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錦鵬說《畫魂》:隻講人性 不談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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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遲播:修改得到了我的認可

《畫魂》是關錦鵬導演在內地執導的第一部電視劇,但實際上10年前電影《畫魂》就曾經找過關錦鵬,隻是後來細節問題沒有談攏,導演換成了黃蜀芹,倒也成就了華語電影史上的一部名片。10年後,關錦鵬再次拿起了這個題材,他不怕人比較,也不怕人說他炒冷飯,因為,“對我來說,潘玉良作為一個女人遠比作為一個畫家更讓人感動”。 了解更多>>>>




  新京報:《畫魂》在央視播出的時間一推再推,作為導演,是不是有點遺憾?
  關錦鵬:遺憾當然多少有一點,不過推遲播出也給了我們更多的時間修改,除了一些必要的技術上的處理外,其實也可以讓我們把整個片子的節奏、細節處理得更加精益求精,是遺憾,也有收獲吧。


  新京報:即將播出的這個版本與當初剪完的版本差別大不大?主要的修改在哪幾個地方呢?
  關錦鵬:我覺得作為一個導演,還是不要太一頭栽在一個戲裏麵。原來在修改之前,有些地方我也沒有想到會改成這樣,但是看的時候反而會覺得:原來這樣剪也不錯,故事節奏、故事發展都有另外一個感覺,並沒有影響到這個戲。(這些修改都經過了你本人同意嗎?)當然,都有清單在我手上的!因為前一段時間我已經有了另外的工作在做,不能親自到北京來監工了,但他們所有修改的地方都知會到了我,最早我在北京剪了兩三個月片子,這些地方都非常熟悉,所以可以說修改都得到了我的認可。


  新京報:之前有報道稱,這次《畫魂》推遲播出是因為裸戲過多,是否的確如此?有關裸戲部分有無重大修改呢?
  關錦鵬:這可能是大家的誤解吧。事實上這部戲裏的裸戲並不是很多,而且準確說不是裸戲,而是裸畫。因為潘玉良當時本來就是以畫裸畫引起爭議的,這段經曆很難繞過去。最後修改時我們做了一些技術上的處理,對整個片子其實是沒有什麽大的影響的。


  新京報:第一次與內地合作拍電視劇即被推遲播出,是否會影響到你到內地拍片的信心?
  關錦鵬:不會啦。自始至終播出方都很尊重我的意願。我這裏要特別感謝投資方,在後期要修改的時候,他們一直站在創作者的方麵幫我爭取,包括每一集的結束,都幫我保留下來了。電視劇每一集的結尾其實都很重要,因為要吸引觀眾繼續看下一集,我原來也都做了特別用心處理,這一點讓我特別感動。


  關於“女性主義”:我不愛講“主義”

  新京報:你曾經說過,潘玉良作為一個女人比作為一個畫家更讓你感動,最後的成品有無實現你當初的構想?
  關錦鵬:有。說實話,在這部戲裏麵,潘玉良已經不完全是一個畫家了,觀眾看完可能會覺得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奮鬥。她從一個妓院的下女,到借助潘讚化的力量來上海,後來又不滿意她和潘讚化的感情,去到法國,基本上都是人性的東西。她作為一個藝術家,在成長的過程中可能自私地犧牲了一些愛她的人的感受,連她自己也經常處在一種很難過的情緒中,但是她還是咬著牙在朝前走,這是這個女人最打動人的地方。


  新京報:潘玉良的故事很容易讓人聯係起諸如“女性主義”之類的字眼,你如何看這一點?
  關錦鵬:潘玉良身上所有的特質應該都是人性裏最基本的東西,她不是什麽文人,也不是什麽知識分子,所有做的這些事情她都不是自覺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可能客觀的環境也啟發了她一些東西:她應該爭取自己的事業,應該爭取自己的幸福,從某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說她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但問題是,人是受客觀環境的影響的,換一個角度,可能她做的事情就很自然而然。

  新京報:這種對女性的理解是否和你自身的愛情取向有關呢?
  關錦鵬:我自己一直都不是一個愛講“主義”的人,包括我自己的性身份也都沒有大張旗鼓打什麽旗號,以前拍《藍宇》也是順其自然。其實人最讓我舒服、最讓我感動的反而是一直默默生活在一個狀態,對自己的期望有所堅持,又有所改變,這是很動人的東西,而不是打著什麽“女性主義”的旗號。


  關於演員:胡軍真的很好

  新京報:能否分別評價一下幾位演員在劇中的表現?演員方麵這一次誰給你的驚喜最多?

  關錦鵬:胡軍真的很好。作為導演誇他可能不是很好,

  但我還是想說。因為在拍攝過程中,我們並沒有按計劃順著時間來拍,還有一段時間劇本都在不斷調整之中,但是胡軍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依然非常好地把握了角色內心的轉變。有的東西可能在現場都不一定想得到,像潘讚化這個角色在劇中有很大的轉變,胡軍要表現出他如何從一個積極辦報、參加同盟會的進步青年轉變成一個深受挫敗、逢事退縮的迂腐中年,把那種小人物受客觀大環境的影響演繹得淋漓盡致。

  如果說胡軍的角色是複合型,劉燁演的田守信就是比較單一或者相對符號化的一個角色。劉燁講台詞的感覺非常好,那種節奏、輕重拿捏很到位。(但是恕我直言,最近幾部戲下來,感覺他身上的“劉燁味”越來越濃了,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的確,這個人物從某種程度來說帶有一些劉燁本人的味道,這不是什麽壞事,但是他的確應該適當改變一下給人的印象,不能一直是《藍宇》、《那山那人那狗》。

  說李嘉欣沒有一點瑕疵也不可能,但我感覺,她越到最後感覺越好、越穩定。這可能跟她個人閱曆有關係。畢竟30集的電視劇拍攝了4個月時間,演員的狀態很難一直保持在一個高水準上。(感覺上李嘉欣感情過於內斂,也可以說表演過冷,這一點和人物所需要的力量是不是協調?)可能你看到的剛好是一些冷靜的戲,她也有很澎湃的時候,敢於主動向潘讚化示愛。對她來說,可能演年輕時候的下女比較吃力,但到後來長處就發揮出來了。她在性格方麵與潘玉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也讓她賦予了角色更多的同情,能夠全情投入。

  伊能靜所煥發出的能量真的讓我很驚訝,在沒有和她熟悉之前,大家對她的印象都是陰柔的、軟弱的小女人形象,但實際上她有非常男性化和非常決斷的一麵,這一點恰恰是人物身上最寶貴的。


  關於《畫魂》:每個人都可以從中“對號入座”

  新京報:前段時間我看過一些片花,感覺故事節奏似乎有些緩慢,擔不擔心觀眾坐不住?

  關錦鵬:其實慢有慢的理由,像很多情緒、情境上的描寫都使得節奏不能快起來。但是我對觀眾方麵並不擔心,因為我們在劇本裏做了嚴格的設計,就是讓30集的整個節奏快起來,每一集都有一個吸引人的衝突。像有朋友在看了前2集的時候,還覺得慢,但是越往後看得越快。

  新京報:除了漂亮的衣服、全明星的陣容、法國美景,你還希望觀眾注意到什麽?

  關錦鵬:我最希望是大家能用一個平常心去看這些人物,她是一個著名的女畫家,但是慢慢大家會忘記,她的身份是不是畫家其實並不重要,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女人的命運,包括像潘讚化,這麽剛強的男人,一個偉大的同盟會員,好像能為國家做很多事情,但是他也有特別脆弱的東西,可能在某一個地方也會特別軟弱地哭起來。我們的作曲家看完片花跟我說,雖然片子說的是一個30年代的故事,但裏邊的幾段感情關係,無論從劇本的處理還是演員的表現來看都很有現代感。這其實也就是我要的感覺。我希望大家在看了片子之後,從某種程度來說是能夠對號入座的,在個人私密的感受裏找到各自的依據。

  新京報:對你這樣一個堅持自己獨立藝術標準的導演來說,拍電視劇是否是一種對市場的妥協?有的電影導演是堅持不拍電視劇的,那麽電視劇在你創作中的分量如何?

  關錦鵬:像我這樣講究個性化表達的電影人,在整個香港電影裏麵一直是處於邊緣位置。我們肯定不是主流,過去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現在更年輕的一些導演幾乎都是香港電影更趨於國際化商業化的結果,他們懂得主流運作的規律,所以他們能抓得住香港電影市場是很正常的。但香港電影市場畢竟小,更多的導演需要走出去,到外麵尋找空間,比如說影展路線等等。我和許鞍華都是有固定的觀眾群,我們選擇我們感興趣的題材,為對我們有信心的老板拍,給對我們還有興趣的觀眾看。

  至於拍電視劇,今年我帶著幾個同伴來到內地,從不那麽認真到很認真,我得到了一種很開心的享受。因為這不隻是我一個人在堅持,大家一起堅持做一件事情的樂趣是最大的樂趣。像《畫魂》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感覺特別孤獨,差點就跟老板說不想拍了,但後來有朋友支持我,慢慢地就好了,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還是很幸福。了解更多>>>>


  ■ 劇情簡介

  蕪湖立春院的清倌人張玉良個性獨立,
  才世雙絕,堅決不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易。官員潘讚化的出現象一盞燈點亮了玉良的黯然生活,二人相知相愛相惜相守,潘讚化娶玉良為妻,玉良毅然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潘玉良……
  上海的生活由新奇回歸平淡,玉良不滿足於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少婦。在了然無趣的心境下,玉良意外結識了她生命中兩個最愛的朋友———田守信和奧米。因為奧米,玉良認識到生活可以更加自由,更加自我;因為相守信,玉良認識了什麽是愛情的選擇。她更因為他們找到了下半生的事業———畫畫。
  畫界權威劉海粟破格將曾是一個妓女的玉良錄取,玉良從此走進藝術之門。玉良悄悄地躲在房間裏對著鏡子畫自己的裸體,一筆一畫,浸透著玉良對藝術的摯愛……當她的裸體畫展現在眾人的麵前的時候,眾人皆被這一挑戰驚呆,潘讚化感到他們之間越來越遠。
  在田守信的鼓勵下,潘玉良遠涉重洋來到法國學習西洋畫。奧米和田守信也來到法國,打亂了玉良安靜而單純的生活;潘讚化也赴法國看她,她平靜如水的心再次掀起漣漪。玉良隨讚化回國,可一切都令她失望,作風迂腐,理念僵化,封建自閉,玉良招致很多世俗惡毒中傷,她堅持對自由獨立的追求,再一次來到法國追尋自己的藝術之夢…… 發表評論


  ■ 曆史資料


  《畫魂》的女主角潘玉良在曆史上確有其人,是中國非常著名的女畫家。


  潘玉良原名張玉良,1902年生於江蘇揚州。


  潘玉良幼時因雙親早逝,生活顛沛困苦,十幾歲就被親戚賣入妓院,後來巧遇潘讚化為其贖身迎娶,改變了她的一生。潘讚化鼓勵潘玉良學習繪畫,在念完上海美專後,她又考進法國裏昂國立美術學校就讀,並順利進入巴黎國立美術學校。1928年,潘玉良學成後回上海美專任教,並舉辦首度個人畫展,畫風引起轟動。


  1937年,潘玉良為參加巴黎舉辦的“萬國博覽會”,再次赴歐,此後就客居巴黎40多年。上世紀60年代早期,法國曾有一部紀錄片,介紹法國當地的文化名人,片中就介紹了潘玉良,而且是惟一的東方人。


  晚年的潘玉良在法國過得非常孤獨,1977年7月22日,潘玉良默默地離開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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