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還沒開撕呢,就惹群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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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大 IP《三體》的劇版剛開播呢,觀眾率先達成了一致——

一切都挺好,除了王傳君。

有一說一,王傳君在這開頭也就十來分鍾戲份,換來的是全方位吐槽。

更別提製片人下場解釋,也純屬倒油,替他多招來了幾百條 diss。

這事兒說奇怪,也沒那麽奇怪。

放在壓根不懂演戲的人身上,不過就是再一次自證能力的翻車現場。

但現實就奇在太極端了——

從前在《我不是藥神》裏幾乎零差評,如今的《三體》又幾乎全差評。

如此兩極的評價,放在王傳君身上,果然是很 " 王傳君 "。

不瞞你說,本人今天的一部分樂趣,就來自欣賞網友對王傳君的辣評。

有人在戲裏對比,強調這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

有人跳出戲劇,用一句話讓路人讀懂批評;

當然,這個隻有王傳君一人受傷的世界,最後還是回到了演員本人身上 …

批評本身倒是不大難理解的。

想想,平日裏大多由龍套出演的無名氏和 NPC,在這兒都是各行各業的大佬爭著出鏡,《三體》的號召力可見一斑。

而王傳君出演的丁儀,總是扮演著一個高緯度的解說者,在 " 三體宇宙 " 裏算不上主角,也絕對稱得上靈魂線索。

在頂流 IP 裏飾演核心人物,總得做好接受評判的準備吧?

開頭四集的王傳君,演技有,但不多——

說台詞,斷句總能斷在出乎意料的地方。

好似一個文盲讀 SCI,一個偽文青大談尼采;

就是不像一個天才科學家談論自己的專業領域,為了保證表達的嚴謹性,在深思熟慮之後一口氣輸出大段長難句。

情人自殺,信仰崩塌,他幹脆歇斯底裏。

也並非平靜湖麵下隱藏著的、被過度悲傷衝擊出的巨大漩渦,隻是純粹地沉溺在濃烈的情緒之中。

一頭長發,胡子拉碴,加上拿腔拿調的厭棄。

這哪是天縱英才、冷靜聰慧的科學家,分明是鬱鬱不得誌的瘦版高曉鬆啊。

要說王傳君沒有人物設計,也是亂講。

至少在他的表演裏,愛人是美好的,情話是纏綿的,反倒是科學信仰的排序靠後。

但這一套下來,隻見肉麻的文藝範兒,壓根落不到科學家上

在一眾揣摩到位、演技在線的隊友裏,成了唯一拖後腿的主兒,王傳君自然免不了挨槍子。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過一種錯覺——

王傳君演出來的藝術家,太貼近「大眾眼中的王傳君」了。

是那種失業 11 個月,卡裏隻剩下 100 萬的 " 何不食肉糜 ";

是連續出演四季《愛情公寓》,後來幾次切割關係的 " 放下碗罵娘 ";

這些對偽清高、凹人設的反感裝進一個盆裏,被活成了一個飆升的憤怒條。

到最後也很難說,開頭的評價到底是隻針對角色,還是遷怒於演員本人了。

所以王傳君的「清高」到底是不是裝的呢?

那段 100 萬的群嘲發言,其實還有個經常被忽略的後半段,來自王傳君的自省:

" 我想想我高中同學,做普通工作,一年 15 萬,有孩子有房子,還能一年出國旅遊兩次。我覺得他們才是正常的生活,我們這個圈子太不正常了,是變態的心理。"

和《愛情公寓》的割席,也出於王傳君一直想擺脫 " 關穀神奇 " 的影子。

不論是被綁死戲路的魔咒,又或是方便收割情懷的光環,不論好壞,他一概拒絕。

王傳君這人,一向是個掙脫主流、撕破和諧表象的性子。

隻不過挨罵與否,常看他撕的對象是誰。

好比當年電影《擺渡人》的口碑斷崖式下跌,半個娛樂圈都在王家衛的微博裏站隊。

當時這波頂流紛紛發聲支持,隻有王傳君扔出四個大字:我不喜歡。

在這個圈內集體失明現場,成了唯一說真話的人。

懟完選擇性失明的同行,他還用電影片名,暗喻過某維密天使摔跤、眾人隻管送溫暖的事件。

類似的情節,也在《桃花塢》名場麵之尷尬九分鍾中上演。

彼時,老前輩宋丹丹指揮全場,恩威並施,想要安排一個篝火晚會,一眾小輩敢怒不敢言。

隻有王傳君,明確反複說不,讓他人紛紛鼓掌豎大拇指。

王傳君敢於拒絕,敢於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敢於捍衛自己邊界。

大多人都沒有那麽大的勇氣,隻能做那個被安排的人,他一度成了不少觀眾的 wannabe。

但人總是在矛盾中成長的,王傳君原來那股子熊熊怒火,早就變成了溫熱小火。

如果說他的前半生,是關於尋找和放飛的旅程——

選秀出道,小配角跑龍套,參演《愛情公寓》走紅,然後被角色框死,出個歌上個綜藝,也不過是在滬圈裏打轉;

那個時期的他,格外在意容貌打扮,還把大學室友陳赫帶得愛買衣服。

直到經曆媽媽和好友喬任梁的先後離世,王傳君幹脆彈到了另一個極端。

蓄起胡子長發,成天穿著寬大,去各個話劇串場,也敢於說著那些得罪人的 " 真話 ",活像個滿腔憤怒、毫無負擔的嬉皮士。

正是以這般不修邊幅的姿態,他拿到了轉型期的第一個正角兒,《羅曼蒂克消亡史》裏油滑市井,滿嘴黃笑話的殺手。

而如今結婚生子的他,又變了。

大概是在兩者之間,讓自己活得更舒服了——

就像李雪琴的評價,王傳君有一種 " 大型哺乳動物的溫和 ",幾乎完全看不出棱角。

他喜歡獨處,會安靜看海看月亮看一樹的鳥。

一個人自願被放逐到孤島,聽著海浪聲磨咖啡豆,也很幸福。

他也會笨拙地準備販賣機裏最貴的螺螄粉,來招待淩晨五點出發看他的朋友。

就好像每年回家的老一輩,總會把她覺得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小孩兒。

麵對一些不在同一頻道的朋友,你說你等一下午隻為了一個瞬間,看一整棵樹的白鷺都飛起來的那一下,他就是默認了你要抓鳥來吃。

這種 " 兩個人的孤獨 ",王傳君也能樂著應對——與人相處,也是見自己的過程。

淺看文青的自我拉扯,他也不再是過往每個階段的他。

當初讓自己憤怒的 " 關穀神奇 ",變成了可以淡然重現金句的一段過去。

有了全新的代表作,再回頭客觀審視關穀這個角色,也確實陪伴了一波人的青春。

這看起來像是裝出來的清高,終於露出了馬腳;

換個角度,又何嚐不是一種成長?

雖然擰巴還在,王傳君在出世和入世之間較勁兒,遠做不到讀懂一切;

但也沒誰規定,通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真要掰著指頭論王傳君的錯,大概還是業務能力不足以支撐自己所標榜的清高吧。

不想同流合汙,似乎必須得有一種足夠強大的底氣。

否則一切都會被視作另一種特立獨行的標榜,不論清高的真假,大眾都不再在意了。

誠然,王傳君的心氣兒換出過好的表演——

為了《我不是藥神》裏高大卻慫,最後撒手人寰的呂受益,他做足了一切準備。

為了貼合角色的瘦弱感,王傳君堅持減肥兩個月,最初每天跳繩 4000 下。

後來隨著戲中病入膏肓,他幹脆增加到 8000 下。

電影裏還有個鏡頭,是身患重症的人到了最後時刻的奄奄一息,憔悴無奈。

為了增加真實感,王傳君愣是熬了兩天兩夜沒睡覺,效果立竿見影。

但這個讓他拿到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的,多少也靠人設和劇情的加持。

角色上了 " 五險一金 ",隻要演技不拉垮,誰演誰挨誇。

更加極端的例子,非影後湯唯莫屬。

一張有咀嚼韻味的臉,能讓導演們主動在她身上找貼合人物的特性,《色戒》裏的王佳芝便是最完美的點題:懵懂,鈍感,還有幾分不會演的演。

讓這韻味蕩然無存,也隻需要一個不合適的古裝角色,分分鍾而已。

所以,擺脫了人設光環之後呢?

王傳君似乎總在追求著出世,追求極致的雅,追求帶著一股癡勁兒的理想主義。

但,戲拍的是生活,再大膽的想象也源於生活。

有時候,太想著遺世而獨立,反倒是做不好演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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