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
港生究竟如何進的一中是個誰也不清楚的傳說。雖然說不清楚,卻順理成章。
市一中不算是通城最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但絕對是最最傳奇的那一個。 通城多數學校都紮堆建在交通便利,車水馬龍的老城區。唯獨港生上了六年的的天星港小學和現在就讀的這所市一中孤零零的駐在通城的西北角。距離不遠處就是通城的老碼頭,天星港。環境十分天然。從學校徒步往西北方向走十幾二十分鍾就到了江邊,而北麵則有一座被當地人喚作“鍾秀山”的小土丘,香火還算旺盛。
也許是因為風水好,一中匯集了通城一群最紈絝的“阿鬥”們。
這一年港生十六歲。十六歲的港生早就不是那個哭聲孱弱的“小老鼠”,也不是那個比姐姐阿巧矮半頭的黑瘦少年。他的個頭已經竄上來了,身形高挑而精壯。膚色因為常年在外逃課風吹雨打而有著小麥般的光澤。當年的一副英俊少年的雛形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舒展開來。隻是輪廓更深了,圓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黑的發亮。港生因為天性頑劣,膽識過人,又有點卓爾不凡的領袖氣質,被當地老人們稱之為“混世小魔王”。有點既愛又恨的味道。
除了念書,樣樣精通的“混世小魔王”港生很快就在他的新地盤一中結識了些許個臭味相投的夥伴們。不過兩個月,儼然就混成了小團夥的孩子王。走到哪裏都有一群小跟班們追隨。
新同學
這個禮拜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早課時,班主任湯老師並不是一個人現身。和他一起出場的還有校長劉天宇。劉天宇四十出頭,一身淺灰色的中山裝燙的一絲不苟,國字臉上永遠都不會出現太多表情,正所謂“不怒自威”的最佳詮釋。
劉天宇一出現,原本沸沸騰騰翻了天似的教室立刻就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到。
“同學們,”劉校長清了清嗓子,“今天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新同學。”
從他身後走出了一個清瘦的男孩。男孩有點含胸駝背,但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他比校長還要高些。他的臉因為害羞而泛上一股紅暈,但皮膚極為白皙,五官極為清秀。讓人稍稍惋惜的是,他的右眉梢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一直延申到發際線。可即便如此,依舊可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少年了。
“呀,天底下竟還有和阿媽一樣白淨的人!” 港生一見這男孩,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一方麵覺得在哪裏見過這人,另一方麵又覺得這人和自己的母親林芝有幾分相似。就這樣,港生直愣愣地盯了好幾眼。那人注意到了港生的目光,臉紅得更厲害了。
“這位同學名叫陳默,耳東陳,默默不語的默。”劉校長介紹說。說完,他頗有威儀的目光掃視過教室,仿佛在尋找什麽。過了片刻,他命令道:
“劉蓓,你般到後排空座上。陳默,你去和港生同桌。”
“爸~~~!憑什麽我要換位子?這不公平!”坐在港生旁邊的劉蓓騰的一下站起來,尖聲抗議。胸部氣鼓鼓地一起一伏著。 劉天宇和做護士長的妻子一直未能生育,就隻有劉蓓這麽一個養女從小如珠如寶,未免嬌慣了些。
“你坐下!”劉天宇板起臉來,略微提高了聲音。
強了半晌,劉蓓終於服輸了。她紅著眼眶,收拾好了東西,不情不願地搬到了後排空座。
好看得有點不像話,而且也害羞得不像話的新同學陳默就這樣成了港生的新同桌。
早課期間,港生偷偷地瞄了新同桌好幾眼,可陳默卻專心致誌地看著湯老師在黑板上演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港生好生無趣。
校園霸淩
中午午休時,港生去隔壁天星港小學給林芝跑了趟腿。回來就看到操場大槐樹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原來他“小團體”裏麵十幾個少男少女們正圍起來惡狠狠地申討什麽人。為首的正是劉蓓。她一張算得上好看的臉上,五官因為興奮變得扭曲起來,活像一隻耀武揚威的鬥雞。
“說,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巧克力!” 劉蓓杏眼圓睜,手指尖快戳到對麵人的臉上去了。“我記得一清二楚,換座位的時候把巧克力拉在了書桌裏。怎麽才這一會兒,它自己就長了翅膀飛了?”
劉蓓說罷,得意地向人群瞄了一眼。少男少女們隨即發出噓聲以示讚同,“就是,除了他還有誰?是他拿的。小偷!小偷!”
得到了群體撐腰的劉蓓越發得意了,她不懷好意地指了指大槐樹下的水坑,“如果你不想我報告給湯老師的話,現在就去水坑裏舔一口水喝!”
“喝!喝!喝!喝!喝!喝!”人群騰地一下哄了起來,少年們像打了雞血似的聲潮一浪高過一浪。被重重包圍的陳默一聲不吭,在起哄聲中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仿佛就要滴出血來。不知是誰起的頭,突然一個人跳到陳默的背上,猝不及防的他一下子就單膝跪下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更多的人從上麵疊壓了下來。陳默馬上就被壓垮了,整張臉被人按進了水坑。
這時轟隆隆的一聲,萬裏無雲的晴空中毫無征兆地響起了驚雷。藍天瞬間就烏雲密布,群情激奮的少年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就在第一滴雨滴掉下來的時刻,一個沉穩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不是他,偷吃的人是我。有什麽懲罰,衝我來。”
陳默在震驚中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恍若天神一般的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