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國政壇大地震
一、國混亂,家分散
(一)“五·七”幹校撤銷
東方泥乘?自草壩至昆明的晚班火車。宿大勇、馬驫幫他托運了行李,他帶著兩個女兒上車了。草壩的五月天氣已經較熱,小火車沒有臥鋪,旅客都坐硬座。東方泥也沒有帶被蓋。殊不知,半夜裏車廂內冷起來,衣服也沒有多穿。他讓寒梅躺在木椅上,自己抱著清菊坐在寒梅的身旁,三個人擠在一起要暖和些。後來還是不行,東方泥就把自己的夾克衫脫下來把清菊裹住。沒有考慮到昆明的早晚溫差大,非常後悔未帶一床毛巾毯。第二天清晨,發現清菊感冒了,流清鼻涕,發燒了。心想,帶娃娃真不容易,一步疏忽了就出問題,酈靜月交待的第一項任務就沒有完成好。
炊事班的阮師傅比東方泥早一天調回昆明,阮師傅事先與老東約好,他來車站接他們。火車到站,東方泥帶著娃娃走到出口處,阮師傅已經在旁邊等候著,幫他取了行李,用三輪車將他們送到宿舍大門口,總算是順利地回到他原來的空蕩蕩的家裏。
把行李放下,趕快領著兩個娃娃上醫院。大華醫院隻留了幾位專家看門診,整個醫院顯得冷清,但看門診的幾個科室卻排著長隊。轉了一圈,沒見小兒科了,怎麽辦?見心內科有醫生看病,伸頭一瞧是蒯曉情醫生。酈靜月說過,蒯醫生是她的好友,而且東方泥也認識她。管他三七二十一,掛了心內科的號,抱著娃娃就進去了。蒯醫生的桌子上已擺著許多病曆本,當東方泥把病曆本排在後麵時,蒯醫生抬頭一看,認出了東方泥。
“啊!你回昆明了,酈靜月呢?娃娃怎麽了?”蒯醫生睜著驚奇的眼睛問。
“蒯醫生,你好!”東方泥回答道,表示認識她,“酈靜月還在農村,因為在農村經常要下到生產隊巡迴醫療,娃娃沒有人管,隻好把她們送到五·七幹校我那裏。現在五·七幹校的幹部也有變動,我又分回原218號信箱。昨天晚上乘蒙自草壩至昆明的夜班火車,衣服穿少了,二女兒可能是感冒,發燒……”
“來來,我看看。”說著就把病曆本拿過去了。
門口站著的一個人說:“我等了半天還沒有看成,他一來怎麽就可以看了?”
蒯醫生忙解釋說:“他娃娃發高燒,掛的是急診。娃娃的媽原來也是我們醫院的醫務人員,現在走“六·二六”道路下農村去了,去為貧下中農、為群眾看病去了。現在她娃娃有急病,我也應該照顧一下。很快的,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門口那位同誌就沒有再說什麽。
蒯醫生聽了聽心髒,說道:“不要緊,娃娃就是這樣,一發燒就是高燒。我給她打一針就可以退燒了,不必擔心。”遂開了處方,並直接讓護士去交費、拿藥,然後給娃娃打了一針。減了許多工序,省得東方泥抱著小的、領著大的樓上樓下跑。
東方泥臨走時,蒯醫生說:“你要上班,大的可以上學,小的怎麽辦?是不是暫時放在我家,我家有保姆,可以照看一下,我的女兒有個伴也好。”
東方泥感激地說:“謝謝,我因調動工作,搬家有三天假,我可以照顧她三天。如果退燒了,她正好滿三歲,我準備將她送到幼兒園去。”
蒯醫生說:“那也好。你有什麽困難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東方泥忙說:“好,好,謝謝!”
清菊還算爭氣,當天就退燒了,想吃東西了,兩天之後,情緒好起來。
東方泥和寒梅送清菊到幼兒園的那一天,正好是柴光祺的愛人貴老師接待,雖不是很熟悉,但認識,她是小班的主任,對他們非常熱情。小班的娃娃們正在做遊戲。貴老師說:“歡迎!歡迎!歡迎新來的小朋友!”
清菊就高高興興地跑過去了。貴老師介紹了幼兒園的情況,東方泥介紹了清菊的情況,說這兩天發高燒才好轉。貴老師說,不要緊,我們這裏也有醫生,而且把醫生也喊了出來。這位醫生恰恰是原大華醫院小兒科的,東方泥也認識,大家都十分高興。醫生還問了酈靜月的情況。貴老師說:“你放心吧!娃娃在這裏,吃的都是照顧到娃娃的需求、特點和口味,大家都一樣,不偏食,還比著吃。在這裏有玩的、會認字、會唱歌、會跳舞,肯定比一個人在家裏好。”東方泥說:“是,是,我放心。”臨走時,貴老師說:“清菊,跟爸爸、姐姐說再見。”清菊乖乖地伸出小手搖搖說再見。原以為她不願意去幼兒園,會哭鬧,完全出乎意料。東方泥心想,人啦!在關鍵時刻互相幫幫忙,都會記得的。我自己也應該這樣,能饒人時且饒人,能幫人時多幫人。
(二)心中無數點子多
星期天東方泥準備帶兩個娃娃到圓通動物園去玩,節近民在樓下喊道:“老東!你姑媽來找你了?”東方泥心想,是哪個姑媽來了啊!忙到走廊伸頭一看,原來是上海最小的那個姑媽來了,真是喜出望外。自東方泥參加工作以來,各自東西,多年不見麵了。趕緊跑下樓把姑媽接上樓來。
“你怎麽一個人到昆明來了?”東方泥驚喜地問道。
“我送兒子上山下鄉來當知青唦!來了一大批,我有幸作為知青家長的代表之一,送兒子到西雙版納的農場。主要是讓我們來看看情況,回去以後傳達,讓大家放心”姑媽說。
“那裏的情況怎麽樣?”東方泥問。
姑媽說:“西雙版納自然條件、氣候當然是好的,植物豐富,風景優美,否則怎麽可以種橡膠呢!但是農場的生活條件可以說很差,對迎接這麽多知青準備不足。在生荒山地上種橡膠樹,勞動強度大,這些沒有拿慣鋤頭的小青年一下子還適應不了,要吃些苦哩!人家農場工人不也苦過來了嗎?讓這些知青也熬吧!這還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這些知青的前途,國家的發展……。我和你姑爹都是高中教師,現在中學都走空了,小學生一下子還上不來。中學停課了,大學就沒有生源,我們還要不要知識分子?心裏沒有底,隻好走著瞧吧!中國並不缺乏體力勞動者,中國缺乏的是科學技術人才……,你們呢?情況如何?”
東方泥把近況說了。
姑媽說:“‘五·七’幹校辦了一年半就撤了,總算結束了。而上山下鄉的知青才開始。”
東方泥說:“五·七幹校的幹部分三批處理,一部分回原單位;一部分去其他單位;一部分下鄉挿隊當農民。這批下鄉插隊當農民的心理是不平衡的,搞得人心惶惶。這並不是毛主席五·七指示的初衷。總是要以自己的本職工作為主嘛!然後兼搞其他。困難那兩年,機關不是搞了副業基地嗎?機關幹部輪流去那裏種糧種菜,也得到鍛煉,這就符合毛主席五·七指示精神。毛主席也說這不是新鮮事,有的單位早就搞過。毛主席有個什麽指示,有人就會出餿點子,搞什麽五·七幹校,把機關幹部[W用1] 都吆(方∶攆)下去種糧種菜,結果弄得機關裏更重要的事沒人幹。這條路走不通,隻好撤了。走“六·二六”道路也一樣,左得很,把醫護人員全吆下鄉。人員分部既不均勻,又不配套,技術力量和設備分散,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農村的醫療問題,關鍵在於缺錢,小病扛著,大病拖著。農民看不起病,醫生下到農村也沒得用。你信不?現在這種走“六·二六”道路的方法是走不到底的。”
姑媽說:“當前的情況是:國混亂,家分散。總要想辦法整頓一下才行哩!”
這時兩個孩子進屋裏來了。
“喲!這是你的兩位千金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哩!”姑媽高興地說。
“快喊姑奶奶!”東方泥吩咐說。
兩個孩子都禮貌地喊了聲姑奶奶。
後來,東方泥帶著孩子,引領著姑媽到大觀樓、西山公園玩了一天。“文革”時期,吃的,玩的都大不如以前。第二天姑媽就隨一道來雲南的家屬代表回上海了。
(三)老單位,新麵孔
東方泥按時到218號信箱政治部報到。政治部主任是臨偉英,原218號信箱一局的一位14級的處長,部隊轉業幹部,“文革”初期,反對廳“文革小組”搞的幹部“排隊”,把群眾打成反革命的做法;支持群眾起來造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反。造反派奪權以後,參加生產指揮組,任副組長。政治部副主任是千折南,八派的頭頭。這兩位領導倒是熟人,對東方泥的到來表示歡迎,一年半沒有見麵了,問了這段時間一些老同事的情況,“五·七”幹校的人員有些什麽變動,聊了一陣。臨偉英主任說,你的工作安排在宣傳處,遂把東方泥領到宣傳處。宣傳處隻有個三人,政治部的軍代表暫時兼管。軍代表分給他一張辦公桌和一把椅子,算是到職了。另外二人,一個是原文化局搞文藝創作的,另一個是原省委高等教育處,搞大專院校教務管理工作的。也是從“五·七”幹校(文化局的是從草壩,高教處的是從思茅的省委“五·七”幹校)才分來不久。看來218號信箱雖然正式恢複了,但尚在籌建之中。政工部門的人,對東方泥而言大多數是新麵孔。“文革”後期幹部重新打亂了分配,這當然是避免“文革”中形成的派性和山頭的副麵影響。特別是單位的領導和政工人員調動比較多。部隊也是這樣,毛主席決定八大司令對調,軍隊大換防。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會拉幫結夥,不會因曆史的淵源而結成死黨;彼此沒有私人之間的怨恨,即使對一些問題的看法有分岐,那也是過去的事;新職工結合在一起,還都是聽中央的,新結識的人容易建立新的感情。不足的是,一個新單位,業務不熟悉,要適應得有一個過程,即使是搞宣傳或者是人事工作,也有不同專業的各項知識和特殊要求;有的同誌不能搞自己的專業了,幹起事情來,總不那麽得心應手。
東方泥到職幾天後,對廳領導班子的情況大體知道了。一把手是軍總代表,昆明軍區某局的局長,姓卓,大家都稱他為卓局長,砲派觀點;二把手是廳革委會的副主任,外單位調來的,10級幹部,姓力,八派觀點;三把手是副總軍代表,昆明軍區ⅹⅹ醫院的政委,姓矯,大家都稱他為矯政委,砲派觀點;四把手是廳革委會副主任,原218號信箱政治部副主任居文田,八派觀點;政治部的軍代表是十四軍的一位營長,姓鄶,大家都稱他為鄶代表,八派觀點;行政處的軍代表是昆明軍區的連級幹部,姓亓,大家都稱他為亓代表,砲派觀點;業務處的軍代表是十四軍的排長,姓軒,大家稱他為軒代表,八派觀點。
原生產指揮組留守組,一攬子並到現218號信箱各業務處、科和行政處。老紅軍米宜超仍為廳革委會副主任,分管生產;查欣辰仍為砲派進廳革委會的副主任,分管後勤。
緊接著不斷有人來218號信箱報到。原218號信箱二局的甪尚賢,“文革”初期廳“文革小組”成員,後反戈一擊,揭發“文革小組”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把群眾打成反革命,把超過半數的群眾排成三類,大搞白色恐怖等,後成為廳奪權領導小組成員,從“五·七”幹校回廳後任保衛處處長;原218號信箱奪權領導小組成員,在“五·七”幹校後期接替勞紹平工作的皇不興,回廳後任幹部處處長。
團委(共產主義青年團委員會)調來一位女書記,叫佀姝,是“文革”前最後一屆大學畢業生,是政治部最年輕的一位正處級幹部。另有兩個小夥子,是從下屬工廠調到機關來的,原是知識青年。團委的幹部雖不多,但工作積極,點子多,使直屬單位共青團的政治學習、文體活動搞得極為活躍,也使廳政治部增加了許多生氣。
廳機關黨總支書記姓楊,是外單位調來的,砲派觀點;副書記是從“五·七”幹校才回來的佘慜,她是官複原單位、原職了。報到以後,沒幾天她病了,很少來上班。黨總支辦公室另有兩個幹部,一個砲觀點,一個八觀點。
業務處、科,逐步充實了一些技術幹部,原218號信箱的技術幹部回來得多些。
宣傳處陸續又分來不少人,處長江浪,是原省委黨校的理論教員,另有四個副處長,八個一般幹部。這十三個人中,有從省文化局、省水利廳、省公安廳、吉林省分來的;從218號信箱直屬單位等分來的兩個幹部是東方泥認識的。一個是雙佳音,原是工程技術人員,搞建築的;另一個是瀛乙。這個姓的筆劃多,為了省事,他父親就給他取了一個筆劃最簡單的名字。也是工程技術人員,搞公路建設的。曾在省級機關“紅炮兵”司令部的小報任編輯,是個筆杆子。其中,一個副處長、一個一般幹部是砲派觀點,其餘為八派觀點。
廳機關的幹部大部分新來咋到,彼此還願意交流一些自己過去的情況,例如學曆呀,專業呀,也不回避文革中自己屬於哪一派。好在過去不在一起,沒有直接的矛盾,有的還相處得很好。
宣傳處長原是理論教員,抓理論學習是行家,也是中央和省委要抓的重點項目。於是將本係統的領導、政工幹部、職工代表分期分批地係統學習馬列主義、毛主席著作。除了處長是搞理論的,其餘都不是搞理論的,要係統地講馬列主義,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組織了雙佳音等幾個人專門備課,還要找許多的輔導材料,以及某些問題的專題論文,要準備解答問題。辦了幾屆學習班,學員們反應很好,認為講得有條理、清晰、深入淺出。過去還沒有這樣係統地學習過馬列主義的基礎理論,獲益匪淺。東方泥沒有安排在理論組。他被安排搞運動,如整黨、一打三反,主要是搜集匯報,寫簡報、寫階段總結;跟隨負責政工的副總軍代表矯政委,參加省裏召開的有關會議,深入下屬單位了解情況;寫專題調研報告,組織本係統的會議,貫徹中央和省委的有關精神,寫傳達報告、寫會議簡報和會議總結等等。
有一天《雲南日報》的一位年輕編輯來218號信箱組稿,千折南讓東方泥接待。這位編輯叫吾山溪,是《雲南日報》評論組的。吾編輯談了這次組稿的內容和要求,東方泥介紹了218號信箱的情況,答應給他寫稿。這是“文革”以來《雲南日報》正式複刊以後,東方泥第一次給報社寫稿。主要是整黨、清隊、一打三反方麵的情況和做法、經驗,這是擺好的文章,隻要不是諷刺性的雜文都可以寫。現在寫稿,第一不署真實姓名,隻用筆名;第二沒有稿費,其理由是,寫稿是為了宣傳黨的方針政策,而不是為了名利。煉鋼工人煉出來的鋼板、鋼錠,也沒有在它們上麵鑄上自己的姓名,另外再拿什麽勞務費嘛!報社用了218號信箱幾篇稿子以後,廳軍代表和領導反應很好,鼓勵東方泥多寫一點。通過寫稿,不僅認識了新的編輯吾山溪,還與過去認識的老編輯也聯係上了。省影片發行公司為了批判封資修的影片,舉辦內部的“問題影片”的專場放映,然後組織批判會和批判文章。影片發行公司給《雲南日報》評論組發了邀請函,吾山溪也給東方泥送來了邀請函。看了電影後,當場就組織批判,有人發了言,報社作了報道。東方泥聽了吾山溪的批判發言及其在報紙上發表的文章。認識到這位青年編輯的文筆犀利、結構嚴井、層次分明、論點明暢、邏輯性強,是個寫文章的料。至於觀點有時是要跟著大趨勢走的。後來才知道,吾山溪是農林學院的大學生,當年的紅衛兵,是《雲南日報》的編輯在紅衛兵小報中發現的人才,把他吸收到《雲南日報》評論組的,“文革”鍛煉了不少人。東方泥沒有發言,也沒有寫批判文章,隻想利用這個機會撈幾場免費電影看看,這些影片以後看不著了。心想,通過這些年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學習,對一些事物、現象的是非、好歹、美醜,心裏還是有數的,哪裏那麽容易中毒。
東方泥回昆明不久,得知“五·七”幹校的同事都陸續分定了。宿大勇去參加整黨工作隊;在“五·七”幹校行政科的黨令澤分到省政府辦公廳;晁達分到某外事部門;馬驫夫婦、楊詩雲夫婦、孟青夫婦、甲育文夫婦分到蒙自縣農村插隊;展玉君照顧夫妻關係,分到她愛人所在的單位;聶淼分到218號信箱下屬一個單位搞他的本行去了。良健祥分到新平縣插隊;柴光祺、菅崇智分到玉溪縣插隊……。“五·七”幹校算是撤銷了,校本部留有幾個人辦移交。不久,又聽說菅崇智夫婦回他們的老家遼寧去了。
(四)趁大調整時抓人才
廳二把手力誌窅很愛才,有些有特長,特別是愛學習、肯鑽研的年輕人,雖算不上專家,他都想辦法把這種人調到廳裏來或放在下屬單位保留著,他常說,當專家哪那麽容易,隻要肯學習,下得苦功夫的人,就有可能成專家,我們當領導的要給這些人創造條件嘛!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時不用功,待用到的時候就抓瞎了。
就這樣他把吾山溪吸收來了。因為他有海外關係,首先安排在下屬單位,借調到宣傳處工作一段時間,大家對他反應很好,被領導和群眾認可以後,才正式調到機關政治部宣傳處。他不願意再搞文字工作,他曾私下向東方泥說,搞文字工作風險大,自願搞攝影。宣傳處正好缺一個搞攝影的,真是饑餓得到大饅頭,一拍即合。他來以後,建立了衝洗室,自己攝影自己衝洗照片。他在報刊雜誌上發表了不少宣傳生產的照片,也出過宣傳畫,出過宣傳本係統特色的日曆。
還有一個老朱,就是在“五·七”幹校時,到東方泥宿舍來聽《東方紅》歌舞唱片的那一位。他從“五·七”幹校回昆明以後,被分配到218號信箱下屬一個機械廠。他原在文化係統是搞作曲和指揮的,放到機械廠去,這與他的專業隔著十萬八千裏。但他非常樂意,把工廠職工的業餘文藝活動搞得有聲有色。後來把他借調到廳裏抓係統的文藝演出,在全省職工業餘匯演中取得很好的成績。力誌窅副主任想把他調到廳宣傳處,抓一抓整個係統的文體活動,他死人都不幹,“文革”期間他被整慘了。他說他現在走與工人相結合的道路好得很,並發誓今生不再搞專職的文藝工作。
再一個就是木材加工廠的楊師傅。楊師傅是湖南某藝術學院的老師,因畫西洋油畫,畫過裸體像,“文革”中被定為腐朽、墮落的壞分子,被批判得死去活來。“文革”中,湖南組織一批移民到雲南“支邊”,楊師傅一氣之下,就隨這批“支邊”的移民到了雲南的邊疆。後來木材加工廠到邊疆招工,發現他有文化,善於繪畫,會使用顏料,會把握顏色的深淺,就把他招進廠裏當油漆工。
廳機關東方泥等人,在深入基層了解政治運動開展的情況時,發現楊師傅不僅能繪畫,他的功夫還在於字寫得很好。力副主任古文基礎很好,能作古詩詞,字也寫得很好。這是一個很好的傳統,中共高級領導中毛澤東、朱德、董必武、周恩來、劉伯承等字都寫得很好。毛澤東的草書、古詩詞聞名於世,這些都對推動中國文化的發展起到很好的作用。力副主任對能寫會畫的人才也很重視,於是把他借調到廳機關裏來了。
分給他一間辦公室,一間住房。他在辦公室用一張膠合板搭了一個大案板,筆墨紙張東堆西摞。
“文革”期間,學校停課,工廠、機關混亂。楊師傅是借調到廳機關的,原單位和廳機關兩不管,他也不參加哪一派,不受政治左右,老實守法,不被閑事纏繞,整天在屋子裏畫畫寫寫。機關、工廠、學校參加全市的大會時,都要抬毛主席的畫像,舉紅旗。到廣場開大會時一比,就數楊師傅畫的毛主席像最好。筆法細膩,色調柔和均勻,特別是眼睛畫得很傳神。218號信箱機關、直屬單位掛的牌子都來找他寫,都換掉了。運輸大隊汽車上的單位名稱,也是找他寫的。字體寫得鋼勁有力,汽車在全省一跑,楊師傅的字好,名聲在外了。
後來昆明市的很多單位和個人都來找他寫字。很多大型商場、貿易公司的招牌,旅遊勝地的著名景點的題詞等,都有他的字。正草隸篆他都有一手。他臨摹過中華史上名家的帖,如晉朝的大書法家王羲之的《蘭亭序》,其他的還有《懷仁集聖教序》、《黃庭》、《樂毅》、《曹娥》、《五十家臨摹實錄》等。王羲之的書法神韻影響一千多年,至今不衰。古人雲“書不入晉,終成俗格”。有行家看了楊師傅的字,認為頗有“晉韻”。他的正楷結體謹嚴,筆力遒勁,穿透紙背,靚麗著中華文明的骨氣;行書體態流暢,清妝淡抹,含蓄多姿,傳承著中華文明的詩意;草書龍騰鳳舞,豪情奔放,瀟灑自如,飽含著中華文明的大度。他實際上是位書法家。中國的書法家使寫漢字成為一種特有的絕妙藝術。
但是他現在是一位穿著工廠的勞保服,把油漆活幹得非常出色的油漆工。有一次東方泥用水曲柳膠合板做了一個三門大衣櫃。水曲柳的木紋非常美,關鍵是要會打膩子上油漆。於是就請楊師傅來指導,楊師傅一看,自己親自動手把他的三門大衣櫃就漆好了。朋友、親戚看到以後都稱讚說,這簡直是個藝術品。
二 ,中國的四把手陳伯達倒台
(一)毛澤東大發雷霆
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日,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在廬山舉行,名為
“第二次廬山會議”。開幕式上林彪講話,並提出了“天才論”的觀點。林彪的講話很藝術、很策略,他知道毛澤東反對設國家主席,他不能在大會上公開地唱對台戲,他的講話中壓根不提設國家主席的問題,隻是大讚大頌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林彪對設國家主席作了巧妙的暗示,他說:“這次我研究了這個憲法草案,表現出這樣一個特點,就是肯定毛主席的偉大領袖、國家元首、最高統帥的地位,肯定毛澤東思想作為全國人民的指導思想。這一點非常重要”國家元首是國家主席的另一種說法。陳伯達和吳法憲就連夜整理了《恩格斯、列寧、毛主席關於稱天才的幾段語錄》,用來印證林彪講話的正確性。葉群要吳法憲轉告李作鵬、邱會作說,你要在各組發言,否則林彪的講話就沒有根據了。次日在分組會上,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等紛紛發言。陳伯達在華北組發言,他支持林彪稱“天才”的觀點,提出要設國家主席。他還說:“多麽猖狂呀,有的反革命分子聽說毛主席不當國家主席,手舞足蹈,非常高興,像跳舞一樣高興。與會者一聽說有人反對毛主席,這還了得!一時間,中央委員們群情激憤,紛紛發言要求把反對毛主席的人揪出來鬥倒鬥臭,千刀萬剮。隨後會議又組織全體中央委員,兩次聽林彪的講話錄音,然後分組討論,大家均表態擁護林彪。
8月25日上午,江青帶著張春橋、姚文元去見毛澤東,慌裏慌張地劈頭就說:“主席,不得了啦!他們要揪人。”
當天下午毛澤東召集有各組組長參加的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大發雷霆,怒氣衝天地說:“你們繼續這樣,我就下山,讓你們鬧!再不然,就辭去黨中央主席職務。設國家主席問題不要再提了。要我早點死,就讓我當國家主席!”他還轉過臉來對林彪說:“我勸你也別當國家主席。誰堅持,誰當!”據許世友在《我在紅軍十年》中回憶:“主席的話使我認識到,要毛澤東同誌當國家主席,違背他老人家的意願。這是林彪的陰謀,他自己夢想當主席。”
29日,林彪被迫主持政治局擴大會議,聽取陳伯達、吳法憲等人的檢討。
31日,毛澤東寫了《我的一點意見》,文中寫道:“我跟陳伯達這位天才理論家之間,共事三十多年,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就從來沒有配合過。更不用說很好地配合。僅舉三次廬山會議為例,第一次,他跑到彭德懷那裏去了;第二次,討論工業七十條,據他自己說,上山幾天就下山了,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麽原因下山,下山以後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這一次,他可配合得很好了,采取突然襲擊,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大有炸平廬山,停止地球轉動之勢。我這些話,無非是形容我們的天才理論家的心(是什麽心我不知道,大概是良心吧,可決不是野心)的廣大而已。至於無產階級的天下是否會亂,廬山能否炸平,地球是否停轉,我看大概不會吧。”
廬山會議9月9日結束。中央宣布:對陳伯達進行審查。
從此全國開展了批陳整風運動。學習會上人人都要表態,對中央上層出現的問題,大家的口徑都是一致的,根據中央文件的精神表示擁護,致於內情,因不甚了然,在會上也沒有人提出問題或有什麽看法。這麽大的事件,中共中央第四把手,中共的理論家,毛澤東多年的政治秘書,“文革小組”的組長,有多種著作,寫過重要社論,起草過很多中共的重要文件,發表過重要講話,一言九鼎的陳伯達,突然倒台了,在群眾中不能不引起一些思想上的波動和想法。
門友昰現在是廳黨組秘書,屬廳辦公室管,不在政治部學習組。他一個人一個辦公室。
東方泥送文件找門友昰報批時就跟他聊了起來。
“林彪是黨章上就確定了的毛主席的接班人,中共中央的二把手,當國家主席那是法定的事,是天公地道的事。即使陳伯達提出設立國家主席,把馬克思、列寧、毛主席論天才的語錄例出來,並推崇林彪‘也是個天才’,無非是讓林彪當國家主席嘛,也不為錯。怎麽一提議就釀成了大錯呢?”東方泥疑惑地問道。
(二)冰凍三丈非一月之寒
門友昰說:“根據某些文件、‘文革’小報及單行本資料所披露的情況來分析,毛主席提出不設國家主席是有深層次用意的。有幾件事情引起毛主席對林彪的警惕:
第一、有關軍隊曆史的論述,出現‘人民解放軍是毛主席親自締造和領導的,林彪同誌親自指揮的偉大的人民軍隊’。毛主席曾多次說,什麽人民解放軍是我締造和領導的,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呀?
第二、1967年7月14日毛主席到武漢去視察,負責毛主席安全的是解放軍代總參謀長楊成武。車到武漢車站,見站台上有幾條標語:‘打倒陳再道(武漢軍區司令員,原四方麵軍的)!’‘陳再道不倒,中南不太平。’毛澤東向楊成武說:‘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為什麽不能聯合起來?’從7月15日開始,每天上午毛澤東都聽華北、中南、西南問題的匯報。謝富治、王力講了許多‘三新二司’和‘工總’幾個造反派組織如何受迫害,如何在高壓下堅持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毛主席下令:‘‘工總’要平反。先把這幾個頭頭放了。刑事犯罪的另案處理‘。他吸了幾口煙,已經平靜些:‘陳再道呀,政治上落後了,不用腦了。’‘他的錯誤很大’王力急急搶一句。不料毛主席很寬容:‘大錯小錯,隻要檢討了,就沒有事。’7月18日晚上八點,周恩來帶領陳再道和武漢軍區政委鍾漢華走進毛澤東的客廳。謝富治、楊成武、王力、汪東興、餘立金、李作鵬、鄭維山等人作陪。‘你們怎麽樣呀?’毛澤東邊從煙盒裏掏煙,邊問。點火吸燃後,才說第二句:‘武漢的形勢還不錯嘛!’陳再道嘴唇動了兩下,忽然冒出一句:‘我們不承認犯了方向路線錯誤!’‘哈哈’毛澤東笑了,‘方向路線錯誤怕什麽,現在他們一提就是方向路線錯誤。’‘要這麽說,主席,我馬上開大會做檢討。’陳再道精神起來。不料在周恩來離開武漢不久,謝富治、王力便來到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煽風點火。謝富治大聲叫嚷:‘你們受壓抑、受打擊的現象是不允許存在的,要把這種現象翻過來,叫它一去不複返!’王力在擁擠的人群中大聲作出四點指示:武漢軍區‘支左’的大方向錯了;要為‘工總’平反,釋放被抓的造反派;造反派是革命派、左派;‘百萬雄師’是保守組織。這樣一來‘大聯合’就被衝垮了。7月19曰,‘工總’在武漢市內到處播放謝富治、王力昨晚的講話錄音。‘百萬雄師’以更大的勢頭開始反擊。此時,謝富治和王力正在軍區大禮堂,跟師以上幹部講活。王力說:‘現在的主要矛盾是黨內一小撮走資派。武漢軍區看不到這一點,把群眾打成反革命,犯了方向路線錯誤……’‘百萬雄師’的群眾和大批部隊指戰員采取了非常的造反行動,前有幾十輛警報呼嘯的消防車開路,後有上百輛大卡車載滿武裝工人和軍人,吼聲山揺地動,駛過大街,湧入軍區。王力強自鎮定回到下榻的百花二號,不料‘百萬雄師’的人衝進百花二號,把王力抓走了。這就是所謂的‘七二○事件’。
“楊成武見形勢緊張,立即打電話向周總理告急。周恩來說:‘你一定要保證主席的安全。我盡快趕到武漢。’這時在北京的林彪得知王力被抓的消息,準備給毛主席寫封信。信中寫道‘武裝遊行,包圍軍區,衝擊東湖,抓走中央代表,這是兵變……外麵形勢不好,主席的安全受到威脅,要及早轉移……,他過去就講過不放心武漢軍區,其實他是不放心四方麵軍的人。對他林彪,有好多是不服氣的,主要是四方麵軍的。四方麵軍不好辦,他必須避嫌。對四方麵軍的人,毛澤東先下決心,他好辦;他先講話,就容易引起毛澤東疑心。現在的武漢和陳再道,毛澤東沒有說‘兵變’,自己先說,合適嗎?陳再道是‘四方麵軍’的戰將,根據各方麵匯報來看,已經影響到南京許世友;而且還牽涉到徐海東大將,他是許世友的老上級,不服林彪。再往上,自然就是徐向前。既要影響毛澤東,又要不使毛澤東起疑心。找來戚本禹,‘這封信你幫助改一改,怎麽提妥當,怎麽送給毛主席妥當,戚本禹一看,立刻明白其分量有多重。陳再道未包圍東湖賓館梅嶺一號,他若搞兵變,傻瓜也知道應該首先包圍解決梅嶺一號。這一條毛澤東也會想到。那麽加一句,‘趁他尚未下定決心’,即:外麵形勢不好,主席的安全受到威脅。趁他尚未下決心,要及早轉移……,最後這封信改由江青署名,這樣林彪可以避嫌。周總理趕到武漢以後,便驅車直達百花一號,立即約見楊成武、謝富治、汪東興,研究了解事態可能的發展,然後驅車去見毛澤東。周總理和其他幾位領導反複勸說,盡快離開武漢,毛澤東終於同意去上海。7月22日早晨8時20分,周總理從武漢王家墩機場打電話告訴楊成武:‘我們都到了’。楊成武明白,‘我們’自然包括王力。楊成武匯報了總理的電話。毛澤東聽了,沉默了片刻道:‘武漢問題,還是宜快?還是宜慢?’楊成武沒吭聲。他知道,林彪還在北京等待‘最高指示’。毛澤東邊想邊說:‘慢一點準備,暫時不行動。’沉吟片刻,忽然毛澤東用寬容的聲音說:‘你記:武漢的問題,我看當作錯誤處理。如果他們有什麽決心,我、總理、王力也出不來。並沒有下命令,無論誰也不準出進。可見徐、陳並沒有下死命令。’
“7月25日下午五時。天安門廣場舉行聲勢浩大的‘歡迎謝富治、王力回到北京,支持武漢地區無產階級革命派大會’。大會所喊口號,重複最多,語氣最激烈的有兩句:‘打倒陳再道!’‘打倒軍內一小撮走資派!’林彪每次都舉手了。
“大會剛結束,楊成武從上海飛抵北京。他向周恩來傳達‘最高指示’:將陳再道保護起來。請周恩來向陳再道轉達毛澤東三句話:“有錯誤就檢查。注意學習。注意安全。‘楊成武拿出毛澤東親筆所批電文,其中提到陳再道名字處,毛澤東增加‘同誌’兩字。林彪也接到毛澤東在‘召開擴大的中央常委碰頭會通知’上的批示,全文五條,其中第二條提到陳再道,看到毛澤東在他名字後麵加的‘同誌’二字。林彪原以為陳再道必倒無疑,順陳再道這條線,就可以解決四方麵軍的問題,現在卻有一種不祥之感。
“第三、1967年8月14日,毛澤東看了《紅旗》雜誌為紀念建軍四十周年的兩篇社論,和七八份‘林辦’送來審批的下發部隊的文件,見裏麵‘揪軍內一小撮’的字樣滿目皆是,決心漸漸形成。他抓起筆,首先在《紅旗》雜誌那兩篇社論上批了三個大字‘大毒草’。接著將林彪送審的下發部隊的文件,凡有‘揪軍內一小撮’之類字樣,統統一筆刪掉。刪到後來終於耐不住了,索性寫下一行:‘不用,退林彪。’毛澤東毫不客氣地原件退回,過去似無先例。‘中央文革’也亂了,《紅旗》雜誌的兩篇社論是誰寫的?康生、陳伯達、關鋒、王力互相推來推去。
“第四、1969年10月10日。在蘇州的林彪向北京的軍委辦事組組長、總參謀長黃永勝,發出一個‘關於加強戰備、防止敵人突然襲擊的緊急指示’要求‘立即組織精幹的指揮班子,進入戰時指揮位置’。並以‘林副主席指示(一號命令)’名義正式下達的。當晚,這個命令用電話傳達到各作戰部隊,全軍立刻進入緊急臨戰狀態。命令下達的第二天,林彪才用“電話記錄”的方式報告毛主席。未經軍委主席毛澤東批準,事先又不報告,林彪居然發布這樣的命令,一夜之間調動全軍進入臨戰狀態,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件,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不能不引起毛主席的警覺。
“第五、陳伯達的三次華北之行,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在黨政軍特別是軍界積聚了不少人氣,許多人依仗他來解決問題。在毛澤東看來,形成了一個以陳伯達為首,李雪峰(河北省委第一書記)、鄭維三(河北省軍區司令員)為文武大將的所謂‘華北山頭主義’(江青語引起),加上又出現陳伯達有靠攏接班人林彪的動向,這種種跡象毛澤東的高度警惕。”
東方泥插話說:“毛主席見不得排斥異己,樹山頭搞宗派的現象,特別是不允許亂軍。因為他選的是國家領導人,不得不注意這個問題。”
門友昰繼續說道:“是的,綜上所述,毛澤東對林彪不放心,但是,林彪已經是寫進黨章的接班人,不能隨便動。難道現在就把他請下來?怎麽辦?就想到不設國家主席,讓林彪在現職位上再觀察一段時間。1970年3月8日,毛澤東提出召開四屆人大,關於是否設立國家主席的問題,林彪就與毛澤東有爭議。擔任中央軍委辦事組主任的林彪的妻子葉群與林彪的親信吳法憲談話時明確表示:‘如果不設國家主席,林彪怎麽辦?往哪裏擺?’還發牢騷說:‘林彪多少年了,不就是個副總理兼國防部長嘛!’”
“7月12日,中共中央成立毛澤東為主任,林彪為副主任的中共中央修改憲法委員會上,毛澤東第四次明確表示不設國家主席。8月23日,二中全會開幕。就出現前麵談到的那一幕。
“廬山會議後,中央先後召開批陳整風匯報會、華北會議,集中批陳伯達,同時指定葉群、吳法憲、黃永勝等人作檢查。1971年8月15日,毛澤東離京南下,到中南、華東等省巡視,同各地負責人談話,他指出:這次在廬山,他們的地下活動、突然襲擊,是有計劃、有組織、有綱領的。同時又指出,要保護林副主席,當然他要負一定的責任。”
東方泥說:“看來,毛主席還是要挽救林彪,他畢竟是戰功赫赫的開國元勳。批陳整風是為了敲山震虎。”
門友昰說:“林彪是個軍人,身經百戰,作風強悍,一貫沉默寡言,說一不二,這就看他願不願意轉這個彎子了。”
東方泥說:“階級鬥爭的複雜性在高層,中層領導幹部窺測方向選邊,基層群眾人人表態站隊,弄得不好中層領導幹部就‘上了賊船’,基層群眾就‘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