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代兵書不同,它是一部專論戰略的兵書,尤其側重闡述政略,這是該書的一個顯著特點。它是我國古代第一部專講戰略的專著。
《三略》的另一個特點,即是大量引用古代兵書《軍讖》、《軍勢》中的內容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共引用了700餘字,占全書的1/6強。因而為後人保留了這兩部已佚兵書的部分精華。
《三略-上略》共2100餘字,占全書的一半以上,內容豐富,是全書的主要部分。
其主要內容:
①強調民本、兵本思想,注重收攬人心、民心。這也是該書政略思想的核心。
《三略》開篇即指出:夫主將(治理、統率)之法,務攬英雄之心,賞祿有功,通誌於眾。故與眾同好,靡不成;與眾同惡,靡不傾(摧毀)。治國安家,得人也;亡國破家,失人也,從戰略的高度,指出人心向背,對於治國安邦的重要意義。這裏的英雄指德才傑出的文臣武將,通誌於眾的眾指民眾、庶民。它不僅強調收攬英雄之心,同時指出君主的意願要與民眾相貫通,強調上下要同心,體現了它的民本思想。
《三略》認為:英雄者,國之幹;庶民者,國之本。得其幹,收其本,則政行而無怨。它還指出:夫為國之道,恃賢與民,這裏的“賢”也即英雄。《三略》十分重視收攬英雄之心,民心對於英雄,它認為不僅要使賢如腹心,而且要獲城割之,獲地裂之,獲財散之,依功進行封賞,並且賞功不逾時;對於庶民百姓,它強調要廣施恩惠,愛護民眾,具體應做到:務耕桑,不奪其時;薄賦斂,不匱其財;罕徭役,不使其勞,這樣既可以獲得民眾的支持,同時也增加了國力。
《三略》還引用《軍讖》:興師之國,務先隆恩;攻取之國,務先養民的思想,強調富國先富民,隻有國富民強,才能克敵製勝。從注重收攬人心的角度出發,《三略》指出治國統軍的根本在於察眾心,施百務,即體察各類人物的心理特征和變化,采取相應的對策,並列舉出20個心態各異的人物,一一提出治理辦法,總的原則是,消滅懷有敵意的人,爭取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三略》的民本思想體現在軍略上,即是兵本思想,強調士兵在戰爭中的作用。它認為:夫統軍持勢者,將也;製勝破敵者,眾也。以寡勝眾者,恩也;以弱勝強者,民也。並指出能使三軍如一心,則其勝可全。
《三略》的兵本思想,是中國古代漢族軍事思想史上的重大進步。
②主張治國統軍要根據具體情況的發展變化,柔、弱、剛、強四者兼施,巧妙運用。
《三略》借《軍讖》之語,指出:柔能製剛,弱能製強,並解釋說:柔者,德也;剛者,賊(禍害、災難)也。弱者人之所助,強者怨之所攻。因此隻有柔有所設,剛有所施,弱有所用,強有所加,兼此四者而製其宜才會使國家強盛,前途遠大,單純用柔用弱或用剛用強,都將使國家衰弱、滅亡。
《三略》還認識到,人的主觀認識是客觀存在的反映,指出:端末未見,人莫能知,並認識到事物都是發展變化的,因此提出戰略戰術的製定,要依據敵情的實際變化而不斷修正,改變,不為事先,動而輒隨,因敵轉化.這些思想都體現了它樸素的軍事哲學思想。
③提出了一整套克敵製勝的軍事戰略原則。
《三略》十分強調對戰略要地的占領和控製,要求獲固守之,獲厄(險要關卡)塞之,獲難(衝要)屯之(派兵屯駐)。
這種思想既是對前人在險要地形用兵戰術的繼承,又是對秦漢以來戰爭經驗的總結。
上略
可以用書中原文來概括“設禮賞,別奸雄,著成敗。”本中通過對設禮賞詳細說明,就是要以禮賞來招納賢士,也強調以民為本的思想,可以說是為王者書。並為王者提出了具體的戰略策略。
統率將領的辦法,是務必要爭取英雄的歸心。把祿位賞賜給有功的人,把自己的意誌轉化為眾人的意誌。所以,與眾人追求的目標相同,這個目標沒有不實現的;與眾人所討厭的相一致,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國治家安,是因為得到了人心;國亡家破,是因為失去了人心。但凡具有精神意誌的一類人,都願意實現自己的誌向。
《軍讖》說:柔能製服剛,弱能製服強。柔,是一種德行,剛,是一種傷害。弱小者容易得到人們的同情和幫助,強大者容易受到人們的怨恨和攻擊。有時候要用柔,有時候要用剛,有時候要示弱,有時候要用強。應該把這四者結合起來,根據情況的發展變化而運用的恰如其分。
事物的本末沒有顯示出來之前,一般人是難以認識其本質的。天地運行的玄妙規律,可以通過萬物的變化表現出來。敵我雙方的形勢也是變化無常的,必須根據敵情的變化而製定不同的方略。在形勢沒有發展成熟之前不要貿然行事,一旦時機成熟,便應立即采取相應的對策。這樣,就可以百戰百勝,輔佐君王取威定霸、一統天下、安定四方了。這樣謀劃的人,便可以做帝王的老師了。
故曰:莫不貪強,鮮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聖人存之,動應事機。舒之彌四海,卷之不盈懷;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敵國服。
所以說:沒有不貪強好勝的,卻很少有人掌握剛柔強弱這個幽深精微的道理。如果能掌握這個道理,也就可以保身了。聖人掌握了這個道理,他的行動總能抓住時機。這個幽深精微的道理,舒展開來足以遍布四海,收攏起來卻不滿一杯。無須用房舍去安置它,無須用城郭去守護它。隻需要藏在心中,就能夠使敵國臣服。
《軍讖》說:“既能柔,又能剛,則國運光明;既能弱,又能強,則國運昌盛。單純用柔用弱,則國力必然削弱;單純用剛用強,國家必定滅亡。”
治理國家的原則,在於依賴賢士與民眾。信任賢者如同自己的心腹,使用人民如用自己的手足,政令便不會有什麽紕漏呢。這樣,行動起來便會像四肢與軀幹一樣協調,像各個關節一樣互相照應,像天道運行一樣順乎自然,靈巧得沒有一點造作痕跡。
統軍治國的關鍵,在於體察眾人的心理,采取相應的措施。處境危險的要使之安全,心存畏懼的要使之歡愉,離鄉逃亡的要加以招還,含冤受屈的要予以昭雪,上告申訴的要調查清楚,地位卑賤的要加以提拔,恃強行暴的要加以抑製,與我為敵的要加以清除,貪圖錢財的要厚給賞賜,自願效力的要予以任用,怕人揭短的要替其隱諱,善於謀劃的要與之親近,愛進讒言的要棄之不用,詆毀之言要反複核實,反叛之人要堅決消滅。蠻橫之人要挫其鋒芒,驕傲自滿的就要警告,願意歸順的要招徠之,已被征服的要給予安置,戰敗投降的要給予寬大。占領了堅固的地方要注意守衛,占領了險隘的地方要加以阻寒,占領了難以攻打的地方要駐兵把守,占領了城邑要分賞有功之臣,占領了土地要分封出力之士,獲得了財物要賞賜給眾人。敵人行動要密切監視,敵人接近就要嚴加防備,敵人強大要卑而驕之,敵人安逸要引而避之,敵人盛氣淩人要有待其衰,敵人凶暴要暫時退卻,敵人悖逆要伸張正義,敵人和睦要分化離間。順應敵人的行動來挫敗它,利用敵人的情勢來擊破它,散布假情報以造成敵人的過失,四麵包圍將其殲滅。勝利時不要將功勞歸於自己,獲得財物不要自己獨占,攻打城池不要曠日持久,立其國之人為君而不要取而代之。
決策出於自己,功勞歸之將士,哪裏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大利啊!讓別人做諸侯,由自己做天子。使他們各保城邑,讓他們各自征收財賦。世上的君主能以禮祭祀祖先,卻很少能愛護自己的民眾。尊敬祖先是親親之道,愛護民眾才是為君之道。愛護民眾的君主,重視農桑,不違農時,減輕賦稅,民眾不貧。於是國家富足,民眾安樂,然後再選拔賢士去管理他們。所謂的賢士,就是人們所說的英雄。所以說,網羅了敵國的英雄,敵國就會陷入困窘的境地。英雄是國家的骨幹,民眾是國家的根本。得到了骨幹,獲取了根本,便能夠政令暢通,民無怨言。
用兵的要義,在於注重禮節,厚給俸祿。注重禮節,智謀之士便會前來投奔,厚給俸祿,忠義之士便會視死如歸。所以,給予賢士俸祿時不應吝惜財物,獎賞有功之臣時不應拖延時日。這樣,部屬們便會同仇敵愾而削弱敵國了。用人的原則,應是封爵以尊崇他,厚祿以贍養他,這樣賢士就會自動來歸了。以禮節來接待他,用大義來激勵他,賢士便會以死相報了。
身為將帥,必須與士卒同甘苦,共死生,才可與敵作戰。如此才會我軍大獲全勝,敵人全軍覆沒。以往良將用兵,有人送給他一壇美酒,他讓人倒在河中,與士卒同流而飲。一壇酒不能使一河之水都有酒味,而三軍將士都想以死相報,這是因為將帥與自己同甘共苦而感激奮發啊。
《軍讖》曰:“軍井未達,將不言渴;軍幕未辦,將不言倦;軍灶未炊,將不言饑。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張蓋。”是謂將禮。與之安,與之危,故其眾可合而不可離,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謀素合也。故蓄恩不倦,以一取萬。
《軍讖》說:軍井沒有打好,將帥不說口渴;帳篷沒有搭好,將帥不說疲勞;飯菜沒有燒好,將帥不說饑餓。冬日不獨自穿皮衣,夏日不獨自用扇子,下雨不獨自打雨傘,這就是所說的“將禮”。能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軍隊便會萬眾一心,不可分離,南征北戰,不覺疲勞。這是由於將帥平日裏積蓄恩惠、上下一心的緣故。所以說:不斷地施恩惠於士卒,便可以贏得千萬人的擁護。
將帥的威嚴源於號令,作戰的勝利在於軍政,士卒的敢戰根於聽命。因此,將帥要令出必行,賞罰必信,像天地時令那樣不可更易,這樣,將帥才能統禦士卒。士卒服從命令,才可以出境作戰。統帥軍隊、把握態勢的是將領,奪取勝利、打敗敵人的是士卒。所以,治軍無方的將領不能讓他統率三軍,離心離德的士卒不能用以攻伐敵國。這樣的軍隊,攻打城池難以拔取,圖謀市鎮難以占領,兩件事都做不到,反而會使軍力疲憊不堪。軍力疲憊不堪,就會使將領更加孤立,士卒更加抗命。這樣的軍隊,用來守衛則陣地必不穩固,用來作戰則士卒必然潰逃。這就叫做師老兵疲。師老兵疲,將領就沒有威信。將領沒有威信,士卒就不怕刑罰。士卒不怕刑罰,軍隊就必然混亂。軍隊混亂,士卒就必然逃亡。士卒逃亡,敵人就必然乘機進攻。敵人進攻,軍隊就必然大敗。
《軍讖》曰:“良將之統軍也,恕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戰如風發,攻如河決。”故其眾可望而不可當,可下而不可勝。以身先人,故其兵為天下雄。
《軍讖》說:良將統率軍隊,以恕己之道治理部下。廣施恩惠,軍隊的戰鬥力就會日新月異,交戰時就像狂風一樣迅疾。進攻時就像河決一樣猛烈。敵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軍隊攻上來,卻根本無力抵擋。敵人隻能俯首向我投降,卻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將領能身先士卒,他的軍隊便可以稱雄天下了。
《軍讖》曰:“軍以賞為表,以罰為裏。”賞罰明,則將威行;官人得,則士卒服;所任賢,則敵國震。
《軍讖》說:治軍應當以獎賞為表,以懲罰為裏。賞罰分明,將領的威信才能樹立起來。選官用人得當,士卒們才會心悅誠服。重用德才兼備的人,敵國就會懼怕。
《軍讖》曰:“賢者所適,其前無敵。”故士可下而不可驕,將可樂而不可憂,謀可深而不可疑。士驕,則下不順;將憂,則內外不相信;謀疑,則敵國奮。以此,攻伐則致亂。
《軍讖》說:賢士歸附的國家,一定會所向無敵。所以,對待賢士要謙恭而不可簡慢,對待將帥要令其心情愉快而不可使之有隱憂,對於謀略要深思熟慮而不可猶豫不決。待賢簡慢,下屬就不會悅服。將有隱憂,君主與將領之間便互不信任。謀略猶豫,敵國就會乘機得勢。這樣去打仗,必然招致禍亂。
夫將者,國之命也。將能製勝,則國家安定。
將帥是國家命運的掌握者。將帥能率軍戰勝敵人,國家才會安定。
《軍讖》曰:“將能清,能淨;能平,能整;能受諫,能聽訟;能納人,能采言;能知國俗,能圖山川;能表險難,能製軍權。”故曰,仁賢之智,聖明之慮,負薪之言,廊廟之語,興衰之事,將所宜聞。將者,能思士如渴,則策從焉。夫將,拒諫,則英雄散;策不從,則謀士叛;善惡同,則功臣倦;專己,則下歸咎;自伐,則下少功;信讒,則眾離心;貪財,則奸不禁;內顧,則士卒淫。將有一,則眾不服;有二,則軍無式;有三,則下奔北;有四,則禍及國。
《軍讖》上說:將帥應能清廉,能沉靜,能公平,能嚴肅,能接受勸諫,能明斷是非,能容納人才,能博采眾議,能知各國風俗,能通山川形勢,能明險關要隘,能把握三軍的形勢。所以說,舉凡賢臣的睿智,君主的遠慮,民眾的議論,官員的意見,以及天下興衰的往事,都是將帥所應當了解的。將帥能思賢如渴,有謀略的人就會聚集在他周圍。將帥不聽下屬的意見,傑出的人才就會散去。不采納謀士的良策,謀士就會叛離。善惡不分,功臣就會灰心。一意孤行,下屬就會歸咎於上。自我炫耀,下屬就不願多建戰功。聽信讒言,軍隊就會離心離德。貪圖錢財,壞的東西就無法禁止。貪戀女色,士卒就會淫亂無度。將帥如有上麵的一條,士卒就不會心說誠服。有了兩條,軍隊就沒了法紀。有了三條,全軍就會潰敗。有了四條,就會給國家帶來災禍了。
《軍讖》曰:“將謀欲密,士眾欲一,攻敵欲疾。”將謀密,則奸心閉;士眾一,則軍心結;攻敵疾,則備不及設。軍有此三者,則計不奪。將謀泄,則軍無勢;外窺內,則禍不製;財入營,則眾奸會。將有此三者,軍必敗。將無慮,則謀士去;將無勇,則吏士恐;將妄動,則軍不重。將遷怒,則一軍懼。
《軍讖》上說:將帥的謀劃要秘密,士卒的意誌要統一,攻擊的行動要迅速。將帥謀劃秘密,奸細便無機可乘。士卒意誌統一,軍心便團結不離。攻擊行動迅速,敵軍便不及防備。做到了這三條,軍隊的行動計劃便不會失敗了。將帥謀劃泄露,軍隊的有利態勢便失去了。奸細窺得內情,軍隊的禍患便無法製止了。不義的財物進入軍營,各種壞事便一齊發生了。將帥有了這三條,軍隊一定會潰敗。將帥謀淺慮短,謀士就會離去。將帥怯懦無勇,官兵就會惶恐。將帥輕舉妄動,軍心便不穩定。將帥遷怒於人,上下就會畏懼。
《軍讖》曰:“慮也,勇也,將之所重;動也,怒也,將之所用。”此四者,將之明誡也。
《軍讖》上說:謀深慮遠,堅定勇敢,是將帥高貴的品德。適時而動,當怒而怒,是將帥用兵的藝術。這四項,都是將帥要經常提醒自己的。
《軍讖》上說:軍中沒有資財,士就不來歸附。軍中沒有獎賞,士就不勇往直前。
《軍讖》曰:“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故禮者,士之所歸;賞者,士之所死。招其所歸,示其所死,則求者至。故禮而後悔者士不止;賞而後悔者士不使。禮賞不倦,則士爭死。
《軍讖》說:在香美的魚餌的引誘下,必定有上鉤之魚。在厚重的賞賜引誘之下,必定有敢死之士。所以,使士衷心歸附的是禮,使士樂於效死的是賞。以禮來招徠重視禮節者,以賞來吸引追求賞賜者,那麽所需要的人才也就來到了。所以先以禮相待,後來又反悔的,士就不會留在營中。先以賞示人,後來又反悔的,士就不會為之效命。隻有禮、賞始終如一,士才會爭著為其赴死。
《軍讖》曰:“興師之國,務先隆恩;攻取之國,務先養民。”以寡勝眾者,恩也。以弱勝強者民也。故良將之養士,不易於身;故能使三軍如一心,則其勝可全。
《軍讖》上說:要進行戰爭,務必事先厚施恩惠。要進攻別國,務必事先與民休息。能以少勝多,是厚施恩惠的結果。能以弱勝強,是得到民眾擁護與支持的結果。所以優秀的將帥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士卒。這樣就能全軍上下萬眾一心,在戰爭中百戰百勝了。
《軍讖》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敵情:視其倉庫,度其糧食,卜其強弱,察其天地,伺其空隙。”故國無軍旅之難而運糧者,虛也;民菜色者,窮也。千裏饋糧,民有饑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夫運糧百裏,無一年之食;二百裏,無二年之食;三百裏,無三年之食,是國虛。國虛,則民貧;民貧,則上下不親。敵攻其外,民盜其內,是謂必潰。
《軍讖》上說:用兵的關鍵,在於首先查明敵情。了解其庫存的實虛,估計其糧食的多少,判斷其兵力的強弱,調查其天候與地形情況,尋找其薄弱環節。所以,國家沒有戰爭而運送糧食的,說明其國勢空虛。百姓麵黃肌瘦的,說明其民眾貧窮。從千裏之外運糧,百姓就會饑餓。臨時砍柴做飯,軍隊便無隔宿之飽。千裏之外運糧,說明國家缺一年之糧。二千裏之外運糧,說明國家缺兩年之糧。三千裏之外運糧,說明國家缺三年之糧。這正是國勢空虛的表現。國勢空虛,百姓就會貧窮。百姓貧窮,上下就不會親睦。敵人從外麵進攻,百姓在內部生變,國家就必然崩潰。
《軍讖》上說:君主暴虐無道,官吏便會苛切誅求。橫征暴斂,濫用酷刑,老百姓便會起來反抗。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亡國之兆。
《軍讖》上說:內心貪婪而外表廉潔,以欺騙的手段獵取好的名聲,盜用朝廷的爵祿以行私惠,使上上下下都認不清真相,偽為謙恭而外示正直,以此騙取高官,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竊國之始。
《軍讖》上說:官吏結黨營私,各自引進親信,網羅奸邪之徒,壓製仁人賢士,背棄公道,謀取私利,同僚之間,攻訐不已,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大亂之源。
《軍讖》上說:強宗大族,相聚為奸,雖然沒有國家授予的官職,卻十分顯赫,威風所至,無人不懼,彼此勾結,如同葛藤盤根錯節一樣,私布小恩小惠,侵奪朝廷大權,欺壓窮苦百姓,國內怨聲載道,騷動不安,群臣卻隱蔽實情不敢直言,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大亂之根。
《軍讖》上說:世世代代,為奸作惡,侵蝕天子的權威,一舉一動,皆為自己謀取私利,歪曲文法,連高高在上的君主都受到了威脅,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國之奸賊。
《軍讖》上說:官多民少,尊卑不分,以強淩弱,無力禁止,連君子也受到牽連,這樣,國家必定要蒙受其難。
《軍讖》上說:喜愛好人而不任用,厭惡壞人而不貶斥,有才有德的人被迫隱退,品行惡劣的人卻當權執政,這樣國家必會深受其害。
《軍讖》上說:宗室勢力強大,互相勾結,竊居要位,欺下犯上,時間久了,勢力將越來越大,而君主又不忍心鏟除,這樣,國家必定要遭到敗壞。
? 《軍讖》曰:“佞臣在上,一軍皆訟;引威自與,動違於眾;無進無退,苟然取容;專任自己,舉措伐功;誹謗盛德,誣述庸庸;無善無惡,皆與己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其政,變古易常;君用佞人,必受禍殃。”
《軍讖》上說:奸佞之臣掌權在上,全軍不滿,這種人倚仗權勢,自我吹噓,他們行動違背眾人意誌。平庸無所作為,苟且討好。剛愎自用,做一件事就自誇功勞。非議指責德行高尚的人,誣蔑他們庸碌無為。不分善惡,都和自己差不多。他們積壓政務,使命令不得暢通。標新立異,變更古製,更易常法。君主任用奸佞之臣,必受他們的禍害。
《軍讖》上說:奸雄相互稱許,遮掩君主的視線;讒毀讚譽同時出現,堵塞君主的耳聽,各自偏袒私黨,使君主失去忠臣。
所以,君主明察反常之言,才能發現禍亂的萌芽;人主聘用儒士賢才,奸雄就會逃遁;人主任用老臣,萬事才會治理;人主聘用隱士,才是有真才實學的士人。人君謀劃國事,傾聽背柴平民的意見,其功業方可記述;不失民心,他的德行就遠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