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世界上的第一個父親節,1910年誕生在離我家隻有三百多英裏的斯波坎(Spokane), 布魯斯多德夫人 (Mrs. Dodd,Sonora Louise Smart Dodd) 的母親在生育第六個孩子時因難產而死,多德夫人的父親威廉斯馬特先生獨自一人承擔起撫養、教育六個孩子的重任,多德夫人在家中排行老二,亦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女性的細心特質,讓她更能體會父親的辛勞,經過幾十年的辛苦,兒女們終於長大成人,而斯馬特先生卻因多年的過度勞累於1909年辭世。為感恩父親,多德夫人寫信向市長與州政府建議設立父親節。1910年6月19日多德夫人所在的斯波坎市,舉行了全世界的第一次父親節慶祝活動,在差不多的時間裏,美國各地其它城鎮的人們也開始慶祝“父親節”。
可見,父親節誕生故事的主人公斯馬特先生其實並不是一個"完全"的父親形象,而是一個有著父親母親雙重人格的集合體,由是我們若用科學的成份化方法來劃分,其間父愛與母愛所占的比例,應當亦是一個現代版的羅生門。
在現實生活裏的孩子們眼中,父親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存在,似乎並沒有一個權威性的界定。孩子們最常說的"父愛如山",便是用了一個異常抽象的比喻,僅對父親在生命中的價值進行了方向性的正麵肯定,實質上卻反映了他們對父親這一具體的生活形象把握的不確定性。孔子說“高山仰止”,其間十分明確地闡述了他對"高山"這一基礎性原文最清醒的認知情感一一敬仰,這是從感性認識到的高山的壯闊之美,而這種審美層麵所描述的事物,若同與我們或曾與我們朝夕相處的父親這一具體而現實的身份相比,不能不說實質上其實是一種邊緣化,至少也僅是一個善意的恭維而已。
在許多的文人眼中,父親形象更是一個不具體的存在。"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這是朱自清的父親;"父親是兒子的影子",這是賈平凹的父親;"走過大江大海大離亂,布的顏色,已經是一種蒼涼的黃色",這是龍應台的父親…父親們以無法逾越的客觀存在,贏得的卻是十分模糊的角色份額,千百年來,不能不說是一個磬竹難書的冤案。
在現代社會的普通家庭裏,父親是個摟錢的匣子,是個剩飯的回收站,是個包治百病的水暖工,是家中一切負麵因素的根源。在這個女權異常膨脹的社會,陰盛陽衰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不爭的事實,而但凡有些許的陽剛之氣的靈光閃現,亦都是粗暴、簡單、愚蠢、霸道等負麵背書,構成了兒女們從孩提至成年不完整的情景閃回,而父親所應具有的正麵亮點,往往都是需要通過深入地挖掘,仿佛才能得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答案。
強勢的父親,是粗暴的別名,善良的父親,又是懦弱的稱謂,人無完人這句話用在父親們身上,仿佛一定不是一個正確的解讀,因為生命舞台給予父親這個角色的戲碼,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求全責備的演出。作為生活這幕大劇中的配角,父親們有時不得已,啟動各自的方式努力地入戲、搶戲。有人說,一個人大部分的人生道理,都是在父親的晚餐桌上獲得的,不難想見父親們借著酒勁在餐桌上誇誇其談的情景,盡管他們同時亦知"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但生活重壓下的沉澱,使他們麵對至親時的不吐不快,承載的卻是發自心底的摯愛。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是父親們在用今生償還前世的情債,可當父親們將幸福的女兒交到她新郎手中的時候,何人又能準確求解出父親們當時的心理陰影麵積?
一個似乎可有可無的節日,一個仿佛要靠施舍才能獲取憐憫的群體,父親們在生活中是否應當安靜地走開,進而還世界一個單純圓滿的結局?
記得年少時坐在大學的圖書館,一本公共閱讀書籍的邊頁上注有一段娟秀的評語:"沒有女人,連空氣都是窒息的!"而下麵一行潦草的回複卻是:"沒有男人,連陽光都是危險的!"世界上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有一個故事說:有一天,有人問一位老先生,太陽和月亮哪個比較重要。那位老先生想了許久,回答道:“是月亮,月亮比較重要。”“為什麽?”“因為月亮是在夜晚發光,那是我們最需要光亮的時候,而白天已經夠亮了,太陽卻在那時候照耀。”
當萬物生長,春意盎然,林木蔥翠,五穀豐登之時,太陽默默地普照著大地,無論有無頌揚,他都始終如一地履行著職責。擔當是一種承載,也是一種使命,正如那"如山"的比喻,壁立千仞,無欲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