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柳湖,又叫西流湖,坐落在鄭州市西郊。湖麵寬闊,風景秀麗,是一個可愛而又難忘的地方。所以一想到大學生活,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它。
其實我就讀的鄭州大學,並不在西柳湖畔。但是同學們在春夏時節,常到哪裏去蕩舟、漫步,留下許多美好的記憶。
記得有一次我們77級4班的同學一起在湖麵蕩舟,女同學郭潤麗不小心掉下水去。那似乎是初秋,水有點涼。渾身濕透的她被拉上船以後,羅衣緊貼前胸,漂亮的臉蛋有點嬌羞,像一支出水芙蓉。
同學老郭趕緊把她摟在身邊,並立馬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給潤麗穿上。
“哇!”大家一陣驚呼。
那似乎是大家首次發現他們二人的戀情。
郭潤麗是班上一個漂亮女孩,其父是開封師院(今河南大學)的副校長。心儀她的自然不乏其人,但不知她什麽時候,她跟老郭近乎起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畢竟,老郭是“老三屆”,比我們大至少十歲,並且已婚,孩子都8歲了。
既然戀情發生了,原配就難免悲劇了。據說她也姓郭,於是就有了“三郭大戰”的軼事。說來可歎。
後來二郭還是贏得愛情,結婚了。有同學說潤麗之父不久病逝,不知是否與此有關。但後來老郭成了當地的地產大亨,所以不少同學都說,小郭還真有眼力。
隻是多年後我回國探親,與同學聚會,我問老郭,“潤麗怎麽沒一起來?”他回答說,“已經是前妻了。”我頗感意外。但有同學說,你是少見多怪。
似乎一扯就扯遠了,還得回到正題—-學業上。
由於上大學前當過三年半記者,我高考時報的是鄭大新聞係。但入學後得知,新聞係還沒成立,所以隻是中文係的一個專業。後來選專業的時候,我發現對學新聞並沒有什麽興趣,於是選了文學。
我選文學,與我的作家夢有關。剛入學的時候,我的第一個短篇小說被收入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短篇集《共同心願》。還得到50元稿費,那在當時是一個老師一個月的工資呢。有同學說,“牛啊你!”也由於剛剛失戀,我對文學作品很感興趣,讀了不少30年代的詩歌小說,還有當代作品和西方小說。
上學期間也在省報副刊發表了一些短詩和散文,還有一個短篇小說。但沒有寫出很有分量的東西。後來發現古典文學很有意思,所以在畢業前做的論文是《論陶淵明詩的抒情藝術》。
教古典文學的老師中,郭雙城的《史記研究》很受歡迎,他常常是寫好講義,然後照本宣科。但由於講稿下了功夫,相當精彩,大家恨不得把每個字都記下來。俞紹初考據功力不錯,在中華書局出版過《三曹、七子集》。何均地是夏承濤的研究生,自己也能寫古詩詞,有些水平。教元曲的尚達祥常在《光明日報》等刊物上發表論文,講課時對一些話題了解很多,滔滔不絕。可是有人不喜歡他的課,給他打的評語是“哭聲動人”,其實他在課堂上動了真情。另外,教戲曲的陳抱成水平正經不錯,出版有專著。
在教文學理論的教授中,楊建中,筆名藍翎,是名氣最大的一個。50年代他和李希凡合寫的評《紅樓夢》論文受到過毛主席的批示,一時轟動。他也很自豪,說,“我是見過禦批的。”他似乎也很高傲,一下課把圍巾一甩就走了,生怕誰攔著問問題似的。後來他調任《人民日報》文藝部,我去找過他幾次,他還是挺和氣的,一聊個把小時。
一眨眼四年就過去了。畢業分配時,留省直機關最熱門。畢竟,我們是“官本位”嘛,官是最受人敬重、也最能為自己帶來好處的。
大學的同學中,最要好的有胡昌國,分配在省委宣傳部,後來當了當處長,但老當益壯,現在是中國作協會員,已出了兩本散文集、兩部長篇小說;吳長忠,當過新鄉市副市長、省文聯的書記,出的有散文集《讀荷》;還有申武裝,是許昌市副市長。
我的意願是去一個文藝單位,繼續我的作家夢。但鄭州文藝雜誌有限,大多沒名額,而開封《中嶽》雜誌主編屈春山指名要我。我一開始想去,後來考慮自己兩段感情都不成功,而前女友又在開封,就推掉了去《中嶽》雜誌的邀請。
於是我被分配到北京的一家出版社。由於那個出版社不是文藝出版社,我的作家夢基本破滅。於是又有了新追求—研究古典文學。這是後話。
(2021-2-3)
三郭故事很有代表性。
牟先生受過正規的中文教育,後來又一直做著與文字相關的工作,真好。我好像也有一個小小的作家夢,但是因為是學理科的,一直未敢與人言過,以後會多向您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