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表海風雄（十）
張鬦光上身隻剩下白色的警校學員背心了，三小姐卻好像還是意猶未盡，兩隻手好像兩條小銀魚或者是兩條小白蛇，不停地在他的背心裏麵遊走，一會兒撓撓這裏，一會兒又撓撓那裏，而他卻也隻能任由她撒歡兒！然後突然一個不留心，她猛地一下子掀起了他的白色背心，一口咬定了他鮮豔的乳頭……我……冊那！！！張鬦光差點兒叫出聲來，這滋味兒，太特麽奶奶的酸爽了……
兩個人嬉鬧了一會兒，劉家三小姐起身把窗戶關上了，然後轉身盯住張鬦光，眼神裏妥妥的都是勾引哦！這眼神兒，這目光，把他看得大腦一片空白。她緊盯著張鬦光，就好像是一個饑餓的人在盯著馬上就要吃到嘴巴裏的大肥肉，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她一個一個地解開了身上銀色旗袍的扣子——她裏麵什麽都沒穿……
三小姐簡直把張鬦光當成了救命的靈丹妙藥，除了偶爾出門的時候讓他全程陪同、陪伴之外，隻要是在家裏，兩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而且隻要是在三小姐的臥室裏，那她就不允許張鬦光穿衣服，一定要張鬦光抱著她。她喜歡把臉頰貼在張鬦光的左胸上，就這樣長時間地貼在上麵，然後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著……她是真心地喜愛並珍惜著他，也更珍視她活著的、和他在一起所有的、分分秒秒，一切時光……她願意每天、每晚地承歡，承受和承擔著兩個人之間的，一切汗津津的、滾燙的激蕩，她輕聲尖叫，她媚惑地低吟，她語無倫次地喃喃呢呢……甚至表現得已經有點兒放縱和過於自私和凶悍——張鬦光永遠記得她那渴求和渴望的灼灼眼神，和她那被欲望和掙紮縈繞著的蒼白豔麗的麵龐。
後來，張鬦光不斷地在心底裏回憶起她，也越發地理解了她：在父母的嬌寵之下，所隻能養成的這樣一種自私和任性，也更能理解她是那麽地想活著，想在人世間留下自己的氣息、溫度和活著的證明……也可能還會有治療藥物的副作用在裏麵。總之，她從情感上，從生理上，從肉體上，都極度依戀和癡迷於她唯一的、最心愛的這個男人…..
張鬦光的性啟蒙來源於家藏的一件雕塑，是大清乾隆年間的一件象牙圓雕，是頂頂著名的：“小腳女人”。“小腳女人”是一個全裸的直腿橫臥的清宮女子，腳上卻穿著一雙做工精美的蘇繡繡花鞋，整體的雕塑風韻是豐腴，飽滿，清麗，秀美、華貴，春意盎然，令人垂涎欲滴卻又極度令人亢奮！三小姐其實就很像這個象牙雕的小腳女人：特別是在中午時分，她會讓張鬦光把她抱到書案前的羅漢榻上曬一會兒太陽。
陽光從玻璃窗戶上火辣辣地闖入，有些霸蠻地籠罩在兩個赤條條的軀體上。這時，三小姐通常還會蜷曲著身體躺在他的懷裏，把臉貼著他的心口，每次都會淺淺地睡去，直到下一次輕輕地咳醒。在他的視角裏麵，陽光正好把她全身的白璧無瑕和淡淡的粉色，還有溫潤柔亮的毛發，私密的阜肉豐滿地隆起，都映照得無比完美，無比聖潔。
她的肩膀，她的脖頸，她的胳膊，她的胸，她的小腹，她的臀，她的腿……她的腳踝，好像是一件古羅馬的藝術品；她的腳丫，趾甲整齊而又潔淨，淡粉色的甲肉和白色透亮的趾甲熠熠生輝，她的腳趾和足背、足跟，膚脂和形狀，比乾隆朝的“小腳女人”還要迷人心竅，這才是令人欲罷不能，傾城傾國的活色生香……
三小姐白天咳，夜裏睡著了也會把自己咳醒的，但是隻有張鬦光親吻她的胸部的時候，她就不會咳，所以有的時候，她也會要他把頭埋在她的胸前，她才願意睡去，有的時候也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安眠一整個的晚上——她把他當成了能夠使自己活下去的一種迷信，一種信仰，一種神靈的符咒；張鬦光也恨不得把自己化身為她的神祗，她的護身符，保佑她長命百歲，保佑她年年歲歲，保佑她天長地久……
三小姐太想要個孩子了，她是擔心有一天她不在了，有個小天使、小寶貝兒可以替她陪伴父母親，以解相思之苦……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暑假早已結束了，張鬦光隻能托人給學校補交事假申請，請求再延期一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到了，他隻能再次出發日本返回學校了。千萬個不放心，千萬個舍不得，千萬個牽腸掛肚，他乘船離去了……三小姐沒有送他，隻是一個人靜靜地獨自在房間裏麵，呆坐在羅漢榻上——淫雨洗刷著窗玻璃，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猛地濺出了一口鮮血！！
直到幾個月後，劉家三小姐病入膏肓、香消玉殞也沒有懷上他們的孩子，而張鬦光也最終沒有看到三姐姐的最後一麵，沒能夠陪她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經此打擊，張鬦光的心就死了，他的婚姻大事也就耽擱了下來……這也是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卻堅決不做警察的原因——那天，他是不該走的……為了她，他可以，也完全應該，舍棄一切的……
美慧子一路上一邊開車，一邊聽著這個從不廢話、從不多話的冷峻男人，用輕柔而又低緩的語氣，意外地講起了他的過往……講完全部的經過，美慧子平靜了很久，很久。最後她柔聲地問道：“喬桑，請問劉家三姐姐有什麽愛好啊……”張鬦光笑了笑，笑得很恍惚，好像思緒瞬間穿越到了那個時空中，停留在每一個時間的節點上：“三姐姐喜歡喝龍井茶，她喜歡穿白色旗袍，她最喜歡吃芙蓉雞片……”
美慧子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親愛的，這個周日，拜托喬桑，一定要陪我去朝陽街，去量身定製，白色的真絲旗袍，我很喜歡中國的旗袍……你和三姐姐都喜歡的、明前特級的龍井茶，我，今天也帶來了！芙蓉雞片，我，也會！學習，去做……”
福特車一路上不斷的上坡、下坡，時而平緩，時而顛簸，但是美慧子始終都能夠保持很慢很平穩的駕駛狀態，遇到其他車輛、畜力車和自行車、行人，都可以清晰地調整安全、合理的行車軌跡。張閗光從這些細節可以判斷出來：美慧子是一個性格幹脆果決，外柔內剛的好女孩兒……
福特車開到了養馬島外的偽軍哨所，一個班的警衛偽軍一看這兩個人的氣勢和氣度：先生穿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獵裝，身高比他們高出大半個腦袋，大約有一米八二三，身材挺拔昂然；女士是日軍少佐的製服，身高和他們差不多，大約一米七左右，神情冷傲淩人……偽軍們頓時感覺巴結還嫌來不及呢，屁顛兒屁顛兒地安排妥當進島的船隻。
威名赫赫的養馬島，在1942年的時候，還沒有路、也沒有橋可以進島，而且一直是警戒區，曆來都駐紮有軍隊。所有人隻能坐擺渡船進島，不過很近，隻有五公裏遠，從海岸的這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島上的基本情況，否則公元前219年的那個秋天，沿著海岸這邊巡遊的秦始皇也不可能發現這個“皇家禦用養馬島”的……
福特車安排警衛班的人員嚴密看守，他們帶好槍支彈藥和隨身物品就登船出發了，最後張閗光還叮囑了他們一句：“等一下我們要打獵，聽到槍聲不要驚慌……”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有一名警衛隨船擺渡，養馬島的海水就像是透明的玻璃或者水晶寶石，在陽光下一閃一閃亮晶晶的，誘惑著人們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和它親近，和它嬉戲，和它彼此心心相印！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養馬島登岸了，美慧子少佐給前來詢問的偽軍班長出示了她的軍官證和日軍煙台警備司令部的通行文件，又和他們講明了是來島上打獵的，他們也鬆了一口氣，自然地就放行了。
中國北方的海岸線，青島市是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她的海岸線和島礁，有一種令人驚異的、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美，就好像是上天的寵兒，值得世人豔羨。但是，煙台養馬島的碧海藍天、島嶼礁石、綠樹紅花，卻足以和青島相媲美，讓人駐足留戀，大為感歎，不知歸去……美慧子和張閗光都好喜歡養馬島這種天然、而又極為精致的美，不禁有些亢奮、忘乎所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