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家鄉的五糧液對我來說即是瓊漿,而其它品牌的酒,包括茅台,必須次一等。我這種腦殘粉的偏執想必我的朋友們有深刻體會。朗姆酒自然不是我的鍾愛。相對於酒本身,我更喜歡Bacardi一個半世紀的故事。西班牙殖民,美國禁酒令,古巴革命,以及全球化貿易濃縮在小小一瓶朗姆酒裏,於略微苦澀的酒味中,增添了一分加勒比特有的風情。而刻板印象裏西方文化中邪惡的蝙蝠竟然在Bacardi的酒文化中成為幸運的化身,較之於中華文化,真可謂異曲同工。可是,什麽時候西方人才能明白東方的龍不是噴火的dragon?
從酒廠即可遠眺聖胡安灣對麵雄偉的聖費利佩海角城堡。十六世紀末十七世紀初,西班牙人以此城堡為據點,先後抵禦了英國人和荷蘭人數次海上進攻。然而,美西戰爭期間,美國和古巴聯軍從南邊陸路襲來,這座旨在防禦大西洋來客的城堡頃刻瓦解。戰爭之變化可見一般。聖費利佩海角城堡在軍事上早已失去其原來的意義,但雄偉的城牆仍然屹立於聖胡安灣的入海口,目送著往來郵輪與商船。地球的另一頭,我熟悉而陌生的熱蘭遮城,早被台江的泥沙迎入了陸地,而那見證過奇跡的鹿耳門也已成為故道,大概已無跡可循。
夕陽西下,色彩絢麗的蜥蜴懶洋洋地倚在風蝕後斑駁的城牆上,仿佛在提醒人們那逐漸遠去的曆史曾經是這樣的豔麗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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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富裕之港”大約是“美麗之島”的四分之一大小,人口大約是八分之一,而兩個島現代意義的開化均始於西葡海外殖民興起的大航海後期。在曆經幾百年各自不同但又密切相關(許多曆史性的時間節點驚人相似)的曆程之後,兩個以讚譽之詞為名的島給人以各自獨特而又微妙相連的觀感。
波多黎各作為美國最大的領地,國民中值收入遠遠低於聯邦的五十個州和華府,甚至在美國的海外領地裏麵也是敬陪末座。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年開始,波多黎各人曾三次否決以一個州的形式加入合眾國。西班牙語,公製的使用更顯得波多黎各的特立獨行。不過在進入新世紀以來,上百年的矜持被文化和物質的力量漸漸融化,最新的投票終於是“統”派占了上風。不過,時過境遷,二戰後那張免費的船票已經由於政治的變遷而失效,雖然每次總統選舉,波多黎各積極參與,但除了讓共和黨更加堅定地排斥它成為第五十一個州,剩下的恐怕隻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波多黎各隨處可見的野馬,聰明得學會了與橫衝直闖的車和諧共處。
二零一八年感恩節長假,於波多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