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間》出品 歡迎轉載,請規範署名,添加公眾號名片 微信號:NYandBeyond 發表
2023年01月30日
據華盛頓郵報1月29日報道 孟菲斯警察殘忍毆打29歲的泰爾·尼科爾斯(Tyre
Nichols),導致他不幸身亡的事件仍在發酵,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美國多地爆發了大體上平靜的抗議行動。但對尼科爾斯的母親來說,5名被控毆打兒子的警察也是黑人,這讓她更加悲傷。
泰爾·尼科爾斯。
“這讓人更難接受,”羅沃恩·威爾斯(RowVaughn
Wells)在上周的一次采訪中說,“因為他們是黑人,他們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
尼科爾斯於1月7日被警察從車裏拖出來,在一條安靜的社區街道上被警察拳打腳踢、用警棍毆打,三天後死亡。上周五公布的身體攝像頭視頻捕捉到了黑人警察的攻擊性攻擊。在尼科爾斯被殺案中被指控的五名警察的種族問題,在黑人活動人士和警察改革倡導者之間引發了一場複雜的爭論,爭論的焦點是:當肇事警察和受害者同為黑人時,這起事件是否還存在種族主義問題?
孟菲斯警察局有近2000名警員,其中58%是黑人,這是數十年來努力打造一支與該市64%的黑人人口相匹配的警察隊伍的結果。與最近幾起備受矚目的警察暴力案件不同,孟菲斯警察局長塞琳·戴維斯(Cerelyn
Davis)是黑人,她和其他官員在視頻片段公布之前迅速采取行動,對涉事警察予以解雇、逮捕和指控。
盡管一些研究表明,有色人種警察對黑人平民使用武力的頻率低於白人警察,但分析人士表示,這種改善微乎其微。
“執法人員多樣化肯定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警察暴力地圖(Mapping Police
Violence)的總裁塞繆爾·辛揚韋(Samuel Sinyangwe)說。
他指出,警務係統中有許多因素導致對有色人種的反應不相稱:在有色人種居住較多的社區工作的指示,以及一個依賴警官的自由裁量權來執行交通攔截等措施的係統,為內部偏見發揮作用打開了大門。
明尼蘇達州喬治·弗洛伊德全球紀念館的負責人珍妮爾·奧斯汀說,關注警察被殺後的個別警察,而不是警察所屬的機構,使警察的問題是幾個壞蘋果造成的這種信念得到了警方的認可。
奧斯丁說:“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在孟菲斯將要發生的事情和在明尼阿波利斯將要發生的事情一樣,就是當德裏克·肖文和其他三名警察被指控時,敘述從警察局的問題變成了個人的問題。”
她說:“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強調的一點是,指引警察行事的不是他們的膚色,而是警察製度和文化。”
芝加哥大學法學院研究警務和民權的臨床法學教授克雷格·福特曼(Craig
Futterman)說,對公眾來說,係統性的種族主義可能比明顯可見的白人對黑人犯罪更難理解。
他說:“我們願意以二元對立的方式思考——好人和壞人。看到一名白人警察向一名躺在地上的黑人男孩開了14槍,可能確實要更容易理解這個故事。”他指的是2014年拉泉·麥克唐納(Laquan
McDonald)被謀殺的事件。
從2014年密蘇裏州弗格森的抗議活動,到2020年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殺後的抗議活動,活動人士一直在尋求改革警察製度。但是改變並沒有發生。
在尼科爾斯被警察截停後被殺兩周多後,阿安娜·羅賓遜(Ayanna
Robinson)從印第安納波利斯開車6個半小時到孟菲斯參加示威活動,她以為示威活動將包括數千名抗議者。她到達時,發現抗議者隻有幾十人,他們似乎很平靜。
涉嫌殺死尼科爾斯的五名警察。
28歲的羅賓遜是一家肯德基餐廳的經理,她說,這次的抗議人數與2020年5月弗洛伊德被殺後她在孟菲斯看到的完全不同。她說,在尼科爾斯被殺後,在某種程度上,這座城市似乎太過平靜。
“為了得到回應,就必須有回應,而目前還沒有任何形式的行動,”她指著一個公園說。在這個公園裏,周五晚上聚集了100名抗議者。
羅賓遜說,她認為許多人對尼科爾斯的死反應較弱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被指控毆打尼科爾斯的五名警察是黑人。
妮基·歐文斯在她的表弟威廉·格林死後也有類似的沮喪情緒。2020年1月,威廉·格林在馬裏蘭州喬治王子縣被一名黑人警察戴著手銬開槍打死。
“在美國,我們被教導種族主義是非黑即白,”歐文斯說,她現在在馬裏蘭州司法和警察問責聯盟工作。“我們沒有被教育過製度性或係統性的種族主義。我們被教導,如果一個黑人殺死另一個黑人,那就不可能是種族主義。這是‘黑人對黑人的犯罪’。”
歐文斯說,她覺得世界對她表弟之死的看法與其他警察殺人事件有所不同。對這名警官的刑事審判將於今年開始。
“當我在社區裏和人們交談時,當我告訴他們警察是黑人時,我能看到他們的反應,”她說。“有些人會問這名警察是什麽膚色,這是缺乏理解的另一個跡象。”
一些抗議者表示,雖然種族主義並不明確,但尼科爾斯的死可能是一個契機,讓美國人了解普遍存在的製度性種族主義的運作方式,以及它如何損害個人。
前南卡羅來納州議員、民權律師和CNN撰稿人巴卡裏·塞勒斯(Bakari
Sellers)說,尼科爾斯的毆打讓他想起了明尼阿波利斯黑人警察亞曆山大·庫恩(J. Alexander
Kueng),德裏克·肖文(Derek Chauvin)讓弗洛伊德窒息時,他跪在弗洛伊德的背上。
塞勒斯在談到庫恩時表示:“他曾表示認為自己可以在改變警務方麵有所作為。然後在他被雇傭三天後,他就在那裏看著喬治·弗洛伊德被殘忍對待,卻無動於衷。
“對許多黑人來說,警察不分膚色,他們就是警察。”
明尼阿波利斯的社區組織者、當地有色人種協進會(NAACP)前主席傑森·索爾(Jason
Sole)說,當他遇到黑人警察時,他從未有過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哦,太好了,這是一個黑人警察,耶。’不。我出生於1978年,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一次都沒有。並不是跟你膚色相同,他們就會對你有同情心。”
索爾說,無論膚色如何,“我們需要有愛心的人,需要表現出我們關心的人,需要明白恩典必須展現給每個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