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前,也就是九月初的長周末去北密打高爾夫。開車北上的途中,看到幾棵樹的樹葉已經變黃了。其中有一兩棵已經轉紅了。轉紅的樹葉在那一排排鬱鬱蔥蔥的樹木中顯得特別醒目,就象一叢燃燒的篝火。它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楓葉。紅的楓葉象征著秋。那綠色大背景中的廖廖幾片楓葉,是在向那些知道這北密的人預示,密西根的秋天正在悄悄的向我們走來。那幾片紅葉,是它的呼吸,是它的悄悄地向我們移來的腳步。它自己正在慢慢地,悄無聲息的,微笑著,撫摸著那廣袤的北方的大地和江湖,乘著夜色,披著晨藹,向我們緩緩而來!
不知那是第幾次開車北上了。依然還記得很清楚的幾次,都不是我單獨一人。最早的一次是我們剛到密西根不久的時候,和妻子蓉女兒阿利絲去麥基諾島(MACKINAC ISLAND)。第二次是蓉研究生畢業的那一年與她們一塊去踹維斯城 (
不知是人已經老了,還是這幾年發生的事讓自己變得感情脆弱,過於敏感,易於傷感動情。來密西根十多年了,以往從來沒有這麽早的注意到秋的到來,有時甚至還感覺不到秋的存在。隻覺得突然之間,天就冷了。凜冽的,長長的密西根的冬天突然間就來到了你的麵前,叫你防不勝防。有的年也知道秋天來了。準備一番,要去賞秋。可等到來到野外,進得秋中,卻發覺秋已疾步而去。僅僅看到了它倘起來的還遺留在土路上的塵埃,它的還遺留在空中的氣息而已。那楓葉,都已飄落在地,隨風起舞。你不由得有一種白駒過隙之感歎。
但是這幾年,我都是很清醒的意識到秋的到來。我當然欣賞那秋的美麗,讚美那火紅的旋律。當我看到我所住的小區裏那一排排楓樹如火如荼的時候,我興奮,我感動。我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但更多的時候,它們帶給我的是默默的哀傷和悠悠的苦楚。我開始感覺秋是一種大義凜然,是燃燒到最後的火炬,是慘淡的微笑,是對過去的生活的無可奈何的回憶和留念,更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慶祝。
這一周,我留意到我的周圍也有更多的樹葉黃了,紅了。開始是幾棵,然後是一些,現在已經開始傳染到一片一片的了。當然黃還是淡淡的黃,紅也是淡淡的紅。還沒有到那火紅火紅的,壯麗的時刻。不過我知道那很快就來了。我一方麵等它來,因為想欣賞那它那燦爛。但另一方麵,我又擔心它來得太快。因為記不起是誰說的,是在哪首詩中讀過的了 – 冬來了,春還會遠嗎?那是何等的豪言壯語,何等的氣魄。當然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一個念頭盤旋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 秋來了,冬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