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傑克遜現有的網絡照片和報道來看,他正是一名白癜風患者。事實上,傑克遜早在1986年就被診斷為白癜風。直到7年後,在奧普拉的90分鍾訪談上,他才首度承認:未進行過皮膚漂白,的確隻是白癜風。 流行音樂之王走了!這位曾唱著Black or White的美國黑人歌手,卻貌似擁有一張白潔的臉龐。有人懷疑他做了臉部漂白,有人則直指是白癜風。
傑克遜臉色的迷霧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麽?
傑克遜就是白癜風
根據傑克遜現有的網絡照片和報道來看,他正是一名白癜風患者。事實上,傑克遜早在1986年就被診斷為白癜風。直到7年後,在奧普拉的90分鍾訪談上,他才首度承認:未進行過皮膚漂白,的確隻是白癜風。
全世界發病率約在1—2%左右,我國大約在1%左右。研究發現,深色皮膚的人更容易白癜風:黑種人、黃種人等整體發病率略高。如印度白癜風發病率達4% ,日本為2%(難道與工作壓力應激有關?),美國白種人低於1%(缺乏黑人數據)。在發病年齡上,從初生嬰兒到年邁老人都能發病,但尤以6—25歲為高峰期。
我與傑克遜有瓜葛
的確,我與傑克遜有些瓜葛:我的家人Z,就有白癜風;在這事上,Z與傑克遜有共同點。所以,我與傑克遜還能炒出點關係來。
與Z每次相見,他都向我提及皮膚的變化。的確,當他鼻梁上出現指甲大小白斑時,我當時就震驚了。他說:身上特別是腰部的更明顯。我雖學醫,但不忍卒看。
他說,白癜風的最大壞處是,你不能太拋頭露麵。的確,在餐廳做前廳主管的他,曾主動提出換到廚房工作。Z的臉上,泛起的形狀大小不一的白斑,被我戲稱小花奶牛。他沒生氣,隻是有些無奈。這種不痛不癢的疾病,有點類似不規則脫色的襯衫。雖然穿上去依然舒適,但影響別人觀感。畢竟,誰的臉上出現塊狀白斑,都會讓其他人有不愉快的感受。
事實上,人們對白癜風甚至所有的皮膚病都不甚了解。皮膚任何瘡包、顏色的變化,在觀感上,是比較駭人的。一提到皮膚病,人們自然想到“皮膚性病科”。人們害怕白癜風像很多性疾病一般,會傳染。其實,這種擔心毫無依據。要知道,白癜風絕非傳染病,不是由病毒或細菌的入侵所發生,也不具備傳染性疾病的任何特點,自然不會傳染給別人。
求醫問藥多無良解
為Z求醫問藥,自然是我的份內事。每隔一段時間,他會告訴我某個秘方或網址,讓我驗證真偽。那些製作精良,招牌響亮的各色網站上,掛滿了成功治療白癜風的案例。
實際上,他們基本都是在忽悠你。需明確的是,醫學上尚未找到白癜風的確切病因。現在認為,白癜風可能與環境食品汙染、飲食習慣、精神因素都有密切關係。換句話說,各種針對上述原因的療法都算治療策略。
他找出一本古舊的小冊子,上麵提到“沙苑蒺藜炒豬肝”的方子;他還吃大量的黑芝麻,拒食任何富含維生素C的水果。這樣的方法,我沒反對,因為至少不會對身體造成大傷害。苦行僧般的生活,加之各色藥物,他的白斑沒再擴大,於他來講算是慰藉。
Z的潛在隱憂
Z 特關心白癜風是否遺傳,這關係到他可愛的兒子。我告訴他,不要擔心。首先,擔心是沒用的。若某種疾病寫在你的基因密碼裏,你的擔心並不會延宕或阻止疾病發生。其次,白癜風是否會遺傳,目前仍存爭議。流行病學研究顯示,有近1/3的白癜風患者家族成員中曾患此病。比如邁克爾·傑克遜的姐姐拉脫亞·傑克遜也被報道患有白癜風。但研究發現,白癜風並非常染色體隱性或顯性遺傳,可能屬多因子遺傳模式。總之,白癜風的遺傳方麵研究,目前證據積累尚不多。
Z 也擔心,自己是否更容易發生皮膚癌,向我討教預防策略。我說,白癜風與皮膚癌的關係,好比驢唇和馬嘴。人們的這種擔心,其實是把兩種疾病生拉硬套扯關係。要知道,他們的疾病機理是不同的。白癜風僅是色素障礙性皮膚病一種,僅是皮膚色素的脫失;皮膚癌這種惡性腫瘤,與長期暴露於紫外線有關。換言之,他們在疾病定義、發病原因和症狀表現上,無共通之處。這意味著,患有白癜風不會更容易發生皮膚癌。那些喜歡日光浴、暴露過多紫外線的人,才應該當心呢。
能治愈嗎?
這是讓所有皮膚科醫生頭疼的問題。
首先,目前沒有任何一種藥物能百分百治愈白癜風。如果有的話,傑克遜出門早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過分誇大療效的產品,多出現在報紙整版廣告和網頁上,他們忽悠你沒商量。其次,白癜風的治療是“多線程任務”:治療措施、醫患配合、患者心態都要到位。
先說說常見療法。紫外線(日光)照射這種方法,目的很明確——增加色素細胞的光敏性,促進色素細胞製造黑色素。作為最傳統的治療方法,近來被認為無益。原因是,過量紫外線能對人體造成損傷,白癜風後對人體紫外線的抵禦能力下降。
那為何不吃黑色素,吃啥補啥嘛!關鍵是,富含黑色素的食物在體內,不會直接補充到前線——色素細胞。要想讓色素細胞工作,隻能靠自身去調節,補充黑色素的外力幹預,效果並不好。實際上,白癜風時色素細胞的歇菜罷工了,想再調動其工作情緒,難度很大。
臨床上常用的還有免疫調節、補充微量元素等。前者有一定作用,但治療效果並不穩定;後者則為許多保健品提供了市場。中醫療法上,更是多種多樣,常見如補骨脂。
那移植一塊好的皮膚呢?這個idea,在1964年就被美國人Kiistala研究過。簡言之,將正常皮膚表層取下,移植到白斑區“蓋”上去了事。經過四十餘年發展,這種方法有治療效果,但需配合藥物治療,並有手術治療時機的限定。
人們的誤區
對於Z臉上的白斑,我非常寬容,比對我的一口爛牙還寬容。畢竟,他隻是稍顯難看了點,但不會傳染、不影響食欲、也不會癌變。更何況,他的心態已經好轉,錢也沒少賺,白斑也沒擴大的趨勢了。
作為一種與精神因素有關的疾病,心態還是重要的。而我們麵前,卻常存在兩種聲音。第一種,白癜風完全可治愈。這種態勢,常讓人毫不在乎病情,不及時治療甚至亂用藥物,從而導致效果不佳,加重病情。第二種,白癜風是“不治之症”。白癜風的治療“艱巨而漫長”,在飲食控製、藥物治療下半年都可能看不到白斑縮小跡象,從而棄之不顧、一味否定。
寫到這,我想起美國著名醫生特魯多(E.L. Trudean)的墓誌銘:有時,去治愈;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to cure sometimes; 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的確,很多疾病的治療,總難獲得讓你滿意的效果。
他在1910年的最後一次醫學演講上,題目是“樂觀在醫學上的價值”。我想,對待疾病的態度,恰如對待生活。對待對白癜風這樣的頑疾上,你也該頑固堅守並樂觀向上著。我所提到的Z,現已跳到另一家餐廳,還是前廳主管,鼻梁、下頜角的白斑雖還在,但已沒人關注。畢竟,人是多麵的。
科學鬆鼠會(http://songshuhui.net/)是一個科學傳播公益組織,誌在“剝開科學的堅果,讓科學流行起來”,08年迅速流行起來,入選2008年中國十大科普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