告訴《福布斯》說：“當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你實際上是不可能將這些信息傳達給這些人的。”
在團建活動上，一名員工問阿爾特曼和布蘭尼亞，公司會在什麽情況下自願關閉世界幣。布拉尼亞回答說，隻有發生地緣政治災難才會關閉。他說：“如果這真的起作用，並且規模大幅擴張，它會產生非常奇怪的經濟影響，我們現在根本無法預測。比如也許整個民族國家都會崩潰，我們必須改變整個經濟體係，才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布拉尼亞表示，公司尚未製定應對此類災難的政策。“我們還沒有將這些東西寫下來，”他說。“但也許我們應該這麽做。”關於是否隨後起草了此類政策，世界幣沒有回應。
DNA“不能擴展”
隨著該公司更多地將重點轉向身份驗證，它的成功離不開一樣東西，那就是這個掃描儀。這個設備是由喬尼·艾維（Jony Ive）的門徒托馬斯·邁爾霍弗（Thomas Meyerhoffer）設計的，後者在公司峰會上表示，這個設備“比許多蘋果電腦都要先進得多”。這個鉻合金球體內置了一個眼球掃描器，外觀看起來像是你會在宇宙飛船甲板上或者禮品商店裏會找到的東西。
這個掃描儀可以在幾秒鍾內掃描虹膜，創建生物特征圖像，然後將該圖像轉換為與用戶相關聯的數字字符串；然後虹膜圖像會被刪除（除非用戶選擇將其與世界幣一起存儲）。這是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技術，盡管根據布拉尼亞的說法，它最初並不是公司用來驗證個體身份的首選方案。在最終選擇球形虹膜掃描儀之前，這家初創公司曾考慮過手掌識別和麵部識別。甚至還曾短暫考慮過DNA測序，但後來放棄了這個想法。布拉尼亞在公司團建活動上表示：“首先，這讓人感到恐懼。其次，它不能擴展。”
阿爾特曼正在利用他最近在OpenAI的聲望來公開宣傳世界幣和這個掃描儀。今年五月，他發布了一張自己在歐洲進行眼球掃描的照片。在代幣推出幾天後，他在推特上發布了一個視頻，展示了一個數百人的長隊蜿蜒在街區周圍，阿爾特曼聲稱該公司正在以每八秒一個人的速度驗證新用戶。
上個月在舊金山，注冊的景象要平靜得多——這並不令人意外，因為這種代幣在美國是不可用的。在舊金山曆史悠久的渡輪大廈（Ferry Building）裏，Shack15 是一個華麗的聯合辦公空間，深受初創企業的歡迎。世界幣的注冊就根據預約在這裏的一個私人辦公室內進行。一個穿著彩色印花運動衫的男子坐在桌子後麵，桌子上有兩個掃描儀，附近放著一瓶隱形眼鏡藥水（公司發給用戶的電子郵件警告說，隱形眼鏡可能會影響“無縫”掃描）。
來自北京、今年42歲的詹姆斯·陳（James Chen）為了拜訪朋友而來到這個城市，他帶著妻子和年幼的女兒前來參加預約。這對夫婦都進行了眼球掃描，但他們的女兒不滿18歲，這是該公司在美國所允許的最低參與年齡，所以她沒有進行掃描。陳先生表示，他想加入世界幣的活動，因為他相信該公司的普遍基本收入的使命宣言，並且想要在“錯過比特幣的機會”後早點加入。
他說他並不擔心將自己的虹膜數據交給一家初創公司所帶來的隱私問題，但他開玩笑說：“將來，也許人工智能、機器人可以利用這個係統來識別‘你是人類嗎？’然後消滅我們。這是有可能的。"他笑著說道。"所以我女兒沒有注冊。也許我們可以拭目以待。”
幾分鍾後，陳先生坐在共享辦公空間咖啡廳的一張桌子前，與他的家人一起吃午餐。當父母交談時，他們的女兒在一旁靜靜地玩著一些該公司在虹膜掃描後送給用戶的免費世界幣商品——一卷標有“獨一無二人類”字樣的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