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疫情,荒唐可笑的事層出不窮,其中最令人不可思議的便是所謂"正能量"的宣傳。
舉個現成的例子,從過去"動態清零"不動搖到現在的放任"躺平",國內對防疫的敘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在一夜之間,徹底翻轉過去"正能量"的一套說辭。昨天還在談疫色變,嚴防死守,今天卻說病毒不可怕,說放就放;昨夜什麽病都不是病,新冠才是病,今早什麽病都是病,新冠不是病;昨天還在義正言辭地抨擊他國循序漸進的"躺平",今天自己卻來個跳樓似的"躺平"。病毒還是那個病毒,敘事卻來個顛覆性的反轉。真不知道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還是全都是一派胡言。說假話的後果就是老百姓用行動來投票,搶菜,搶藥,搶救助物資,搶著提前返鄉過年,現在又輪到搶ICU床位,搶著為自己逝去的親人能早日入土為安。那些焦慮不安,驚慌無助的民眾,擠爆的發熱診所,關門歇業的店鋪,冷冷清清的街道,空空蕩蕩的城市,在他們眼中統統都可視而不見。他們隻關心怎樣能自圓其說,然後又把這些說辭重新包裝一下,這樣,新的"正能量"又不知羞恥地粉墨登場,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文過飾非,歌功頌德。
現在再回過頭來看那些"正能量"言論,仿佛有恍如隔世的錯覺,覺得它不僅不正,還帶著許多血淋淋的邪惡,真是滿嘴荒唐言,不顧百姓淚。那些被捧上神壇的可愛"大白"一下子變成仗勢氣人的惡霸;治療隔離的方倉醫院竟成了垃圾遍地的收容所;砸了大錢的核酸檢測成了貪婪資本口中的一塊肥肉;成堆的救助物資變成了有權人斂財的工具;嚴密的封閉管理戕害多少求醫問診的普通居民。然而曾幾何時,大白誌願者、定點隔離方倉、免費的核檢、送溫暖的救援物資、滴水不漏的閉環管理都是大樹特樹的中國特色,都被樹為"正能量"的典型代表而大行其道。如今這些東西幾近絕跡,沒落的速度之快,沒有人能預見,真夠諷刺的。
疫情三年,各種過度防疫把老百姓折騰的疲憊不堪,感覺這社會裏隻有與看不見的病毒死磕,而沒有對黎民百姓的扶持和慰藉。社會上隻存有一種聲音,而這種聲音越來越強大,充滿了原始的戾氣,以致於到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地步。 至於在"正能量"的美名之下的暴力執法,那就更不必論了。所以大家除了被囿於一小方天地,逆來順受地生活之外,實在沒有更多別的選擇。對於自己周圍的亂象,隻能用"好、好、好…""對、對、對…""是、是、是…"來發泄心中的鬱怒。
我非常討厭"正能量"一詞,因為事物一旦分成了正與負,對與錯,勝與敗,就很容易走入非黑即白的怪圈。其實是,這個世界並非隻有黑白兩色。它是生動活潑,五彩斑斕,多元包融,是人們心馳神往的生活樂園。而"正能量"一詞既不生動,又帶著標簽,還隻講立場,不分是非,所以一旦它的能量大膨脹,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禍害。也不知這名詞為什麽這樣的深入人心,以至於今天我開始拾人牙慧,也談論起"正能量"來了。
"正能量"爆棚的社會,人們判別事物的標準往往不是以真理為前提,而是以正、負為前提。以"正"來壓製"負"。4月初的上海封城,封疆大吏的一聲號令,"動態清零"便成了政治正確的化身,不容任何人質疑,如今忽然的擺爛躺平,上海封城竟然演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無厘頭"的鬧劇。今天你拿起報紙來讀,上麵通篇都是些字正腔圓的"正能量",但隻要把一年的報紙合訂起來一起讀,你會覺得前後自相矛盾的令人作嘔。昨天那位"院士"還在義正嚴辭地用病毒來恐嚇民眾,今天卻輕描淡寫地把病毒昵稱為"新冠感冒",變臉比翻書還快,哪裏有一絲一毫的科學精神,哪裏有一絲一毫"以人為本"的人道情懷。這實在不是一個正常社會的所做所為。當然這不是今天才有的荒唐事情,隻是近三年,又被推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新高峰。
"正能量"爆棚的社會,它容不下一個吹哨人李文亮醫生,容不下說真話的張文宏醫生,更容不下一本方方寫的《武漢封城日記》。這是為什麽?因為權力的介入嚴重扭曲了"正"與"負"的坐標,任何與它的不同敘事等同於對他權力的挑戰,都是離經叛道的東西,必欲除之而後快。所以整個社會沒有其他意見的容身之地,哪怕"正能量"是騙人的鬼話,都能讓他們聽的心醉神迷,飄飄然,醺醺然,隻覺得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正能量"爆棚的社會,個人的人性光輝,民間裏的互助互愛,必須屈從於官方權力,附合官方的敘事,否則就不能稱其為"正"。而一旦有權力這隻無形之手的操弄,原有的敘事就被無限的拔高,成為一種宏偉敘事的一部分,普通的個人奮鬥,變成了為國爭光;關心老弱病殘,說成是領導送溫暖;醫護人員的日夜奮戰,說成是黨員的先鋒模範。人性的光輝,鄰裏的守望相助,竟變成了權力的裝飾品,變得一文不值。
"正能量"爆棚的社會,一遇到大災大難,便有人使勁的喊:"XX加油!""XX挺住!",口號喊的振天動地,可是一陣亢奮之後,募然發現最該"加油""挺住"的反而是自己,房貸沒還,車貸還欠著,孩子的補習費,家裏的吃用開銷,每一樣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的家還沒放安穩,整天日理萬機的想著國家大事,操心"水深火熱"中的美國人的生活,可是一旦自己遇到件倒黴的事,誰又會來幫你一把呢?所以經驗告訴人們,還是嘴巴當個"口號派",身體當個"務實派"較為明智,這樣的"二麵人"在我們周圍並不少見。
一個充滿"正能量"的人就像一個醉漢,他得用酒不斷的來麻痹自己一顆悲傷的心,用酒來忘掉苦難,營造一份虛幻的快樂,於是"災難美學"成了他眼中的工具。他堅信災難不重要,美得詮釋才重要;悲苦不打緊,暢飲之樂便可足以忘憂。他的酒量越喝越大,直至到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不僅在家裏喝,在家裏鬧,還邁出家門到外麵去丟人現眼。他不僅自己喝,還到處吆喝喝酒的好處,希望別人也陪著他一起喝。而且你得順從他,不然他就翻臉不認人。你說酒是一種軟性毒品,他卻說成是甘露瓊漿。你勸他少喝點,他說你不懂醉酒的奇妙境界。你說喝酒並不是生活的全部,他卻一臉嚴肅的告訴你,靜好的歲月,哪能不美酒當歌,一醉方休。你跟他論理,他馬上跟你急,輕者破口大罵,重者擼起袖子跟你幹上一場,人類長久壓抑下的獸性如破了堤的河水噴湧而出。所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躲著他,或者給他當頭一盆冷水,讓他清醒一下,然後勸他戒酒,但環顧一下四周,到處酒肆林立,處處美酒飄香,你就是滴酒不沾,也會被熏的迷迷呼呼,不知天上人間。看來後一種方式也不可行。
真善美等不等於"正能量"?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反過來講這個等式就不一定成立,特別是那些假國家之名的所謂的"正能量",不但不"正",很可能是個禍害。譬如以愛國主義之名左右"正""負"的敘事,並用虛假的"正能量"來為其服務;以防疫之名禁固百姓,強闖民宅,限製公民的人身自由;用沒有科學依據的"動態清零"攻擊國外的與病毒共存的防疫;以優化防疫的說辭來粉飾自己的不作為。像這樣的"正能量",哪裏有"正"字可言。
NBC(全國廣播公司)有一擋Lester Holt主持的Nightly News節目,節目當然是各類新聞,其中包括重大的槍擊,凶殺案、政壇醜聞、自然災害,這些負麵的新聞總是占據節目的重要位置,然而在節目的最後往往都會有"There’s a good news tonight"欄目,人性關懷,災難救助,誌願服務,個人勵誌,社區互助,一幕幕溫暖人心的場景,一個個暖心感人的故事,讓人覺得這個社會雖不完美,但在不完美中卻可以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暖,真善美的人性光輝以及良知良能的堅持。節目播完之後,女主播Kate Snow在與觀眾道別的時候,臉上常常噙滿了感動的淚水,而那份溫暖也感染熒屏前千萬觀眾的心。
我們要的是真善美的"正能量",它像是一杯餐前開胃酒,醇香撲鼻,濃而芳冽。"待飯"未來的時候,淺斟低酌,酒飲微醺,這才是最令人低徊的時刻。
有時去新民晚報網站上逛逛,上海仍然是個沒有靈魂的城市
令人無比傷感
祝藍山新年快樂!2023年吉祥如意!
新年快樂!
《抗疫》作者 北大教授
上聯:如能抗議何須抗疫
下聯:若不廢言豈有肺炎
橫批:官裝病毒
天底下,畢竟明白人多啊!
喊著最高尚的口號
好像自己是能預見未來的神。
全世界沒有一個正常點兒的國家能夠臭不要臉到這個程度,能夠有“正能量”這樣的弱智語言表現。
最煩的,就是這個詞,諸如此類的,還有太多,數不勝數。
三年前天天有人在微信群裏喊中國加油、武漢加油,我衝進去說:加什麽油?
加油還是加水的,你加核能也不管用!每個人要能像日本人那樣認真負責的做好每個人都該做的事情,不欺騙、不隱瞞、恪盡職守,哪裏會有這樣的局麵?武漢當時的慘狀,語言難以形容!
然後就又來了:武漢是英雄的城市、武漢人民是英雄的人民、武漢人民要挺住!,,,。
我又放炮:你見到哪個正常的發達國家這樣抗疫的?
中國有不是英雄的城市麽?有不是英雄的人民嗎?你告訴我要怎麽“挺住”?
然後,那個磚就嘩啦啦的拍了過來,不愛國啊、不希望國家好啊。看看他們,雇個中國大媽給他打工,700日元時給他都能欠人家的!哎,就這類東西最愛國。
這個荒謬絕倫的國家從來就不缺口號、豪言壯語。
缺的是靜下來後使用常識和邏輯的思考,加上思考後的堅毅的行動。
從2003年的薩斯到2020年的武漢肺炎,十七年過去了,有一點點實質性的改變和進步麽?
不讓你們這樣的愚民和國家受懲罰,上天都屬於沒眼!
祝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