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靜不喜動的cai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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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破除對科學與科學家的盲目崇拜”的補充

(2025-10-05 10:24:29) 下一個

網友vytqyds發信問:“今天我無意發現了一個話題,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如下:

科學與社會信任的關係

當我們談論科學時,很容易把它看作一個“高高在上”的知識體係,仿佛科學家們在實驗室裏默默研究,就能自然而然地產生社會信任。但實際上,科學的權威從來不是“自動生成”的,它依賴於科學共同體的規範、合作與透明,也依賴於社會公眾對這一共同體的理解與支持。

然而,今天我們也看到一些挑戰:在氣候變化、疫苗研發、AI 技術等領域,科學共同體內部的研究與社會公眾的認知之間,往往存在著差距。很多時候,大眾不是質疑科學本身,而是對科學共同體的透明度、公正性存疑。比如:科研資金的來源、利益關係、同行評審的公正性,以及科研人員的社會責任感。

對此你有什麽看法呢?

 

麵對這樣一個重要且重大的問題,作為微小人物的我隻能寫文章呼籲呼籲,期待能團結更多的微小人物們。

 

當科學研究與利益捆綁時,難免會產生各種扭曲的後果。麵對這種問題,個體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呼籲更多的公開、透明與監督,尤其是來自內部成員、內行人的監督。

這也是我一直主張減少對個體、尤其是那些“著名科學家”過度吹捧的原因。過渡吹捧個人貢獻的做法不僅無助於科學進步,反而會削弱公眾對科學的信任。

我想讓大家明白:科學從來就是一項集體事業;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的貢獻,才是科學得以持續推進的真正力量。“大科學家”隻是這種集體積累的自然產物。即使沒有某位天才提前那麽幾年“洞見”出來,許多科學結論也會在共同體中自然而然地湧現。曆史上許多例子都說明了這一點 —— 熱力學的幾個基本定律並非出自某位孤立的天才,而是眾多科學家和工程師們長期探索的結晶。所以,對如此重要的定律就很少看到有人又寫回憶錄,又寫報告文學的去吹捧其發現過程,而是把它們當成理所當然的定律來使用。還有對元素周期表的完善,同樣凝聚了幾代人的努力,以至於在大眾心中化學家們不如物理學家聰明和偉大。

因為有故事性,甚至帶有一些傳奇色彩,在公眾敘事中,人們往往更願意歌頌少數“天才”,而忽視無數默默無聞的研究者。事實上,那些成果之所以能被幾個“天才”洞見出來,看似驚世駭俗,其實多半是時代已經鋪好了路、問題本身也相對簡單;真正複雜的,永遠是那些至今沒人能解的問題。那些“大科學家”的名字之所以突出,更多源於署名製度與傳播便利,而非知識本身的生成方式。就好比說是劉邦建立了漢朝一樣,但實際過程要複雜得多。

所以,真正值得關注的,是如何建立並維持一個健康的科學共同體。這樣的共同體應當讓每位研究者 ——無論是否知名—— 都能平等發聲、自由質疑、共同參與。當那些默默無名的努力被看見、被尊重,並且“小人物”也能有權質疑科學研究中“不科學”的做法時,科學才能保持真正的活力與進步。

 

最後,非常謝謝網友vytqyds的提問和討論。前麵也有網友留言說“現在的各種科技雜誌的文章就是一種共享。專利就是一種秘技。 時代不同啦。

是的,1660年起,皇家學會(The Royal Society)開始介入科學成果的歸屬問題,確保研究發現能夠得到公正的署名與認可。在那之前,科學還是一件“私人化”的事:研究成果常常靠信件、傳聞或私下交流傳播,結果誰先發現了什麽,經常成了爭論的焦點 —— 比如牛頓和萊布尼茨之間關於微積分發明權的那場著名紛爭。

為了改變這種混亂,皇家學會建立了一套科學發表與署名的規範:

  • 要求學者以論文形式公開發表成果,而不是隻在私人信件中交流(publication);
  • 明確引用來源(citation);
  • 確保研究成果能夠被他人追溯和驗證(traceable and verifiable)。

這些規範讓科學變得更公開(transparent)、更協作(collaborative),也更公平(fair) —— 這正是現代科學得以興盛的最關鍵一步。因此,科學與社會結構(Science and the Social Structure ),即科學如何通過製度與共同體維係自身的運作, 一直是科學史與科學哲學的重要研究方向。

 

最後,不得不羅哩羅嗦地提醒:論文也好、專利也吧,都是些表現形式和製度;其內在精神是如何保證知識的正確共享與貢獻的合理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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