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女豪傑: 小梁

N年前，我剛當兵。每年八一，在部隊是大慶，那年正逢50周年，所以是大聚餐。從前幹部戰士同吃同住同戰鬥，到了我當兵那會兒已分出幹部和戰士食堂，隻在八一前夜的聚餐上，象征性的大家坐一桌，一同吃菜，一起喝酒。

因為大慶，所以軍首長也平均分配到各部食堂聚餐。一桌八九人，我記得小梁在我左邊，右邊是衛生所查副所長（後勤部政委的老婆，人很和藹）。先是副軍長、軍副政委、後勤部部長、副部長、政委、副政委一起輪桌敬酒，我隻喝了葡萄酒。小梁問我為啥不喝白的，我說沒喝過，不敢喝，看多了醉酒人的醜態。

當兵前我隻唇沾過白酒，苦澀辛辣，一點兒不好喝；新兵連結束時聚餐，新來的班長（老班長退伍）和我關係很好，使勁兒勸我喝，我挺住了沒喝，因為當時還在為會被分去哪個連隊擔心，加上鄰桌八班的幾個臉紅脖子粗地大呼小叫劃拳猜酒，讓人看著聽著都不舒服，所以就一直沒喝過白酒。

隻是那天下午的八一聚餐，小梁在邊兒上說，喝吧，你看你不喝，我也不好意思喝呢。查副所長就說，小梁你別逗他，人家孩子沒喝過白酒。我看剛才軍首長過來，小梁喝的很痛快，全不似其他女兵女軍醫那般扭扭捏捏，心裏就喜歡。小梁是她家中最小的女兒，上有兩個哥哥，她自己說從小就喜歡和男孩兒一起玩兒，所以她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都有一種讓我重新置身於中學同學中的感覺，因此格外要近些。

我對小梁說，你喝你的，不用管我。她笑笑不說話，停酒隻吃菜。然後是後勤部的處長們一起來敬酒，別人還好說，我隻用不會喝對付過去，到了衛生處鄒處長不幹了，他說，大小夥子不喝白酒怎麽行？小梁你給他倒滿，來，糊塗，幹了。我端酒在手，猶豫不決，查副所長在一旁又說，別灌他，他真不會。小梁卻看著我說，沒關係，醉了我扶你回去。

鄒處長也是狠，說了句：祝你父親身體健康！他一仰脖子，倒進去了。我看看手裏那杯足有一兩量的白酒，心想，就當是杯白開水好了，一口喝下去能咋著？於是說了句謝謝，也一仰脖子，倒進去了。鄒處長說，好，再祝你媽媽身體健康，一仰脖子，又倒進去了。我正頭暈腦脹，滿胸滿肺火辣辣的，看著小梁把我的杯子又倒滿，我隻好一仰脖子，也又倒進去了。

撲通坐回凳子上，查副所長說，看不行了，吃些菜。小梁在一邊兒笑，沒事兒，查副所長你吃你的，我來管。過了十幾分鍾，我清醒了，二兩五十多度的汾酒下去，頭腦清爽感覺敏銳，原來我能喝酒啊。於是那天和小梁喝得十分痛快，不記得後來是怎麽收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