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YES，I WILL COME BACK WHEN I GRADUATE，AND THE BOOMING ECONOMY OF CHINA WILL CREATE PLENTY OF OPPORTUNITIES FOR ME。”涵文隔著玻璃，站在那裏象小學生回答班主任問題一樣，乖乖地，但卻竭盡全力地試圖說服玻璃窗另一麵一副冷冰冰麵孔的三十多歲的韓國血統美國使館女簽證官。
“PLEASE TELL ME YOUR SPECIFIC POST-GRADUATION PLANS”嵌在玻璃窗上的通話孔傳出女簽證官的聲音。
“SORRY，WHAT？”涵文沒聽清，也無法判斷三尺之外玻璃窗另一麵猶如另一個世界
裏的麵無表情的亞裔官員變動的嘴型裏是在表達什麽信息。
她放慢了語速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
“OH，I AM REALLY INTERESTED IN GENETICS RESEARCH……”涵文還是沒聽懂那個問題是關於什麽，不管三七二十一，決定硬著頭皮把心裏背熟的話說出來。
“GO TO WINDOW 10 TO PICK UP YOUR VISA”韓裔女簽證官打斷了幾乎在胡言亂語的涵文。
“OH……THANK YOU”涵文拿過玻璃窗底下小槽裏遞出來的取簽證的粉色的小條，看也沒看，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象是從地震的廢墟裏剛爬出來的幸存者，呆傻和不知所措地，走到了十號窗口外排著的隊伍裏。
那是涵文研究生畢業的時候，他申請到了波士頓CAMBRIDGE的博士生獎學金。
“喂？……你說呢？……噓---，你那邊都三更半夜了……”涵文從美國使館回學校實驗室沒多久就接到了曉雷打來的電話。
涵文就要和上海說再見了。這座城市有他曾經的傷心的幸福的苦澀的美好的很多回憶，很多故事。涵文就要飛越太平洋麵對新的世界了。那裏，千山萬水之隔，涵文，會象一隻飛了很久的疲憊的蝴蝶，偶爾在曉雷的掌心停留。涵文曾經對曉雷說過：“就算有一天我不再飛翔，我願給你我的美麗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