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編珍妮

我和珍妮可以說是搭檔，她是文編我是美編。我經手的設計，少到幾個字的明信片，多到連篇累牘的雜誌版麵，從初稿到定稿，文字都歸她審定。她對待文字很認真，一稿又一稿，改來改去，或是想到了更精簡準確的表達，或是挑出了作者的語法錯誤。我開玩笑時說：“下一稿不給你看了， 你總能挑出毛病，可以永遠改下去，我們會沒完沒了的。”我認真時說：“珍妮，我的爛英文若有改進，那就全是你的功勞。天天跟著你改，不想長進都難呀。”

生活中的珍妮對待動物很認真。她精心養育了一群寵物，都是從動物收養所領養的。她在網上看到了狗狗涅斯，喜歡上她，決定領養。去動物收容機構看涅斯的時候，看到了旁邊三隻腿的殘疾貓，那貓走起來的樣子，一跳一跳的令人心生憐愛，於是要求領養她們兩。在辦好了領養手術後 （這是一個費時月餘的過程，略過不談）， 照看涅斯的女士說：“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們這裏有兩隻貓和涅斯特別要好，涅斯離開了她們會很不開心的。她們幾個要是能一直在一起該有多好。”珍妮想了想，就決定把涅斯的這兩個貓朋友也一起領養。這時候，動物女士又說：“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們這裏有兩隻貓，和你領養的這兩隻貓格外要好，他們四個是好朋友，形影不離。”珍妮就想，會不會是圈套呀，這樣連環下去，我可養不起。但是，要是真的話，誰能忍心把好朋友拆散。這樣，本意是去領養一隻狗，結果是領養了一隻狗五隻貓。養起來負擔還真是重，被遺棄的動物多少都有些毛病，看病很花錢，就算無病無災，還要定期洗牙修毛之類。狗洗次牙要四百多美金，比人洗牙還貴。認真的珍妮，還給這五位寵物，一位一本日記/病曆，詳細記載它們的健康狀態生活點滴。

我問：“這些貓狗是像動物女士說的那樣，是些難分難舍的好朋友嗎？”珍妮說：“動物女士沒有騙我，她們好得就像一家人。涅斯就像個好家長，處處保護溺愛這些貓們。涅斯過世了，貓們好傷心，其中有兩個，一直鬱鬱不歡。涅斯過世四個月了，她們才慢慢好起來。”現在珍妮又領養了一隻狗，這隻狗大概以前受過不好的待遇，心上有創傷，每天要吃抗憂鬱的藥。

珍妮對動物都這樣，對人怎樣就可想而知了。她是經常跑無家可歸者收容所送食物的。珍妮對自己怎樣呢，她沒穿過新衣服，她的衣服都是去二手店買。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