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輪回德與賽 -紀念五四

又到五四！至暗至黑時刻迎來五四！在最需要德先生（民主，democracy)  和賽先生（科學，science ）的時節又逢五四！

 

五四前對德賽二先生的呼籲，其實並不是出現在中國最缺民主和科學的年代。甚至可以說，所謂北洋政府時期可能是中國形式上最民主的時期。皇帝被推翻了，議會政府雖可說其腐敗，但絕對比此後曆代更接近西方民主。至於科學，也比前朝進步良多。所以那時對德賽二先生的呼籲，既有對國家積弱，受列強欺負的憤怒，更有對民眾缺乏科學民主精神的擔憂。這樣的啟蒙工作，超越了政治的範疇，其實是更偉大更有前瞻性的，也是陳獨秀胡適應受萬世敬仰的原因。

 

可惜其後的中國每況愈下，蔣先生也罷，毛先生也罷，不僅民主缺缺（關於文革式大民主的屬性這裏不討論），科學也是半點不講。集大成的當然是偉大領袖，專製空前絕後自不待言，人定勝天的革命氣概本來就反科學，除四害，萬斤糧都隻是管見一斑罷了。

 

所謂物極必反，六十年一輪回，1919五四運動後六十年中國又迎來對德先生賽先生的呼喚。七十年代末的西單牆和民主選舉人大代表自然是中共治下的民主高光時代，而胡耀邦趙紫陽時代的校園民主程度應該是現在的孩子們做夢也不敢想的。即便鄧大人對民主不感冒，鎮壓西單牆之類夠辣手，但事實上他的取消終身製和黨政分開，相較毛時代，確實是民主領域的進步。至於科學，比之民主更受親睞。英明領袖華主席時代就呼喚科學的春天（其親筆大顏字“我們愛科學”曾是不才臨貼範本）。胡耀邦趙紫陽江澤民胡錦濤都是對科學重視有加。究其原因，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愛讀書的初中生，被抗戰烽火耽誤的準大學生，交大加留蘇高才生，清華高才生，哪一個少時不是超越同倍的學霸？無數海外華人，是華胡趙江胡重視科學的受益者；成千上萬以江胡為代表的技術官僚所受的科學教育，更是中國經濟騰飛的重要基礎。

 

經曆過民主三十分（不及格）科學七十分的三十年，中國人期待一下民主五十分科學八十分的未來不算過分吧？嗚呼！嗚呼！可悲的中國人，一個民主零分科學零分的至暗至黑時代，竟然這麽快到來！

 

在這看不到光明的至暗至黑時刻，我的安慰劑是對中國政治輪回定律的信心。六十年又一輪回，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算起，本世紀三十年代德先生賽先生是否注定要在中國重生？畢竟一個人再“偉大”再有權有勢，他也會老也會病也會死，他也逃不脫人死政亡的輪回；正如卓別林在二戰至暗至黑時代所拍電影大獨裁者中的台詞，獨裁者將會死去，將會死去！

 

帶著對民主和科學的憧憬，我期待黎明早日到來！

 

寫於2022年五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