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從高一的聖誕節開始 我們命運糾纏了25年

聖誕節裏的愛情味道 　　這個冬天不太冷，雪卻特別多，感覺似乎要湮沒整座城市。我常常匆匆忙忙地走在栽滿聖誕樹的大街上，期待著你不期而至的傳呼。整個城市像一隻快樂的戰艦，那熱熱鬧鬧的紅色、綠色、黃色已從東街鋪展到西街，這個城市也因為聖誕而發出了刺鼻的辛味，使情人們更加快樂，使夜歸人更加孤獨。 這是我與你命運糾纏一起的第二十五個聖誕節。 　　最初記憶中的聖誕沒有味道。在高一的時候，我隱隱約約喜歡看你的背影，當你在五愛市場買給我一張聖誕卡片時，我還不曉得那個白胡子、紅棉襖的老頭是誰。“聖誕快樂！”你的一張笑臉融化了我苦澀的童貞。 　　高三時的聖誕是同學們在一起包餃子過來的。大家說聖誕與新年都是“年”，都來吃餃子。在熱氣騰騰的人群中，你塞進我嘴裏一個你自己包的餃子。那清香的回味，是聖誕的味道，還是初戀的味道？ 　　大一時盼著聖誕，老同學們變成了男人與女人相聚在一起。點上蠟燭，用茶缸喝酒，用塑料袋裝鹹菜。你像燈籠下的新娘。卻隻見你與另一個男人喝酒。方曉得，你是可以屬於別人的美麗女人，我則應該是首先完善自己再談愛情的男人。於是我用酒去化解你溫柔的目光。那個聖誕是又酸又辣的，吐到第二天的廁所裏。 　　三年後聖誕節的北陵公園，因為你我單獨的相約更顯美麗。園子裏隻有黑黑的我們兩個。走到皇陵門前，我們放著煙花，點亮了漆黑的夜。 　　看到了城牆上密密麻麻地留著有情人寫下的誓言。你問我跟你去南方嗎，在永遠的春天裏生活。我說我隻是寒帶植物。你吻過我之後就沒有說話，不曉得你哭了沒有。我們在河畔放了最後一束煙花。之後你就在我生活中蒸發掉了。那不散的焰火的味道飄揚在城牆上沈陽情人誓言的上空，像我們燦爛一時的愛情。 　　三年後的聖誕節已帶著鏗鏘的現代氣息，千篇一律笑嗬嗬的聖誕老人，徹底地代替了招財進寶的小孩，被滿大街地貼著。你突然傳呼我到“昔日往事”。你特意穿著三年前那件淺綠色的衣服，悠然而標準地點起煙，悠悠地向我袒露：你離婚了；你是你公司特派到這裏的；因為愛我。我停頓了長長一段時間，是為了把激動的話說得更明確：我等了你三年，我與新女友剛訂了婚；因為她像你。無話。真愛往往是最脆弱的，最簡單的生活也會傷害它。我們隻是細細地品著無糖的咖啡。苦苦的，卻仍嫌不苦。 　　去年冬天無雪，聖誕節我頭一次主動約你，聽朋友說你有自棄的念頭。那對商海裏的女人是最可怕的。你那熟悉的臉上已有了永久性皺紋。 　　我嬉皮笑臉地說老婆出差，你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陪你。我們都久經愛情沙場，可奇怪的是話很少。在一個錄相廳裏正放著《不見不散》，依偎在一起的情人吃吃地笑著。你悠悠地說：真是費盡心思的“扯淡”。於是出來。沿黃河大街，走到重工街，再走過文化路，再走北海街。不覺間天快亮了，在街頭囫圇吃了碗麻辣燙，才感到辣的、香的、麻的一同湧上來，我們相視，熱淚盈眶。我想我們的愛情變數已盡。 　　今天的聖誕無比難等。隻是雪花一場跟一場地下，會洗出個潔白無瑕的聖誕嗎？沒事時我去商店酒店走走，反正為了這個聖誕我把工作辭了。今年的聖誕樹比哪年的都高，都綠，於是心中充滿各種味道的幻想： 　　聖誕那天，領你去最高的電視塔吃燭光晚餐，跟你看一晚愛情的通宵電影，與你在大二環兜風——我想：隻有曆盡滄桑的女人，才會真正地愛上一個男人，再不動搖；隻有經曆過各種味道的男人，才會回去找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委屈。我這麽想的原因是：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