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粒最羨慕江城的一點,除了有一個嫁過去可以直接當貴婦的富二代男友,就是她異常旺盛的異性緣。
江城在花省理工大學讀碩的兩年,除了米粒這麽一個知心的女友,其他好友性別皆為男,而且什麽國籍的都有。江城的二十五歲生日,給她來慶生助興的赤橙黃綠的青年才俊們差不多組了一個男足隊。
米粒揶揄江城桃花旺盛,江城卻不在意,“米粒,你看看清楚啊,這哪是桃花,這是階級同誌和戰友,好嗎!”也的確,江城這些男閨蜜裏麵,除了馬慈以外,大多都是選修課或者參加各種俱樂部結識的,有真正在一個“戰壕”裏並肩奮鬥過,一起流過汗流過淚甚至流過血的好哥們兒。至於哥們兒裏麵有沒有對江城有意思的,她從沒去琢磨過。
“城兒,”米粒一邊抹著指甲油,一邊道,“那個亞太協會會長,陳子祁,是不是在追你啊?”
江城拉過米粒的手來,“你這顏色不行,顯得手黑,卸了塗我的,”說著遞過去一隻用了一半的淺藍灰色的小玻璃瓶,嘴略微一撅,“陳子祁那人,看著像個老幹部似的,其實毒舌的不行。他哪兒有追我啊,都是在抓著我給他的亞太協會當小嘍囉呢,什麽破事兒都要我在前麵衝鋒陷陣,還美其名曰,加速我的職業成長。”
米粒撲哧樂了,“他那是在利用你的個人魅力,給他的協會臉上貼金呢,” 說著將信將疑的擰開小玻璃瓶,“喲,香奈兒的,你家老劉對你可真不錯,不過我說,他家的指甲油靠譜嗎,這灰不溜秋的。”
江城不屑,“米粒,什麽灰不溜秋,這叫霧霾藍,現在就流行這個,”見西米粒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又道,“你知道昨天我告訴陳子祁我讀碩的時候把托爾金的《指環王》三部曲都讀完了,他說什麽嗎?”
“他說,江城,怪不得你隻發表了一篇學術論文呢,要是你把讀《指環王》的時間都用在學業上,那麽簡曆會漂亮的多。”
西米粒誇張的瞪大了眼睛,“OMG!這人也太欠扁了吧。那明晚的慈善音樂會,你還和他一起去嗎?”
江城:“去!幹嘛不去,我給他當牛做馬了一個多月了,請我聽一場音樂會,也是應該。”
音樂會當晚,江城選了一件絲質吊帶黑裙,雖然胸前有點小性感,但是腰臀處掐的並不很緊,沒有那種曲線畢露的妖媚,而是配著她的一頭短發,顯得俏皮可愛。西米粒怕她冷,給她搭了一條玫瑰紅的羊毛披肩。
當愛城古典音樂廳前,西裝革履的陳子祁看到一身低胸絲裙,在夕陽中肌膚勝雪的短發女孩時,略微失了失神,隨即迎上來遞過一隻胳膊笑道,“江城,你穿的這麽辣,會被人拐跑吧。”
本來落落大方的江城,不知為什麽,竟被陳子祁這麽一句並不太過分的調侃弄得紅了臉。她匆匆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跨上對方的胳膊,低聲嘟囔,“有你在,又怎麽會被人拐跑呢?”
當晚的曲目是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的第二交響樂,江城雖對古典並不在行,但是西米粒是個出色的業餘小提琴手,在室友的熏陶下還有一點鑒賞能力。兩人的票子不是最好,但勝在地處二樓陽台正中,樂台和樂手們一覽無餘。江城偷瞄陳子祁,隻見他雙目微閉,一隻手隨著節奏在腿上輕輕的打著拍子,十分投入。
似乎感知到了江城的注目,陳子祁測過身來,在江城耳邊輕聲說,“江城,你覺不覺得這個樂章非常可愛?”見江城不說話,他又道,“你這樣,不要隻被高頻的鋼琴小提琴吸引注意力,你盡量去捕捉低頻的樂器好比低音大提琴,這樣你就可以把一整個樂隊各個頻段的豐富樂聲盡收耳底。來,你閉上眼睛,試試看。”
江城在他的指導下輕輕合上了眼皮。一片黑暗中,低沉的低音貝司,悠揚的雙簧管,悲哀的大提琴,飛揚的橫笛,有如煙火般交相輝映,照亮了她麵前的一整個天幕。她欣喜地睜開眼,卻與陳子祁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江城隻覺得耳根微微發燒,“還好,沒人看見,”她暗暗慶幸。
中場休息時,兩人隨人流湧向了二樓的吧台。
“江城,你要紅酒,還是香檳?我請客。”陳子祁頗為紳士地問。他高大修長的身形在吧台燈光下竟有了幾分玉樹臨風的瀟灑。
“紅的,赤霞珠,越幹越好,”江城咧了咧嘴。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陳子祁身後,站在吧台裏麵的長發女郎所吸引。這女郎穿著一身剪裁得宜的素色旗袍,一頭緞子似的長發直至腰部,在吧台清冷的燈光下閃著的暗暗的藍光。她的五官不是十分明朗,一雙丹鳳眼含蓄地迎向江城笑著。
“陳子祁,”江城捅了捅男伴的胳膊肘,“你看那人是不是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