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現在每天都可以見到惠芳,這讓他感到特別的開心。雖然每次隻有短短的一個小時在一起,但這是他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他珍惜和惠芳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每次當他離開她時,他都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而當他往她學校趕的時候,他又總是滿懷著期盼。要問他具體在盼什麽,他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心被一根繩子牽拉著,有一種想沿著繩子往前找的願望,隻有到了繩子的另一端,看到維係在繩子那頭的惠芳的真切樣式,他的心才會隨之鬆軟下來,代之以全身心的歡快。
惠芳每次見到逸然,也總有說不完的話。她的口齒伶俐清晰,但不帶絲毫的嬌柔做作,讓人聽起來特別的舒服。逸然通過與惠芳每天的一小時交往,對惠芳了解得越多,就越發喜歡她。惠芳是個非常多愁善感的姑娘,這可能與她看過太多的言情小說有關。據她說,為了不影響同寢室裏其她同學的休息,她常常是打著手電筒在被窩裏看還沒有看完的小說。她也很聰明,記憶力特別的好。雖然她身上有許多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優點,但她卻很自卑。和她在一起,男人的陽剛之氣自然而然地就被她周身充滿的柔軟氣質烘托出來,這讓逸然禁不住立誌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去保護她,讓她可以因著他的剛強而無所畏懼。
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日子裏,與每天一樣,逸然準時到達惠芳的窗下。他沒有帶傘,因為他從來都不把毛毛細雨當回事,但因為長時間在細雨中騎車,他從上到下卻被浸得透濕。惠芳拿著一把雨傘走出來時,一看到逸然滿頭的雨水,趕緊把自己的傘遞給他。逸然撐開傘,讓惠芳也進來,他們倆人在一把傘下,顯得有點不自在,偏偏雨又越下越大,傘的四周到處是水滴,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他們的肩上流。逸然隻好用他的一隻手臂挽住惠芳遠離他的那隻肩,讓惠芳更靠近他的身體,惠芳起先還有點不自在,但很快也就適應了。她突然感到依在一個男人的身體旁是多麽的踏實,縱然外麵是狂風驟雨,隻要靠在自己可信賴的男人身邊,似乎什麽都不需要擔心了。她的渾身都是溫暖的感覺,好像逸然身上的體溫都從他的臂膀上傳送過來了一樣。那把粉紅色的雨傘讓她仿佛置身在一間移動小屋當中,讓她幻想著要和身邊這個男人一起共享每一份溫馨。每當他們腳下遇到積水時,逸然總是用他的臂力幫惠芳騰空跨過,而惠芳在跨過的那一瞬間,仿佛自己的身體已不複存在,她有一種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這位領她前行的大男人的衝動,但很快她又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他們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學校大操場,可能是雨下大了的緣故,諾大的操場上居然不見一個人影,這讓他們反而有一種安全感。是啊!還有什麽比完全的兩個人的世界更讓人感到踏實呢!縱然風在刮,雨在下,夜幕在一口一口地吞食著他們眼前的景物,但在他們心中,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騰起,這個世界足以取代其它的一切,讓他們的身心得到完全的飽足。
他們倆停在大操場的跑道中間,逸然一隻手握著傘,另一隻手把惠芳緊緊地擁在懷裏。惠芳就勢依偎在他的胸前,她的整個臉都埋在他的懷中,象一隻溫順的小貓,一動也不動。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那遍厚實胸膛下的心的跳動,而她自己的心也隨之加速地跳起來。逸然的手順著惠芳的長發上下不停地移動著,象在撫摸著一隻可愛的小貓的頭和背,而從惠芳嘴裏發出的熱氣透過逸然薄薄的襯衫,讓逸然的全身感受到一陣一陣的燥熱。此時的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要觸到惠芳身上任何一塊肌膚,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滿足他對惠芳的無限渴望。他的手沿著她的頭發滑向她的後背,再從後背滑向她的手臂,他感覺到她的手臂是那麽的富於彈性,讓他的手心有一種麻絲絲的感覺。他用他的手指輕輕地環繞著她的臂,一邊感受著她的柔軟,一邊沿著她的臂滑向她的手腕,繼而觸到她的手背。這是他第一次與惠芳肌膚上的接觸,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有意識地與女孩子的身體的接觸,他就像觸了電一樣,先是一陣涼意,繼而是一片麻木,接踵而至的是滾滾的熱浪從惠芳的身體傳過來,象要把他整個人熔化掉一樣。在這種感覺的支配下,他已失去了所有的矜持,羞澀和膽怯,他毫不猶豫地瓣開惠芳緊緊握在一起的小手指,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指之間有很多的汗,他用他的手忘情地揩幹她手上所有的汗水,然後把她的手心放在他自己的手心上,雖然她的手差不多隻有他的一半大,但當他將他的五個手指與她的五個手指交叉在一起的時候,兩雙手在一起是那麽的和諧,在它們之間已找不到一點縫隙。
他們就這樣在一起整整纏綿了三個小時,卻渾然不知。直到惠芳問是不是太晚了,逸然才驚訝地發現已經快11點了。