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的故事可能很長,我隨手而寫,如溪如雲,任其流淌。
敏是發小,她父親是個紅小鬼,曆過長征,後來送去蘇聯學醫,眼科主任,屬當時部隊最高專家級別,正軍職;其母據說是蒙古公主,高大挺拔,秀麗端莊,快人快語,牙科主任。兩夫妻育有子女各一,都遺傳了其母的身材。敏的哥哥高我們四屆,長得和《打擊侵略者》中的誌願軍李軍長一模一樣,連說話聲音都像,在周圍一圈傳為佳話。
敏幾乎遺傳了其母的所有特征,性情爽快,待人熱情。我剛從老家回來,重新加入發小的小學三年級三班時,因口音老家土話而備受高年級同學欺負。從我們院到學校,大概有三裏地的樣子,有段時間開通了公交車,正好從院門口經軍部到學校門口各有一站(後來這路公交被取消)。一次乘公交到校門口下車,幾個高年級同學下車沒動地方,其中之一興高采烈地高聲說,你們真笨,看我又沒買票。
我路過,盯著看一眼。得,被他們幾個一直打到班教室裏,看什麽看?!教室裏已經有些早到的同學,隻有敏直接走來喝止,趕走了他們。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產生感激之情。
除此之外,幾乎與敏沒有多少交集。她是語文課代表,我記得她這個職務似乎貫穿小學和中學,而我到了中學就一直是班級幹部,主要為體育委員,偶爾做過班長。雖然我的作文常被老師誇獎,當範文被朗誦,但不記得和敏有多於一般同學的交往。並非說我和其他女同學有更深的關係,隻是班幹部之間會常常開會,多些交流爭論和協作而已。
格外注意到敏,是在當兵後的事兒。79年我們軍經過考核選拔了一批有誌青年,集中培訓兩個月參加地方高考。軍衛生所去了兩人,小向和我。考試那幾天,自然是軍部出動大客車接送。我記得第一科考完,就看見小向和敏站在一起聊天,都穿著軍裝。看我過來,敏很靦腆地和我打招呼,原來她當兵在軍醫學院,也來參加地方高考了。
忽然發覺敏與印象中的差別很大,一是幾乎出落得和她母親絲毫不差,當然穿著那身軍服的女人,至今在我眼裏都是不一般地好看;二是忽然靦腆起來,不是原來那個有些咋咋呼呼的高個兒女孩兒了。敏說她們都是自己來考試的,想搭我們的車一起走。回軍部路過軍醫學院,自然毫無問題。車快到的時候,我去前麵和司機打招呼,說請在軍醫學院門口停一下,小向跟著過來拉我,說她說過了。當著那麽多戰友,弄我一大紅臉,畢竟整車裏隻有她倆是女兵。小向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後來就一直沒聯係。我大學假期期間,常去找當時在軍醫學院讀書的幾位衛生所戰友聊天遊玩,也見過倩和薇(發小,在軍醫學院念書),知道敏也在,隻是總沒遇到。後來聽誰說的,她去了日本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